第五百零一章 噬心之言(二)
在人道的那一段纷繁过往,一开始我确是存了私心,于是这几分私心便轻而易举地被毗湿奴诱导,犯下大错。
而今,毗湿奴却在这件事里撇得干干净净,湿婆除了不愉他多管闲事救了我一命,毗湿奴只是一个不明真相的旁观者。
这个认知,让我有点想笑。
我也笑了出来,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滑落,无声无息……
诚然,此刻我可以跳起指责,去揭穿毗湿奴那伪善无辜的面目,但是——
湿婆会信吗?
他会相信这是毗湿奴给我布的一个局,而我则舍生忘死地配合——
即便他信了又如何?
不过是把我那一份私心美化,洗清我造下恶果的行为,动机并非他想象的那幺自私自利。
可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仅仅是这些吗?
他厌恶与我牵扯,抗拒那宿命一样的未来,他从心里就根本不希望我这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
湿婆轻鄙又狂妄的话语之后,过了许久,房间里都只剩下水和茶具响动的声音。
气氛有些沉闷,两个男人似乎都在沉默中思索些什幺。
忽然,毗湿奴开口,“那个人,你不能杀。”
湿婆旋即冷哼,“不杀,那便是放任拉瓦那在六道横行。”
毗湿奴摇了摇头,“那副皮囊里的魔怪,源自于拉瓦那,你的地狱道之行出了意外,拉瓦那出逃,现在正虚弱地寄宿在那魔怪体内,若你妄动诛杀,怕是反倒会将它唤醒。”
话到此处,毗湿奴端了一盏茶,倾身放到了湿婆面前,又继续道:“并且,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噢?还有什幺理由让你这般束手束脚?”
湿婆端起茶杯,有些不以为然地开口。
毗湿奴沉默,似是看向湿婆良久,才缓缓道:“花怜与那魔怪有死契,如你诛了魔怪,便等同于取她性命。”
忽然,湿婆手里的茶杯一荡,茶水溅出些许,但下一刻,他又若无其事道:“那又如何?”
闻言,毗湿奴沉沉一笑,“她现在是天帝宠妃,虽然没有名份,但圣宴过后帝释天就要为她散了后宫,你觉得帝释天会眼睁睁看你伤他的心头之爱?”
毗湿奴此言一出,屋内陡然静默,房间里的空气亦变得沉闷,似是被凝固了一般让人窒息——
湿婆垂眸,并未将茶水入口,反将茶杯放回了桌上。
接着,只闻他道:“伤了如何,不伤又如何?那女人欠我的,这一点血是不够偿的。”
听了这话,毗湿奴的语气却开始泛冷,“她的血不同寻常,不仅轻而易举地毁了广场牢笼的禁制,连你的伤都可治愈,如此珍贵,当抵主,可今日你却差点放得一干二净。”
话到最后,他的语气之中似乎有一丝隐约的郁怒。
显然湿婆也察觉到了这一丝异样,毫不客气地讥笑反讽,“噢?那你以不同的身份去接近她,又是为了什幺?难道是因为对她的血好?”
闻言,毗湿奴蓦地一愣,接着重重放下手中茶盏。
“对,就是好,既然你如此厌烦她,那在我找出恢复你修为的方法之前,你大可不必再见她,毕竟,她现在是帝释天的女人。”
这一次,湿婆没有回嘴,毗湿奴的这句话之后,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我看不清他二人的面容,却被他们的对话,近乎打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