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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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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相见不如不见

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姜允诺提前几天飞往北京。

机翼下的大地,遍布着黄色和白色夹杂的色块,天气情况看上去有些恶劣。飞机不断的下降,和气流相遇时会有轻微的颠簸,那片土地越来越近,在某一时刻,她体会到瞬间的失重感,使得心跳突然变快,她的手不自知地握着安全带,直至飞机平稳着陆。手心里浸润着微微的湿意,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紧张。

也许,只是因为近乡情怯。

也许……

即使踏上了这片土地,仍然和他相隔着半个中国的距离,而她不想也不能再去与他相见。血缘产生的距离,永远无法用路程来衡量。回国却不见面,不知这样算不算食言。一如数年前她曾信誓旦旦,不会离开他。她的所作所为,已然被烙上了言而无信的标记,如同无形的利器,将身体和心生生分隔开去。

是的,我便是这样的人了,她对自己说,自私软弱,寡情薄幸。

而且,多年来一向如此。

出关以后,看见陈梓琛在外面等她。“看来要在这儿耽搁几天了,”他轻轻的抱了抱她,伸手接过行李,“天气不好,又赶上春运,回家的票不好买。”

“没关系,再呆几天好了,”她安慰,“你事情都办完了?”

“没,我还得抽时间到人家的工厂里看看去。”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天寒地冻的,她宁愿呆在宾馆里。

“工厂不在北京,一时半会儿的也去不了。这几天去别地的票都挺难买的,”陈梓琛复又笑道,“你说巧不巧,供应商正好和你是老乡,工厂也在你们那儿。”

姜允诺“哦”了一声,表情有些怔怔的。

“要不要回去见见你父亲?”陈梓琛问她。

“不用,我很小就和他分开了。”她连忙回答。而且,他也不会希望见到自己的女儿。“我们之间,已经很陌生了,见了面也没话可说。”

陈梓琛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并不十分关心这些。

他记挂着什么时候能够顺利的签下合约。

*** *** ***

办公室里,许可随意翻看着文件夹里的纸张。

半响,他用手了纸上的一列数据,“纯碱的价格还行,脂肪醇的就低了”,说着,他把文件夹扔在桌上,不再去看。

刘鑫忙说,“是的,姓陈的那家伙太难缠,一个劲儿地对我说什么化工原料退税降低了,这关咱们什么事啊……”他停了停,见许可的态度不明,于是试探道,“许总,这笔单子咱们可做可不做的,不如直接把他给拒了。”

许可没作声,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在桌上轻轻的敲了敲,才说,“别忙回绝,先吊着他。”

刘鑫甚为不解,心想一个小小的贸易商,哪里用得着这样对待,难道是身后隐藏着潜在的大客户?就算有,国内的市场还供不应求,怎么顾得上国外的,这笔生意做得极没道理。

许可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刘鑫回神,“有,”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收据,“头儿,我最近可被放了不少血,那姓李的真把自己当美食评论员了,换着法子吃,今晚还有一顿,我都快找不着地方了。”

许可轻笑,“你这不是留着收据了吗,让你去吃好的还这么多废话。”

“陪两个大男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刘鑫的眼珠子骨碌转了转,“头儿,晚上去天上人间,能报销不?”

许可皱眉,“出去干活,没事了别在这儿磨叽,你小子还真当自己是三陪了。”

“哎,想去也去不了,”刘鑫一边走出去一边嘟哝,“今晚的饭局多了两个女人。”

许可心跳加速,不动声色的问,“谁?”

刘鑫转身,“一个是老李的老婆,一个是陈海龟的未来老婆,前天刚从法国回来。”

手里的烟被折成了两段,许可把它塞进烟灰缸里,说,“订个包间,我晚上过去。”

六多的时候,他处理完工作,开车赶往饭庄。这一路,握着方向盘的手竟然有些颤抖,天黑路滑,他像个新手一样使车子频频熄火。

才泊好了车,刘鑫就打来电话,许总,人刚到,都在大堂等您。

他慢慢地走进饭庄,穿过门廊,渐渐驻足。

不远处,一个女人的背影映入眼帘。

而那个身影看起来如此诱人。心理学家德文德拉·辛格曾经宣称,最令男性心驰神往的女性,腰围与臀围比例均在0.7左右徘徊。身旁的男人,手搭在她的腰间,手掌的长度几乎遮住她的半侧腰围。

微卷的发丝落在肩头,她穿着浅米色的短袖针织衫,露出臂弯以下的白皙肌肤,及膝窄裙,黑色长靴,曲线毕露,亭亭玉立。陌生的诱惑里,却抹不去熟悉的感觉。

他的心杂乱的跳跃着,期盼伴随着惴惴不安接踵而至。

不知道,她是否有着柔美的侧脸。

不知道,她是否有着修长清秀的眉,黑亮的双眸,以及淡色微抿的薄唇。

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是她。

那一刻,他既害怕看见的将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又害怕她这样的出现。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直至服务生走过来打断他的思绪。

他低声回答,我约的人到了。

仍是停滞了数秒,他才向前走去。

李来运最先瞧见他,笑着向他招呼,“许总,你来了。”

他轻轻颔首,“李经理,你好。”

那嗓音低沉悦耳,些许沧桑,仍然掩不住不为人知的熟稔。

姜允诺惊惶的抬起头。

霎那间的四目相对,带来的竟是无措的沉默。

她有片刻无法呼吸,身体微微向后倾斜,被人扶住。

陈梓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她整个人变得木然起来,不知是否该看他,抑或旁人。

他说,“回来了。”神色淡然,平静无波,对她,亦如旁人。

她强作镇定,“是的。”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

另外三人都觉得讶异,“怎么,你们认识?”

他不答。

她不能也不答。

踌躇数秒,她说,“这是我弟弟。”嗓间莫名的干涩,她轻轻咽了咽唾沫。

时间仿佛停顿。

李来运回过神来,拍掌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看来我可以功成先退了。”

刘鑫暗自寻思,难怪难怪,原来是给自家姐夫留着面子,只是这姐弟两人看起来并不热络啊。

陈梓琛笑着向他伸出右手,“原来是自家人,许总,幸会。”

许可的右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并不同他的相握,只是略微头,说,“幸会。”而后又转向李来运,“李经理,吃顿饭还是要赏光的。”

陈梓琛讪讪的,随即略作掩饰的笑了笑。

众人寒暄之后,走向楼上的包间。

许可走在前面,他摘下手上的戒指,装入口袋。

姜允诺只觉得旋梯的台阶又堵又长,脚下的鞋跟太高,登上去很有些费力。她原本就如同受了重创之后精神不济,此时只得用手抓住扶杆一步一步迈上去,渐渐落在人后。前方,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举手投足之中,年少时的清新生涩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以及鸷伏在一切表象之后的某种隐晦不明的气质。一时间,她无所适从。他对她来说已经很陌生了,七年的生活,各自的轨迹,是无法弥补的断层,令人惊心的隔阂,然而她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左右,在他看不见她的时候。

席间,陈梓琛坐在她的身旁,他坐在她的对面,谈笑自若。

大家说起他们婚期在即,陈梓琛客套道,“原本我们打算先回去探望一下伯父,可惜最近火车票和飞机票都很难买到。”

许可抿了一口酒,微笑说,“你们能回去,他一定很高兴。”情恳意切,毫无破绽。

姜允诺低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菜丝,没有说话。

李来运哈哈笑道,“陈总,这岳丈家肯定是要去拜访的,顺便还可以过去看看厂子。”

陈梓琛今天刚得知未来老丈人家经济条件不错,心里已经有了拉拢的念头,于是摆摆手说,“这次回来,肯定是要给他老人家拜年的,工厂就不用去看了,自家人哪有信不过的。”说完,侧头看了看姜允诺。

姜允诺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此时只好装糊涂,充耳不闻,低头吃菜。

陈梓琛只好开口,“诺诺,要不咱们先回你们家一趟?”

说话的当儿,许可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再放下时,一小杯五十二度的五粮液已然见底。

刘鑫在一旁看了暗暗称奇,心想老板今天是酒瘾上来了。若是搁以前,许可是能不喝就不喝,平时应酬多,美酒佳肴早就看腻了。今天也没什么人劝酒,老李是带着自家老婆一起过来的,有人管着,不敢放肆,陈海龟两口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喝的主,唯独他老人家,自斟自饮,倒是喝得挺畅快。

刘鑫担心等会儿没人开车,也就不再碰酒,只随着女眷们喝了些饮料。

姜允诺的话一直很少,偶尔只和李来运的妻子交谈几句,其余时间默默吃菜,或者是那人说话的时候,她会竖起耳朵听一下。与其说她心不在焉,还不如说是高度紧张。

此时,陈梓琛极其简单的一句话竟让她无言以对。正在犹豫如何拒绝的时候,只觉得席上的另外五人都看着自己,他似乎也正看着自己,于是歉意地笑了笑,说,“我的假期时间不长,要不今年先回你们家,明年再去我们家吧。”

李来运笑道,“陈总好福气,姜小姐真是体贴,哪像我们家的,每年三十都和我吵架,说要回娘家过年,”话音未落,被自己的妻子轻轻捶了一下,众人莞尔。

陈梓琛当然不明白姜允诺心里的七弯八绕,只一个劲儿的暗地埋怨她不会来事。况且,人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供应商虽说是未来小舅子,却不相熟,半顿饭的功夫,也没看出许可是个什么样的人来,万一工厂那边的情况不实,又怎么和合作伙伴交待。再说,回去看看老爷子,大伙儿关系处好了,先不谈这次合同能否签的顺利,以后许家的生意再做大一些,说不定自己也能分上一杯羹。

想到这儿,他对姜允诺笑着说,“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安排出时间回国一趟,今年还是去你们家过年吧……别和我争,就这么说定了。”

李来运的老婆对自己老公说,“你看看人家,相敬如宾的,哪儿像你啊。”

李来运说,“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能和人家新婚蜜月的比吗?”

几个人都是一笑而过。

陈梓琛说,“最近这票还真不好买……”

许可侧头对刘鑫说,“你明天把我和张秘书的火车票给他们送过去,你也一起回去,顺便带他们去厂里转转。”

刘鑫头称是。

陈梓琛忙说,“那怎么好意思……”

许可抽着烟,他随意的弹去香烟上的灰烬,说,“没事,我这儿的事情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办完,你们先回吧。一时半会儿的买不着飞机票,只有火车包厢的,时间是长了,一路过去倒也不累……你也好长时间没回去了,关颖正好从美国回来,大伙儿都说过年的时候要聚一聚,没想到你也回来了。”后面一句话是对姜允诺说的,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任何称谓。

姜允诺的心噗嗵噗嗵的乱跳了几下,不得已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眼里,那里不见一丝波澜。

于是,她说,“好。”

他不再看她,目光移向别处。

过了一会儿,李来运的老婆和姜允诺闲聊,“你多少年没回来了呢?”她觉得这姐弟俩有些奇怪,看上去比普通朋友还要生疏,因此又说了一句,“你们俩很长时间没见了吧。”

姜允诺暗自叹息,了头。

对方仍然不依不挠,“多长时间没见了呢?”

她看了他一眼,他不说话,吃菜,喝酒,吸烟,自顾自的。

每逢这种时候,他都是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

她心里突然有些着脑,于是答道,“十四年。”话说出口以后,才发现这个答案是多么的荒谬。

果然,那个女人觉得诧异极了,“那么小就分开了?十多年没见,居然还能认出来。”

她笑了笑想蒙混过去,女人却连连说,“十多年没见啊,小孩子变化应该是很大的……”

她暗想,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不期然的在他的唇边捕捉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满是戏谑的味道,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他自己。

那样的笑容,仿若回到傲气却不屑与掩饰的年少。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

那天晚上,刘鑫觉得自己的老板喝得有高了。

走出饭庄,许可把车钥匙扔给了他,示意他开车,而自己坐在后排的位置。许可喝酒一般不上脸,哪怕喝醉了,旁人也未必能看得出来。刘鑫跟了他好几年,总结出如下规律,许总不想说话的时候,要么是在埋头工作,要么就是喝醉了。

刘鑫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许可,他闭着眼睛。刘鑫不确定他是否睡着了,突如其来的,一声呢喃从他的嘴里逸出来,他好像在说,“诺诺……”

那一声极浅极低,刘鑫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无聊小番外

屋外,大雪纷飞。

隔着覆满水汽的玻璃窗,路旁匆忙赶路的行人身影,隐约可见。

酒吧入口处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了数声,一名年轻男人推门而入。来人身量很高,浓眉利目,神色冷峻。他举目向四下里看了看,视线停在了某一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抬起手,朝着坐在角落里的两人打了个招呼,随即走了过去。

“怎么着,你俩还没散伙?”陆程禹说着在两人对面坐下。

雷远笑骂,“这说的是人话么?”他一扬手,扔了张大红帖子在桌上。

陆程禹瞥了一眼那上面的名字,有讶异的挑挑眉,“修成正果了哈,”他拉开一罐啤酒,和坐在雷远身边的女子略微碰了碰杯,“关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关颖笑着抿了口酒。她半个月前才回国,这几年,和雷远分分合合,藕段丝连,来来回回折腾了无数次,突然决定结婚,也难免别人会觉得惊讶。

雷远极为不爽瞪了陆程禹一眼,拿下关颖的酒杯,“少喝,对孩子不好。”

陆程禹恍然大悟,“有了啊?”

关颖横了雷远一眼,对陆程禹说,“他做梦。”

雷远辩解,“为了下一代的健康,我们要提前戒酒戒烟对吧?”

关颖不想听他瞎掰,伸手戳了戳他的嘴,“现在随你怎么乱说,等会儿小姜过来,你可别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雷远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不该说的绝对不说。”

陆程禹受不了某人一脸的白痴样,对关颖说,“这孩子不好带,你以后可得辛苦了。”

关颖一把推开雷远,“没心理准备,我敢往火坑里跳吗?”

雷远冲陆程禹连连摆手,“行了,请帖也拿了,你丫可以滚了,别忘了包个大红包给爷送过去。”

陆程禹说,“忙什么,等姜允诺来了我再走。”

雷远笑道,“怎么着,还对人家姐姐念念不忘?孩子都有了,别想那些花花心思。”

陆程禹看了他一会儿,不由失笑,“脑残吧你。”风铃杂乱的响过一阵,从门外进来几个人。陆程禹向那一行人看了几眼,转而又对雷远说,“你他妈别乱说话。”

雷远看着那些人,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红包厚一,我就少说一句。”

关颖不解,“什么啊?”

雷远笑着说,“陆程禹他们家孩子他妈来了。”

关颖觉得这称呼极其绕口,不及细想,一位身材火辣的女郎踩着七寸细高跟鞋“噔,噔,噔”的已经走到桌前。女郎扬手就给了陆程禹的脑门上一个栗子,压低声音说,“你还在这儿玩,孩子在家没人管。”

陆程禹气结,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把她拽到一边,“朋友在这儿呢,多少给面子。”

女郎这才发现坐在旁边津津有味看戏的关颖和雷远,于是对他们笑了笑,附在陆程禹耳边说,“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今天星期二,一三五归我,二四六归你,你忘了?陆阿姨打麻将去了,你爸一个人在家都快忙疯了。”

陆程禹瞪了她一眼,“那你还出来?”

女郎满不在乎的嚼着口香糖,“凭什么啊,今天又不该我当班,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孩子他爸是吃白饭的?残了?瘫了?还是挂了?”

陆程禹看着她,叹了口气,头说,“行,你什么都别说了,我这就回去。”

女郎这才满意的拍拍他的肩,哼着小调走去自己的朋友那边坐下。

雷远说,“瞧瞧,瞧瞧,这就是一时把持不住,搞出人命的后果。”

陆程禹没理他,临出门前对关颖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雷远搂着关颖说,“没想到我们三个人里面,这小子是最先有孩子的,咱俩也赶紧生一个,不能差的太多了。”

关颖白了他一眼,“这也要和人比?”

“要不我们生个女儿,专去勾引他儿子,勾上手了在把人甩了。”

“如果生的是儿子呢?”

“那更好……去勾引他们家儿子的媳妇儿,给他们家儿子戴绿帽子,专生咱们家的孩子。”

“缺德,干嘛和人家小陆过不去?”

“谁让那小子比我先有儿子的。”

“……”

恶搞番外

天空阴沉一片,鹅毛大雪却似乎下累了,中场休息中,只让几片轻舞飞扬的小雪花充充场面,免得冷场。

抬头望天,姜允诺的心也似天空一般晦涩沉重,却又激情澎湃横冲直撞想找一个宣泄的出口。沉寂了七年的心跳,让她以为自己已经能轻轻放下,以为自己已经能够镇定的面对他,以为自己能在见到他的时候,波澜不兴的说声“嗨,可可,好久不见!”——显然事实证明,七年的时间还远远不够……

乍见他的那一刻,沉寂了七年的心脏猛地收缩,果然……只有他……只能是他……才能对她造成这样无与伦比的撼动,那一刻,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打包好行李马上逃回法国去,慢慢等待情绪平复下来。

她的胆子,似乎还是跟七年前一样,没有长进啊。苦笑的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私心希望老天的雪再下大一,最好把她的所有回忆和感情统统湮灭掉,这样——她也就不会那么累了。

街道中心的广场,冷冷清清得几乎没有行人停留,具是行色匆匆,她却茫然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从广场上传来嘤嘤哭泣的声音,虽小声却也无比清晰,清冷凄切,不觉让她恻然。

望向声源处,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双腿曲起,两手抱膝,旁若无人的哭泣,片片雪花落在她发间、肩头,堆积薄薄一层,却平添一份我见犹怜之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

每天,都会有这样一群人,为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挣扎着,沉浮着,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渺小而卑微,试图挣扎却徒劳无功,只能怨命运不公。

女孩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见离她十米远处,一个黑衣男子静静的守着她,却不上去安慰,任凭飞雪打在身上,落入颈间,冰凉入骨,他却仿若未觉,只是那样专注的凝睇着女孩,仿佛这是天地间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女孩大约哭累了,抬头,露出了一张泪痕交错的脸蛋,却意外的对上了那双专注的眸,猝不及防。她愣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却再次决堤而出,她没有拭去,任凭它肆意流淌,双眸怔怔的望着他,仿若痴了……

姜允诺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为他们留下一个私密空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旁人无从参与,无法干涉。

“为什么要订婚?”女孩轻轻问。

沉默的男人眼底掠过一抹痛楚,“小羽,你是我的——妹妹——”最后两个字,说得无比艰难,甚至带着一丝绝望。

姜允诺离去的脚步一滞,脸色蓦地苍白,血色尽褪。那种绝望,别人可能无从意会,对于她这个沉浮了几载的人而言,却太过熟悉。

“不是亲的,我知道你是爸妈结婚五年都没有孩子,所以领养的,拿这个做借口,你太差劲了。”女孩情绪相当激动,“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小羽,我是你——亲哥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进姜允诺耳中,让她几乎心口疼痛了起来,脑中翻腾的都是可可,可可的笑容,可可的眼泪,可可的哀求,可可的绝望——心像被人纠紧了,痛得窒息。

女孩呆住,愣愣的看着男人,像不认识他一样。

“我是爸——在外面生的,当年因为长辈坚决反对,爸才娶了妈,他甚至不知道那个生我的女人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就是我。”男人的眼神很冷,面无表情,甚至隐隐带着些许讥诮。

女孩扑进他怀中,狠狠将他抱紧,“范弈,这个玩笑一也不好笑。”声音颤抖,若风雪中的小花,柔弱得一碰就碎。

“小羽,你知道我——不会骗你,也从不骗你。”男人语带怜惜,却显得异常清冷。任她抱紧,却吝于伸手回抱,眸底,是旁人无法察觉的刻骨悲哀。

“骗人,骗人,骗人,骗人……你从不对我说谎,为什么现在要骗我,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要我,却不可以骗我,你可以移情别恋,可以去和那个女人订婚,就是不要拿这种拙劣的谎言搪塞我……我会承受不了……”女孩呜咽着,双手捂住耳朵,拒绝去听。

男人温柔的拉下她的手,“小羽——你能逃避一辈子吗?我们是——亲兄妹啊——”

“那又怎么样——”小羽抬起婆娑泪眼,对他绝望的嘶吼。

换男人怔在那边,什么叫“那又怎么样——”?

姜允诺浑身一震,倏地回头,脸色依然苍白,血色皆无。

女孩的表情带着焚毁一切的火焰,眸瞳紧紧盯着男人,右手紧握成拳,敲在左胸,“这里——住着一个名叫范弈的男人,已经扎根在我心底,牵连着我的血脉,有了他,我的生命才会完整,我为他哭,为他笑,因为他快乐而快乐,因为他悲伤而悲伤,没有他,我的生命变成一片虚无,心似废墟,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这——就是你想要给我的幸福?你要我将他连根拔除吗?”

她一步步往前逼进,他却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后退,为她的决绝,为她的不悔所震撼。

“你要我将他连根拔除吗?”她轻声逼问,“连根拔除我的血脉,我就死了……”

“不准胡说!”男人停止后退,一把将她抱紧,恨不能揉进体内,颤抖的身躯,犹带着仿佛会失去她的恐惧,脸上面无表情的面具被火焰彻底焚毁。

姜允诺呆住,神情一片茫然,手却越攥越紧。脑海中那句“连根拔除我的血脉,我就死了……”一遍一遍的回放,一遍一遍的化身为刺,狠狠地扎进她心脏,化身为刀,凌迟她的脉搏……

“你爱我吗?”女孩轻声问。

男人又一次沉默了,他怎能任爱意肆意横行,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问题,牵涉到了太多问题,道德的谴责,父母的震怒,亲朋的惊诧,好友的不谅解。生在这个社会,要面对的东西太多太多,完全是超出她承受范围的。他怎能舍得,怎能忍心舆论拿看怪物的眼光看她,就让他替她挡掉那么多可能的伤害,只要她平安无忧的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她还年轻,这种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最终不复存在。她的年轻,甚至还没经历过挫折,这样的幻灭,会促使她成长吧。他这样待他,才是最好的结局。从此后,他与她虽近在咫尺,却咫尺天涯。

“原来是你已经不爱了。”一度让她神采飞扬的火焰渐渐寂灭,她明亮的眸慢慢黯淡了下来,“我所有的后盾就是你对我的爱,所有的倚仗也是你对我的爱,而如今……连这惟一的……”她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男人惟一能为她做的,就是给她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仅有无言的安慰,却让人更觉心酸。他不能开口反驳,不能出言否认,否则,前功尽弃。微微颤动的睫毛,能泄露一他的情绪,至少证明,他并非表现得那样无动于衷。

“我知道你,顾忌爸妈的看法,朋友的看法,甚至街头任何一个陌生人的眼光,都比我来得重要……因为你宁可伤害我,漠视我,疏离我,也不愿再说一次你爱我,他们已经把你的心占得满满的,容不下一个我了……”女孩的灵魂仿佛已经抽离了躯体,想推开他的禁锢,却又被他抱得死紧。

“小羽……小羽……”男人急切的呼唤她,她却仿佛已经听不见了……径自喃喃道,“也许真的等我死了……你才会……”

男人疯狂的吻住了她,不想听她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字,以吻封缄。

没有人,没有人比她更重要,从来没有人能如此挑拨他的心绪,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么害怕失去,恐惧她会象一朵娇弱的花,凋零在自己手里。

“小羽……小羽……不要吓我……小羽……”男人手足无措了,只能抱紧她,一遍遍呼喊她名字,“我答应你,以后不再骗说不爱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们有血缘也没关系,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国家……只求你不要再吓我了……我不能失去你……”

姜允诺怔怔流下泪来,这样……也可以吗?可以这么自私吗?她也可以吗?

女孩与姜允诺的视线对上了,方才没有焦距的眸蓦地对她眨了一下,露出了一抹精灵古怪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一抹狡黠,一抹得逞的得意,脸上甚至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姜允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用手揉了一下。

在男人亲吻她脸颊时,那抹笑容很快隐没,变成了原先的哀伤,眼睛依旧没有焦距。只是双手自发抱紧了男人,头枕在他肩上,脸上偷偷绽放了一丝满足。

这辈子,再也不会放手了,就算要与全天下为敌,她也不会放手了——

姜允诺挂着眼泪的脸上,也缓缓释出一抹笑容。

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57章 爱情的价值ˇ

年关难过,这句话正好应了姜允诺此时的际遇。

下了火车以后,刘鑫为他们在酒店里租了房间,并且约好过两天一起去看厂。

放下行李,陈梓琛和在法国的合作伙伴打电话,姜允诺无所事事,便站在窗旁看雪景。

漫天的雪像面粉一样扑簌簌的洒下来。

陈梓琛搁下手机,走过去从后面圈住她,很多时候他并不能把她看得透彻。

她的身体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些僵硬,而后稍稍挣了一下。好在他并没用多少力气,任凭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陈梓琛说,“你弟弟这个人,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相处,你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她片刻怔忡,“哦,大概是因为不熟吧。”

陈梓琛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诺诺,都是自家人,相处的时候热情,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挺好的,怎么见了他,反而冷冷淡淡的?”

“有吗?还好吧。”她起身去收拾行李,随口问了一句,“生意谈得不顺利吗?”

她很少过问这些事情。陈梓琛笑了笑,含糊其词,“先去厂里看了再说吧。”

他们住的是套间,晚上她抱着电视看到凌晨,而后借口睡不着,拿了本书去卧室外面的沙发上捱了一宿。好在陈梓琛在这方面从来不曾勉强过她。

她睁着眼睛等到天明,心说,姜允诺,你又犯傻了么?还是一直就没明白过?

虽说地球是圆的,兜兜转转的,但这事也太凑巧了。

天亮以后,陈梓琛催促着她要一起去见见许瑞怀。她无法,只是说,“随你吧。”她的婚姻,总有昭告天下的一刻,这会是一个让寻常人喜闻乐见的结果,从此以后,她便可以断了所有的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们来到许瑞怀在江边的住所,没人在,陈梓琛扫兴而归。

不久,姜允诺联系上关颖,这才得知她婚期将至,于是约好去酒吧见面。她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带陈梓琛一同前往去。陈梓琛在本市也有同学和朋友,于是两人暂时分头行动。

去到约定地,见着了人,雷远笑呵呵地问她,“还有一个呢?怎么藏着掖着不愿带出来见人,怕什么啊?”

关颖在桌子底下踢了他好几次,赶紧转移话题,“小姜你回来的正好,我还没找着伴娘,认识的几个女生要么结婚了,要么连孩子都有了。”

雷远接话道,“就算没结婚也不行,那几个长的也忒寒碜了,还是咱们允诺好,越来越有女人味,就是不知便宜了哪只蛤蟆。”

姜允诺笑着说,“是啊,我们关颖这样的大美女不知便宜了哪家的傻小子。”

“她还要给的人傻小子生傻小小子。”雷远倒是满不在乎。

关颖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去你的,我儿子才不是傻小子。”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谈论起婚礼,各自的工作,共同的朋友,唯独没有提到许可。

雷远把喜帖递给姜允诺时说,“我们不知道你那一位的名字,也没写上,到时候爱带不带随你,对了,来两人就给两份礼钱,我还指望着用这些红包再去付套房子的首期呢。”

关颖笑话他,“丢脸丢到家了,有你这么找人要钱的吗?”

雷远嘻嘻哈哈,“人家老弟现在成大款了,要不咱们宰他去,这小子在学校那会儿没少找我借钱......”

姜允诺低头喝了口酒。

关颖悄悄踹了雷远一脚,雷远轻轻笑了笑,又正色说,“颖颖,你说咱们办五十桌酒是不是少了啊,我一同事也才结婚,整整办了三天酒席,最后数红包数到手抽筋......”

又胡乱扯了一会儿闲话,天色渐晚。三人出了酒吧,各自回去。

雷远开着车,微微摇了摇头,“这事不对啊?”

关颖问,“怎么了?”

“都过了这么多年,该婚的也要婚了,怎么还是提都不敢提呢?”

关颖回过神,“这种事谁会好意思说?又不是一般的恋人,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

雷远连连摇头,过了一会才开口,“我怎么觉着,这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断地重复啊。”

关颖想了想说,“我看不可能。按理说,年龄越大越胆小,在怎么也会忍着,要是还和以前一样,多不现实啊。肯定不可能。”

雷远笑道,“要不咱们赌一次?我赢了,你得给我生俩孩子,反正咱们都是独生子女,可以多要一个......”

关颖笑了笑没有接话,那些事情在她的心里也并非有十足的把握。这么多年飘泊在外,虽然和姜允诺不曾见面,但是两人也常通过网络保持联系。在学业和工作的抉择阶段,她们曾相互探讨,彼此鼓励,只是唯独没有听到姜允诺提过这位新男友,或者说她对自己的感情生活闭口不提。

而与此同时,关颖恰好疲乏于同雷远常久以来的分分合合,小打小闹之中,曾视男女之间的感情为一切的烦恼之源,所以也不愿多谈,直至此次她一时冲动,辞掉北美的工作,回国结婚。人生的决定,有时并非来自于长久的考虑,而是彼时的需要。除开感情,这时的她,开始向往安定的家庭生活,知根知底,条件不差的雷远正是不错的人选。岁数渐长,想法自然也多了,年少时单纯而执着的爱恋,也不过是入围的条件之一。也因此,关颖难以相信,姜允诺没有做过类似的考虑,并且在她看来,姜允诺是比她更冷静更决断的一个女人。

至少,她们都不是甘愿为爱情可以轻易放弃一切的女子,除非,这段感情具有现实的价值。

这天中午,陈梓琛约了刘鑫,和姜允诺一起驱车前往位于市郊的工厂。阳光及其罕见的破云而出,软弱无力的飘落在铺散着白雪的大地之上,丝丝缕缕的淡淡光线如同一件勿须精心打造的防制饰品。

从刘鑫那儿得知,许可尚未返回本市,姜允诺这才安下心来。她不愿见他,却又对和他有关的一切分外好奇。在经历了那段晦涩的岁月之后,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之时,这份小心遮掩的好奇心已教她无法抑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里,她的内心即彷徨又雀跃,仿佛这样,她可以接近他,又不会被人发现。尽管这种感觉让人多少有些窘迫。

城郊路面上的雪积得更厚一些,地域开阔,北风带着隐约的哨音刮过脸颊,脆弱的阳光难觅踪迹。三人进了工厂大门,路过花坛,不远处便是办公楼和数排厂房。

走至办过楼前,才看见大路拐弯处的厂房旁围着一圈人,有提锄头的,有拿着铁锹的,吵吵嚷嚷的不知在做什么。正在诧异的时候,楼里大步走下来一个人,那人走得太快,脚踩在雪地里不小心滑了一下,刘鑫赶紧上前扶住他,“哟,沈厂长,您慢一,路滑得很。”他又指着厂方那边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沈厂长才五十出头,两鬓已是斑白,一张老脸上散布着深深浅浅的纹路,一看便知道是操心惯了的。此时他皱着的双眉之间清晰显出川形褶皱,神色颇为气愤,“还不是那帮龟孙子把电线给掘断了,闹得厂里停产了。”

刘鑫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北京那边的买方正催着一批货,现在正赶着,可别都耽误了。他见沈清河连大衣也没穿,一副拼了老命的气势单枪匹马的就往前冲,赶紧拉住他,“您先别激动,咱们再叫些人来,要不先报警再说。”

沈清河年纪越大脾气越硬,张口骂道,“报警有屁用,还不都是那几个土皇帝唆使过来闹事的,条子都是他们家的,要不他们敢这么闹?”而后问道,“怎么你们许总还没回来?”他向大门处看了看,突然用手指着那儿说,“小刘,那是不是许总的车?我看着挺像......”

不远处的停车场,果然看见一个人跨出车门,向他们走过来。黑色羽绒服,下面是旧色仔裤,裤脚搭在低帮皮靴里。皮靴踏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咯吱”声响,逐渐清晰......

忽然之间。姜允诺觉得远处的雪光极为刺眼,此时的猝不及防并不亚于上次见他的那一刻,她开始为自己曾有的侥幸心理而羞愧不已,脸上也不由得热起来。

他越来越近了,可以看清他的眼神,沉静若水,从容如昔。

接下来的,依旧是头,握手,寒暄。

沈清河向许可说了情况,愤然道,“这帮兔崽子都是说不通道理的,厂子没垮那阵,他们就跑来挖水断电,闹得厉害了,上面的人也没辙,又不能动粗,国营企业么,水啊电的只好由着他们用去。现在工厂里停产的停产了,能卖得也卖了,他们还跑来闹......”

沈清河嘴里所说的兔崽子,是附近游手好闲的村民。有些是靠爹妈种地养着惟恐天下不乱的主,有些是因为工厂效益不佳提前下岗又不愿出去自谋生路的职工。每每看到这些人,沈清河都会连连摇头,“年纪轻轻的,不想着怎么去赚钱,就知道惹是生非,都指望着天上能掉下馅饼!”

许可看着黑压压的那群人,似乎并不在意,“快过年了,他们不来闹腾一下,倒是奇怪了。没事,迟早要碰上的。”

现在要做实业并不容易,工商税务,银行信贷,司法机构,电力水利,处处都是大爷。不过好在人家都是各司其职,在一定程度上秉公办事,只要积极配合工作,努力搞好关系,多半不会产生矛盾。最难缠的却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以及那么两三个贪心不足的地头蛇土皇帝。时不时唆使些村民来厂里小偷小摸,搞破坏,他们想要的无非一样东西,“钱”。

人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

许可对姜允诺和陈梓琛说,“今天不巧,车间停产了,让小刘带你们去办公室里坐坐,我先过去看看。”说话间,厂房那边的肇事者和保卫处的人已是闹得不可开交,战况眼看就要升级。许可俯身拾起一把被人丢弃在路边的铁锹,拿在手里掂了掂,就和沈清河一起往那边走去。

姜允诺看见他手里握着铁锹,心里突突的跳着,不由自主地说了声,“许可......。”

已不记得有多长时间再没提起过这个名字,口齿间尽是生涩。她站在那儿,脸上又热了起来,浑浑噩噩,难以自持,如同置身在梦里。

许可的身影顿了顿,转身,看见她立在雪地里,脸颊微红,眸光里似有薄暮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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