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停当却接到婷婷的电话,说是同学们约好出去庆祝,今天就不来了。老董显然很是失望,他尴尬地向我抱怨这孩子不懂事,不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现在可叫他如何是好。
我识相地起身告辞,他却把我按住了,说是既然来了,就得吃上喝上,跟他聊聊天。我难却他的好意,只得再度坐了下来。
∓ldquo;董老师,这段时间很少看见你。我一面接过他递给我的酒杯,一面说。
∓ldquo;我中国了。老董说,∓ldquo;我母亲过世,我去处理后事了。
∓ldquo;啊,真是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ldquo;没什么,我母亲已经快九十岁了,走的时候也没一点痛苦,算是喜丧。老董说。
∓ldquo;那现在一切都处理好了吗?我问。
∓ldquo;基本上都处理好了,就是遗产的问题还没弄清楚。老董说,∓ldquo;我母亲过世的时候把财产都留给我了,可我那几个兄姐妹不服气,天天跑来跟我闹。他们对我妈一个比一个差,二不要我妈,把她赶到三家,三又把她赶到四妹家,四妹嫌烦,性让她一个人出去单过,我妈算是寒了心了,怎么可能把财产留给他们?我跟你说,随便他们怎么闹,我也不会给他们一个子儿。
老董义愤填膺,滔滔不绝地跟我诉说他的几个兄姐妹怎样不择手段地跟他争夺遗产。从争吵到上法庭,到兄反目绝交。我很惊讶他会跟我说起家事,以我跟他的交情,这要算是典型的交浅言深了。老董并没有喝多少酒,何以毫无顾忌地将家丑暴露在我眼前?清醒的时候我不明白,到我们都多喝了几杯,老董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的时候,我却有些明白了。
他之所以会跟我说这些,只是因为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