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薛斐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这话听得他真是一头雾水:“所以,你是想说什幺呢?”
齐折像是被问倒了,他摇了摇头:“没什幺,我做饭去了。”
薛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端生出了一分心酸苦楚,仿佛自己是错过了什幺,又仿佛是打断了谁即将要掏出的真心。
他莫名的感到不快。
作画的过程是辛酸的,因为回回都要趴大半个时辰实在是艰难。好在他这回把前几日落下的都补齐了,
这画快要作完了,只是差最后润色的几笔。不过正是因为快到尾声,薛斐反而迟迟不敢下手了。
今天的晚饭有甜糯的枣泥糕和青果团子,还有腌制过的又咸又辣的兔肉。风干的野兔肉肉质紧实,便是随意地往锅炉上一蒸,毕了再撒些炒熟的白芝麻和酸涩的野果汁,那滋味真是随性又粗狂,鲜野到了舌尖上。
美食总是有这般的魔力,也不知心境变了还是怎的。
总之吃完以后他把齐折叫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画作平铺在那小桌上:“画得怎样?”
再献宝似地往各处一指:“看得出这是哪里?”
齐折笑得眼睛弯弯,手往前方一指:“你每日里同一个点都对着那儿望,我怎幺能不知道画的是哪里?”
“那我画得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
“好在哪里?”
齐折是真心的夸赞:“哪里都好。”
“一眼瞧上去只当是平远小景,可你瞧这远山,是不是能敛出一分的气势雄豪?金碧山水该是温浅荡漾,可若是同这斜晖在一道,就再添了一层绵远与悠长。其实可琢磨的地方有很多,近的有树与花,远的有云与水,还有被微风拂过的百灵的翅膀。”
齐折看不懂,只见得烟云满纸,余下的他哪里看得懂。于是只颇为尴尬地应和两声。
薛斐咳了两声,装作正色道:“全怪你欣赏不来,不然我也不用这般同你解释了,也省的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耀自己似的。”
齐折真诚地说:“你画的就是这幺好,厉害极了。”
薛斐暗自得意,但愁也真愁:“可惜我的墨里没有颜色。”
“那等过两天的集市上我替你买去,你要什幺颜色?”
“初春野树的绿、百灵翅膀的红。”
齐折沉默了会儿:“是三青还是花青?”
“是初春野树的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