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被解雇了,你们可以高兴了,高兴吧…可劲高兴吧…”
听语气,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他前后态度变化太快,沈女士有点摸不太透。
只能静观其变。
直到这一刻,周冽才真的意识到,自己和陆潜川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他被解雇了,被雇主抛弃了。
毫无颜面被扫地出门。
这样的认知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在这里没有落荒而逃,真的是太没有意思了…
争宠似的逞一时口舌之快。
真难看阿…太难看了…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也不在乎沈女士在他身后如何叫嚣。
不管不顾地转身跑进了车里,猛踩下油门,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
驶过了几条街道,一抬头看见了前面红灯,终于吱嘎一声猛地停在了停车线前。
他脱力似的把头重重地磕在了方向盘上,半天都没能从交集的百感里回过劲来…
——
陆潜川的房子是回不去了。
周冽一路把车开回了以前住的房子,站在久违的房门口,他忽然无比庆幸自己出门带了钥匙串。
久违的熟悉感让他停顿了两秒,随后他熟练地打开了房门,一阵生冷灰尘的气息立即扑面而来迎接他的归来。
周冽呛咳了两声,停了下来。甩开了鞋子,直冲进卧室扑上了满是落尘的床铺上,倒头就睡。
他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白天。
手机拿起来一看,空空如也,10086都没有光顾的冷清。
没由来的失落。
他烦躁地站了起来,扒拉扒拉头发,走进了厨房。
在厨房里搜了一圈,最后只找到两颗躺在抽屉角落里的鸡蛋,打进瓷碗里,闻了闻,似乎没什么问题。
煎蛋的时候,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低头看时,鸡蛋的一面还没熟,另一面却焦透了粘在了锅底上。
看样子彻底不能吃了。
他烦躁地用锅铲铲掉了鸡蛋的残骸,直接拎着热锅放在冷水下冲洗。
自然是洗不干净的。
他粗暴地铲了几下,突然把锅铲往盛着水的铁锅里一砸。
水花立即四溅开来。
最远的一滴甚至溅到了他硬茬茬的发尾上。
周冽手撑在水池的边缘,轻轻碾着眉角暗自念叨着:不要激动,这只是一件小事…放轻松放轻松…
下一秒,他却又毫无征兆地直接拎起了锅柄把锅砸在了地上。
放轻松他妈阿…
周冽看着满地的狼藉止不住地喘着气。
花了一点时间才平息下心里试图往外钻的芒刺,他有些懊恼,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自我麻痹。只能艰难地承认可能自己是暴躁了那么一点点…他忍不住开始想念,想念起张阿姨每天温在保温锅里的早饭,每天都整洁的屋子,阳光充足的客厅,空气里自然而独特的香薰气味…还有等等。
回家后的第一天,周冽潇洒地把锅给砸了。
第二天,吃完晚饭在外溜达了一圈回到家里,无所事事地歇了一会,便想洗个澡来打发时间。
比体温高了许多的热水砸在他肌理分明的肉体上,热气缭绕地往上打着卷,很放松也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