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弟兄们在昇竹苑参观一圈,仍不见他的髮小,虽说仲离的本事不容小觑,可此地不比映翔,若是稍有差池,只怕段老夫人怪罪,便给了段元天要人的机会。
他前脚刚出昇竹苑,前方女子缓步而来,段娄已换上一袭天蓝色的翠烟衫,踏着紫堇的绣花鞋,秋风捲青丝,她唇边带笑。
第二回相见,阿财又有不同的感触。段娄的五官并不出色,浓黑的平眉有些愁,微扬的唇型却似喜乐,狭长的一对眸子无波也无浪。
他静静地瞧她走来,她慢条斯理地对他行了个鞠躬礼,小娄见过段公子。
细瞧,裙襬上银线勾勒的雨燕随风飞掠,那刺绣活灵活现,似是出自名家之手。这一袭翠烟衫雅緻而高贵,将女子淡漠的容颜衬得别有一番清幽的美,契合段娄的气质,却不适合奴婢的穿着。
阿财总以为段娄应是聪慧的女子,她款步姗姗,眉目间流淌的忧愁好似看尽俗世,或许她张扬的穿着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缘由。
小娄姑娘多礼了,唤我阿财便可。
段娄轻轻点头,递上怀中布囊,阿财接过,拿在手中还有些温度,这是…?
午前承蒙公子搭救,小娄铭记于心,此物虽还,恩德难报…
没!没事!阿财急得五指山都推了出来,就怕下一句便是以身相许,不过借了件衣服给人,怎说得这般恩重如山?
段娄双目轻抬,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不过顷刻,那短暂的沉默却令阿财忆起初见时女子诧异的表情。
小娄失礼了,以公子这等容姿,想必出身不凡,可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他不说,她倒自个儿问起来了。
姑娘谬讚,如妳所见,奴才罢了。他两袖一摊,清风吹过。
阿财笑得释然,段娄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也是世间罕有的绝色…想见…公子自小便十分受宠吧?
阿财这才听出苦怪,好端端地扯到过去做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