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请问这位大哥,方才戴斗笠的那位大叔是谁?」杨春则是意犹未尽,好奇的问着身边走过的一个旁观者。
「你不晓得吗?他是个卖盐的,叫卖盐顺仔。」
第十八章高手过招
那人继续说:「我听他做生意的口音,应该是个客家人。」
「卖盐顺仔?客家人?」李强转头看着杨春,睁大眼睛说:「师兄,那家伙是个客家人,又个卖盐的,武功又这么高强,莫非他就是师尊交代要找的陈……」
「没错,肯定就是他,外人或许看不出,但我从他刚才的那招罗汉扫腿可以看出他和师父根本是同出一脉,都是少林派代代相传的硬功夫罗汉扫腿。」
「那就快追阿!我们还在等什么!」李强说完也不等杨春回应,急急的往方才卖盐顺仔跑去的方向大步追赶着。
杨春随后追上来。经过一番死命追赶,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在天后宫前追到了卖盐顺仔。
杨春气喘嘘嘘的上前:「这……位卖盐的大哥你的腿力真好。」
知道他不爱说话,李强接口问:「我……可以请问一个问题吗?你的本家是否姓陈?永定人?」
「你们认错人了,我姓彭,本地人,卖盐的。」卖盐顺仔低着头简单回答。说完就要再走。
「等等,小弟看你刚才……想必大哥定是位身怀绝艺的高手!」
「你们说笑了,我只是个卖盐的。」同样简短的回答。这回肩起了扁担,真的走人了。
「大哥且慢走,容小弟最后再问一句:你......可曾听过蔡豪这名字?他是武怪陈屏的师弟,也正是我们的师尊。」杨春追了上来。
「我不认识蔡豪。」卖盐顺仔一脸严肃,沈声回答:「也不认识什么叫文怪武怪的,你们别再多问了。」
杨春见他一问三不知,心想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断然告诉他:「大哥你若是武怪陈屏本人,麻烦你即刻回泉州一趟,我师尊有要事跟你商量。」
「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说完卖盐顺仔拔腿便走。
这时一旁的李强终于忍耐不住了,一式霸王采果即刻强力演出,只见那斗笠大叔腰身一旋便堪堪的避过;李强见偷机不着,马上拔出佩剑大喊:「别再装蒜了!如今你已没得选择,赢过我你便是陈屏,输给我也只能怪你自己命运不佳!」
「乱来!」卖盐顺仔有点动气了。
李强见卖盐顺仔自始不认,不多说,挥剑即向卖盐顺仔砍来,一招不中再使一招,非要逼个水落石出不可。眼见李强态度无礼蛮横,这下子卖盐顺仔真的生气了,于是扛起铁扁担,两腿凌空一劈,马上展开连连反击。激烈的打斗在窄小的巷弄内进行,锵锵之声不绝于耳,立刻引来数名围观者。
「住手!师弟不可无礼!」杨春决定站出来打圆场。
不过他从刚才卖盐顺仔的招式里,又认出他使的正是少林武僧常用于趋蛇赶狗之九九连环棍法。这下他更肯定对方即是他们要找的武怪陈屏。
「我两与这位卖盐大哥无冤无仇的,师弟何苦一见面就要刀剑相向?快跟这位大哥赔不是!」
「师兄可是他……」
「莫再说了,快把剑收起来,跟他道歉!」
「是。卖盐大哥方才是我的不对,李强在此深深一鞠躬,向你致歉!」李强心不甘情不愿的依言照做。谁叫他从小就最崇拜眼前这位一点就通、一教就会如武术奇葩般的四师兄。
「哼!」卖盐顺仔丝毫不领情。
第十九章忠心护主的李勇
卖盐顺仔转身就走。
等人走远了,李强才纳闷的对着杨春说:「搞什么东西嘛?他明明就是陈屏,装什么蒜?就算你卖盐顺仔的武功再高强,我们师兄弟两人联手,谅你也讨不到太多的便宜。」
「算了师弟,我们口信已经传到了,是他不理我们的。回去之后对师父也算是
可以交差了。」
「好吧,看来也只好先这样了。」
回去客栈后,两人一夜安静无话。
再回头来看看乾隆皇所立的储君嘉庆:话说自从那日和杨春等人在鹿耳门分手后,嘉庆君,皇十五子永琰便携同王发、李勇等连袂北上,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竹山、水沙涟一带,据闻那里正是天地会最后的藏身据点,所以必须完全摸清它的底细才行。
现在的永琰除了是皇太子外,还有个不能外泄的身份:他此回亦是御派的“钦差”大使,必要时负责就地清剿天地会的馀党。一路上永琰等人可说低调到家。但不幸的,一行人来到竹山时却不小心泄露了行踪。丰绅殷德得到永琰出现当地的情报后,为怕手下出面会露出身份,特命人火速重金利诱武功高强的当地坪顶埔土豪萧坤与萧碧叔侄,再由他两率领数十家丁并串通当地原住民,将三人困在竹山断崖。
瞬间,数百人团团围住永琰等人,皇子的处境凶多吉少。这时英勇的随扈李勇先是奋勇杀出一条血路,再挺身挡在狭窄的山路入口,让永琰与王发等人从容脱逃,自己战到最后寡不敌众,身上中了数百箭。
虽说当下李勇也了无生息,但他那高大魁梧的忠烈英魂连鬼神都敬怕三分,莫说是几百个山村小贼了。直到血都流干,他仍稳稳站立不倒,根本无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最终李勇不幸惨烈殉难于此地。
永琰则边逃边哭,最后侥幸平安的脱险。之后,为追念李勇的忠贞,他发誓非要先寻获他的尸首不可,然后再将那群贼伙碎尸万段。这事单凭自身之力当然不济,因此只好向驻在牛骂头的台湾知府杨廷理暴露身份请求支援。杨闻之大惊,接着立即动用全府官兵,以数千员军士连日搜山找人,最后于山谷间寻得了李勇破碎如烂泥的尸体。猜想应是当时歹徒先将他砍为肉泥再踢入山谷泄忿。
永琰闻知此事,伤心到不能自已。速令杨廷理将他厚葬于当地,并立碑永志。处理好李勇身后事,杨廷理立即对贼伙展开清剿,除为首的萧坤、萧碧外,其馀的贼伙一经补获立即送往李勇的坟前斩立决,其家眷则当场格杀不论。
「杨廷理,到底查出来没有?幕后指使的人究竟是谁?」知府官衙内,永琰满脸严肃的问。
「属下都问明白了,萧氏叔侄说他们是为了钱财临时起意的。」杨廷理战战兢兢的回答。
「这不是真话!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再去查,我要知道究竟是谁想杀我,并害了李勇的命!」
「喳!」
看着杨廷理的背影逐渐远去,永琰大叹了口气:「唉!李勇,安息吧,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岛台湾,竟是你的永眠之地。」
「唉!」跟着叹气的是王发。
第二十章异地再逢佳人
李勇之死让永琰的心境大乱,终日愁眉不展,杨知府几度邀请看戏他都不想去,身旁的王发此时更极力主张应立即返回北京述命,否则祸福难料。永琰几经考虑,终勉强同意王发意见。回京日期粗定后,知府杨廷理为防再次发生意外,特派新任总兵那海领着数十位绿营将士日夜隋身保护。
就在出发的前三日,闷闷不乐的永琰骑在马上准备去竹山的李勇坟向这位舍身护主烈士亲自拜别。谁知竟凑巧在官道上偶遇了北上的杨春和李强,李强一见是他高兴的大声喊:「高公子,好久不见!」
「滚开!」事出突然,正在永琰身旁的那海立即挥刀将他们厉声喝退,但永琰很快出言阻止了:「那总兵,无妨!他两位是我的故友。」于是便下马与杨春、李强在路边攀谈了起来。
「那日看你,便直觉你器宇不凡,如今又在此地巧遇,看你身上这套朝服......没想到你竟还是个朝廷命官。」李强竖起了么指,笑着说。
「不瞒二位,愚兄的确有皇命在身,但如今任务已了,这几日就要回京城了。」
「真的?你这几天就要回去了?那实在太也不巧了!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听他这么说杨春难掩失望。接着便苦笑了起来:「好吧,相识千日终须一别,今晚不如由小弟来做个东,帮高兄饯别如何?」
永琰想了一会,慢慢点头说:「那好吧,既是两位一片盛意,我岂能无礼拒绝。这样吧,今晚黄昏时刻我们就约在前方的天香楼相见如何?」
「太好了,多谢兄台赏脸,哈哈哈!」
「哈哈!」这是新储君失去李勇后首次开怀浅笑。
当晚,薄雾轻掩的大街上,人声群聚在几盏新亮的煤油灯笼旁。楼高双层雕龙画凤的天香楼乃是鹿港第一名店,美美的耸立在通衢大街上,南来北往的商旅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在楼内某角落。他乡遇故知的杨春与李强已先一步到达打点一切。黄昏时,永琰果然悄悄现身了,不过这会儿还有早上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巨汉将军那海,他也携同两位女眷一起赴会。储君一声令下,众人依次坐定,这时王春眼睛忽然一亮……
眼前那个女的,两道弯弯的柳眉、亮亮的大眼睛;高挑的身形、白里透红的肌肤;乌黑的秀发加上一身湖水绿的轻衫……
那海的这个女眷……太也面善了!原来他终于见到了日思夜念的“绿衣美女”:蒋萍。
「两位贤弟,好久不见了,咱们先干上一大杯!」永琰高高的举起手中酒杯,接着一饮而尽。
「是啊,杨春回敬大哥。」说话时杨春假装无意的对着蒋萍轻微点点头。
突然在这里看见杨春,蒋萍的惊讶程度其实不下于他,心想如果这个青年真的是千里迢迢追踪她而来,那也实在太有心了!
缘份之说总是无凭却有神。
「我也来敬高公子一杯,祝他此趟回京城一路顺风。」在永琰的吩咐下,那海也跟着叫他高公子。
今晚,那海之所以会带着两个美眷来作陪,无非就是要好好巴结眼前的小皇子十五贝勒爷,所以当永琰才一坐定,那海便立即使眼色,示意要她们两人分坐在永琰的两侧。无巧不巧的,绿衣女恰恰也坐在杨春的身旁。
好个香气袭人呀!杨春转头偷偷望着身边这朝思暮想的俏佳人,突然兴奋到有点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