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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湿儿担心更甚。如果眼神好,白天尚可隐约看出自己面前的陷阱。天黑过后,黑漆漆的一片,虽然刚才亲眼见到庄丁设置陷阱,现在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陷阱的边界了。月亮出来之后应该会好些,可是月亮怎么还不出来呢?华克大哥如果在月亮出来之前来相救,定要落入贼子们的陷阱。这帮天杀的直娘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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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没有盼来月亮,天空中反而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有大树遮挡,但不多时,湿儿还是被淋透了。湿儿垂头丧气,暗叹一声道:∓ldquo;真是天灭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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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湿儿身后的那些庄丁们开始吃干粮了,一来人吃得吭哧吭哧直响。湿儿也觉着饿了,偏偏自个儿被缚于大树之上,不能动弹不说,连话都不能说,只有咽唾沫和雨水的份儿。刚才在人前还不愿意流泪,现在天黑下来,那些庄丁又都在自己身后,湿儿的眼泪就不自觉地奔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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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熬了一阵子,突然听到两声犬吠。湿儿止住泪水,睁眼一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细雨声中隐约有一丝风声飘过,随即传来一个声音道:∓ldquo;华克之,你真是徒有虚名,追了我四个时辰也追不着。不是老子小瞧你,你再练二十年,也追我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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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心道:∓ldquo;糟了,华克大哥已经被坏人引来了!从午间到晚间,这二人居然跑了四个时辰。按照华克大哥的轻功,差不多都可以从北平到津门一个来。他追的这个人也实在了得,连华克大哥都追不上。而且这人狡猾异常,怕华克大哥不追他,每次都故意让华克大哥靠近后,才又加速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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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传来一个声音道:∓ldquo;用不了半个时辰,必定擒住你。正是华克之的声音。湿儿大急,眼泪又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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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边跑边喊,声音渐渐远去,华克之却并没有发现湿儿。湿儿暗自庆幸,心想,这傻白狐只知道设陷阱,却不知道下雨天没有月亮,华克大哥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到我。你偏偏又点了我的哑穴,我也不能呼救。在这种情况下,我即便能说话也不会呼救。你们跑得越远越好。华克大哥,你可千万别过来呀!湿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华克之听到她的一丝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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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叫声又转了来。只听有人在自己头顶叫了一声道:∓ldquo;怎么树下绑了一个漂亮的女娃娃?华克之,你别追了。让我先陪小妹妹玩一玩后,咱们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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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心里又叫一声∓ldquo;糟糕。那人无疑是告诉华克大哥我被绑在下面,华克大哥如相救,定然要落入我面前的陷阱。湿儿这才觉得,白狐无疑计高一筹。心想,如果他在自己面前点一盏灯什么的,华克大哥看到了定然起疑。他偏偏于黑暗之中,让华克大哥追的那人暗示自己在下面,华克大哥定然不及细想,一落地便着了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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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湿儿意料,华克之却停在山坡前的一棵树上,问道:∓ldquo;人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先前那人不知是计,又跳湿儿头上的树梢,叫道:∓ldquo;就在我脚下!∓ldquo;下字尚未出口,华克之已经一掌凌空劈来。这一掌正中他站立的树枝,树枝应声而断。那人猝不及防,便从树梢上跌入陷阱。接着传来杀猪般的嚎叫,显是被淤泥中的倒刺刺伤。湿儿大喜,甭看华克大哥是没文化的大老粗,他可真是粗中有细,心思颇为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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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华克之叫道:∓ldquo;湿儿妹妹,是你吗?湿儿着急却出不了声,只得在心中默祷道:∓ldquo;我身后还有埋伏,华克大哥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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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克之随手折了一根树枝,然后一跃下树。一边用树枝试探着地上的陷阱,一边朝绑湿儿的大树走来。黑暗中,湿儿隐约见他走得十分小心,便放心许多,知道他已察知自己面前有陷阱。虽然自己身后埋伏着不少庄丁,但庄丁们武艺低微,他们的三脚猫功夫哪是华克大哥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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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华克之刚走了没几步,∓ldquo;呼的一声,一张巨从天而降。华克之一心留意地上陷阱,却忽视了头顶的巨,被罩个正着。间不容发之际,赶紧用手去扯,却碰到线上的利器,手一痛便缩了来。就在他的手一伸一缩之间,巨已然收拢,让他动弹不得。饶是他武功天下无敌,也只得束手就擒。
随即,数十根火把亮了起来。湿儿一看,正是今日在厅上见到的那四个江湖打扮的人牵了的四角。这些人何时来到山坡下,湿儿却是毫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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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将收拢后打了个死结,然后命两个庄丁用扁担抬了。另有数人去陷阱里将落入坑中那人捞了出来,那人兀自嚎叫不停。白天捉湿儿的那女人已经将她从树上解下,又提着往庄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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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厅后,华克之和湿儿被置于地上。湿儿见华克之身上也早已湿透,好几根上的铁锥深深刺入他的体内,从铁锥插入处渗出丝丝鲜血。这些铁锥便像插在她的心上一样,令她心痛不已。但华克之却坚强忍着,一声不吭。湿儿泪眼朦胧地看着华克之,华克之也无奈地看着湿儿,摇了摇头,似乎在说:∓ldquo;我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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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和那几个江湖人物已入座完毕。加上今天在玉米地里遇到的那一对,厅上共有七人。华克之也认出其中两人正是在路上跟踪他和湿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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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之时,堡道:∓ldquo;华帮,很荣幸你来刘家堡做客!华克之怒目而视道:∓ldquo;你是何人?华某跟你有何怨仇?堡拍了三下巴掌,进来一个庄丁。堡吩咐道:∓ldquo;去把我嫂子和侄子请出来!庄丁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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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忽儿,从外间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二人身着孝服,不住地哭哭啼啼。湿儿见堡的嫂子竟然才二十多岁,倒颇像他的女儿。堡忙叫看座。少妇扭捏地在堡身边坐了。小孩子本来要坐女子怀里,堡却抢去抱在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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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道:∓ldquo;华帮,这两位你可识得?华克之一看,正是自己率领丐帮子在金瓶似的小山下杀掉的那个刘员外的妻儿。当时念他儿子年幼,便不忍加害。哪知斩草没除根,留下了今日的后患。他忽觉这个堡和杀掉的刘员外有几分相似,大概他们是亲兄,这个堡比员外要年轻几岁。看来,作为的他如今要为哥哥报仇了。华克之毫无惧色,冷冷地道:∓ldquo;原来你是刘员外的。堡赞道:∓ldquo;好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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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华克之率领丐帮子们杀了刘员外后,刘员外的妻儿连夜到刘家堡投奔他的。刘堡是西海地最大的财,并经常跟官府和黑道领袖人物勾结,比他的哥哥自然强了一万倍。他听说哥哥被丐帮帮华克之所杀,悲痛不已,便立誓为哥哥报仇。问明华克之长相打扮之后,便安排人跟踪并设计捉拿。座中的六个江湖人物,便是他重金聘来捉拿华克之,为哥哥复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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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克之又扫了一眼厅上几人,眼光落在自己白天追赶的那人身上。只见那人已经换了衣服,屁股悬空而坐,想来是掉到陷阱屁股受了重伤。那人的眼光却直勾勾地盯着湿儿,脸带轻浮的笑容,对华克之毫不理会。华克之问道:∓ldquo;这位可否报个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