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突然又一次停下话头,转头扫看了其他人。TAOSHU.ORG其他不管是已经泄气了的还是盲目想强冲的也都在看着他,目光中所带的感情是复杂的。于是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在鲁一弃脸颊上闪过,但能体味出这笑意的也许只有离得他最近的胖妮儿。
“我们的命是在别人手上,能不能要了我们的命却必须听我的。”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起伏,让人觉得其中暗藏无穷深邃。而说话时所携带的气相,在别人眼中却绝对是的大家门长的风范。
说完这话,鲁一弃就地侧身躺下,脸朝着来时那个草坡子。样子像是在等待着谁,可却又偏偏闭上了眼睛。是不想见到谁的到来?还是闭眼之后能更好地感觉到谁的到来?也或许摆出如此姿态就是要人有些人知道他对目前的困境很是不屑。
不用鲁一弃多说话,他的言行给其他那些老江湖很大的信心。于是也都各自找寻舒适的地方躺下休息。杨小刀和年切糕这对“后庭佳友”,一路辛劳奔波,此时反倒是有机会堆在一起做些小动作了。
不管别人是不是有那份镇定安睡在虎狼窥觑之下,鲁一弃是绝对没法安睡的。这倒不是因为胖妮儿也挨近着他躺着,而是因为他心虚得很。虽然一番豪言壮语,虽然大咧咧睡姿一摆,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安抚其他人的心,他对势态下一步的发展没有绝对把握。另一路只要有个环节脱扣,对家只要另有主张,自己筹算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自己这些人的**和信念也都会在瞬间被铁甲马践踏得粉碎。
不敢多想,鲁一弃真的不敢多想,他只能将思想尽量放入空灵,让心境融入自然,去感受、去寻找,哪怕是一个草萌蚁爬的变化,只要能够让自己能够忘却眼前情形就行。
就是在这样一个感受和寻找的过程中,鲁一弃获得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虽然这些信息对于自己是利是弊目前还无法确定,但有一是可以确定,他们的存在对于朱家如此巨大威力的坎相已然没有太大意义,无非是山上堆石而已。而如果他们是为于鲁一弃这些人而存在的,那么这存在意义就非同小可的,那将会是飞石崩山。
朱瑱命很满意眼前的情形,“据巅堂”的“奔射山形压”果然得建奇功,把这群难缠难捏的滑子全锁死了。朱瑱命也很佩服鲁家的这群人,被困在这样一个稍一启动就能将他们碾杀成齑粉的坎面中,竟然还能就地安睡。特别是鲁一弃,这年轻人此时散发出的气相就如同他身后的湖水,清澈如练,平稳如镜。
朱瑱命没有马上接近坎面,而是下马背手站在一处草坡之上。他平静地看着铜墙铁壁似的坎面,看着被坎面死死锁困住的猎物,就像在欣赏鉴别一幅杰作。一幅虽是自己亲手所作却也是自己平生所见不多的杰作。
世上有许多的杰作都是这样,不能细看,不能长时间的看,看着看着就看出瑕疵出来,甚至看出了赝品。
朱瑱命也一样,他对自己的杰作也越看越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越看越觉得不够完美。差在什么地方了?他不断地自问。
是坎面不密?不对!
是对家有反扣?也不对!
那会是什么?那要么是坎面没围实全,漏掉了什么,显得坎相太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