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段府时,陈咏已在旁门等候,她笑脸盈盈地领着段演来到主院的黄花厅,阿财远远便瞧见段老夫人与温麟对坐,老妇人慈蔼的表情像在嘘寒问暖,那模样太过陌生,本想凑近看个清楚,朱红的长袖横挡住他的去路。
陈咏甚至没开口,赏他一个严厉的眼,便要他退下。
阿财抬起头,他家老爷哪有瞧他一眼,段演笔直地朝厅堂而去,他只好躬着身,倒步退出视线範围外。
何六本没有跟进,也在穿廊瞧见了全程,他眉间一皱便拉长嗓子喊道:到底谁才是老夫人?凭啥瞧不起人啊!
阿财脸一红,不是因为没了面子,是那帮弟兄都太将他当回事了。
别瞎说了,陈姥也没做错,奴僕岂能随意进出厅堂。
何六不服气了,说啥呢!段当家的腿都能随便坐了,厅堂还不让进?
他身子一僵,何六嗓门大,一旁还有本家的奴僕经过,他只得拉着人快步离开。
本以为段老夫人别有居心,还怕千里迢迢的归乡换来的是一场鸿门宴,但瞧老当家慈眉善目的模样,他本该安心,却反倒怕了,怕她是真心想留下段演。
去与留终究轮不到他来做主,阿财跟着何六前往雷嚎弟兄们暂居的昇竹院,他以为在那儿可寻到不见人影的仲离。
段老太爷有二房,因病去世后,身为正妻的刘惠便将侧室给卖了,嫡子段启尽享荣华富贵,而段演之父,段世为庶子,生母入青楼不久,便染上不治之症黯然离世,段世无长辈庇护,日子自然是不好过。
刘惠成为段府的最高权力者后,将所有资源都给了亲生骨肉,可天不从人愿,段启资质平庸,又不如段世有鸿鹄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