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信封,南天远自卑又窘迫。但仍旧平静,“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这可不得了。舟若行玩味看他,我想吃洋葱炒蛋。南天远是个厨房白痴,舟若行结婚后才发现。在老公试图把厨房炸掉之前,舟若行举白旗投降,把他踹出去,撸起袖子自己上。
她也是半个厨房白痴,但至少比南天远好。所以周末时候,她总是迫不及待和南天远回舟清朗那里蹭饭。
油烟机轰隆,舟若行无心再写题,干脆去看看小南同学战绩如何。如果南天远能端出一桌家常便饭,那就证明后面他的不会做饭,都是装的。
还没走到厨房,就听一阵叮咣。推开门,南天远前胸狼狈一片汤汁。他呐呐,“菜炒好了,汤洒了。”她伸脖子往后看,嫌弃努努鼻子。盘底一团黑,这也叫“炒好了。”
算了,不会做饭,真不是装出来的。
舟若行提早八年把南天远踹出厨房,扎起丸子头,认命地抢救善后打扫战场。
不再闹他,知道他最讨厌洋葱。舟若行下了西红柿番茄炝汤面,又拌了皮蛋豆腐,喊南天远吃饭。
浴室有水声,她玩心大起,刷拉一下拉开门。
站在花洒下,南天远正在思考,冷不防脑海中的人出现在眼前。他没有慌乱背过身子,而是笑了,“若若也要一起洗么?”
也不是不可以,学了一下午,需要放松。
舟若行解开牛仔裤,踢在脚下,双手抓起衬衫下摆,交叉从头上脱掉。蝶黄的内衣,包裹不住曼妙身材。她赤足走来,转身,“帮我把头发放下。”
长指扯下发间的小星星,顷刻,青丝泄在线条流畅的肩背。
南天远从后环住她,下巴抵在颈窝。舟若行痒,躲闪,“我可真的是洗澡。”
“我帮你洗。”从腰窝往下,摸到一手湿滑,她比想象中准备得还要快。南天远眸色渐暗,曲起两根手指,进入。
舟若行站不稳,他从胸乳下横过手臂,托起她。指尖碾开滑润,抚上内壁褶皱,在肉壁四处点火。进出越来越顺滑,淫水顺腿心流下。
她娇哼,拒绝说不要,却配合他套弄手指。南天远暂时离开穴道,倒出浴液,哑声道,“仰头。”
她听话,露出细腻的脖颈。大手带着薄荷香浴液,握住天鹅颈,掠过直角肩,在乳尖上打转。嫣红乳首被他扯得挺立在空气里,就在他眼下,赤裸裸晃动,等待采撷。
再往下是紧致马甲线,黑森林,结实大腿,修长小腿曲线和圆润脚趾。南天远用双手膜拜舟若行的身体,游弋在周身,不放过任何一处敏感。
因着打球,指根带了薄茧,所到之处,酥酥麻麻。他蹲下,找到草丛间的肿胀,舌尖一卷。舟若行惊慌睁开眼睛,按在他肩上,“不……不行,那里太脏。”
“不脏,是甜的。”南天远钳制意欲后退的双腿,抱住粉臀,用舌头分开肉片,舔进甬道。
纵是在未来,已经熟悉彼此身体,舟若行还是对南天远用嘴帮她这件事情半推半就。她接受不了,那种地方,竟然被他小心翼翼用唇齿讨好。
“不要,南天远。”她急得要哭出来。舌尖突然顶到那里,她口不对心,小腹紧缩,一大团粘稠涌出。南天远尽数吞下,然后抬头,“若若真棒,我还要。”
要,要什么。灵活的长舌模仿交媾进出阴道,从顶端舔到内里,舟若行酸痒难耐,一波又一波淫水浸出。她摇头说不行不行,南天远齿间夹起阴蒂,两指插入穴道,双管齐下,先把她送上一波高潮。
她软了身子,“不理你了,我已经说不要了。”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用嘴,就把她咬泄了。南天远用指节抹去她颊边垂落的泪珠,咬她小鼻尖,“娇气。”
舟若行这样的性子,与这二字搭不上边,但是在性事中,确实不占上风。谁让对手是南天远,她只有承欢求饶的份。未来是,现在也是。
她浑身湿滑,尽是他的味道。真的不再理他,打开花洒准备冲掉浴液。
南天远压在她胸前,两团绵软穷极各种性状,挤在两人之间。他攥住她腰身,她打掉他的手,“走开,我自己洗。”
“帮你洗洗里面。”
他轻笑。她无法忽略顶在小腹的硬挺。肉棒w?ww.lt?xsba.m`e破开穴口,沾染高潮后的水润,一插到底。双腿被迫缠在他身上,“我……我做了面,你快点。”
“快不了。”他先是清晰绵长抽动,大开大合,确定甬道已经可以承受。再一用力,将一整根喂进去,“咬这么紧,你告诉我,怎么快,嗯?”
嫩肉层层迭迭,九曲通幽,紧紧夹住入侵者,贴附其上,舍不得放松。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寻╜回?她脸微微发烫,不知是不是水太热了,“没咬。”
南天远抓住大腿,留下红痕,鼻息相缠,贴在她脸颊,问,“那这是什么,是谁不让我出去。”
他进入,嫩肉就蠕动吸吮,他抽出,穴肉再一次挽留。他拍臀让她放松,她却绷紧大腿,一再缩穴。如若没有惊人的意志力,早就溃败在极品鲍穴中。
身下被贯穿,很多话在心中酝了好久,舟若行只吐出残破几个字,“不,不许说,啊啊。”
“回答我。”
肉棒w?ww.lt?xsba.m`e停在不上不下的地方,南天远托起臀,以下腹为支点,撑起舟若行全身力量。她放心把自己交给他,挂在身上,却铁齿,不说。
她难耐摇摇头,不得章法耸动小屁股,无声催促他。额头汗滴滑落,南天远隐忍不动,对抗丝滑紧致,再问,“是哪个小坏蛋不让我出去?”
穴肉又抖了抖,从龟头发布 ww^w.wk`zw.m^e`到根部,密密匝匝攥紧。
“看来不想要。”他作势拔出,动作仍旧缓慢。高潮过的甬道敏感至极,被肏软了,龟棱滑过嫩肉,带来颤栗。舟若行勾住他,夹住大龟头发布 ww^w.wk`zw.m^e`,“我!”
“你不让什么出去?”
这要怎么说!一片火辣,从面颊烧到前胸,舟若行呜咽,“不知道。”
南天远毫不心软,彻底抽出肉棒w?ww.lt?xsba.m`e。正在边缘,却倏地从高处降落,她委屈地锤打他,“嗯……是……”
“什么?”
“肉棒w?ww.lt?xsba.m`e。”
“连起来说一遍。”
“我不要肉棒w?ww.lt?xsba.m`e出去。”
“谁的?”
“你够了南天远!”舟若行又哭了,咬他肩膀。“我不要你的肉棒w?ww.lt?xsba.m`e出去。”
忍到崩溃,不敢再得寸进尺,他撬开贝齿,深吻,将肉棒w?ww.lt?xsba.m`e再次挺进阴道。
水雾翳翳,两人共同舞动天地间亘古的韵律。没有任何技巧,粗壮阴茎地址`w`k`zw`.m`e`次次顶到宫口,龟头发布 ww^w.wk`zw.m^e`贪恋这近乎真空的窒息,享受嫩肉嘬在铃口处。好几次,他差点缴械。
舌尖冲刷她的软腭,他粘腻喊她的名字,若若,若若。
他往下找到阴蒂,又摸了摸。两片阴唇可怜包裹肉棒w?ww.lt?xsba.m`e,含不住。而肉棒w?ww.lt?xsba.m`e也屡次差点滑出穴道。他用指甲去抠顶端花蕊,惹得她慌乱,花肉往外推他,又吸得更紧。
手上用巧劲,劲腰前顶,高频率入了不过多时,内里便不受控制痉挛,收缩。舟若行贴在他耳边娇喘,花肉被践踏到极限,哆哆嗦嗦在他怀里泄了彻底。
他不餍足,钳住她,又冲刺百下,突然要退出。
她吸住阴茎地址`w`k`zw`.m`e`,“嗯,射进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南天远红了眼。
拔出来,龟头发布 ww^w.wk`zw.m^e`充血到要炸开,他套上柱身,低吼,顶在平坦小腹,洒出白浊。
“别胡闹。”
他再次懊恼。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看来以后在家里也要多准备一些套,以防万一。面对舟若行,他丧失了引以为豪的自控力。
但如果是她,他甘愿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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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玩笑话
浴室胡闹一番,番茄打卤面已经粘成一团。舟若行用筷子挑起糊在一起的面团,噘嘴,“都怪你。”
“是。”南天远大方承认,仿若吃了什么大餐,“好吃。”
“你说考完一模,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呀?”
他顿住,想到了那枚小小的碎钻戒指,埋头喝下最后一口汤,“后天你就知道了。”
“不可以提前剧透么?”
这段在第一次的时候可没有。舟若行只隐约记得,一模考试之后,南天远性情大变。也不算大变,而是比以前更冷漠,疏远,阴沉。
她本是乐得看他出糗,那时不知为何突生恻隐之心。她陪他坐在机场旁的一个小土丘上,那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独处。
橘红色火球落在暗蓝色苍穹臂弯里,兀自缓缓沉下。她说,你看这飞机起飞降落,人生也是如此。总有停歇,也有再出发的时候。
那天两人坐到很晚,直到月上枝头,南天远说的话一向很少。但是临走时候,他认真说了,谢谢。
少年的双眸闪着光芒,暗夜里,映进舟若行的心底。
后来南天远对她表白时,她想,或许就从那一眼开始,她对他有了些许不同。
而这一次,她迫切想知道他约她去哪里,说什么。
“叁天都等不了。”南天远勾唇,“还真是心急。”
舟若行又红透了脸。
原先衣服已经被汤汤水水泼成水墨画。洗了澡出来,南天远是光了上身吃的面。舟若行说你文明一些。他放下筷子,道,“去衣橱里拿一件t恤。”
“哪一件?”
“随便,你拿什么我穿什么。”
舟若行念叨着神`l`t`xs`fb.c`o`m经病,进卧室打开衣橱。
白玉佛稳稳放在最高层,俯视她。
她一惊,仔细打量。神`l`t`xs`fb.c`o`m态,颜色,像,真的太像了……难以置信,踮起脚尖触碰。一样的手感,温润微凉。就是在南天远书桌上放的那一尊释迦。一模一样,就是他!
怎么会。搬家后,南天远告诉她这是从泰国请来的佛像。他为何要隐瞒。
南天远在客厅问她找到了么,舟若行随手抽出一件,关上衣橱,回应,“哦,好了好了。”
每一天,南天远早起后晚睡前都给南仲冬打电话,但是那个号码一直关机。他隐约不安。
一模考试第二天一早,他去楼下拎了粢饭团和豆浆上来。屋里一桌一椅,连电视都没有,他打开手机听bbc新闻,权当做练习听力。咬一口饭团,警笛声划破平静,呼啦呼啦刺耳响起,由远及近。
南天远心脏突然急速地跳,反胃恶心,嘴里的饭团怎么也咽不下去。他起身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将为数不多的早饭全吐出来。然后坐在地上,静静听着窗外警笛声响。
他在默念倒数,修长手指扶住大腿,努力控制颤抖的肌肉,指甲用力到泛白。
声音越来越响,从街角拐进小区,走到窗下。然而警车未停,高声喧闹,从窗下走过。声音又变远了。
直到再也听不见,南天远才敢大口大口呼吸。抬手抹了额头,一层冷汗。
最后一门考试是英语。监考老师比学生还安耐不住,在教室前前后后踱步,一会望望窗外,一会看看表。舟若行正在作文审题。当年高考后,以为可以和“李华”开心说再见。怎么兜兜转转一圈,李华又出现在眼前,这是何等孽缘!
还好做了记者后偶尔也需要和外籍教练运动员打交道,英语没忘光。打好腹稿,她提笔替“李华”写回信。刚写了dear一个单词,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
下面有小小的骚动,监考老师让大家安心答题,快步走过去。
“南天远,你出来一下。”
斜前方的脊背僵直,随即站起。舟若行看到南天远平静放下笔,交上试卷,背起书包走向教导主任。她斜过身子往外看,走廊上还有两个人。
深蓝色制服。她对这个颜色异常敏感,不禁多看两眼,是警察。
考试结束后回到班级,没看到南天远。舟若行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哪。玄斐然在和穆隽对答案,唉声叹气说完了完了。舟若行不放心,问穆隽见了南天远了么,得到了否定答案。
一直到晚上,南天远都没回复。电话打过去,一直无人接听。
而这之前,南天远还对他说,考完试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不会忘记,她太了解他了。
晚饭食之无味,罗烿烿问她是不是考得不好。还没等她说话,舟清朗就开始心理按摩,空气鸡汤灌了一杯又一杯。
“考得还行。”
“那怎么闷闷不乐,有心事?”罗烿烿担心。
“为情所困。”舟笙歌不合时宜插嘴。
登时饭桌上另外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向舟若行。舟清朗好奇,罗烿烿不怒自威,联想到前不久女儿身上的红痕,她提高声音,“你”
“舟笙歌,你别逼我掀你老底!”舟若行打断妈妈的话,拧上弟弟耳朵,毫不留情,“少说句话没人当你哑巴。”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么老底我怎么不知道!”
舟若行使了十分力,“毛头小子还敢肖想玄”
听到这个字,舟笙歌马上服软,嬉皮笑脸,“姐,姐,亲姐,手下留情!”
睡前舟笙歌十分罕见亲自登门道歉。谄媚一张小脸,坐在舟若行床头,“姐,你高低给老弟留点面子。”
新信息进来,舟若行一个蹦高从床上跳起来,捧着手机,双眼转动盯看屏幕。只有短短一行字,她却看不懂了。
南天远:我回家了。
舟若行:我等了你好久。你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南天远:不用去了。
舟若行:周末?
南天远:以后也不用去了。
什么意思!舟若行反手打过去电话,没等南天远开口,噼里啪啦发脾气。对面沉默,她说,“喂,南天远,你说话!”
“舟若行,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之前的话,都是玩笑。”
“玩笑?”
舟若行踹在角落里的书包上,叉腰面对墙,低头问,“所以之前那些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无一丝波澜,南天远挂断。
“姐。”舟笙歌噤若寒蝉,手指从后捅舟若行后背,“这个姓南的是不是就是……”
“什么姓南的!”舟若行给了他一击爆头,“礼貌点,以后那是你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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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看夕阳
一连几天,南天远的位置都是空的。
穆隽和玄斐然问舟若行他去哪了,舟若行说不知道。就连一向没有交集的岑子衿都掩饰不住,问舟若行,“南天远怎么没来?”
“你不会自己问他?”
岑子衿被凶,泫然欲泣,“他不理我嘛,舟若行你还是这么凶!”
“他不理你,就理我了?”
“你不是和他”
“和他怎么?”
岑子衿看到喷火龙要爆发,灰溜溜走掉。舟若行窝在椅子上,气结。打电话,关机,发信息,消失。南天远一句普通同学关系,就将所有一笔带过。那声若若还在耳边,软绵绵,从耳尖到心尖。
南天远在前面走,舟若行在身后喊他,南同学,南天远,老公?他都不理。她跑去拽他衣袖,手指却穿透了他的皮肤。她慌了,拥抱他,却抱住了自己。她往前走,想去看他的脸,却总也看不到。
他飘很快,她追不上。
“老公!”
又是梦。按亮手机,凌晨四点半。
睡意全无,她拍亮台灯,索性看书写题。笔尖沙沙,停住。冬天的夜总是漫长,窗外仍旧一片漆黑。幽灯如豆,思绪如魅影,无端在脑海蔓延,把她卷向过去。
多年前的高叁,南天远也是突然消失,回来后,越发沉默寡言。她恨自己粗心,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不然现在可以回看,到底在哪个时间节点,南天远变了。
与南天远在一起时候,他父母已经去世。而这一次,她却见到了南仲冬。所以说,他父亲的去世,是在他17岁到岁这几年发生的。
究竟是什么,让他执意回到小别墅生活,连同一尊白玉佛,陪伴身边。
舟清朗晨练回来,意外舟若行换好校服乖乖坐在餐桌旁。
他像是看到太阳打西边升起来,绕女儿转半圈。
“爸!”舟若行放下单词卡。
“糯糯没事吧?起这么早!”
“压力性失眠。”
缺少睡眠,眼皮是肿的。舟若行打不起精神`l`t`xs`fb.c`o`m,是离开水的鱼,眼神`l`t`xs`fb.c`o`m无光。早起好处就是不用挤沙丁鱼罐头,也不用看两个门神`l`t`xs`fb.c`o`m煞气眼色。
有人却比她还早。
南天远低头翻书,舟若行提气,叁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双手撑在他书上,气息扑在他发顶。
想问很多。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为什么不回信息。却只酝出一句,“还好么?”
他从她手下抽出书角,没抬眼,“嗯。”
“我们今天去吧?”
默默翻开下一页,他没回答。
“你说的那个地方。今天周五,没有晚修。”
“南天远,是你翻开了这本书,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可以夹上书签,暂时合上。但你不能不去看结局。”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答应你的事,我完成。”南天远终于抬起头,双眸失了光亮,是干涸的水潭,“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舟若行嗫嚅着唇瓣,眼角微红,“所以,你要放弃我了么?”
“舟若行,没有开始的事情,何谈放弃?”
没开始么……果然之前那些,只是渺渺一场相遇。相逢于荒诞,消散于虚妄。
机场后的小山丘上,是飞机迷拍摄航空器绝佳的角度。
江南的冬,潮湿阴冷。风打在脸上,沁骨的寒。
两人并肩而坐。南天远在书包夹层,摸到了红丝绒。指尖眷恋一会,离开。他拿出一瓶酸奶递给舟若行。
是她喜欢的芒果厚乳。喝下一大口,她伸舌卷舔嘴角的白色,看他,“这是你的秘密基地么?”
南天远侧首,她靠得很近,小手撑在身后,曲起一条腿,发梢在风中微晃。
“很美。”他收回目光,指向远方。
血橙色火球收敛了戾气光芒,衬在丝丝绕绕的云带里,逐渐接近地平线。
“你想带我来看夕阳?”她扫了眼前方,转向他,不肯挪开眼睛。
他目视前方,没有焦点。嘴唇干裂翘皮,双眼空洞,比往日冷静多了无助。
“我之所以喜欢足球,是很享受那种不放弃的竞技精神`l`t`xs`fb.c`o`m。”舟若行伸直双腿,懒散放松,眯起眼睛一同望向暮色,突然自说自话。
“我觉得人生和球赛很像。不到最后一秒,永远不知道赢家。我其实不是个被看好的苗子,我办什么事都是差不多就行,从小训练就没有得失心。郭教练一度想放弃我,她觉得人在球场,就一定要有拼搏精神`l`t`xs`fb.c`o`m。还是王淳老师了解我。”
忆起往事,舟若行淡然一笑,“我很珍惜在球场的每一分钟,我会拼劲全力。我不纠结于输赢,是因为我专注当下。既然输赢无定数,战斗到底,就够了。”
她轻靠在他肩上,与记忆中17岁的自己重合。空间翻转,再复制一次,她还是走到相同的场景。
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她一步一步迈向他,无论以怎样的开场方式。
心之所念,脱口而出。过去的,现在的,两种声音合二为一,“你看这飞机起飞降落,人生也是如此。总有停歇,也有再出发的时候。”
发动机声音轰隆,一架a350绕到跑道上,蓄势拉升,起飞,冲着夕阳的方向,擦过血红,奔向天空。
而不久后,另一架飞机打开起落架,徐徐降落,滑行,走向即将与地平线融为一体的残阳。
舟若行抱住南天远。和梦里不同,触摸的一切如此真实。
葫芦:图片是在白云机场登机前无意看到的日落,觉得很美。吉祥航空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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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典当行
南天远拿下缠在腰侧的手。他的掌心熨在她的手背,肌肤相触一刹,舟若行不愿意抽出。南天远不着痕迹,松开。天色已暗,越加寒冷。
回到金祁路的房子,他摔下书包,坐在客厅瓷砖上,从裤兜摸出烟盒,不熟练点燃一颗。
一模考试那天,警察找到了他。一路上,他没问一个字。先去殡仪馆认尸。殡仪馆原是在近郊,随城市发展,这地方现在也成了市区。南天远常从大门口路过,黑色花岗岩,水幕倾泻,循环往复。如人生。
这一次,他走进去。
一排排不锈钢格子抽屉布满墙面。冷气太足,他发抖。那个人静静躺在操作台上。法医和警察掀开白布,南天远站在远处,甚至不用过来仔细看,就点头了。
不久之前,这个人还问他对未来有何打算,还听他弹了最后一曲。他为他留下一个信封,然后消失人世间。
一同来做笔录的除了刑警,还有经侦。从不同口径得到的信息,拼凑出完整故事。
南仲冬和季骞合伙公司一同投资多个项目。不知为何,季骞掏空了公司。一环扣一环,公司现金流断裂。晴天打伞的银行,各路债主围到了南仲冬眼前。
此时距离季骞失踪已经月余。找不到季骞,南仲冬作为合伙人承担所有债务。然而,却资不抵债。
冰冻叁尺非一日之寒,这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局面。至少一年前,南仲冬就在处理此事。也因此,南天远跟随父亲搬到了最后居住的小别墅。那时候,南仲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用尽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后,仍旧无法堵住窟窿。抵押一切值钱的东西,南仲冬选择与身外之物做彻底了断。正如他对典当行经理所说,身外之物本就不属于我。
南天远不知道南仲冬算不算在河边湿了鞋,但当他站在殡仪馆门口,抱住父亲的骨灰盒,知道从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饶是他一向严谨自律,对未来做充足打算,也想不到在还未成年之际,就成了孤儿。南仲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信封上那行字,不要回来。
高利贷暴力催债的,银行温柔讨债的,一遍又一遍。他们耐心告罄,拿走了最后值钱的东西。
唯有那尊白玉佛,稳稳坐在南天远的衣柜里。是他与父亲隐秘的唯一联系。
南仲冬选择了服药。他早已经把雅阁换成了捷达。保安在停车场发现捷达时,已有了微微尸臭。南天远永远记得他看到南仲冬最后一眼。
灰白的发凌乱贴在额头。皮肤没有光泽,失了弹性。他没有瞑目,眼睛半阖。南天远竟然没有哭,也没有害怕。
夜黑透了。
万家灯火从窗外施舍进一点光亮。南天远按灭烟头,垂首靠坐在墙角。像是一枚孤寂的小兽,兀自舔舐伤口。
啜泣低声,他握紧拳头抵在牙关,试图阻挡。然而身体随着抽泣一同颤抖。过往的生活如骨瓷餐具,光可鉴人,顷刻摔得粉碎,死无全尸。
情绪决堤只在一秒。如果可以,他真想让血流光,彻底摆脱,释然。然而眼眶温热,胸襟湿透,却是泪。暗夜里,一声声惨淡的呜咽,在狭窄的空间内四处撞壁。
他仰首长啸,嚎啕大哭。
什么都没有了。他惟一的亲人,他的未来,他的家。
南天远是哭着睡着的。夜深露重,醒来时,天未破晓。他是被冻醒的。
有蟑螂从手臂上爬过。那是与他一样的动物,毫无用处,躲在暗处,与肮脏为伴。
水电煤气已经断了。南天远再次打开信封,只剩下薄薄一张纸币。翻找全身所有值钱的家当。一枚手表,一个手机。
再搜刮不出什么值钱东西。
他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从书包底层掏出红丝绒小盒。
典当行经理认识南天远,也听闻了南仲冬的事情。他本想说几句安慰话,但是南天远敛了情绪,只是比往常声音稍低。
东西一字排开在柜台上。
“多少钱?”
经理报出一个数字。不多,但至少让他交完下个月房租,不至于流露街头。
“确定么?”经理拿起叁个东西。
南天远定定站在柜台前,血流湍过,胸口如有洪钟在敲,震得他心口痛。他拿回红丝绒小盒,“剩下两个东西,多少钱?”
舟若行从补课班下课,不想回家。拐进常去的一家咖啡店。门上风铃响起,南天远制式化笑容问,“您好,喝点什么?”
这回换她没有表情,站在他面前,就这么看他。
她当然知道要去哪里找他。因为她隐约记得高叁下半年,南天远竟然破天荒在咖啡店兼职。那时她觉得不可思议。马上要高考了,他竟然还有时间兼职?
交集甚少,她没兴趣八卦。
这一回,她要探个究竟。
“几点下班?”
南天远收起笑容,眼神`l`t`xs`fb.c`o`m越过她,看向后面的顾客。舟若行没好气说,“一杯热焦玛。”
在咖啡店随便点了鸡肉帕尼尼,算作晚饭。舟若行摊开试卷,坐在边台高脚凳上,面对吧台,看南天远干活,落笔解题。
他干他的,她写她的。就好像未来的每一个平常的日夜,两人在家,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无声陪伴她。
写累了,舟若行托腮发呆,看他做咖啡。穿着褐色工作服,戴黑色围裙,胸前别一枚黄色笑脸,铭牌上写“天远”二字。
仍旧不苟言笑,只专注手里的工作。但是坚毅的脸颊透几许疲惫。黑眼圈很重,整个人陷入憔悴。
南天远一眼都不去看她,转身从冷藏拿出牛奶,正拆封,一同搭班的小伙子靠过来撞他肩,“那个姑娘坐了一晚上,在看你。”
“嗯。”
“女朋友?”
手一抖,牛奶洒出来。他拿起百洁布擦干。
舟若行翻看手表,冲背影喊,“八点了,你还不吃晚饭么?”
她一直坐到打烊。收拾卫生的阿姨来了。冷柜里还有一些当天没卖出去的甜点和面包。阿姨拿出黑色垃圾袋,戴好橡胶手套,正准备销毁剩余食品,南天远过来,说,“这两盒意面,能留给我么?”
毫不在乎他人好奇的目光,他道谢,从垃圾袋里抢救回食物。简单加热一番,他端起环保餐盒坐在角落,叉子刚挑起一口,舟若行在对面坐下。
“给你发信息怎么都不回呢?”
南天远低头囫囵几口,扫光一碗面,将老年手机放桌子上。
“周末再去你家帮我补习,好不好嘛?”小小撒娇。
“你很闲么?”南天远开口。
舟若行愣住,他趁她不知所措,收拾垃圾扔掉,背起书包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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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嗟来食
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南天远沿走廊慢慢走。每一步,都没有重量。
大课间,高叁的走廊难得热闹。舟若行和玄斐然倚在窗台上吃零食,聊哥哥们八卦。玄斐然问她最近还去训练么,舟若行说压力太大了,还是要抽空去草地上滚两圈解压。
路过二班门口,楚慈贴过来,没话找话,和他探讨竞赛集训班的题目。南天远只发出语气词应付两声。楚慈双手在身后交叉,甩来甩去,亦步亦趋走在南天远身侧,挺起胸脯,毫不掩饰曼妙曲线。
南天远目不斜视。
两人从尽头走来,玄斐然眼尖,扯扯舟若行衣袖。马尾一甩,舟若行从窗台上起身,回头。
还真是般配。南天远清隽疏朗,只是更瘦了。楚慈自信又大方,舒眉展笑,轻俏走在旁边。
“喂!”
她喊他。南天远从她面前掠过,舟若行声音很大,不想避讳,“你借我的化学试卷好像洒上水了,看不清答案。”
清楚知道她到底指的是哪一张。他脚步未曾放缓,沉了脸色,擦肩而过,走进教室。楚慈玩味看她,“你不觉得这样缠他很烦么,他又不理你,何苦呢。”
“你谁啊?”舟若行吵架一向措辞不搭,总是在吵完之后才懊恼。此前高中时候她从没注意过南天远身边的莺莺燕燕。
明明在理,却做不到对方那样处之泰然。心情谈不上舒畅,又冒出一个人跟着乱。
楚慈嘴角抽笑,“他需要一个能并肩站在身边的人。”
“你自我感觉未免太良好了。”
“呵。他是欣赏独立强大的我呢,还是会喜欢籍籍无名只会疯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你?”
“你!”舟若行踏前一步。吵架现场词不达意这短板即使到了25岁,也还是纠正不过来。
南太太名正言顺,却无法亮牌,“总之我知道,他绝对不喜欢你这样的。”
“你眼中的喜欢太狭隘了。”楚慈弯了眼角,“他需要的不是附属品。与其在身后苦苦追他,不如想如何让自己变得优秀。”
“你以为你了解他么?”
楚慈微怔。舟若行接道,“小姑娘,爱人是包容,理解,支持。不是合作伙伴,不是面试,不是谈交易讲条件。需要与否,匹配与否,无法用某种准绳来衡量。”
玄斐然震惊了,楚慈也是。这是他们认识的舟若行么,那个差不多小姐。
南天远打破尴尬,双手插兜,半个身子在门外,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舟若行,进来。化学试卷答案我又写了一遍。”
舟若行得意瞥楚慈眼,楚慈涨红了脸,呛道,“你喊谁小姑娘呢?”明明同龄人,一副盛气凌人教训的口吻。
南天远进了教室并未走远,走廊上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舟若行嘴里爱人两个字刚脱口,他就坐不住了。虽未定义,但他不想任何外人探寻他与她的关系。
即使决定暂时合上,这本书仍旧置于他书架的正中心。
他收回了发球权,不想予她无望的期盼与等待。南天远以为自己处理好了一切,却在听闻那两个字从舟若行口中说出,理清的思绪开始混乱。
知他换了老年机,舟若行贴心换成短信息发给他:快高考了,我真的很焦虑,南同学能不能不计前嫌本着友爱互助的原则周末帮帮我啊?
南天远按灭屏幕,站在阳台,咬着烟屁股。昨天店长问他是不是极度缺钱,他说是。那个小个子男人暧昧地笑,你皮相好,有一行来钱快,要不要考虑?
想来那副嘴脸就恶心。
生平第一次,他理解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自主招生的结果和竞赛保送结果都出来了,他都没有选上。只是获得了高考加分资格。
他又掏出手机,给班主任发信息。黄绿色屏幕上,像素图案,小信封折迭飞出。他关机,吐出烟屁股,走回冰冷的卧室。
江南的隆冬,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他和衣躺下。临睡前,舟若行白天和楚慈在走廊上的对话还响在脑海。
周末补习班下课,舟若行又是坐在咖啡店看了南天远一晚上。他兢兢业业兼职,连给别人的假笑都不曾给她一个。
“一杯热焦玛。”
“二十叁元,谢谢。”
这是今天两人唯一一次对话。
打烊时分,和扫卫生阿姨一同进来的,是舟若行没想到的人。
班主任仍旧顶着黑眼圈,拎了两份外卖,陪南天远吃饭。
“退学,想都别想。”
“老师。”他看着盒饭,不想抬头,“我家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谢谢你保守秘密。”
“老师明白。”叹口气,“你成绩这样好,是学校重点培养对象,眼看高考,我们都希望你振作。关于学费,学校已经决定全部减免。”
“不是学费。”南天远说,“不敢说一直生活在温室里。但我曾经也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算不上了解人间疾苦。”
“如今才发现处处都需要钱。房租水电,衣食住行。我并非短视。高考至关重要,我却不得不在这个关头兼职赚钱。与其用所剩无几的精力考一个不疼不痒的学校,厮混四年欠下无谓的助学贷款,不如及时止损。”
这番话,着实不像17岁的孩子能说出来。但因为是南天远,班主任并不诧异。她打断,“我怕你后悔。你不知道你即将失去的是什么。”
“我已经没有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了。”
班主任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眼前,“这是一份匿名的资助。直到你考上大学。唯有一个条件,对方要求你立刻停止一切兼职,必须拿出百分百的时间备战高考。如果有困难,他愿意资助到你大学毕业。
”
“我不食嗟来之食。”
“南天远。”班主任有些生气,“情绪对于解决事情没有意义。道理你都懂,这到底是一份信任,一种盼望还是嗟来之食,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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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初相遇
昏黄路灯拉长身影,光怪陆离。
舟若行在身后一路小跑追赶,南天远,南天远。
刚在店里,她听不清班主任和南天远在说什么。但是他少见的内敛,失了锐气,不去迎接班主任的目光。反倒是班主任殷殷切切劝说什么。
退学两个字,是唯二清晰钻入耳中的。南天远究竟怎么了,竟至于要退学的地步。任谁抓到他那样的好牌,都不会贸然离开牌桌。他简直是自毁前程。
南天远迈开长腿,自顾赶路。舟若行毫不气喘,快跑几步拦在他面前。
“为什么要退学?”
几不可见的讥笑,南天远低头只到自己肩膀高度的女孩,“你没必要知道。”
刚抬脚,她又拉住他小臂,眼中藏不住关切,“好,我不问。但是你不能冲动,未来……”她卡住,不知怎么说。未来,南天远会就读全国top的金融专业,然后破例留下任教。他会遇到器重他的恩师,亦师亦母,在生活和学业上均有所提携。
“未来太沉重了,我们都不要承诺,也不要提起。”南天远晦涩艰难对舟若行说,绕开她,径直往前走。
是一条昏暗的小巷,灯光照不进。
“啊!”脚下被绊,舟若行一个趔趄,鼻尖撞到前面宽阔的后背上。鼻尖发酸,她捂住脸,委屈涌上心头。
南天远转过来,双眸与夜色融为一片,“舟若行,请你自重。”
“我。”泪在眼眶打转,她努力吞回去,挤出一个笑容,“在你面前,我为什么要自重?”
“你说啊?”她问得很轻,却重重敲打在他心里。
伤人的话如匕首,已经握在手中,却舍不得出击。往日欢愉是黯淡中支撑他的光亮,那么一丁点的美好,他不愿违心去撕碎。然而今下命运对他百般残忍,他也只能尘封所有的幻想。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也不例外。”
舟若行怔住,后退半步,脚跟却触抵了墙上。
“如果你认为曾经怎样,就代表什么,我只能说。”他邪佞的表情令她害怕,“你太天真了。”
巷口狭窄,他虚虚贴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影,连同气息一同笼罩她。她靠在潮湿冰冷的墙上,他倾身,压迫感袭来。仍旧是清冽的薄荷香,两人呼吸缠在一起,湿润,温暖。
如果不是他决绝的话语和犀利审判的神`l`t`xs`fb.c`o`m色,舟若行以为他会亲下来。有点心疼,八年前小南同学到底在承受什么。那个时候他的低落改变她看在眼里,却不曾深究。
灵魂穿过时空隧道再次回到17岁的南天远身边,舟若行很想告诉他,未来一切都会好的。她就是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樱唇轻启,她说,“你休想击退我,我不是天真的孩子了。”
他的手撑在她背后的墙上,定定看了她好一会,起身。旖旎的气氛消散殆尽。
玄斐然率先发现了异常。她问舟若行是不是和南天远吵架了。她解叁角函数,头也不抬说道,“话都不说,怎么吵架。云吵架么?”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玄斐然被逗笑了,“打是亲骂是爱,偶尔闹别扭也算是调味了。”
舟若行噘嘴,“没看你和穆隽闹过别扭,那你俩是爱呢还是不爱。”
漂亮的叁分,嘴角划出傲娇的弧度,穆隽转身和队友击掌相庆。他拍球过来,“南天远,过几天梅中和曹中女足有联谊赛,你去么?”
“要兼职,没空。”
南天远一饮而尽矿泉水,捏扁了塑料瓶扔进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往回走。穆隽搂上他脖颈,笑嘻嘻,“小舟同学一展风采,你确定要缺席?”
南天远对舟若行那些说不清楚的小心思,穆隽倒是看得清楚。
初叁时候,他俩无聊,围观校女足队训练,穆隽就发现他的眼神`l`t`xs`fb.c`o`m总有意无意落在扎高马尾的那个姑娘身上。姑娘主司中锋,抢断、延缓、破防,足够灵活。与专业球员相比,技术和身体条件差了一点,却机灵敏锐,善于发现机会。
那场球赛,他们队本处于下风,但是这姑娘不受任何影响,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鼓舞团队士气,以微弱优势,反败为胜。穆隽看得酣畅淋漓,击掌称好。
他原以为女足粘滞缓慢,也无意中发现梅中女足能够展露江湖,确实名副其实。南天远欣赏的眼神`l`t`xs`fb.c`o`m投向球场,问,“几班的,叫什么?”
虽未所指,穆隽心领神`l`t`xs`fb.c`o`m会,“不熟,打听打听去。”
不用打听,几个月后高一分班,穆隽走进教室就见到了那个面孔。他们一起从初中部考到本校高中部,还凑巧分在一班。
舟若行就坐在南天远前面,却不和他打招呼,只顾拉着玄斐然讲女生八卦。
梅中不认识南天远的人并不多。成绩好,面皮俊,有钱,有才。被当做空气对待,只一天,南天远就沉不住气了。
从前门走回座位,路过她的书桌。南天远停下翻开她课本,扉页上潇洒飘逸叁个字:舟若行。
他默念几遍,刻在心头。舟若行,蛮有趣的姑娘,耿直,不服输,成绩貌似也不差。
他极轻地笑,舟若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没礼貌,随便翻别人东西。”
马尾一甩,擦过他肩膀,留下樱花味。她从他手里抢过课本,给了他一计白眼。他结结实实受着,脸不红心不跳,“字蛮漂亮。”
后半句略显流氓,他留在心里。人,也蛮漂亮。
穆隽跟南天远说完友谊赛时间,回座位上继续温书。时日所剩不多,他也要收收骨头。他看向玄斐然的背影,毕竟,想给她一个未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