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要呢?她自言自语,喃喃地说。
∓ldquo;什么!!你说什么!要?要这个孩子吗?你疯了吗?! 妈妈一改温和慈祥的面孔,象走近了世界末日,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冲着音仪喊。
音仪眼睛有些潮湿,一言未发。她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费力地想象着里面酝酿着的生命的形状,脑子却一片空白。 但不论怎样,她的身体里终于保留了汇南生命的一部分,他们的爱情也竟然开花结果,她的心头飘漾过一丝孤寂的柔情。
∓ldquo;你, 你一个姑娘家,你还要不要名声?!你要被人瞧不起,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你还要不要毕业,要不要前途了?!你想一辈子,就这样给毁了吗?! 不能一错再错了,别再胡思乱想了,事到如今,只能把它做掉。 妈妈斩钉截铁地说。
眼眶里慢慢垒起的眼泪终于变成大大的一滴,顺着脸颊滑到鼻子尖儿上,凉凉的,甚至粘糊糊的。 音仪没理会它。隐约间汇南温热的体息象奇异的气味从四面浓集而来, 笼盖着她。她感觉着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到。妈妈的绝望好像隔着这层雾气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似近而远,不太真实。 音仪仍含着眼泪,却微微一笑。
妈妈眼泪哗哗而下,抱住音仪的头,哭出了声。
几个星期后,妈妈带音仪去了医院。胎儿取出的一瞬间,她撕心裂肺地疼痛。她瞥了一眼护士端着的那个盘子,只觉得里面的一团东西那么小,那么微不足道,之后,就浑身瘫软,什么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