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发生关系的证据都没有。
唯一有一点用处的是同事们的证词。可是,那天打开办公室门的一刻,看到
那些人脸上各自露出的心照不宣的表情,加上自己被搀扶着离开的暧昧姿势,湘
怡知道,那些证词,更有可能证明的,只是自己是个去勾引上司,与他在办公室
白昼宣淫的不知羞耻的女人而已。
要为自己讨公道,便不能只缩在屋里痛哭。湘怡了公司,假装相信了老
吴的话,秘密地约我到家里来。提前藏好了相机在冰箱上,穿上性感的衣服,做
好了今晚到来的也许会是两个人的最坏准备。
如果再牺牲一次已经肮脏的身体能换来一份确凿的证据,那么,就牺牲吧!
这个女孩,已经抱定了这样的决心。
我默默听着湘怡的叙述,由一开始想要杀人的愤怒,到最后出奇的冷静。不
是没有感觉,而是一种心死的冷静。
为一个几天前能让我感到唯一的一丝温暖,唯一一个我离开时会想要去告别
的朋友的心死。
总公司的服务器数据我们都无权篡改,正是利用这一点,我才会想到一个独
特的营销手段,就是利用虚拟机建立一个本地的假服务器,使用相同的访问
链接向一份虚假的销控表,在那里建立一份用以迷惑客户的伪造数据。
当初自作聪明的想法没能起到多大效果,更没有在公司传播开来,只有当时
我正在带的徒跟我学了这个方法,只不过这么多年没有用,我早已将它忘记了。
湘怡每次都将正确的数据上传到总公司的服务器,但打开效验的永远是那份
没有动过的假报表,无论重复多少次都只会是徒劳无功。单身的老吴,只需要在
拨号时给自己家里的座机打个电话,便只会收到无人接听的结果。
老吴是个对电脑一窍不通,只会下载A片的人,根本干不了这些,但是另一
个人可以。那个人教唆我去报复,给我药物,用他的客户将我调离公司,并
且让我亲自去老吴的办公室告诉他我要离开,他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和我一样都坐在楚湘怡的斜后方,和我一样对她的早餐习惯一清二楚。而
且,那么烈性的春药,绝对不是小张那样的人可以在一夜之间匆忙搞到的。这个
局,早就布下了。
张崇武,我的徒,我的朋友,我的兄,真是给我下了好狠的一个圈套!
现在我的女神正将那天不堪首的经历讲述给我,带着不甘地心碎地看着我,
我要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告诉她其实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她会相信
吗?
「湘怡,你知道你被他录像了吗?」
刚刚她的述中并没有提及有被拍摄,我想她还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湘怡掩口惊呼,眼睛里流露着慌张和不可置信,但很快又加入
了怀疑,「你怎么知道的?」
是啊,我怎么知道的?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三天,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反而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搞枕营业的下贱女人吗?
「有点难解释,但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会细细地把事情告诉你。」
我不想再隐瞒这个可怜的女孩什么,对她说道,她轻轻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我把那天被老吴臭骂,知道小张要升职,到晚上和小张喝酒,
被他怂恿给老吴下药报复,再到第二天拿了小张给的药丸,给老吴送去咖啡,在
她被叫进办公室后想要冲进去救人的纠结,还有看到那杯咖啡没有被喝下时的松
懈,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湘怡。她听完,没有说话,只是刚刚停下的眼泪又
开始滑落。
「我想,整件事情全都是吴锦泉和张崇武一早就谋划好的,我完全被当成了
棋子。」我愤愤地下了总结,看到楚湘怡泫然泣泪的眼睛,又补充道,「我并不
是说我就没有责任。如果不是我,这件事情根本不会发生,我对不起你,我知道
的。」
「张崇武我和他没怎么接触过,他为什么要对我做出这种事谁对不
起谁,已经没用了。」湘怡抽噎着摇头,「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帮我?我被录
像了,怎么办?」
我没法答,有人说过,你无法想象一个人会高尚到什么程度,但也没法预
料他可以下贱到何等地步。只要记住,永远不要去猜测和挑战人性。
也许老吴那天给我听的不是录像只是录音,但对此刻的我们来说没什么差别,
只会成为下他下一步拿来要挟楚湘怡的手段而已。但是我的直觉又让我觉得他花
这么大心思安排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湘怡被侵犯后仍然拿他没有办法,那么他会
冒失地胁迫她吗?如果湘怡不从,老吴反而会把自己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伪善嘴
脸给撕破,不,他暂时应该不会这样做。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湘怡,叮嘱她这几天最好不要去公司,如果要去的话,就
把手机随时开启录音状态,防止老吴忽然耍什么手段。说完这些,我又站起身走
到冰箱旁边,在湘怡惊恐的目光中把相机拿了下来。
果然如我所料,刚才那一声响,是存储卡已满的提示。这个傻丫头,一定是
早早就开启了摄像,对电子产品知之甚少的她,和大多数女孩一样似乎从不知道
录像会占用多大的存储空间。
「我,刘子成,因为对楚湘怡使用了催情药物,导致她被吴锦泉迷奸,在此
对我的罪行供认不讳。同时,我保证一定会为楚湘怡讨公道!」
清掉多余的文件,重新录下这句话,我把相机交还给湘怡。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的眼中依然透着怀疑,「既然我刚刚没有录
到你的话,那就算你一直矢口否认,我也对你毫无办法。可是你现在这样子,等
于把自己置入了危险,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那么确定我会原谅你吗?」
我没有答,开始整理桌上的一片狼藉,扫地、拖地,将屋子帮她打扫干净。
「原因你知道的。」
告别的时候,我对她说。
「刘子成!」关门的时候,楚湘怡叫住了我,「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的,早点休息。」
我锁上门,离开。
我没有家,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天色已经很晚,但我有必须弄清楚的事
情。
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是个一无是处、无力反抗的没用男人吗!?
没有打电话,我直接冲到了小张家门口,按响门铃。
「刘哥?」
开门的是徐婉,见我出现在这里,她有点惊讶。
「小张呢?」
「他他没在。」
徐婉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勾起了我的疑心。我没有待她邀请,径直走进了
屋子。
小张确实没在。
「刘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徐婉为我倒上茶,请我在沙发上坐下,而我,在偷偷打量着她。
小张做的事,她知道吗?
「没什么,找他说点事。」
看不出什么可疑的迹象,我开始扫视这间好久没来做过客的屋子。陈设变化
了许多,但好像少了不少精致的摆件,照说这几年他们的日子应该越过越好才对,
可是屋里的东西堪称简陋,装饰品可以说一概没有。
不对,不是没有,而是
我看到墙上那副巨大的婚纱照的边缘裂开了一条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
摔上去留下的。再环顾其他地方,有不少地方都有着曾经摆放过物件,但现在已
经空无一物的痕迹。
小张的房子似乎是被人动过。如果不是入室抢劫,那就是有人在这里吵过,
甚至打过一架。不,入室抢劫也没有摔东西的必要,一定是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是谁?小张和徐婉?为什么?为了湘怡的事吗?
「小张去哪里了?」
我端起茶杯,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知道,着急的话,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徐婉答,我亦没有客气,点了点头。
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不会阻拦,犹豫着拿起手机,拨号,贴在耳朵上停了一会
又放下。
「没人接听。」
她对我说。屋子里很安静,我听得到那头被按成忙音的声响。
小张不接徐婉的电话,为什么?
我掏出手机,给小张拨了一个,很快也被按掉了。然后,徐婉的手机响起。
「刘哥跟你在一起?」
声音传得不是很清晰,但差不多足够我听见。
「嗯。」
徐婉看了我一眼,捂着听筒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她出来,在纸上给我写了个
。
「崇武说,有事的话到这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