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哥儿回到西门府,让时迁和焦大、牛二一起住下后,孝哥儿回到大厅,见到玳安在独坐,于是问:“大官人睡了?”
玳安答道:“大官人今晚不住家,李桂姐过生日,宿在院中李妈妈家了。龙腾小说 Ltxsfb.com”
哇靠,西门庆这厮嫖宿也够明目张胆了,一也不顾及家里几个如狼似虎的女人是何感受,难怪死了之后没人悲伤。想到娘亲跟了这样的男人,也不知私下里受了多少委屈淌了多少泪,这么善良贤淑且温柔美丽的女人不好好疼惜、爱护,简直是不得好死。
郁闷回房,路过家奴的房间,孝哥儿闻得房中有女子凄凄切切的哭泣着,于是用手指捅破了窗纸,看到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妇人蓬头乱发的,正把套在一根拴在门楹上的脚带,在寻短见。孝哥儿大吃一惊,可要出人命了,欲推门救人,可房门关死着了,只好破窗而入,抽出靴子内的瑞士军刀割断脚带,解卸了下来,好在救得及时,那女子缓缓地醒了过来,又是嘤嘤哭泣不止,还要死要活的,安慰许久仍是不停,也不说个原由来,孝哥儿甚感心烦,朝她脸上抽了一巴掌,她才停止哭泣,怯怯地看着孝哥儿。
良久,才抽抽搭搭地说出了自寻短见的缘由。原来这妇人是来旺儿新娶的媳妇,是棺材铺老板宋仁的女儿,名叫蕙莲,二十四五岁,生得白白净净,身子儿不肥不瘦,那双小脚比潘金莲的脚儿还要小些儿,初来时,同一众家奴媳妇上灶煮饭,在上边递茶送水,没想到被西门庆看上了。西门庆为了泡来旺的媳妇,设了一条计策,让来旺儿押了五百两银子,往杭州替蔡太师制造贺生辰锦绣蟒袍,并做些家中上下穿的四季衣服。一日,西门庆说只要依了他,就给她做新衣服,并让在月娘房里专顿茶水,但她不从,走回房去。不想恰好给来保妻蕙祥看到,私下里传她与西门庆勾搭成奸,还说她当初卖在蔡通判家养的汉数不清,到了西门府又弄鬼。随后,待来旺儿打从杭州回来后,闻得蕙莲与西门庆背地里有勾搭,来旺儿将其打骂了一顿。一日,来旺儿喝了些酒儿,恨骂了西门庆,还说教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并把当年西门庆与潘金莲合谋害武大以及让他上京打把武二充军的事儿一股脑儿地抖了出来。结果传到了西门庆那头去,西门庆设局陷害来旺儿,说来旺儿要持刀谋杀他,将来旺儿收监打个半死,还串通夏提刑判了来旺儿一个递解徐州,将其赶出清河境内。而这一切都瞒着宋蕙莲。这一夜,宋蕙莲从小厮钺安儿的嘴里获悉了真相,绝望之下,又遭到孙雪娥侮辱了一番,忍气不过,找了两条脚带,拴在门楹上自缢,不想恰好给孝哥儿遇上救了下来。
“唉,好一个苦命人儿,人流生就是这么回事,坚强些活下去吧,如果你要去徐州找来旺儿,我可以帮你,连夜送你出府,并给你盘缠,可徐州那一带路上也太平,你一个女儿家的,就是去到了徐州,恐怕也找不到来旺儿。”孝哥儿皱眉道。
“多谢孝哥儿,奴家自缢也并非全是为了来旺儿,来旺儿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背着奴家与孙雪娥那勾搭干那些的营生勾当,奴家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夫妻情义已绝,奴家再也不想见他了。奴家之所以走绝路,一是大官人日夜纠缠欲逼奸奴家,二是蕙祥等一众家奴媳妇又容不下奴家,三是孙雪娥一奴才出身的浪货也来欺辱奴家,这西门府再不容奴家了,一时才悲苦自绝。”蕙莲泣道。
“既如此,要不你去与我那干妹妹先住些时日吧,正少一合适的人去照料她。如若你愿意,明儿晚上我再来接你去。”孝哥儿想起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的迎儿,觉得让迎儿呆在姚二郎家替人浆洗衣物也不是办法,不如明儿找一间大房子,让她搬了出来住,再找个可靠的丫鬟侍候她起居饮食的,自己也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