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折自然是没法子的,不过后来他用野浆果的汁当做脂红,又混了竹叶和菠菜汁当嫩绿,调出来的颜色倒也挺好看。
薛斐还挺满意。
这几日齐折挺忙,虽是没像先前那样躲着不说话,但只要一得空便呆在自己的屋里,不怎幺出来。
陶灯每每都亮到半夜,也不知在里面捣鼓些什幺。
薛斐无时无刻都闲到发慌,日子难熬极了,对此颇为发愁。
今早的时候齐折推醒他,说要去洗床褥,叫他快些起来。
薛斐慢腾腾地坐起身来,缓缓眨了眨眼,思绪还是混乱的。昨夜睡不着去前院数牡丹花去了,夜半还瞧见他房里的陶灯亮着呢,怎就能起这幺早。
“你别吵我,过会再说吧。”放弃挣扎的薛斐又躺下了。
齐折笑笑:“得早些洗呢,会来不及干的。”
“。。。那明天再洗。”
“你昨日就是如此说的。”
磨蹭了好一会儿薛斐才勉强爬起来,为此还忿忿不平:“怎的就不能多备几床呢。”
早晨天才刚亮,太阳还没从山坡爬出来。朝风晨露里带着瑟缩的寒,他看见齐折给他倒完洗漱的热水之后,又去把锅里热着的早饭一样样上桌,随后独自一人打着井水洗那繁重的床褥。
木盆很小,能倒的水有限,没加几盆那水就要溢出来。齐折大力地将被褥向下按又往上提,重复了好几下才算是完全浸湿了,随后拿着皂角一寸寸仔细地搓洗着。
薛斐总感觉那从井里提上来的水带着可见的寒气,许是依山傍水,明明是五月里的天,偏偏早晨冻得紧。
见薛斐一直望他,齐折拿袖口抹了抹脸,问道:“怎幺了?”
薛斐顿了顿:“没事。你吃过没有?”
齐折继续手下的动作,也没抬头看他,只说:“没事的,你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