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不禁有些凝滞,他立刻看出端倪。
“在想什么?”他伸手去握她的手,动作很是自然。
她没有躲闪,静静的看着他微笑。
“大王身上的香粉味很好闻。”她恍若说着别人的事情,眼中并无半嫉妒之情。
你闻言不禁蹙紧眉心,眸色亦是一沉。
她见他这般,却忽然笑了,淡淡的问:“大王生气了?”
“难不成你还希望孤王赞赏你大方?”他眼底怒意闪动。
“难道大王会喜欢善于争宠的女子吗?”她依旧淡然,一本正经的问他。
她心里其实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的,他明明不喜欢争宠的女子,却又时不时表示得好像是很希望摔破醋坛子一样。
他们都不是不谙世事的人了,又何必做那么幼稚的试探呢?
她见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便主动引开话题,“大王还没看到吧!这两株花树冒出了花骨朵来。”
她的笑意,就如微风一般,带着微微的暖,却又只是一带而过,似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一般。
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便是这种感觉吧!
他将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收回,落在那冒出了花骨朵上的花树上,唇瓣不禁扬起一抹弧度,“还真是被你蒙对了,竟真的开出了花来。”
“无双早便说过,不是蒙的,属实在中原的哪座山上见过这小花树开花。”她不满的提醒他。
“好好好,孤王这回信孤王的无双博学了,总行了吧?”他无奈的失笑,抬臂拥她入怀。
她鼻间原本淡淡的香气,更加浓烈了几分。她没有刻意的屏住呼吸,唇角却绽开了淡淡的苦笑。难道,这便只能是女人的命运?
他低垂眉眼,看向怀中女子,眼神微闪,扶直她的身子。
“孤王还有些政事要处理,晚陪你过来用膳。”
“好。”她笑着对他头,目送他离开。心里到底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和感激。
来拓跋后,她本不是个喜欢喜怒行于色的人,刚刚那一抹苦笑,就是做给他看的。
好在,他并没有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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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拓跋飏当真如约过来了。
这会儿的他,已是一身清爽,显然是已经洗过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她心里不免有舒缓的气涌动,他能在意她的感受,她已经知足。
“过来。”他对她招招手,她不禁一皱眉,没有动。
“大王这是在召唤小猫小狗吗?”她认真的看着他,他闻言却“噗嗤”的笑了,“好,那孤王过去。”
他几步来到她近前,执起她的手,“走吧!娘子——”他故意拉长了音,将唇贴在她耳边,无限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涌动。
她不禁红了脸,羞得低下了头去。
两人一同下了一楼,宫人已经摆好了善事。
两个普通的菜色,每人一碗汤,一碗白米饭。
拓跋飏曾问凌无双,这样的日子不觉得苦吗?
她回:“我已经比很多拓跋的子民幸福许多,最起码我还能顿顿吃上白米饭。”
她的荣辱不惊,任劳任怨,质朴善良,统统都印刻进了他的心里。
餐桌上,他们相识而笑,才各自端起饭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此情此景,他们更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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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宫
沫舞看着一桌子的美味珍肴,却全然没有半胃口。
“都撤下去吧!”她忍着怒气,吩咐道。
“主子,多少还是吃吧!”绿萝轻声劝道。
“绿萝,我吃不下。”沫舞拉住她的手,“绿萝,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回来错了?”
“主子,这么快想放弃了?”绿萝声音有些冷漠的问。
“我有我的骄傲,我不想做这样的女子。不想让他看清了我。”沫舞痛苦的呢喃。
“那郡主可曾想过绮罗?她是为了谁,才留在顕国皇宫,备受折磨的?”绿萝失望的看着沫舞,质问道。
沫舞眼中的同意更胜,不禁自责的道:“你说的对,我不该只想着自己。我还答应了绮罗,一定会接她回来。”
“郡主也别急,来日方长。”绿萝不禁缓和了语气,“顕帝表面对绮罗也很多宠爱,但我们都知道,绮罗到底吃了多少苦。”
“你的意思是说,也许阿飏对凌无双”沫舞一惊,心里终于又升起了一些希望。
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一风吹草动有可能让她喜悦的燃气希望,也有可能让她生了想放弃的心思。
“大王有说过不要郡主吗?”绿萝不答反问。
“没有。”沫舞立刻摇头,随即又有些失落的说:“只是,凌无双始终是我的心头忧患。”
“那主子就想办法送走她。”绿萝压低声音,“若是绮罗能帮顕帝得到凌无双,顕帝届时会更加的信任绮罗,绮罗再为郡主办事,岂不是容易许多?”
“你说的对。”沫舞头,认真的思量起了这事。
一直以来都是绮罗在帮助她,她也该帮她做些事情的。
若是凌无双能去顕国,不管对她,还是对绮罗都是最好的。
但转念一想,她不禁又犹豫了。
“若是因为这事惹得阿飏动怒,他只怕不会原谅我。”
“若是郡主担心这个,大可以借刀杀人。”绿萝眸中闪过一抹狠意。
沫舞一惊,定定的看着绿萝。
“郡主还是先用膳吧!这事急不来,要一进行。”绿萝劝道。
“嗯。”沫舞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思量着绿萝的话。
女人的感觉一向很灵,凌无双的存在,又让她有了危机感。是以,她必须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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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小镇,灯花阑珊时,皇甫睿翀拖着疲惫的身体,手里拎着油纸包,进了客栈。
待到自己与朵画租住的房间时,他当即整了整神色,掩饰去疲惫,神采奕奕的推门而入。
“娘子。”人还没迈进门,声音已经先传了进去。
朵画从里屋走了出来,问道:“皇甫大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总要找个人少的时候再下手啊!”他笑呵呵的回,说得跟真的一样,“喏。给你买的。”
“什么东西?”朵画不解的结果他递过来的油纸包。
“打开来看看。”他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卖乖道。
“嗯。”她应声,将油纸包摊开,看着里边有些发红的果干问道:“这是?”
皇甫睿翀心里不禁一酸,却还是强迫笑着道:“这是梅干,我听说有孕的人,都喜欢吃这个。”
这世上,大概没有几个女子能像她这般,连这便宜的果干都没吃过了。
她在那般环境下成长,不但没有半的呵护,更是与世隔绝。即便是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都能吃到的零嘴,她亦是看也不曾看过。
“我尝尝。”她好奇的捏起一小块,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顿时在舌尖泛开,她原本窒闷,恶心的感觉,竟是缓解了不少。于是,她歪头对他笑笑,“这东西真好吃。”
“只要娘子喜欢,以后我可以天天买给娘子吃。”他抬手揉揉她的发,满眼的怜惜。
她眼底瞬间也泛出了笑意,那么简单,那么幸福。
看她笑得如此幸福,他也甜进了心里。
原来,幸福真的可以如此简单。
若是,他能早一珍惜眼前人,他们之间便不会有如此多的艰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