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嬿看瑾儿的态度知道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询问来意〝瑾儿,找小女有什麽事?可以帮你什麽忙?″
〝听说,舞碟的断魂散是你给的?″瑾儿直接了当的说。
〝呵~是的,敢问瑾儿今日是来找小女算帐的吗?″姬嬿从容不迫地说著,并含著笑意。
瑾儿笑了一声说〝并不是,我想问全天下的毒是否你都有呢?″
姬嬿用著精明的眼光看著瑾儿,微微讶异她问出这样的话,於是说〝几乎,只要你听过的,小女都有办法可以弄到。″
〝那麽……你是否有种可以易容的毒药?″瑾儿看著姬嬿的眼,透露出势在必行的感觉。
〝天下没有可以易容的毒药,只有技巧,也就是易容术,不过……我想到有种可以毁容的毒药,你想听听吗?″姬嬿温柔的回答。
瑾儿想〝毁容″?听起来有些可怕,但已经无法回头,姑且听之,便说〝洗耳恭听!″
〝有种毒药叫艳容,使用的人,脸上会出现一大片艳红色的记号,犹如胎记一般。″姬嬿述说著。
〝我需要,你现在有吗?″瑾儿语气肯定,姬嬿看著她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便走到橱柜前,将橱柜打开,大大小小的瓷瓶陈列在架上,姬嬿抽出一红一蓝颜色的瓷瓶,放在桌上。
瑾儿问〝这毒药要怎麽使用?″
〝红色瓷瓶是毒药,将毒药倒在水中溶解,然後洗脸,过了十来分钟後,脸上就会出现记号,但中毒过程相当煎熬,会犹如被烈火烧伤一般刺痛及撕裂,犹如被利针不停著扎著,而蓝色瓷瓶是解药,一样,将解药倒在水中溶解,洗脸,需过二天之後,记号才会淡去消失不见。″姬嬿缓缓的说著,脸上笑容依旧。
瑾儿拿起二罐瓷瓶後问说〝不知道费用如何计算?我来找你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别泄漏,特别是……竞天。″她掏出银子,出手要给姬嬿。
姬嬿握住瑾儿的手,将银子包在瑾儿的手中道〝我必定帮你保密,这是江湖上的规矩,至於费用…就免了,你有心来找我就够了。″
〝姬嬿,谢谢你!″瑾儿牵起一抹真诚的笑容,不管姬嬿对她有多少恨意,但她相信姬嬿依然是善良的,只是爱情的忌妒心让人发了疯……
姬嬿送瑾儿到桃月楼门口,瑾儿再次谢过後便上了马车,某家丁驾著马车驶向凌家堡。回到凌家堡,瑾儿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敲著门小声的要求悦雪开门,门被打开时她马上闪进房内。
〝小姐,你回来了!″悦雪开心的说著,原本皱著的小脸瞬间展开笑容。
瑾儿笑说〝胆小鬼,没事吧?″
悦雪嘟著嘴说〝没事,怕要是小姐还没回来,有人来找,我就穿帮了!″
〝你阿~″瑾儿捏了悦雪的鼻子,然後说〝悦雪,我觉得累了,明日过了未时再叫我起床好吗?″
〝好的,最近小姐越来越嗜睡呢!″悦雪不觉奇怪的说著。
瑾儿推著悦雪笑著说〝你的观察力真好,去休息吧!要好好照顾你自己的身体。″她看著悦雪,眼中有著不舍,但悦雪并没有察觉,笑嘻嘻的离开房间。
第四十四章 出走
瑾儿坐在窗台旁,看著天空,乌云几朵,微微遮住了明月,听著外头喧哗的吵闹声,这样的喜气是她的婚礼上所没有的……曾经,她幻想著与轩杰踏上红地毯,在众人面前说我愿意时,会感动的落泪,因幸福为她停驻,与朋友会有个告别单身派对,与轩杰、朋友彻夜狂欢庆祝她有了爱,而一切随著枪响而划上句。在这时空里,没有她所幻想的婚礼,被要胁出嫁,没有人为这场婚礼庆祝,有的是利益、游戏、屈服……,不属於婚礼该有的元素却参杂在其中,她只是一个不属於这时空的灵魂,却停留在这里,是幸或是不幸?她不知道……也许是上天要给她的考验。
直到凌家前厅热闹的喧哗声散去,所有人都回房休息,一切回归宁静,瑾儿平静的看著外头漆黑的景色,这样的夜晚寂了无声。
〝忆如,恭喜你找到所爱的人。″瑾儿轻轻的说著,嘴角牵起一丝笑容,忆如现在一定开心的躺在文然的怀抱中!
她关上窗门,走到衣橱前将一块大黑布拿出来铺在桌上,将一些贵重的物品放在上头,衣物、洞箫,还有一些盒子内的珠宝,这些并不是要拿来戴的,而是以备不时之需,整理好後,打上牢固的结,接著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开始写下只字片语,想起许茹芸的歌曲,泪水盈眶,她用袖子拭去,流下来的泪水已经太多了,这是最後一次流泪了,她对她自己说著。
已是申时,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泛白了,瑾儿端了一盆水走到铜镜前坐下,从袖内拿出豔容,打开盖子,将艳红色的粉末倒入水中,原本清透的水,顿时变成艳红色的,怵目惊心。
她对著她自己说:动手吧!然後毫不犹豫的在脸盆中洗脸,下一秒她立即感受到姬嬿所说的话,觉得右脸异常灼热,似乎快被火给烧焦了,极度疼痛的感觉逼的她紧握住椅把,她怕会忍不住惊叫出来,於是拿了旁边的毛巾咬在嘴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她觉得有快死去的感觉时,所有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不见,额头冒出了汗顺著脸庞两侧流下来,她再次看著镜中的容颜,脸的右半部有著一大片不规则形状的艳红色记号,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之前的容颜与现在是天壤地别,不再是个美人胚子,而是个连清秀都沾不上边的普通女子,她将发髻拆掉,绑了个辫子,走到浴室更衣,换上悦雪帮她准备的ㄚ环服装,再从铜镜中看著这身打扮,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下人,走到桌前将包袱牢牢绑在身上,小心的推开房门,天空已呈现灰白色,太阳快要东升了,她必须在**鸣前离开凌家堡,否则行动会败露!轻踏出房门,外头空无一人,她小心翼翼的穿过长廊後,走向凌家堡的後门,抬手将门打开,回头再望一眼凌家堡,〝再见,我的爱。″关上後门,便快速的往前走,此去已是不同世界的生活,她只能前进不能後退了。
**鸣声响起,此起彼落,看著眼前的景色萧瑟,天空飘下了蒙蒙细雨,瑾儿拐进乡间小路,不走大道的原因是,怕走在大道上,马上会被凌家的人马给追赶上。
悦雪如往常一般,一大早便起床开始干活,也记得小姐交待的要等未时之後再去敲门叫她起床,她用完午膳後,到花园走走,见到凤飞,开心的向前走去。
〝悦雪,这时间不是该去服侍师母用膳吗?″凤飞握著她的小手问道。
悦雪含著笑意说〝小姐说今日要晚起,未时之後再去叫她。″
凤飞看著悦雪的双眼说〝恩,什麽时候……我们也成亲呢?″
〝呵呵~这可要问小姐啊,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悦雪害臊的说著。
〝好,我去跟师母说。″凤飞微笑著,他想跟她走一辈子,昨天看著二少爷成亲,让他有了冲动想娶悦雪进门。
悦雪开心的头,二人聊著聊著,时间就过了未时,她跟凤飞结束话题後,就走到房间敲著门道〝小姐,悦雪来叫你起床了!″房里并没有传来声音,她继续敲了二三次门,里头依然没有动静,悦雪有些慌张,用力将房门推开。
〝房门没锁?″悦雪喃喃自语,然後在房间内晃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小姐的身影,最後走到书桌前时,看到三封信,还有一封休书,不会吧!?小姐离家出走了?悦雪慌乱的将信及休书拿在手上,她必须赶快告诉少爷,於是奔跑到前厅去。
第四十五章 信件
竞天、文然、忆如等一夥人在前厅喝茶閒聊,竞天放松的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时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跟大夥閒扯,只是缺的是身旁的女主人,他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大夥身上,让他自己不会有任何落寞对於她,正当大夥聊得开心、吵吵闹闹时,悦雪奔跑到前厅门口,喘著气,眼睛浮上一层薄泪,大夥全安静下来看著她,凤飞向前有些担忧著问〝怎麽了?″
〝小姐……小姐…离家出走了…″悦雪话一出口,泪水就滚滚落下,难过的哭著。
竞天闻言,怔怔的看著悦雪,无法相信。
悦雪哽咽著说〝小姐…留…留下了……这些信……及……″她抬起手中捏著的东西,凤飞拿过东西後,转身交给竞天。
竞天一看是给他、忆如及悦雪的信,还有一封……休书,她果然是选择之前的男人而离开他,虽然早就猜测到,但知道这个事实还是令他痛苦难堪,他一一将信件打开……
给忆如:我真的很高兴你可以找到疼爱你的男子,把你托付给文然,我很放心,对你,我算是做好一个身为姐姐的本分,好好把握幸福,愿你一生开心快乐。
给悦雪:你我虽无血缘关系,但情同姐妹,这些日子有你的陪伴,我过的很好,对我而言,你就如同忆如一样让我牵挂,之後忆如就要麻烦你多照顾她,唯一一件抱歉的事情是没能等到你出嫁,不能为你披上红衣,你与凤飞的婚事就请竞天代劳,也愿你此生幸福无比。
给竞天:对你,有著太多的感触,我从没想过此生会遇见你,你是我预料不到的惊喜,爱恨交错,有一首曲子或许可以表达我的感觉让你知道……
爱一旦结冰 一切都好平静 泪水它一旦流尽 只剩决心 放逐自己在黑夜的边境
任由黎明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想你的心 化成灰烬 真的有累了 没什麽力气
有太多太多回忆 哽住呼吸 爱你的心我无处投递 如果可以飞檐走壁找到你
爱的委屈 不必澄清 只要你将我抱紧。
谢谢你~若爱是如此的痛苦,我愿意放手让爱飞翔。
竞天看完後,她怎麽可以这样对待他?他是否误会了什麽?她的意思是她爱上他了?但爱上他,在搅乱了他一池心湖之後,她竟然逃离了,瑾儿,你好残忍……
竞天愤怒的将休书给撕掉,说〝瑾儿,我一定会将你找回来的,不管天涯海角,直到寻找到你为止。″
忆如及悦雪看了信件之後,不停的哭泣,文然及凤飞一直安慰著她们。
竞天问悦雪〝为什麽你现在才发现瑾儿离家出走?″
〝昨夜……小姐…入睡前……特别…交代…我今日…未时才…叫她…是我…没照顾好…小姐…″悦雪自责的说著,不断流泪。
〝也罢,她是已经有计画要离开的!″竞天有些泄气的看著信件。
文然正色说〝大哥,派人出去找,或许嫂子还没走远……″
竞天沉思著,过了一会开口道〝是可派人出去找,但也许她已经走远了……我会一直寻找,直到她出现为止,凤飞,你带人去外头找找,也到镇上找找。″
〝是!″凤飞接命,文然马上说〝我也去!″看了凤飞一眼,二人一同奔出前厅。
竞天开始计画著,若今日找不到瑾儿,那他要如何动用他的人脉去搜寻她。
过了莫约四个时辰之後,凤飞及文然都回堡,一无所获,这是竞天意料中的事情,如果瑾儿在天亮时就离开了,那麽一定是走远一大段距离了,他担心的是她一名女子,在凌家堡,他能够把她归入他的羽翼下保护著,不会受到伤害,但出了凌家堡的大门,他不能保证会平安无事,江湖险恶,尤其是落单的女子,希望她能够安全直到他找到她为止。
夜晚四周寂静,竞天踏入房间,这房间他以经好久没进来过了,房间还飘著瑾儿身上淡淡的香味,衣橱中还挂著她常穿的衣裳,他沐浴後,躺在床上,满脑都是她的笑脸、生气的脸、倔将的脸,瞬间他的眼充满血丝,红了眼眶,爹曾告诉过他,他是一名从不掉泪的孩子,不管再如何痛苦他都咬牙撑过,他不知道什麽是泪水……,他只知道泪水代表著懦弱,如今,他竟然眼泪盈眶,她的的确确完全占领了他的心,他的懦弱就是害怕失去她,现在他才明白,但她却已经离开他身边了!若此生无法找到她,她依然是他的妻子,再也不会有另一个女子可以取代她的地位,不管经过几辈子,他都会找到她,她是属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