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似的,搅得五脏六腑都疼了。
“立维,”她叫他,忍着不断上涌的不舒适“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喜欢看戏,所以我好;你第一次带我去泰和的时候,我发现你竟然也会唱,所以我更吃惊。我觉得你身上,有我无法了解的东西,很多很多,但现在,我不好了,也不吃惊了。说到这里,立维,你该明白的,我什么意思。”
立维额上的青筋露了出来,太阳穴也一鼓一鼓的,他低吼道“我t不明白,今儿,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
陈安攥着手“何必呢,立维,你既然一早就有了她,何必又来招惹我”她咬牙,何必招惹她,何必欲哭无泪,她的爱情,失败了,连她的婚姻,还没开始也就夭折了。
她大概是天底下,最最倒霉的那个倒霉蛋儿
立维只觉得,心口真是又气又疼,那疼,是疼到了极点,明明很亮堂的屋子,稍一眨眼,视线里竟然全是黑黑的颜色,黑得看不到前路,看不到未来,让他觉得憋气,让他觉得压抑,让他觉得,透不过气。
“安安,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说的有些部分,是事实不假,可是,又不全是,你不了解,安安,我为什么要帮助她,我为什么喜欢看戏,昨晚,我为什么喝醉酒这些,是有原因的,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
陈安抬起发抖的手,按着胸口“我怎么不了解我中文一向不差,有一个成语,叫做爱乌及乌,你把这个成语的含义,诠释得很好,我也深深体会到,什么是爱乌及乌”
爱乌及乌
钟立维像被抽手打了一个耳光,被她几句话刺激的,几乎失去了理智。
全是偏解,误解
那已经被他强压下去的恼火又涌了上来,有些口不择言“陈安,你别太过分,如果眼见为实就是证据的话,那你呢,从小到大,你喜欢过多少人,二哥、高樵、乔羽,有一个算一个,你敢说你没喜欢过他们吗当然,高樵和乔羽是不可能了,那二哥呢,你和二哥又算怎么回事,你和二哥那个讨厌的又搂又抱的见面礼又算怎么回事你敢说你不喜欢二哥以二哥目前的婚姻现状,你完全有机可乘”
“你你住嘴”陈安大吼了一声,脸孔雪白,她在原地转着圈圈儿,经脆弱到不行“你要证据是吧,你要证据你要,我也有”
“你没有”他更大声地吼回来,震耳欲聋,仿佛在耳际打了一个响雷。
陈安一怔,没有吗被她已经销毁了的证据,果然是没了,但是,她还有那个藏在他衣橱里的恶魔,要放出来吗
她急速喘息着,堪堪被他逼到了死角,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有力量支撑着自己。
他的呼吸也粗重不匀,隔了无线电波,两个人,均象困兽一样,以无声的方式嘶咬着对方。
叮铃铃内线又响了。
他不理。但脑子却被这铃声,敲击得霎时清醒了似的。
“安安,”他嗓音低沉暗哑,首先软了下来“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晚上晚上你回东边来,我们好好谈一谈,谈我和她,还有,我和你。”
陈安软软的,软软的,坐到了地上。
她的经,脆弱得一拉就断的经,此时,比她的肌肉还要麻痛。
只听他又说“我有个会要马上开,你乖乖的,好吗我开完了会,马上联系你。”
她还是不应声。那边的电话铃还在响。她没有了知觉,没有了痛感。
“安安,我爱你”
手里捏的手机,缓缓从耳边滑下来,掉到地上
钟立维打开办公室的门,门外,站着不知所措的阿莱,他看了他一眼,抬腿便迈过去。
阿莱却被老板这一眼,激得后脖梗嗖嗖冒凉气,那眼风如刀,他不由自主扶了一下腰,真是疼。然后跟上去。
老板的脸色,阴郁无比。
昨晚上,他不该那么没有主见,没有坚持,擅自让阮小姐留下他心里惴惴的。
一直把老板送进会议室,他替他掩上门,也不敢走太远。
他不能再犯错了。
今天一早,老板体罚了他,罚他做了三百个俯卧撑,腰快要断掉了。
陈安精疲力竭的,像一座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偶尔转动一下,才让人觉得,她是活着的。
屋子里有些暗,窗子是敞开的,从背后吹过一阵风,很冷。
陈安哆嗦了一下,那风,仿佛来自寒冬腊月,骨头缝儿里都透着凉意。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气,那是刚刚出的汗水,原来,和人吵架,也是件力气活儿。
地上,也很凉。
她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从地上拾起手机,她缓缓站起来。
这是她的房子,自从买了这房子,她更加快乐了,她到底是自由的,也似乎是,她真的忘了以前了,只是单纯的快乐着。只有那一块,心底那一块,是死死的,或许以后,以及这一生,她就这样了,她也没想过,要去改变。她觉得这样,很好。
可是立维她攥紧了手他不让她的心,是死死的,他要她活过来。
她是活过来了,可怎样呢
有多少对夫妻生活在一起,可是却与爱无关,但貌似活得也很好,尽管平淡如白开水,她觉得大概也不错吧,她觉得,她也行的。
可事实证明,还是不行,立维不让她这样,立维会跟她使性子,会和她吵闹。他脾气一向不好,暴躁易怒,多少随了钟伯伯,她忍了,让了,可还是不行。
不行的。有些东西,注定根深蒂固,她从骨子里,根本就容纳不了。
“铃铃铃”
她惊得差点把手机扔掉。
瞪着那两英寸的物体,好久他说过,开完会以后,他会联系她,可她不要
她怕见他,怕和他说话,她怕他发脾气,她更怕,控制不住自己,对着他大吼大叫,她不要这样,这样的互相伤害,绝非她所愿。
她怕的东西,很多很多。
她不要,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面对他。
她的手在抖。
鼓足了勇气,终于把手机举到跟前,她不由松了一口气,不是他打来的。
还有更。
第三百一十六章
鼓足了勇气,终于把手机举到跟前,她不由松了一口气,不是他打来的。言嗣蠹耙
是大师兄。
老向任何时候,都是一把精力充沛的洪亮嗓音“怎么样,歇得五积六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