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龙想到此处,心中结合昆仑法诀暗暗推演二十八宿变化,越想越是豁然开朗,不由暗自欣喜,在眉梢眼角显出些笑意来。
胡非菲见了他的神色,喜道:“如何?是不是参透了其中奥妙了?”
牧龙道:“参透还不敢说,回去试试,或许就能见端倪。”
胡非菲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幺,赶紧去试试吧。”
二人来到崖下,入得洞来,中野和东闾族人见了二人,都是面无表情。牧龙深知这几人都是老奸巨猾,喜怒不形于色之人,面上无事,内心必有计较,纵然自己能破得大音之阵,想要带着‘希声’全身而退必定还有一番恶斗,当下也是暗自留心,寻思各个击破之法。
牧龙略略思量,举步向那大音之阵中走去,他默念昆仑“无我”心诀,暗想天时,按巨玄门秘要契合时空,进退左右,圆转如意,竟然比前番更近了数尺,‘希声’已在五尺之遥。
中野,东闾族人见状都是暗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发紧。众人深知一旦牧龙取得‘希声’,必定爆发一场激战,届时三方鼎立,各不相让,情势凶险万分。中野进瞥了东闾陌一眼,只盼能与他暗中约定,先对付了牧龙再说,正巧东闾陌也朝他这边望来,二人心照不宣,各自轻轻点头。
牧龙身在“大音”阵中,凝立了一阵,缓缓退回,去到洞口,沉默不语。
众人见状都是满心狐疑,中野进上前道:“牧龙少侠,你每次入阵,皆能前进数步,这回离那神器只有数尺之遥,想来下一回该是手到擒来了。”
牧龙摇头道:“中野先生太瞧得起在下了,不错,我已进身神器旁侧,但人力有时而穷,区区一名凡夫,如何能与天道相斗?‘希声’所在便是天道之心,凡人修行能近道,又如何能穷道?只怕终此一生也无法取得神器了。”
中野进道:“少侠所言有理,但那‘希声’终究只是一件器物,着了行迹,又怎能涵盖天道?既着了行迹,便是有迹可循,少侠颖悟,再好好想想,定能参透其中奥义。”
牧龙道:“中野先生的话或许也有道理,但你且想想,若是当真有法子取走‘希声’,胡非门主岂能轻易让我等来到此处?更有甚者,中野家和东闾家的前辈皆已在此潜修数十年,毫无进展,反观巨玄门,轻描淡写,有恃无恐,亦正是此局无法可解的佐证。”
中野进闻言沉吟了一阵,道:“人之所见,皆极于自身,巨玄门未见之事,少侠未必见不到,大道无极,早存于宇宙,存于修行者眼前耳畔,然而古来能见道妙者又有几人?我不打扰少侠参省,请。”
中野进说罢自行退去了,牧龙呆立思量,由天明至日落,群星渐起,夜凉如水,牧龙神思归回,转身之时,才蓦然发现胡非菲凝立在身后,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她裙裾濡湿,伫立海风之中已不知多少时候了。
牧龙见状一愕,道:“风凉水冷,为何在此发呆?”
胡非菲道:“你发呆的时候比我长得多了,如何却反过来说我?我倒要问你,你痴想了这许多时候,可想到破阵之法了幺?”
牧龙闻言不答,侧头望向一旁,喃喃道:“破阵是一回事,破了这大音之阵,如何能带走‘希声’,又是另一回事了。”说罢自顾自地回洞去了。
洞内众人枯坐良久,各怀鬼胎,见牧龙进来,都是精神一振,双目中光芒现而复隐,强作镇定。中野进道:“浩生少侠一日苦思,必有进益,可索得破阵之法了幺?”
牧龙沉吟不语,片刻后见众人皆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方才缓缓地道:“破阵之法可算是勉强有一个,可是须得各位前辈相助方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