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的家伙。苏瑶之打量着他,翻了个白眼。
替他换上的里衣,连同他金色的长发都沾了不少灰,清理起来会有些麻烦,苏瑶之想着。“想出门的话,等伤养好了我带你出去。”她尝试同他交流,到目前为止,还算耐心。
她其实并不清楚他能不能听懂汉语,只是听了这话,他突然愣住了。他依旧瞪视着苏瑶之,可目光中的怒火变成了她看不懂的某种情绪。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会说人话的猴子。
“能听懂吗?想要出去的话,好好养伤。”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观察的他的反应。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皱着眉将脑袋转到一边,不再看苏瑶之,像是对看着她这件事本身失去了兴趣,任由她将他抱起来放回床上。
大约是能听懂,苏瑶之松了口气,对他的顺从感到满意。她将枕头竖起,让他靠坐在床上,然后将那碗诡异的药端到他面前。他嗅着那让人汗毛倒竖的气味,又一次抬头看向了她,眼无声的询问“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显然他对眼前的药没有半点好感。
“喝掉。”苏瑶之将碗贴到他的嘴唇边,令一只手半强迫性质的捏住他的下巴。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也许该庆幸他尝不出任何味道,半碗散发着血腥气味的怪药汁被很快的喝光,他在她松开手后咳嗽了两声。
“你识字吗?”苏瑶之没有立刻离开,她用手绢替他擦了擦嘴角,顺便替他掸掉头发上的灰,并注意到当她的手贴上他的头皮时,他的身体下意识变得僵硬。
他摇摇头,发丝蹭过她的掌心,有些痒。
“那你的名字……”她在问一个不会写字也不会说话的人名字,苏瑶之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果然,他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我来帮你想个名字吧。”苏瑶之的指尖穿过他的长发。窗外的雪反射了日光,所以即便是在室内也依旧光线充足,他的金发衬的他的皮肤更显苍白。
“白,阿白。”苏瑶之笑着呢喃,“决定了,就叫你苏白好了。”他对这个名字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欢喜,苏瑶之却并不在意,她自顾自的解释下去。“苏白,苏是随我的姓氏,白是雪的颜色,也是最干净的颜色。”
话音刚路,阿白抬起头,她看了苏瑶之好一会,眼珠子落在她身上目不转睛的那种看,好像想要用目光洞穿她,看清楚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奴隶可以有个编号或者称呼,要不干脆直接喊他们做贱人或婊子。他被喊过许多次,却从没有人给他起过名字。
良久后,他的目光从苏瑶之身上挪开,抬眼扫过刚才他试图翻出去的那扇窗户(苏瑶之已经把它锁好了)他靠在床头,嘴角扭曲了一下,眼底却毫无笑意,他瘦削的身体陷入被褥中,像是精致而支离破碎的白瓷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