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龙摘去她的覆面薄纱,以二指运力在她面上轻轻摩挲。胡非菲但觉牧龙指端轻柔,所过之处犹如春风拂面,不禁心中怯怯,面上生出羞色,桃腮微醺,心如鹿撞。
牧龙渐渐凝聚心神,以魂力引导胡非菲体内的五蕴之气。胡非菲体内自然生出抗力来,左冲右突,与牧龙相抗。牧龙努力收束,片刻间已累出一身汗来,睁眼一看,只见胡非菲满面绯红,双眸转动,睫毛微颤,不由一愕,道:“你胡思乱想什幺呢?受想行识皆乱,你要我如何消解五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你再这幺下去,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变成丑八怪。”
胡非菲修为不浅,一时意乱情迷,听了牧龙当头棒喝,骇然出了一身冷汗,登时灵台一片镜明,稍加调息,便入神坐照,入了定态。牧龙趁势全力施为,导引她五蕴归了正途。
二人枯坐了半个时辰,胡非菲行气周天,悠然醒来,却听得牧龙道:“还没好,你再静坐一阵,莫要睁眼。”
胡非菲闻言连忙意守灵台,不言不动,如此又过得半个时辰,胡非菲渐渐心痒难耐,呼吸渐急,如坐针毡。牧龙见状收了魂力真气,笑道:“好了,睁开眼来吧。”
胡非菲急忙睁了双眼,两手抚腮,道:“我的脸……你……你成功了吗?”
牧龙道:“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胡非菲四面一望,急道:“这高崖之上尽是木石,叫我哪里找镜子去?”
牧龙笑道:“莫急,莫急,一着急脑子就变笨了。”说罢将腰间长剑抽出半截递到胡非菲面前。
胡非菲借着那剑明如镜细看自己的容颜,但见一片香腮宛如凝脂白玉,透出淡淡羞色,那一片恼人的红记早已不知所踪,但却在眉心处多出一点殷红,分为五瓣,其中抽出淡淡丝蕊,犹如一朵落梅傲雪,娇艳欲滴,凭添意趣。
胡非菲见状惊喜莫名,于剑中反复端详自己良久,喃喃道:“原来……原来这便是你昆仑派的独得之秘。”
牧龙道:“莫要算在昆仑头上,昆仑先师定然不屑于这种雕虫小技,此乃我浩生牧龙的独得之秘,我可没本事当真除去你体内的五蕴之气,只能努力将其汇聚一处,稍作变化,弄些花巧,便当是你女儿家的红妆,陪衬你的明眸皓齿,自显出一番超凡脱俗来。”
胡非菲闻言赧然一笑,道:“你便是哄我开心,这话儿是当不得真的……要说这幺个取巧的法儿,当真别出心裁,便只有你能想得出来。想是想到了,也还需有这修为驾驭五蕴之气才行,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功力竟与我爹在伯仲之间,真叫我刮目相看。”说着左右反复端详自己,接道:“聚气我还能想得通,但这梅花印记中还抽出几缕淡淡的丝蕊,却是如何做到的?”
牧龙嘻嘻笑道:“你忘了我让你多坐了半个时辰幺?便是憋得你心烦意乱,气息流动,方才抽出这几缕灵动的丝蕊来。”
胡非菲一愕,道:“好啊,原来你方才是存心折腾我来着。”
牧龙道:“也不能这幺说的,若不是那一番磨折,又哪来的这栩栩如生的红梅一点?”
胡非菲微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转怒为喜,道:“算了,总算是美事一桩,我便不与你计较了。”说着用指尖轻轻抚摸自己的面颊,垂下头去,轻声说道:“你对我总算是不错的,也不枉了我把这法诀交给你。”
牧龙闻言一愣,道:“你说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