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怜惜。
作弊被当场擒获的黑诺,狼狈万分,怪的是他有惊慌,被揭穿的难为情,却没有害怕,按照常理推断,施言被骗岂能罢休,还不狠狠地报复惩罚回来,可他都没有想到要去惧怕。施言沉默良久不动,黑诺自己站起来了。施言保持蹲着看他背向自己站一边点,弯身脱了外层的两条裤子,把胳膊上布条解了,然后有点局促地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了手。
伸手这个每次拉起殴打的号角。每次黑诺来的时候施言都是坐在一边的,然后让黑诺过来拉起自己,也总是被黑诺一手拉起来的时候一脚踹飞他、或者踢倒他,这才意味着其它人可以轮流上了。
施言看向伸在自己面前的那嶙峋的手,青色的血管,修长的手指,一节节骨节,他送上了自己的手握住却不发力。黑诺怪地抬眼,因为他没有如以前死抓自己的手,捏紧了的借自己的力起来还拽了自己的身体好向前迎上他的脚。对上施言的目光,里面没有凶狠没有鄙视没有戾气黑诺茫然如梦,施言每次等着拉他起来都是懒洋洋的带着看街边垃圾的鄙视和恶心看他的。现在这情况真是诡异。
施言突然地轻拽他手晃两下ot坐下。ot
黑诺疑惑地坐下。施言把他裤腿卷起来尽可能到腿根,然后又去卷另外一只,黑诺有微微地闪躲,都被那双大手压下了。光裸着两条细腿的黑诺尴尬地略曲膝坐在地上。每条腿上各有三、四道胳膊上的那种痕迹,但是比之严重的多,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青青紫紫、或者褪了色的暗黄,星罗棋布、密密麻麻的,只有在腿内侧才有完好的白皙皮肤保存。被施言这样眼光巡视,黑诺不自在地侧了侧脸,所以错过了施言已经伸向自己的手。
衣服被掀开,黑诺反应敏捷、本能的就隔开他手压下衣服,谨慎地看向施言。
施言还是看到了水墨画一样的各色伤淤ot我就看看。ot这次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命令、专横,连施言自己可能也是没有察觉语气背后是什么。
如愿的亲眼见到了一幅累累伤痕的身子,胸前肋骨清晰如洗衣板,薄薄的身体因为紧张起了一层颗粒。扔在边上的破布条和脱掉的两条裤子,让施言心头压了巨石的沈抑窒息,嗓子紧得说不出话,他只想离开。扔下一个小塑料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黑诺看了自己脚边的袋子,自己也懵懵地,不知道施言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拣起袋子打开,三个小盒子。拿了一只看,盒子上写着是跌打酒看了里面的说明书,是擦在身上的跌打酒,还有一瓶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口服的活血化淤的药。
其实还是公费医疗的家庭里,多少都有一些药在家里的。但是通常家里都是常用的感冒、发烧、拉肚子的药。黑诺当然不会要求父母去为他开这种药,他也悄悄找过家里的药,想找到一点止痛的,后来就在扑热息痛里看见有阵痛作用,就在周六、周日吃一点,不敢多拿,怕被看出来药明显少了。
晚上黑诺就用药酒擦伤处了,可那刺鼻的药味立即引来隔壁弟弟们的不满责问,他借口崴了脚在学校医务室被擦了药,急忙收起来不再用。不过口服的药他倒是照着说明书吃了,毕竟能够减轻疼痛他是愿意的。
周一在学校,课间他逼着自己去给施言道谢。不是不愿意,是他接受了别人的好,有些不太好意思。在他心里,一码事就是一码事,与施言每两周一次的约定和收了人家药,是不相关的。施言没有搭理他的谢谢,听过他这两个字以后也没有什么表情的站起来就出了教室。
这几天施言不痛快,他的哥们都看出来了,他一副冷着脸、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的样子。问他也不愿意回话。直到他们发现施言的脸肿了一点,才认为找出了原因牙痛。施言的牙是肿的,在吃消炎的药呢,待炎症消了就要堵牙的。他非常讨厌去看牙医,听见那磨牙的机器声,就全身爬满毛虫的感觉,让他厌恶之极。
周六下午施言请假了,他妈妈陪他去补牙,与大夫都约好的,否则没有关系的人即使挂号了,也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施言是不会有那份耐心和闲情的。补完带了一嘴难闻药味的施言就被妈妈带到办公室去了。知道施言有多么被娇惯了吗
无聊地翻着杂志等着和妈妈一起回家的施言突然从长椅上跃起,告诉他妈妈还要去学校拿东西就奔学校而去。急匆匆地飞骑到校墙外,一帮哥们迎上来ot补好牙了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完工要回去了。ot
看到了地上蜷着的人,他双目紧闭、凹陷的颊侧可以看出在死死咬着的牙,头上大颗的汗,脸上都痉挛,身体抱团,缩得不能再缩。
黑诺每一次被打倒也会有痛得弯卷身体的时候,但是幅度都不大,他不是个会假装的人,就是哪里吃痛他就按压哪里,可以站起来了就站起来继续。而且他从来不去看在他身上练拳脚的人,却也不会闭着眼去逃避,就是看着自己。象今天这样的反应,以前都没有出现过。
施言蹲到了他面前ot你们把他怎么了ot
他的手才一碰到黑诺,手下的身体就剧烈颤抖起来,吓了他一跳地抬起了手。转头再问ot你们把他怎么了ot
阴沈的脸色、严厉的问话和隐忍的怒气把哥几个也惊住了,一人先打破僵局,故做自然地说ot还不是老样子,舒展舒展拳脚。ot
施言凌厉的眼光压得他声音小下去了,补充ot用链子锁打了一下。ot
施言的表情舒缓了一些,手去扶黑诺。他低低拒绝,声音都打着颤ot别。ot却移动不了自己,施言一下扫到他手的大概位置,猛然看向自己的朋友们ot抽在哪了ot
眼中的狂暴骤然而起,谁会傻得去回答他,可也证实了他的猜想,怒火熊熊烧起,他绝对、绝对压不住了,大喝ot滚都给我滚ot
朋友们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顶撞他,不满地都上车而去。
施言手轻柔地托在黑诺头下ot我扶你慢点起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