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大笑了一声,道:“我怎么知道?柳玉、柳川找我不是为了这件事,还会是为别的?”
王银川咽了一口唾沫道:“是!是!是这样的!”
窦三花面色一沉道:“东西是不是到了春如水那婆娘的手里了?现在柳氏兄弟想请我帮忙,把东西抢过来,是这么件事吧?”
王银川怔了一怔,心说原来这婆婆什么都知道。当时翻了一下眼珠,头道:“那两箱东西,本是该我们的,春如水却插手硬……”
麻婆嘻嘻冷笑道:“胡说八道,无主的东西,怎么就该是你们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王银川怔了一下,心说糟了,这婆子不要也起了黑心,那可就坏了。
当时双手一搓,干笑了笑道:“柳二爷还说,如果婆婆能够帮忙把这批东西劫下来,其中三成用来孝敬你老人家,婆婆看可好?”
麻婆闻言,仰天打了个哈哈,道:“笑死人了,这算是什么孝敬?”
王银川窘道:“婆婆莫非嫌少?”
窦老夫人面色一冷,道:“妈的,柳老二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要是真地把东西劫了下来,不全都是我的了,我还要他的三成,真是放他妈那个屁!”
说到此一只手挥了挥道:“走!走!走!别让我看着讨厌了!”
王银川面红过耳地道:“此事务必请你老人家赏在下一个面子……”
窦老夫人一翻双瞳,道:“这事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我是一百个不答应。你们走吧!”
王银川气得脸色直发白,可是他也知道这麻婆棘手,不是好惹的,当时用力地咬了咬嘴唇,道:“好吧,老前辈既然不肯帮忙,我们也只有走了。不过有一件事,还要老前辈帮个小忙!”
麻婆哼了一声道:“还有什么事情,快说!”
王银川冷冷一笑道:“所谓光棍不挡财路,婆婆既是不买雪山二柳的账,可是却也不便再多事!”
才说到此,那麻婆一口痰吐了过来,哑声骂道:“滚你妈的!我老人家的事还要你管吗!”
这一口浓痰,那王银川虽是忙抬起脸,没有叫吐在脸上,却正正地唾在了脖子上,只觉得又热又腥,粘滑似胶。
王银川只觉得心里一恶心,真差一要吐了出来。当时不由大怒,呛一声,拔出了腰刀,厉声道:“你这婆子,怎么可以如此欺人!”
麻婆身子一飘,已站到了他面前,只见她麻脸上红光闪烁,冷笑道:“你想怎么样?你还敢动家伙么?”
王银川顿时吓得手足发软,当时垂下了刀,叹了一声,纵身上马,只觉得脖颈咽喉处,那口痰粘得别提有多么难受了,只得用衣袖用力擦了下来。
麻婆见状呵呵大笑道:“小子,你给我认乖吧,老娘多多少少还顾全二柳一面子,要不然就冲你刚才那份德性,早就打发你喂蜂子吃了!”
王银川不由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他知道麻婆所谓的“蜂子”正是她饲养多年的“金河蜂子”,久闻这些小东西最爱嗜人肉,别真叫她给喂了蜂,那可是冤枉透了,这件事自己也只好认倒霉算了。
想到此,化冷笑为苦笑,在马上抱了抱拳道:“老前辈赐教,在下没齿不忘。金砖不厚,玉瓦不薄!”
这“玉瓦不薄”四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只听见那麻婆喉中一声咳!
王银川就知道不妙,赶忙掉马就走,紧跟着那麻婆口中“波”的一声,一口浊痰脱口而出,王银川逃开了正面,却是逃不开背面,这一口痰,只听见“叭”的一声,正正地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紧接着那麻婆一声狂笑道:“他娘的,再不走,老娘我用大脚丫子踹你!”
眼看着这群人狼狈而去,麻婆笑得嘴都合不拢。这时那奉命去关水闸的香儿已转回来,见状奇怪地道:“师父,那些个人是干什么的呀!”
麻婆回过身来,笑道:“香儿,你来得正好。你刚才说得不错,落日坪的那批宝物果然出来了,而且一没有错,是春如水那女人弄走了!”
说到此,这麻婆仰天想了一会儿,头道:“这是我们一个好机会,妙的是那春如水非要由咱们这杏叶岭过去不可,她要出玉门关,这是必经之地!”
黄衣少女秀眉微拧道:“只是就我们师徒两个,人不太少了么?”
麻婆嘻嘻笑道:“一都不少,人多了反而碍事。香儿,你去把我的那金河箩袋拿来,咱们的蜂很久也没有尝过人血了,今天也叫它们打打牙祭!”
黄衣少女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须臾,她背来了一个极大的箩筐。
那箩筐很像是一个大蚌壳的形状,只是每一半都有一条皮带,可供人提背之用,箩筐是用极细的金色漆竹编制而成。
黄衣少女背着这“金河箩袋”,还没有走近,已可听得一阵阵吱吱之声,由那大箩筐内传出。
麻婆窦三花见到了这金色箩筐,不由咧开大口笑道:“有了这东西,就是他们有千军万马,也得提着万分小心!”
说罢自黄衣少女身上,把“金河箩袋”接了下来,那箩筐一边,系有一个金漆葫芦,麻婆取下了葫芦,就口灌了一口,忽地打开了箩袋,只听见“嗡”地一声,自筐内,散出了大片金光,刹那之间,当空集成了密密的一片,有如是大片的金色云块一般。
这所谓的“金河蜂子”,每一只都约有手指大小,通体金色,闪闪发光。
最奇的是,在它们条状的躯体两旁,每一边都生有一只极小的三角形翅膀,双翅扇动之声发出一种刺耳的“啧啧”之声。
这群“金河蜂子”,自箩袋内甫一飞出,俱旋风般乱舞,每一只都发出吱吱的呜声,千百齐鸣真有刺耳欲聋!
奇怪的是它们都似经过麻婆特别的训练,虽是野性猖狂,却没有一只离群远飞,都在当空数丈方圆之内上下飞着。
那麻婆遂把方才由葫芦内含入口中的东西,“噗”的一口喷了出来,化成了大片的红雨,直向着空中的蜂群喷去!
当空的金蜂迎着这片血雨,几个翻扑,已噬食得干干净净,麻婆窦三花发出连声的怪笑,遂一口口的就着葫芦向空中狂喷着。
转瞬之间,已把葫芦内的血汁喷了个干净,那大片的金蜂仍似没有过瘾,又自在空中飞鸣不已。
窦三花忽然咧口发出一阵似哭似笑的怪声,空中金蜂闻声吱吱鸣叫得更厉害,似乎在与麻婆抗命,禁不住麻婆口中的哭笑之声愈来愈大,最后简直有树倒山塌之势!
在如此的噪声压力之下,空中的金蜂才败下阵来,三三两两的全数都转回到方才的箩筐之内。
窦三花关上箩筐,长长吁了一声道:“妈的,这些小东西越来越不好带了!”
黄衣少女方要答话,忽然“咦”了一声,转身道:“师父,有人来了!”
方自说毕,就听见一人哈哈笑道:“好厉害的金蜂,我弟兄算是开了眼界了!”
话声未毕,两条人影已翻了上来,现出了两个矮小的光头汉子,麻婆这时已闻声回头,见状面色一冷道:“柳氏兄弟,你们又来了!”
柳玉嘻嘻一笑道:“婆婆方才对我兄弟也大不赏脸了,我想那位兄弟必定是口下无德,才会惹烦婆婆发脾气生气,所以我弟兄特别来向你老人家陪不是来了!”
窦三花冷冷一笑道:“柳老大,说话别拐弯抹角,莫非你们还不死心么,那春如水乃是蒙古的霸王,我老婆子可是惹不起她,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柳玉嘻嘻一笑道:“婆婆,算了吧,谁不知道婆婆你的金河蜂子,远近无敌,何况这件事利己利人,事成之后对婆婆自己也有好处!”
麻婆咧嘴一笑道:“对不起,这件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帮忙,你兄弟还是自己辛苦一趟吧!”
柳玉上前一步,拜了一下道:“这件事并不是我兄弟二人之事,乃是另有一位老前辈,这位前辈特别交下一件信物,要我二人呈上给婆婆,此事务请帮忙。”
麻婆又冷冷一笑道:“哪来这么多老前辈,我说不管就是不管!”
说到此,柳玉已自身上拿出了那个扁玉鼻烟壶,双手送上道:“婆婆请过目,这就是那位前辈的信物!”
麻婆皱了一下眉,接过了扁玉烟壶,望了望,面上果然一惊,森森一笑道:“木尺子那个老儿也来了!”
说到此,在头上搔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道:“不错,当初大雪山八人留名,有过这么一句话,以后八人之中任何之一有事相托,受托者不得借故推却。可是……”
顿了顿,她又冷冷笑了一声接下去道:“木尺子这老儿在哪里,我要与他说话,这个便宜可不能就让他捡了去!”
柳玉一笑道:“木老前辈同一位蒲少侠,此刻已经不在这里了,你老人家找不到他了!”
麻婆嘿嘿一笑道:“好个老小子!”
说到此低头想了想,冷冷地道:“我先问你,那落日坪宝物,是真的在春如水手中么?”
柳玉了头道:“此事怎么会是假的?在下亲眼看见的!”
麻婆冷森森一笑,道:“这件事本来我是决定不管的,可是木老头这个情不便不给,这样吧,你们二柳手下有多少人?”
柳玉怔了一下道:“有四五十个,婆婆莫非有用他们之处不成?”
窦三花了头,道:“把你的人都叫来,在杏叶岭两旁埋伏下来,多备强弓利弩,我们不动就不动,一动可就得把春如水那婆娘给收拾下来!”
柳氏兄弟连连头,私下窃喜不已。
窦三花又冷笑了一声道:“你方才说事成分我几成?”
柳玉扣了一下头,苦笑道:“三成怎么样?”
窦三花小眼一瞪,道:“放你妈的屁,三成你去打发要饭的吧!这件事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不能管!”
柳川忙赔笑道:“婆婆不必生气,这样吧,咱们二一添作五,一半一半,这样总该好了吧!”
麻婆冷冷地道:“我们三七分帐!”
柳玉一喜道:“我原说是三七呀,你三成我们七成!”
麻婆冷笑道:“我七成,你们三成!”
二柳都不由面色一变,相互一望,柳玉冷笑了一声道:“这条件太苛,恕我兄弟不便从命!”
柳川也面上变色,频频冷笑道:“前辈未免欺人太甚!”
说罢抱了一拳,道声告辞,正要回身,麻婆嘻嘻一笑道:“你兄弟要是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我们只好放开手来互相斗一斗了,到时候只怕你兄弟一成也捞不着,那可更冤了!”
柳玉、柳川不禁都是一怔,相互商量了一下,柳玉遂回过身来,叹了一声道:“好吧!我兄弟行事一向是抱着吃亏,从不想占人什么便宜,三成就三成吧!”
麻婆才又一笑道:“你别不愿意,我老婆子还认为冤呢,没有你兄弟帮忙,我照样能把东西弄到手,只不过是不大好意思罢了。这是看在木老头的面子,要不然你们能分一成已是好的了!”
天山二柳面色如灰,俱都冷笑不已。
麻婆一翻眼皮道:“怎么,你们是不乐意?”
柳玉忙赔笑道:“没有,没有!只是我们人多……”
麻婆哼了一声道:“这么吧,你兄弟独得三成,另外我老婆子再拿出一成给你们手下分分,怎样?”
二柳脸上才有喜色,柳川才叹了一声道:“好吧,就这么定了,反正你老人家也不会没有良心,到时再说吧!”
说罢抱拳道:“我就去部署一下,那春如水大概快来了。”
麻婆冷笑了一声道:“你兄弟去你们的,那春如水是插翅难飞,我师徒自会对付她们!”
天山二柳总算是有了结果,虽然他二人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气,可是却也比一成没有好,反正到时候见机行事,能多捞一些是一些,暂时他二人也就不再多争论,匆匆下岭而去。
静静的乌里古拉河,在阳光之下,像一条银色的带子一样地伸展出去。
而杏叶岭,就像是一扇大门,横跨在乌里古拉河的两端,像箍子似的,死死地箍祝狐的咽喉。
春如水停立在她的“北风”座舟之上,放目远眺,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身后立着一排弟子,手握剑柄,神情至为紧张,好似等待着春如水一声令下,皆都要出手对敌的模样。
大船之前,是一列十艘白木大船,其上满载着一些木材什物,缓缓地前行着,没有一声音。
春如水忽然冷笑了一声道:“谅那雪山二柳,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话声方落,就听见“吱”的一声,一支白羽短箭迎面而至,春如水玉手一掠,已把这支箭抓在掌内,她神色凝重地道:“继续开船,不许张皇!”
当时回过身来,命令身后女弟子道:“吩咐前面船快些行走!”
说到此,正要向岸上腾身过去,就见前面舟船,忽然都停了下来,一名女弟子隔船掠过来,神色张皇地道:“前面水路不通,为人下了东西,过不去,请夫人定夺!”
春如水面色一变,冷笑了一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其中一名弟子张望了半天,道:“是杏叶岭。”
说话之时,前面几艘船上,已起了极大骚动,似乎有一排排的羽箭,不停地向着几只大船上射来!
春如水面色变得一片铁青,回头对身后四位弟子道:“你们要紧紧护着这艘船,无论有多大的事情都不可离开,我要前去看看!”
说罢身形一长,已跃到了船棚之上,她身子在棚上一杀腰,正要再次腾起,就听得溪边一声叱道:“春如水,你听着,前面水路已断,你还是识相一,把那两箱东西献出来,我们就放你们过去,要不然……嘿嘿!”
春如水一阵狂笑,笑声一敛,冷冷地道:“朋友,你出来亮个万儿吧,钱财是小事情,我春如水就是喜欢交朋友!”
暗中人一声怪笑,道:“好!”
陡然间,两条人影,自岸边的树丛里拔身而起,落在了大船“北风”号的左右两船上。现身的是雪山二柳矮小灵活的身影!
春如水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柳氏昆仲。失敬了!”
柳玉一声怪笑道:“春如水,你是蒙古的财神爷,干吗呀!钱还没有捞够呀,又何必来到咱们弟兄这个穷地方捡外快。春夫人,我们一向是很敬重你老人家的,这件事你可真办得不够漂亮!”
柳川也冷冷一笑,道:“这两箱东西,你得留下来,这叫黑吃黑,你怎么由木老头那里夺来,我们也就怎么从你这里夺去。春如水,你可要想一想,这地方可不是你那戈壁沙漠!”
说到此,双手一搓,嘿嘿一笑,接道:“我们的人可是不少,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划不来了!”
春如水却并不发怒,只是嘻嘻地冷笑不已。她慢吞吞地道:“有话好商量,别急!二位既来到我的座船,我就算是一个主人!”
说时,身子一折,已飘在了船头之上,向着天山二柳首道:“来!来!来!请进来坐一坐,有什么话都好商量!”
天山二柳不禁相互对看了一眼,一时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在他二人想象之中,春如水闻言之后必定大怒,二人也正好反目为敌,以有利的埋伏,打胜这一仗。却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种局面!
所谓”伸手不行笑脸人”,更何况春如水昔日原是夭山老魔蒋寿的座上客,二人论起来,尚该执弟子之礼,此刻见状,也就更发作不起!
可是天山二柳却也不是什么好欺侮的人,柳玉嘿嘿一笑道。“夫人,我不妨先告诉你老人家一声,河侧两岸,我弟兄已埋伏了弓箭手,备下了大批火箭!”
说到这里,顿了顿,手指前面大船道:“夫人请看,这些船上的木材,万一要是中上了火箭,可就……”
春如水倒着实呆了一下,可是此人心怀诡计,多年来杀人无数,主要在“沉着”两个字上,天大的事情,她也能泰然处之。
当时闻言微微一笑道:“你两个真是太费心了,钱是人挣,你兄弟真要说缺少钱用,你春妈妈还会不管你们吗!放火杀人可是干不得!”
二柳不由脸上一红,春如水这么当面占便宜,真叫他二人哭笑不得。
春如水上前一步,撩开了舱帘笑了笑道:“请进来坐坐,咱们很久没见了,有话好谈!”
柳川嘻嘻冷笑道:“夫人,无论怎么谈,那两箱东西,我弟兄是讨定了。夫人既有此心,不如送我弟兄一个人情,爽快一些岂不是好?”
春如水笑道:“你这孩子,就是这么猴急,春妈妈答应你了,还能不算数吗?来到了我的船上茶也不喝一杯,像什么话呀!快!快!进来坐坐。”
二柳见她居然一口答应,心中也甚为高兴。
他二人虽也顾忌到春如水是别有用心,可是他二人自忖两岸设有埋伏,上游更有麻婆窦三花,谅她春如水也插翅难飞!
所以,有了这种心思,春如水再这么一相让,他二人也就不再坚持了。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天山二柳虽未交谈,可是却都有同样一种想法,他二人是不甘心,把即将到手的东西,一大半拱手送与麻婆。因此,如果春如水果真在此就把东西让了出来,他弟兄也就乐得独吞了。
二人有了同样的想法,面色立时就和蔼了许多。
春如水再让了让,二人就走进舱内。
春如水这艘豪华的座舟,立时把天山二柳惊慕得面上色变。落坐之后,柳玉嘻笑道:“夫人真正是会享受,如此座舟,我兄弟别说是坐,见还是第一次见呢!”
春如水回身招呼一个弟子道:“给二位献茶!”
说罢,微微一笑目视着二人道:“是呀,所以我才请二位来坐坐呀,你们要是烧了我的船,该多么可惜!”
柳玉嘿嘿一笑,面色通红道:“我们只是以防万一,此时看来,夫人你原是一个豁然大度、通情懂理之人。早知如此,我们也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春如水含笑了头,目视水上,微一皱眉暗道:“上游的水路,怎会忽然中断了呢?莫非是他们兄弟动了手脚么?”
天山二柳在大船“北风号”上,与春如水搭讪着,其实一心一意,所想的却是那两箱巨宝。
他二人因见春如水谈笑从容,宛若无事一般,因此不禁暗暗起了狐疑,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中俱都有了一个疑念:“别是这婆娘故意留我们在此,而那两箱宝物却在另一艘船上吧?”
想到此,天山二柳俱有些坐不住了,柳玉引颈向后舱望了一眼,嘻嘻笑道:“夫人这艘船可是真大啊!”
柳川会意,立时起身笑道:“我二人既来,夫人少不得叫我们开开眼界,带我们参观一下如何?”
春如水焉有不明白他二人心思的道理,当下一笑站起来,含蓄的道:“简陋得很,二位不要见笑。请!”
说罢退后一步,柳川大步而前,柳玉也跟着走了进去。两旁女弟子各自分开,让出了一条路来,柳川嘻嘻笑道:“打扰!打扰!”
他口中说着,遂直接向舱内行去,柳玉忙跟随而进。这艘北风号座船,果然豪华无比,地下铺的是鲜红色的厚毡,两廓内悬着彩色鲜明的各种玻璃灯,天山二柳不禁眼都看花了。
他二人在前舱走了一转,遂入内舱。春如水笑道:“按说,内舱乃是我就寝之处,不便参观,可是又怕你二人失望……”
二人笑而不答,春如水上前一步,启开了一扇门,室内设置更为绔丽,春如水回身笑道:“二位只在门前坐坐,不必进去了。”
二柳各自探首入内望了一眼,忙又缩了回来。各人都不禁喜上眉梢,肚子里像吃了定心丸似的舒但。
他二人同时都看见,室内正中,放着两口大箱子,由外形上看去,正是木尺子当初的那两口箱子,二箱两旁各立着一个妙龄少女。
这两个少女,每人都带着一口长剑,守在两口宝箱旁边,身形有如是石塑木刻一般,纹丝不动。
天山二柳又对看了一眼,才退回身来,那柳玉哈哈一笑道:“夫人,你那两箱宝贝原来在此啊!”
春如水颔首笑道:“二位见过了这批宝藏,我们再到前室说话如何?”
说到此,冷冷一笑,向室内二女道:“青儿,芳儿,你二人把箱盖揭开,也让二位贵客看看箱中何物?”
侍立两旁的二女答应了一声,双双把箱盖揭开,天山二柳俱都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二箱皆都盛放着满满的珍珠玉翠,奇光耀目难开。
柳玉身形一偏就要进去,却为春如水横身阻住道:“你要如何?”
柳玉嘿嘿一笑,道:“只是想见识一下罢了!”
说罢退回身去,老大不高兴道:“夫人当真不明白我二人的来意不成?”
春如水嘻嘻一笑道:“岂有不明白之理,我们到前舱细谈一下如何?”
柳玉了头道:“也好!”
春如水遂向二女摆手道:“盖上箱子,你二人不得我命令,不许擅离一步!”
二弟子各自弯腰,应了一声:“遵命!”
春如水随同天山二柳来至前舱,落坐之后,天山二柳面上俱显出十分不安的神态。春如水已知道二人此刻是见宝起意,都安下不良之心,她成竹在胸,也不以为意,当时微微一笑道:“二位真的想要那两箱宝物么?”
柳川窘笑了笑,搓着双手道:“夫人休要再打趣我二人了!”
柳玉更不禁冷笑了一声道:“不瞒夫人说,我二人如没有十分把握,也就不敢轻易来此现丑了!”
春如水张大了眸子嘻嘻一笑道:“此话怎讲?”
柳玉拱了一下手,面上讪讪地道:“夫人你老是明白人,你何必还要咱们把话说实在了!”
春如水冷冷地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柳玉咳了一声,面含冷笑地道:“这条河两岸,夫人也看过了,我兄弟俱都埋伏了厉害的人物,夫人只怕是不易通过!”
柳川也了头笑道:“再说前面水闸已关,只怕……”
话才到此,春如水嘻嘻一笑道:“水路不通,我可以走陆地,至于说人多人少的问题,你们人多我的人也不少!”
说到这里,这位在蒙古作威作福的女魔头发出了一阵尖笑,接道:“至于你们哥儿俩……嘻嘻!不是春如水小看了你们,我还真没有把你们看在眼里面,除非你们还有什么厉害的搭档,否则,尚不知鹿死谁手!”
二柳闻言,俱面含冷笑,柳王冷冷地道:“夫人你说得不错,我兄弟确实不是夫人对手,可是我们另外却有厉害的帮手,那个人如一旦出手,夫人只怕凶多吉少,就算是夫人武功卓绝,能够幸免于难,只怕手下的人无一能活着出去!”
春如水本是想到了此一层,是以才有意的用话去激他们,果然为她激出了来。
当时,她神色不变,只冷冷地道:“我可以问一下这人是谁么?”
柳玉嘻嘻一笑道:“夫人可曾知道数十年前,以‘金河峰’称雄武林的那位前辈婆婆?”
春如水不由面色一变,口中“哦”了一声,道:“麻婆窦三花!”
二柳一齐头,柳川嘻嘻一笑道:“夫人说得不错,正是此人!”
春如水鼻中哼了一声,霍地站了起来道:“莫非她也要与我为仇不成?我与她并无瓜葛,她又怎会如此?我不信!”
柳川一声冷笑道:“信不信由你!”
春如水皱了一下眉道:“久闻这婆子见财如命,岂有平白为你二人效劳之理!”
柳川森森笑道:“谁又说是平白效劳了?实话对你说吧,我们已有了默契,宝物利益均分!”
春如水若有所思地坐了下来,微微一笑道:“这就难怪了。”
柳川因而又道:“夫人,我们实在是不想惊动你老人家,可是此刻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望夫人成全才好!”
春如水冷冷一笑道:“麻婆生性贪得无厌,只怕不会与你二人平均分配所得之宝物吧!”
二柳面上均不由得一红,柳川红着脸一笑道:“夫人说得不错,只是总比一成都没有好!”
春如水盈盈一笑道:“这么说你二人太不值钱了。那这样吧……”
说着手托着腮帮子想了想,莞尔一笑道:“我给你们五成,也就是说一半。”
二柳不由俱都一怔,春如水冷冷一笑道:“这个数目可比那麻婆要多吧!”
柳川嘿嘿一笑道:“我们已与麻婆有约在先,怎能随便反悔?夫人,还望玉成才好!”
春如水鼻中哼了一声道:“你二人不要太贪得无厌了,这买卖很划算,你们只要想一想就知道了!”
柳玉闻言早已动心,不由紧张地道:“夫人你是真心?”
春如水微微笑道:“自然是真的。只要你二人一头,我立时便把箱子抬来。如何?”
柳川嘿嘿一笑,道:“夫人,你这么做,大概不是没有原因吧!”
春如水了头道:“当然不是。”
说罢,起身走至窗边,推开了窗,冷冷地道:“你二人要撤去两岸埋伏,并保证我的座舟顺利通过才行。我想这条件,在你二人说来是极其简单的!”
柳氏兄弟,低头互相低语了几句,柳川嘿嘿笑道:“如夫人所言果是真的,这些倒也不难,只怕夫人是另有阴谋,我兄弟既失财,又得罪了麻婆可就太不值得了!”
春如水目光扫视着二人,头微笑道:“这件事情好办,我可以令人把那两箱珠宝抬过来,放在你二人身边,只是此刻却不能给你们,船一过闸立时由你们抬走一箱,我如欺骗你二人,那时你们再招呼麻婆窦三花也不晚!”
二柳一想,倒也有理!
他二人与麻婆本无深交,也犯不着为她卖命,此举既可多得财宝,又不伤一兵一卒,何乐而不为?反过来想,一旦双方动起手来,自己这一方面,虽可说稳操胜券,然以春如水之武功,即使是有麻婆窦三花助阵,自己这边伤亡亦在所难免,东西倒手之后,却要分与麻婆一大半,比之春如水所说条件,实在差得太远了。
二柳如此一想,顿时心生动摇,他两人又衡量了一刻,柳玉就站起来道:“好!我们就这样一言为定!”
春如水嘻嘻一笑道:“你们这样才算聪明!”
说罢回头唤道:“命青、芳两徒押箱上来!”
立时就有弟子传话下去,不久吴瑶青。裴芳二女,同着几个弟子,把两口红漆大铁箱搬了进来,放在了春如水与二柳座位中间。
春如水一笑道:“两箱重量相同,到时你两人可以自由选择。其中之一,这样以示公平!”
天山二柳各自了头,春如水又笑了笑,亲自走过去,把二箱箱盖揭开,一时宝光四溢,二柳眼都花了。
春如水一笑道:“你们选哪一箱呢?”
二柳一并走了过来,看了看,两箱大小确实一样,就找了一箱看来较满的,柳玉哈哈笑道:“夫人真是快人快语,就是这一箱吧!”
春如水头笑道:“好!”
她口中答应着,遂把两箱箱盖盖上,命身旁弟子道:“你们把这一箱用绳索拴牢,送到二位柳爷跟前放好!”
立时有两个弟子答应着,找来了绳索,把那箱珠宝绑了个结实,送到了天山二柳身边。
二柳试着以手提了提,果然是沉重十分,心中更是定了下来。
春如水冷冷笑道:“二位现在可以撤开两岸的埋伏了吧!”
柳氏兄弟又低头交谈了几句,柳玉就站起来道:“夫人放心,我这就去撤了埋伏,只是水闸一开,夫人却要快快行去,如果麻婆追上,可与我兄弟无关,夫人也不可在麻婆面前,泄露了我弟兄的底细!”
春如水一笑道:“那是自然,只要水闸一开,就没有你兄弟的事了!”
二柳闻言更是面色大喜,柳玉头道:“好吧,我去去就来!”
说罢,腾身向岸边纵去,只听得唿哨连声,两岸树丛间黑影幢幢,春如水见状,就知道岸上埋伏果然是撤开了,当时望着柳川一笑道:“贤兄弟真是有信之人!”
柳川道:“利己利人,何乐不为?”
春如水面上浮出一片浅笑,她遂吩咐道:“命令各船准备起程,全速前进!”
说时目瞄柳川,嘻嘻笑道:“船一出闸,就没有你兄弟的事了,只不知令兄是否有办法弄开水闸,真令人担心!”
柳川笑道:“夫人大可放心,有我兄弟设法,是不会成问题的!”
柳玉纵身上岸后,果真依言,把事先埋伏在两岸的弟子全数撤回,命他们退出了现场,当地只留下了三匹快马,这三匹马,两匹是用来自己弟兄乘骑,一匹却是留来携带宝箱。
这一切均安置好后,他遂一路向着分翅岭上奔来,他一路轻登巧纵,不一刻已到了岭上,却见麻婆所住之处静悄悄地没有一人,当时又往岭下行来,心中暗自高兴。
因为麻婆师徒要在,这事情办起来反而不便,现在她师徒不在,正好去偷偷把水闸开了,到时麻婆问起来,只推说不知也就是了。
柳玉这么想着,沿着这条河一直奔驰下去,果见前面有一道高高的水闸。
他身子方一落下,就听得一声娇叱道:“什么人,快快走开!”
柳玉吃了一惊,由声音中,他听出是麻婆那名弟子香几的声音,当时干笑道:“姑娘是我!”
说罢腾身而上,果然是麻婆徒弟香儿,站在闸边。她神色很是焦急,见了柳玉就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的船怎么还不过来?”
柳玉嘿嘿一笑道:“令师呢?”
香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大概上江边去了。有什么事?”
柳玉道:“快快开闸,我们上当了,那春如水宝箱并不在船上,我们应该上旱路上去劫她!”
香儿闻言秀眉一剔道:“这是真的?”
柳玉冷笑道:“当然是真的,姑娘快快开闸,否则时间来不及了。”
香儿哪里知道对方捣鬼,当时遂答应了一声,跳进一处隘口,揭开了石盖搬动闸盘,只听见咕咕噜噜一阵绞盘声,水道“哗”的一声开了。
柳川在大船北风号上,见状忙催促春如水道:“水闸开了。快走,快走!”
春如水一声令下,前后三艘大船,一齐起锚疾行,这时柳玉已由岸边扑上船来,匆匆道:“快走!快走!”
说话时,三艘大船已来至水闸旁边,天山二柳,生恐春如水后悔,已双双把那口大箱子提到了船边,春如水见状微笑道:“你两人不必多心,我春如水说话,一向是算数的!”
说时,船已过了水闸,柳玉向春如水举手道:“我们去了,来日再至寒碧宫向夫人谢恩,再见!”
说罢他双手向着那口大箱子两旁一搭,喝了声:“起!”已抱着箱子纵上岸边。
柳川也抱拳道了声谢,跟着纵身上岸。
他二人自认这一招走对了,俱都狂喜不已。当下匆匆找来了马,把箱子系好,匆匆而去!
大船上的春如水,见两人上岸后,冷冷一笑,转身对吴瑶青。裴芳道:“你两人可曾把‘子金舟,备好了?”
裴芳躬身答应道:“已经备好了!”
春如水了头道:“好,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说罢又吩咐船上弟子道:“你们不必惊慌,按原来速度前进,倘有人来问,就说我们由陆上走了。”
船上弟子答应着,春如水就带着二弟子匆匆进入内舱,舱内有一道暗梯,直通下层,三人由梯子下去,这时有一双弟子守在舱下。
这是一个奇妙的所在,原来舱下停有一艘状同橄榄形状的金色快舟。
这艘小船,多只能乘坐三人,船舷极高,可以防拍卷而上的浪花,在肚腹两侧,特筑出一双薄翼,可以想象一旦在水面上行驶起来,那种风驰电掣的速度,该是如何的动人心魄,
春如水首先纵上了船头坐好,吩咐二女道:“你们快上来!”
二女左右一齐跃上了小船,各自坐好。春如水回过身来,把覆在正中的一方油布揭起看了看,两口古铜红漆箱子,好好地放在船上,她不由冷冷一笑道:“瞎了眼的东西,还想骗我的东西!”
裴芳却道:“师父,咱们快走吧,等一会天山二柳发现了箱子里的东西是假的,会追上我们的!”
春如水面上带出了得意的笑容,道:“那时已晚了!”
说到此,向侍立着的一对弟子举了举手,二弟子松动着一根悬空的粗绳,只听见“喀喀”一阵密响,北风号船头部分,竟自现出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窟窿!
水声潺潺中,春如水喝了声:“放船!”
一弟子在小船船尾地方用力的踹了一脚,这艘金色小船,“嗖”的一声,如同一只箭似地射了出去。
只听浪花“哗啦”一声,这艘小快船,已脱离了北风号大船,射出了三数丈以外,落在了水面之上。
船上的二位弟子,这时各自抡起一面宫扇似的船桨,在水面上略一拨动,这艘小舟,更似箭头子一般,向前猛驰而去!
这是春如水独具匠心,所设计的一艘飞船,行驶起来,这艘小船,底部几乎完全脱离了水面,仅仅靠着一双船翼贴在水面上,其快如风。
春如水计脱而出,心情至为高兴。小船行驶如飞,转眼间已出去数十丈以外。眼前到了一处隘口,只见双峰高耸,一水如带,当真是险恶之极!
春如水回头招呼道:“小心撞上石头。慢一!”
一言甫毕,就听得岸边上一人哑声笑道:“好快的船!嘿!”
此时空中现出了一片淡黑色的影子,“噗”的一声落入水中,正好和小船迎了个正着,只听见“轰”一声,那金漆快舟,就像是闯在了橡皮墙上一般,足足弹回了丈许以外,浪花卷起了两三丈高。
船上的三个人,如非是坐得稳,都几乎跌落水中,俱吓了个魂飞魄散!
春如水左手压船,暗施真力,小船方才稳住。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船头前方水面上,竟横了一面极大的网子,莫怪乎小船会为之弹了回来!
春如水不由大怒,方要腾身而起,就听得岸边上又是一声哑笑道:“春如水,咱们好久不见了,想不到在此处会见到你,真是难得呀!”
春如水寻声望去,就见浅处凸出一块礁石,礁石上立着一个相貌极丑,乱发蓬松的老太婆。
这老太婆一身黑色油绸子衣裤,个子甚高,立在礁石之上,就像是半截黑塔一般!
朦胧中虽看不清这老太婆到底是什么长相,可是由轮廓上看去,确是不敢恭维。
这老婆子背后背着一个蚌壳形状的大箩筐,正望着这边张嘴狂笑不已。
春如水心中已猜知了来人是谁,只是还不敢确定,当时站起身来冷笑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拦我的去路,还不通上名来!”
那婆子又是一声狂笑道:“春如水你少卖狂,别人怕你,我窦三花却是不含糊你。你那套障眼法儿,瞒得过姓柳的,却瞒不过我!”
说到此又狂笑了一声,得意已极地道:“你以为开了水闸,就能跑得了啦?我看你真是作梦!”
春如水不由咬了咬牙,低声对二女道:“你二人只管守在船上,无论如何不许下船,这婆子由我来对付!”
说罢狂笑了一声,放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麻婆窦老姐姐。哎唷!这是怎么回事呀!”
说完身形一纵,已扑上了岸边,首道:“来!来!窦老姐姐,咱们有话好说,站在那喝风怪冷的!”
麻婆窦三花“呸”地啐了一口道:“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自己也不想想,多大年岁了,说话贱声贱气的,这一套勾引谁呀!我还能上你的当吗?真他妈的!”
春如水不由面色一沉,被麻婆骂得实在是有挂不住脸,可是她却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要是光凭武功,自己尚能对付她,可怕的是对方背后所背负的那个箩筐,筐内必是其所豢养的“金河蜂子”无疑!
这种东西,春如水知道它的厉害,是以迟迟不敢与对方反目。
闻言后,冷森森地道:“窦老姐,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干什么?莫非还要拦江打劫不成?”麻婆冷冷笑道:“你说得不错,正是拦江打劫。没别的,这几年看着你发财,吃油穿绸,实在也有眼红。你也太小气了,有什么好东西,也分给我们一不好吗?”
春如水暗中咬了咬牙,冷笑道:“你休要听他们胡言乱语!不错,我是有几个钱,可是这些钱也都远在蒙古,哪能都带在身上呢!老姐姐你要是要钱用,到蒙古寒碧宫找我去,多了没有,千儿八百还少不了你的!”
麻婆拱了拱手道:“谢了,千儿八百的你还是留着打发要饭的吧!我不希罕!”
春如水见她如此不识抬举,不禁怒火中烧,也实在忍不住了,细眉一挑,频频冷笑道:“这么说,老姐姐你是不买妹子这个账了?”
麻婆窦三花一双眸子,在水面上溜着,闻言“嘻”地一笑,手指水上道:“春如水,你只把这只小船给我留下来,我老婆子马上就走。改一天,我亲自上蒙古,咱们有说有笑还是朋友,要不然……”
春如水目睹此情,自忖着不能幸免,当时暗暗思忖着,不如先下手为强,给她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也许冲破绳网,尚能逃脱。
想到此,不待麻婆说完,身子倏地一窜而起,蓦然向下一落,正好到了麻婆设网之处,右手向外一展,一口冷剑,直向着网上撩去!
只听得“喀”一声,顿时为她砍断了一根主索,那散在水面上的网子,顿时落下了一半。春如水尖声对船上二徒叱道:“还不快走,等待何时!”
船上二女见状,各自摇动长桨,小船如飞而上,春如水身形一转,右手向外一扬,道:“打!”
自她掌心里,一连飞出了三粒铁莲子,一出手便呈“品”字形,直向着麻婆身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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