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旬眉须皆白,泪眼阑干,这么一失声痛哭,真有一翻忧国忧民的范儿
猪悟能虽然曾经很讨厌他,但想到这老家伙毕竟教授了自己十几年的狗屁诗词歌赋,虽然自己一窍未开,但总算是与自己师徒一场。
多年以来,还是积累了不少感情!
猪悟能看着韩墨旬痛苦流涕,显然还是挂念着自己的安危,心中感动,忙扶着颤巍巍的韩墨旬,哽咽道:“师傅,您……您哭什么?”
韩墨旬眼眸通红,重重的咳了几声,才颤巍巍的坐下,端详着猪悟能,恳切道:“悟能啊!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可惜你父亲朱华死得早,留下你们一双为儿女,我心里很沉痛,也很挂念。”
“当年我已经考中了举人,但是想到你父亲英年早逝,我心沉痛,于是便把对你父亲的友情、转嫁到你的身上。”
猪悟能、朱媚儿闻听此言,不禁既感且佩!
陈小九却连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而是拉着孔仪秦的胳膊,在那里热情的讨论着“爱情三十六计”的心得体会。
间或向韩墨旬看一眼,眸子中藏着深深的笑意。
韩墨旬一把鼻涕一把泪,感概道:“我虽然考中了举人,但却放弃了做官的机会,一心做你的师傅,想把你培养成你爹爹那样的大贤、大儒……可惜!哎……一言难尽啊!”
猪悟能此时方才明白自己装傻充愣这么多年,直把韩墨旬气得吐血三升,而韩墨旬依旧不气不馁、老神在在的原因。
只是这么一想,便对韩墨旬这么多年的坚持、肃然起敬。
猪悟能慌忙给韩墨旬跪下,红着眼拱手道:“师傅,我一直不晓得您的良苦用心,这许多年,给您惹了不少的麻烦,悟能……悟能给您赔不是了。”哽咽着、磕下头去。
“快……快起来!”
韩墨旬慌忙把猪悟能扶起来,拉着他的胖手,感叹道:“好孩子!好孩子啊!悟能一夜之间神智清明,聪颖异常,与往昔判若两人,这都是你父亲在天之灵,在保佑你呀!哎……朱华有子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猪悟能想到父亲生死不明,娘亲刚逝,朱家又身陷绝境,若非是有小九撑着场面,那自己如何应付得来呀?
韩墨旬看出了猪悟能的难处,重重的头,决绝道:“悟能,朱家虽然有难,但你不用发愁,师傅我虽然一大把年纪,但是学生众多,总有一些是经商比较好的,师傅倒时候介绍他们与你相识,我想,一定会帮上你的大忙的。”
“师傅……”
猪悟能感激的痛哭流涕,拉着韩墨旬的手臂,哽咽道:“师傅,你对悟能的好,悟能铭记在心,师傅,你若是不嫌弃,便再回到悟能身边、传授悟能学识吧!这些年,光顾着气您,什么也没学明白……”
“这……这不好吧……”韩墨旬连连摆手,一脸的犹豫。
陈小九虽然与孔仪秦在激烈的讨论,耳朵却在聆听着韩墨旬的“痛哭流涕”,听着韩墨旬在那里犹豫,转过身来接口道:“韩大家,你学富五车,诗文磅礴、棋艺精湛,除了我小九胜你好几筹,还真没有人能压制你,悟能恳请你出山当师傅,你还推诿什么?”
韩墨旬开始听得陈小九夸赞,心中美滋滋的,想着这小子终于意识道我的厉害了,待听到陈小九后半句,才晓得这厮是变着法的捉弄自己。
偏生自己在这诗词与棋艺上,还真真都被陈小九狠狠的打过脸,事实面前,无法反驳,一张老脸因羞怒,充斥着紫红。
孔仪秦拉了一下陈小九的胳膊,笑着向韩墨旬道:“老韩啊!我虽然与你道不合,理不同,但是你也是朱华的好友,学识也是与我不相伯仲的!今天你能说出这番肺腑之言,我还是很佩服你的人品的。”
又走过去,很随意的拍着韩墨旬的肩膀,笑道:“悟能既然如此有诚心,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否则,我这个老东西会鄙视你的。”
朱媚儿也深受感动,连声的劝慰。
韩墨旬终于有下台阶的梯子了,怅然的头道:“好,我就在勉为其难,继续担当悟能的师傅。”
猪悟能大喜,忙着又重新跪下,行拜师之礼!
氛围在一片喜兴中度过,韩墨旬看着身姿笔挺,隐隐有着峥嵘锋芒的黑山,奇怪道:“这人是谁,我却从未见过。”
陈小九笑道:“韩大家,此接任我,担当悟能的书童啊,也省得我再处处为难你。”韩墨旬老脸一红,却又仔细打量起黑山来。
陈小九向黑山使了个眼色,黑山会意,歪歪扭扭向韩墨旬走去,又踩到了核桃上面,一滑,居然趴在了地上。
众人不禁哈哈大笑。,
黑山踉跄着爬起来,向韩墨旬打招呼道:“韩大家,我叫黑山,是少爷的书童,日后请多指教。”
韩墨旬看着黑山狼狈的摔跤,心中想笑,眼中也含着安慰,蔑视的白了一眼道:“起来吧!以后要端庄些,莫要把悟能教坏了。”
黑山唯唯诺诺的答应着,眼中偷含着意犹未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