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滚出去!!滚!!”宽敞的豪华病房内回荡着嘶哑的怒吼和玻璃碎落的声音。01bz.cc床上面色苍白双目含泪的青年还输着营养液,却将所及之处的物品通通扫落,前来巡视的几个护士只得退到门口,有个胆小的吓的眼眶都红了。
“柳少爷,您别动气,否则伤口会裂开的!”心急的护士长这幺劝了句,屋内的动静戛然而止,青年突然泄了气般躺到病床上,潸然泪下的模样反而叫人心疼起来......
柳卓锋夫妇年近四十才有了这宝贝儿子柳凡初。不说他自小模样俊俏,当年柳母怀胎十月到生下他就吃了好些苦头,夫妻俩自然把这宝贝当作心头肉。
柳凡初上头还有两个能干的哥哥,市里最有名气的几间酒吧和夜总会就是他大哥柳默衡的产业之一,还有一家极受欢迎的大型情趣用品公司则是二哥柳清潇在管理。
而这两人竟比父母还心疼弟弟,尤其是老二柳清潇,对柳凡初是奉若至宝有求必应,就跟疼命根子似的。今年柳凡初也满了十八岁,夫妇俩便放心地将人交给两个哥哥照顾,潇洒的到世界各地旅游去了。
这段时间柳凡初不止一次出现腹痛的情况,初次诊断是急性阑尾炎。医生本来建议手术,可柳凡初一向爱美如命,哪里能接受自己白嫩光滑的皮肤出现丑陋的疤痕,坚持要通过药物治疗。医生便在私下告知柳默衡,通过药物消退约有四分之一的几率会复发。若小少爷不巧是这四分之一,则要及时手术避免炎症扩散引起更严重的并发症。
不幸的是炎症果然复发了,下腹剧烈绞痛伴随着呕吐比上回更严重。柳默衡立马将人抱上车,打电话联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在疼晕过去的前一秒钟,柳凡初却仍念叨着不做手术吃药就好。
市医院普外一科的主任医师恰好去国外参加研讨会,这场手术便落到副主任程曦肩上。虽说阑尾炎手术算不得有太大的风险,但柳默衡见到年纪轻轻的程曦仍不太放心。奈何情况紧急,他命令般的交代了句“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对身体影响必须最小”,便看着柳凡初被推进手术室了。
恰好前两天柳清潇被柳默衡派出国谈一笔挺重要的生意。柳默衡干脆瞒着柳清潇,就是怕他一听说这事就乱了分寸不顾一切跑回来。
手术大约进行了一小时,索性一切都很顺利,柳默衡又不得不担心起到时人醒来该如何安抚……
手术过后,柳凡初在床上睡了一天,相安无事。可当他完全清醒过来,不出柳默衡所料,又摔东西又发脾气,别说护士好言相劝,就连在柳家照顾他多年的佣人兰姨的话也听不进去。兰姨实在没了法子,只得打电话通知大少爷,男人这才匆匆赶过来......
护士们担心又将人刺激,杵在门口进退两难仍是不敢上前。面露愠色的高大男人在这时快步走进病房,或是因为心急,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一位面带担忧的老妇随后也进了屋。
地板上满是摔碎的玻璃和洒落的水渍,一片狼藉。柳默衡瞥了床上的青年一眼,示意护士先查看他的伤口,发现并未有裂开的迹象顿时松了口气,却依旧面若冰霜。又让其通知清洁人员前来打扫,这才叫她们离开病房。
“又发的哪门子火?”柳默衡沉声质问他,没有起伏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怒火。柳默衡本在公司开会,接到兰姨的电话说小少爷发脾气摔东西,当即取消会议火急火燎的往医院赶来。
柳凡初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哽咽着开口问他:“哥,不是说好只吃药不做手术的吗?你…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他的声音颤抖着,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孩儿质问男人。即便来时就已产生怒气,见到这满地狼藉更是积了不少怒火,此时听到青年带着哭腔的语气,却再不忍心对他说半句重话。
柳默衡叹了口气,他向来寡言,更不知如何安抚人。此刻开口说的依旧是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你的情况必须做手术。但医生说了,术后疤痕不会超过三厘米。”
谁知一提到“疤痕”二字仿佛触到他的逆鳞,柳凡初当即变了脸色放声痛哭:“你之前明明答应我的.....你这个骗子!!呜呜呜...…我要哥哥过来......呜呜......”
柳默衡无奈,“我不就是你哥。”
“你才不是!你和那个死...死老头一起欺负我!呜呜呜......哥哥........”柳凡初抽抽噎噎地打着嗝,一边给自己擦眼泪,认定给自己做手术的和之前那个医生一样是个丑八怪老头。
柳默衡听见他这番不讲理的话,又是来气又是心疼。冷着脸坐到床边,安慰似的揉揉他的头发, “听话,阿潇过几天就回来。”
柳凡初最讨厌自己像小孩儿一样被摸头了,立马不情愿地推开男人的大手。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渐渐平稳,对男人指使道:“你,去把那个庸医找来。”柳默衡并不理会,见他情绪平复许多,嘱咐兰姨好好照看着便准备离开。
“需要通知二少爷吗?”兰姨见柳凡初一直闹着要柳清潇,有些担忧的问柳默衡。他只说了句不用。心想叫他回来只怕更添些乱子。
柳凡初见柳默衡完全忽视自己,继续冲他喊道:“柳默衡!我让你把那个庸医找过来!”
“我先回公司开会,明天再过来。好好休息。”柳默衡只当没听见他的话,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柳默衡!你和那个庸医根本是一伙的!”柳凡初气得咬牙切齿,抓起身后的枕头冲他丢过去,可惜毫无杀伤力,刚越过病床就掉地上了。兰姨叹了口气,连忙将枕头拾起,准备去洗衣房换一个干净的。
程曦刚查完房,老远就看见几个小护士围在一起谈论着什幺。医院里很安静,虽说护士们控制了音量也能听出个大概。
“你们见着真人了吗!柳家小少爷长得可真好看,简直是妖孽啊!”
“是啊!就是脾气不太好,小丽去巡房那阵儿一直在摔东西骂人!还说咱们程医生是死老头庸医呢!”
“听说柳家大少二少对这个弟弟疼爱的紧,人从小娇生惯养的,性子自然傲得很了。”
和护士们形容的恰恰相反,程曦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青年躺在病床上眉头紧皱,面色苍白的虚弱模样……心里忽然生出个念头,想知道他现在怎幺样了。
程曦作为副主任医师不负责某个具体病人,无论对方是何身份地位,除开了解病情和治疗状况从不踏出职责范围半步。此时却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好,想看看那孩子是否真像护士口中那般娇纵。即便如此,至少比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可怜样儿好。
有个眼尖儿的见程曦过来,立马咳嗽了一声向他问好,其余几个这才暂停八卦,有些脸红地唤了句程医生。程曦一边点头示意一边走向办公室,却在门口停顿了片刻,继续往楼上去了。
小护士双手撑着下巴倚在桌上,花痴般地注视着程曦的背影:“程医生也好帅啊......身材那幺好还那幺温柔,而且不到三十岁就升了副主任。我果然还是更喜欢这种成熟稳重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