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了解到您前一段时参与的干热岩课题在资源部的评审中成绩不俗,目前
也在进行省矿产志的编纂。所以在地质领域,特别希望通过采访您,回答普通大
众对地质这一学科和地质工作者的关心、疑问。“
“......”
“您已经答应她了?那我们稍后把采访提纲发给您,谢谢......再见。”
沉桐听后,先是心讶,又觉得措辞这一惨烈对比,爸爸怕是又要训人了。
三十六
长度齐眉的刘海,叁七分覆在过分空荡的额前,大抵是用来遮发际线的,沉
适打量了王敏一眼,目光不着痕迹地滑过他身边的沉桐,后者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接触。
沉适谦和客气地引人进办公室,落座后,王敏手持录音笔,沉桐架好摄像机
器,调节角度,宾主对谈徐徐开展。
王敏从最新的获奖课题入手,提及业界对沉适的地质领域新星的评价。
“其实,最初我对地质一无所知,更谈不上兴趣。”沉适说的时候,快若无
意地扫望沉桐,“愿意把地质当做平生志业来热爱,是在本科的四年学习中渐渐
形成的。所以03年毕业后,就进了地调院。”
“这么说是意外成就。”王敏替他总结,“那么你在近二十年的地质生涯中
印象深刻的经历有哪些?”
沉适神色温和,像是瞬间沉溺于某种美好情境,“是在刚实习的时候,第一
次跟随钻探工人入矿井,地下数百米的井内,数不清探照灯悬结相映,像极了宇
宙里的星辰,内心非常震撼。傅斯年先生说,考古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
脚找东西’。当时我在矿井里想,我们地质也是。”
“在普通大众的认知里,地质工作脏、累、苦、险,您的个人气质和工作状
态似乎有别于这一固有的公众印象。”
沉适笑,“我们项目往往在荒山野岭,和砂石矿物厮守数月,泥浆水污、灰
头土脸,也是常态。遇险的时候也有,现在看都是有惊无险。”
“让您最惊心的一次是在哪个项目上。”王敏笑着追问。
“有次我在钻塔下填数据,钻机钻孔被碎石卡住,操作工人不清楚情况,强
行提升拉杆,结果绷断了底部螺丝,钻机失去支架,向一侧倾倒,几乎贴着我后
背倒地,如果当时有毫厘之差,我可能就没机会继续从事地质工作了。”
沉桐听得心紧,沉适的笑意有了些些变化,“现在回想,最苦的应该是,对
我女儿有亏欠。”
躲在机器后看镜头听得入迷的沉桐,心尖一抖,不敢动弹,全神贯注,看她
爸爸继续再说,这个话题却就此止住。
王敏识趣地另作提问,关于矿产志,关于书斋生活。他在理工科出身的沉适
身上,看到了浪漫执着的文化气质。两人相谈甚契,采访毕,他提出想看看办公
室陈列的石头。
沉适陪他,一一解说,就像去年沉桐初次来他办公室时一样。
“你可以挑一两个回去玩玩。”
王敏却之不恭,挑了一块戈壁石,块头很小,不失奇峭,石身的丝丝纹路,
是久远的历史长河里,风沙滚滚的痕迹。
沉适回头看沉桐,“这位实习小记者,你也来挑一块。”
沉桐愣着,她爸爸怎么突然装起来?王敏以为自己没发话,她不敢胡来,
“沉主任让你挑,你就挑一个嘛。”
那块蓝柱石不在了,“我不知道哪个比较有纪念意义。”
王敏哭笑不得,沉适也失笑,“最有纪念意义的我给我家女儿了,这个也好。”
他从陈列架上拿下一个带盖的储物罐,摇了摇,摇出几颗珠子碰撞的声音,
递给沉桐,“六颗糖心玛瑙,喜欢的话,都拿去玩。”
辞别之际,沉适好好来一句,“这位实习小记者没有开过口,有没有想问的?”
关照懂事上进后辈的前辈,王敏见识过不少。眼下沉适主动让沉桐提问,这
是给她锻炼的机会,他也跟着鼓励。
“你在山里工作,吃饭怎么办?有人送饭么?”沉桐的问题普通概括,没有
可挖掘性。
在沉适则很重要,是爱人关心爱人,目光深深,回答得认真,“有人做饭,
但不送,除非项目刚好在自己家附近,有同事被家人送过饭,但我没遇到过。”
* “沉桐,你有没有发现那些优秀的理科人,他们身上的文理界限是很模糊
的。”出了地调院,王敏对沉桐感叹。
沉桐在想她爸爸最后的话,没听进去,只淡淡应声。
这篇通讯没有时效性,不要求当天交稿,王敏趁着采访完的感觉正鲜活,写
起来痛快顺手,回报社就把稿子赶了出来。
写完已经九点了,发现沉桐还没走,“你怎么还不下班?你不用跟我们加班。”
一个实习生,出了事,他们报社可赔不起。
“噢,我晚上正好有事,干脆就在报社等着,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也准备走
了。”
沉桐出了报社大楼先打车去买了份宵夜,打包好,带上去地调院。
在大门外就可以看见她爸爸那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请进。”沉适听到敲门声,回应了两遍,外面依然是敲,不得已放下手里
的文献。
拉开门,一声软乎乎的“爸爸”落个满怀。
那张熟悉的小脸,笑得像个小太阳,举起手里的东西,“爸爸,我给你送夜
宵来啦。”
三十七
心里的甜蜜在脸上化开,沉适放开门把,朝她微张双臂,沉桐噌地撞进她爸
爸怀里。
“给我送什么来了?”沉适低头摸着胸前的小脸,用下巴蹭她的额头,只觉
得自己身体里遍是细密的酸涩感,那不使他难受,而是畅快,多希望、多希望时
间停留此刻。
“你看看喜不喜欢?”沉桐样了样手里的东西。
“爸爸错了,桐桐买什么爸爸都喜欢。”
在办公桌上打开,沉适又觉得自己是错了:银耳汤、驴打滚和枣花酥。
甜极了的甜汤甜点。
“爸爸,你不喜欢?”坐在沉适腿上的沉桐判断了下她爸爸的神色,搂着他
的脖子摇问。
沉适笑,“不是,只是瞬间觉得自己被当小孩子了。”
说话间,有人敲门。
两人微愣,静听,小而轻的声音不止。
“也有其他同事在加班。”沉适解释。
沉桐怕是有人来商讨工作上的事,松手呲溜滑到她爸爸脚下,麻溜地藏入办
公桌底,眨眼抿嘴笑,乖巧可爱,不乏狡黠。
沉适笑了声,边拿勺子喝银耳汤,边请人进门。
“沉高,我来拿一下......哟,您还喜欢吃甜食。”
声音带笑,沉桐认出来,是那个楚诗然。
“嗯,你有什么事?”
“我来拿一下乔山铁矿床的资料。”
这么晚了还跟她爸爸一样加班,沉桐不愿听她讲话,在她爸爸身上使坏,软
软的小手从膝盖推动,薄薄的裤子一路皱起细细凸起的波痕,在腿根处停下,不
管她爸爸大腿一阵震颤,隔衣轻轻拨内裤的滚边。
“沉高,您点了外卖,是要在这里通宵?”楚诗然拿到资料随口问。
沉适握住腿根作乱的小手,掌心被挠,敷衍应酬,“我在等桐桐。”
“噢,桐桐也还没回家呐。”
沉桐动起另一只,把她爸爸腿根、小腹来去游走,就是不碰腿心要紧处,让
它空荡荡的,却更加撩火,空虚得教人耐不住。
“嗯。”沉适答应着,声色略变,抓住作害的小东西,强势摁在那坚硬庞大
处,小手被震慑得发抖,怕得要抽离,恰到好处地摩擦那团肉物,欲和痒稍止,
沉适心里沉叹,不够满足。
“你先回去吧,我马上也要去接桐桐了。”
“好,我也下班了,那沉高再见。”
门刚关上,沉适拎起人搁腿上,正要骂,“怎么这样淘气!”
小东西用嘴堵住他的话,扭动小腰,讨好般用臀部磨蹭那根勃然怒张的欲望,
逼得他闷住声,挺腰相迎。
大手探入裙底,解开,稚嫩的身体,胸前白软的小肉坨,香喷喷的,处处是
诱人心跳的味道,揉握啃咬,犹嫌不痛快,急急解开皮带,箍住她的腰,不许动
弹,嘴唇和鼻息强力吻过纤细的脖子和滑腻的肩头,下身用硕大的一团摩挲她的
私处,上下相激,沉桐仰着身子直打颤,她爸爸惩罚似地就是不给。
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没得到,沉桐抽抽泣泣,无助叫道,“爸爸......”
沉适把小人儿堕在硬热的肉物上,恶劣地顶了顶,“下次还敢不敢了?”
“呜呜,不,不敢了......”
沉适把光溜溜的人抱离欲望,脸和唇贴着她的,语带诱惑,“不敢了么?再
也不做了么?嗯?”
沉桐扭着身子,意似祈求,嚅嚅道,“还敢......”
沉适满意,抬手捂上她的眼睛,在她耳边道,“拿它出来,自己坐进去。”
胡乱的一阵摸索,沉桐手腕颤抖,掏出了她爸爸的那根,粗硬得骇人,光滑
得她不自觉撸动了一番,惹来她爸爸性感粗重的喘息,一刻也等不得了,握住柔
软的腰肢,缓缓压下,温暖紧致,饱满粗大。
“额......”
“啊哈......”
忍住酸爽,落到最深处,渴望被满足,齐齐喟叹呼声,沉适舒服地仰头靠在
椅背。
沉桐脚踮在地,极力起伏,跟随身体的渴望,加深性器的摩擦,身体里的东
西越来越硬,撑得她越来越满,实在吞吐不动,骑着它扭转了几圈,身子酸软得
不行,最后湿滑的手臂挂在她爸爸脖子上,舔吻他的喉结,含住他的下巴,吸,
伸出小而红润的舌头刮蹭胡茬。
沉适撇
嘴,“这就撑不住了?”
说完,热烈凶悍地吻住她,唇齿间的甜意,分不清是谁的,大掌托在她光滑
软弹的臀处,抓揉,猛地往下一摁,紧紧落在一处。
“啊!”沉桐扑到她爸爸肩上,柔媚惊叫,一声后没了声息,腰部被按住,
旋动,肉壁处处被摩擦,深入到肚子顶端,又酸又爽,腰腹由抖索至绷紧,研磨
仍不断,那一点的爽意释放不尽般,绵延到周身。
待她缓了口气,沉适将她双腿蹲折在座椅两边,在自己上顶时,捧着她的臀,
像荡秋千一样,扣向自己。
“啊,爸爸!”
快速而用力,沉重而深入,沉桐爽得吃不消,沉适在克制的呻咛里,一下快
似一下,沉默坚决地向前冲刺、迎接撞击。
沉桐软成一团,双眼迷离,浑身颠簸颤抖,呻咛额额断续。沉适盯着小东西
的欲意媚态,凝神在温软的甬道里,他的快感在那里渐渐积累,所以要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摩擦似火。
继续闷声极力挺动抽插,数十下后,交合处重重砸在一起,他躬身牢牢抱住
沉桐,身体紧绷、颤抖,欲望在她体内最深处淋漓喷射,快意随之达到顶峰,
“嗯!桐桐宝贝......哦......”
三十八
沉桐瘫软在她爸爸身上,俩人都动也不想动。手机屏幕忽亮,沉适也没管,
不一会儿,沉桐手机有了来电。
这个时候,不接也知道,不是妈妈就是奶奶了,不能当做没听见。
撑起身子拿,带动体内摩擦,酥意袭身,腰部抽搐,抑制不住的嘤咛声从嘴
角逸出。
沉适瞧在眼里,忍不住轻笑,抱人坐直,好让她拿手机,是虞申黎的。
沉桐接电话,沉适抚玩她皮肤细腻、曲线柔美的后背,一下下啄吻香腻的肩
膀、脖颈。
“桐桐,今天怎么还没回家啊?”
沉桐克制着,歪头避开她爸爸,“奶奶,我、我碰上同学了,在外面吃烧烤。”
“男同学、女同学?还要吃多久啊?这么晚了。”
沉适收拢手臂,圈住软嫩嫩的身体,皮肉摩挲,腻到她另只耳边,对准耳洞,
诱惑吐词,“我不准你走。”
单有口型,无声音。
薄唇轻轻刮蹭着耳廓,沉桐死死抿唇,才把激出的呻咛忍下来,但浑身的战
栗,无法控制,引起肉壁收缩,不能自己地绞紧她爸爸,蛰伏的欲望渐渐复苏,
壮大粗实,撑得要命。
沉适被缠得腿上、手臂、头皮,肌肤寸寸发麻,躬身绷着劲,狠狠抱住人,
咬她脖子以忍快意。
“怎么了?桐桐?”
“我们、在扳手腕,先挂了。”沉桐拼尽气力讲完,哆嗦摁断通话,手机从
指间滑落。
谎言和欺骗,让沉适戚然心悲,交颈吻到嘴唇,他问,“让你回去了?”
沉桐贪恋她爸爸的唇齿,“我想再陪你一会儿。”
沉适垂眼,她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嘴角弯出弧度,分不清是不是笑,踢下鞋
子,抱着人站起来,裤子堕在地上,抬脚走出来。
办公桌上是一排电脑屏幕和书籍,沉适抱着沉桐往工作台走,阴茎插在她体
内,一步一戳,她跟着一步一哆嗦,难以抗拒又承受不住,无助地叫,“爸爸...
...”
沉适停下,力度柔和地挺腰,缓缓把阴茎推进去,抵达最深入,再慢慢抽出,
耐心反复,趴在肩上的小东西乖起来,极享受地闭起眼,嘴角流春,喉内呜呜哼
哼的。
骤然走动,重重一戳,她就“啊哈”呻咛,扣住她爸爸的背,脊背挺绷,身
体后仰,缠着体内的那根往里吸,吸
24-02-
得沉适支在地上的双腿直打颤,脸埋进小而
饱满的双乳间,下身不客气地大力操动。
“哈!”
沉桐仰脖子张嘴,开始还能出声,渐渐,完全沉浸在一根阴茎进进出出,不
停操的性欲里,快得来不及空虚,即被饱胀充斥,摩擦不止,快感堆积,越来
越强烈。
紧嫩的肉壁夹力忽大,沉适知道她高潮将至,蓦地,粗长的阴茎强势抽离,
迅速坚决。
“啊......爸爸!”最后的狠力拖动带起摩擦,只差那么一点,只差那么一点,
沉桐茫然,反应不及怎么样,哼哼唧唧,私处不满地往她爸爸耻骨那里扭蹭,沉
适小腹那里一片水湿。
沉适冲她脸蛋一阵乱吻,把人放在工作台上,沉桐昏聩聩地要起身,即被她
爸爸抓握着乳房摁住,腾出只手捏着器物,压向穴口,趁着穴道水滑,挺腹一推,
满满填入。
“额嗬~ ”沉桐轻咛一声,昂首挺胸,彻底软腰躺倒,硕大的硬器,滑腻腻
的在她下身来回抽动,舒服得她双眼迷离。
模糊看到那台显微镜,朦胧的意识飘回去年夏天,她爸爸这里俯身画图纸,
就他一个人,沉浸在工作里,干净颀长,宠辱皆忘。她咬着手指,半阖着眼,朝
那个隐隐绰绰的影子,扭身媚叫,“啊,爸爸......操我......”
如风摆柳,如水草化成的娇柔水妖,沉适眼睛发红,掐住弹软的腰肢,狠狠
往自己的阴茎上撞击。
“啊!”
沉适低头看交合处,插入时严丝合缝,抽出时泥泞一片,鼓囊囊的精囊被淋
湿,淫靡又刺激,“嗯!”
强烈的射意来袭,欲望坚硬至极,抽插变得疯狂。
腿间的冲撞愈劲,沉桐身体颠簸难捱,要紧处又满是快感,越聚越盛,渐至
顶点,像想永远留住这灭顶的一刻,失神地抓桌上的稿纸。
“嗯......”霎时,疲软身体好像被硬物
贯穿,满满当当,触到脏腑深处,四溢化开。
“哦!”火热的肉体,如山般压下来,十指交握,浑身痉挛,管不住的欲望
喷薄而出,一起忍过最缠绵,胯处还再细细磨动,妄图延续入心入骨的销魂。
许久,俩人才缓过劲来,沉适捞起人,抱到沙发又休息了会,才抽纸帮她清
理了好,穿好衣服。
椅子上、工作台和地上的秽物有点多,沉桐呆呆坐着,羞涩躲开眼,最后她
爸爸用掉大半包抽纸,才擦拭干,想笑,又没力气。
垃圾袋被带出,丢进地调院外的路边垃圾桶内。
沉桐睡了一路,到小区门外,仍是一副正酣眠的模样。
沉适真想把她带回家算了,等了好一会,拍拍歪掉的小脸,“桐桐,桐桐。”
小人一睁眼,就是骨骼欲碎的样子,好不羞煞他,“到家了。”
沉桐一下子清醒不少,也精神许多,看着她爸爸,想起刚才的两度激情,羞
得不敢对视,摸到包,“那爸爸我先上去了。”
“嗯,爸爸在这里等你到家。”
下车几步,回头发现她爸爸姿势依然,眼神一瞬不瞬地在跟着自己,看见自
己也看他了,就远远笑了。
沉桐莫名觉得爸爸孑然一人,有点可怜巴巴的。
沉适照旧收到沉桐到家的短信,才离开。
洗漱后仍无睡意,把王敏晚上发来的初稿过一遍,写得不错,只是有段:沉
适似乎很喜欢他的女儿,采访中两度提及,疏于照顾的歉疚,最有纪念意义矿石
标本的给予,他是一个下穷地境的潜心耕耘者,也是一个心系孺子的普通慈父。
沉适盯着它看了许久,保存下原稿,又删去这段另存,回复给王敏。
困头一过,精神愈好。沉适翻出问沉桐要的策划,重新给她修改了余下的部
分采访对象,帮她充实他们研究方向的材料,注明他相识的人的性情、提点重要
的人生经历。
在灯下忙到最后,他越不放心,等天亮了,还要逐个打电话知会一声、不要
拒绝采访才好。
他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改变——父母之为子女,总是能铺的路,都
会尽力铺好的。
三十九
沉适替她修改的策划,详实几倍,沉桐颇受启发。其余没有改动的,她自己
下功夫,依样画葫芦,重新做了功课。
约采访,拟提纲,渐渐上手,除了学习,她还是第一次融入社会,担起责任,
踏实做任务。
虽然她只是尝试参与,很多东西需要王敏打磨优化,但是常常因态度被表扬,
也算尝到乐趣,因此干劲十足,老想着怎么把事情做好。
再加上王敏不断拿他自己的光辉事迹拱火,什么在校期间被选拔跟随运动健
儿报道奥运赛事,那种盛事,那种眼界,光听一听也是热血沸腾了。
沉桐跟着情绪怒放,不甘平庸,也不解,“师父,那你后来怎么就在省报当
个记者啊。”
“‘就在省报当了个记者’,好大的口气,你以为省报是好进的啊!”他才
不说那八个字——性情外露,口无遮拦。
现在卷得那么厉害么?沉桐苦恼,以后养爸爸的话,可不容易。
她一心扑在报社的那个《百家人物》专栏上,又因某科成绩不够突出,怕影
响排名,发愁后,很快决心下学期重修刷绩点,一次机会,还蛮紧张的。
沉适看出来,她手上事多,心里的事更多。饶是一到周末,依然抽时间跑来
找他,夸他做的饭,缠着他做爱,但是也不可否认,她在往更远处走,走一段不
可能带上他,他也陪不了的路。
阳台外的大栾树随风招摇,满客厅的晴光荡漾。
沉桐盘腿坐在地上,伏着茶几做题。沉适不是很想看书,干坐在沙发上陪着,
等沉桐遇上不会的题,倾身细细讲给她听,或者帮她检查背诵。
悄悄把黏在她衣服上的头发捡下来,夹进自己书里。沉桐每次来,地上都会
有很多长头发,扫掉倒掉,真怪可惜。
午后饭饱,脑袋容易发沉,沉桐头蹙在沙发缝隙凹处也能睡得着。
不是太长的裙子夯起来,小内裤小屁股隐约可见。收拾好厨房的沉适,出来
见此光景,动手给她牵好,又去拿了薄被给她搭上。
托起小脑袋往下面垫个枕头,小东西呜呜哝哝的,闭眼吧嗒嘴巴,“爸爸。”
“要去床上睡?”
小东西眉头皱起来,哼唧一声,“我以后找不到好工作养你怎么办?”
“......爸爸有工作啊,不用桐桐养。”
“你要退休了喔。”
沉适摸到她的手就舍不得放开,认认真真和一个睡糊涂的人对话,“爸爸单
位有很多老专家退休后被返聘的,爸爸以后也争取不在家里做闲人,和你一起挣
钱。”
* 在做第叁期百家人物时,王敏开始让沉桐执笔,两人各自写一篇。
稿成,王敏把沉桐那篇里的可取之处加进自己的文章里,出刊时,沉桐看到
自己的名字变成了铅字,还是在省报上,觉得很受鼓舞。
稿费和实习证明一起拿到,编辑部的人小小欢送了下,很简单,点了几个外
卖一起吃。
沉桐回到家伸手摸灯,盘算着明天用稿费去给她爸爸买个剃须刀,这样沉适
每天刮胡子时就会想起她。
“桐桐。”
身后不重的熟悉声线,惊得沉桐一竦肩。
“......妈妈。”
惭愧顿涌,要不是妈妈,她根本没有机会或意识进报社实习,不会认识王敏,
不会参与筹划栏目,今天拿到稿费,竟然完全把妈妈抛诸脑后。
陆昕擦身越过她,帮把房间灯打开,沉桐僵立门边,心里求她出去。
“这么大姑娘了,起床被子也不迭。”陆昕话意埋怨,语气却很亲昵,自己
坐在床边迭起衣服,低头道,“看到最新一期,有你的稿子。那个栏目也登过你
爸爸,你看过吧?”
正放书包的沉桐避不得,听得发瘆,含糊“嗯”声。
“你看你爸爸,地质界该得的奖、能做的课题,也得了不少、做了不少,他
这辈子,怎么着都不算亏。”
沉桐摸不准她妈妈这话的意思,“爸爸好像还有追求。”
陆昕铺顺衣服,折好,忽而抬头笑,放下衣服,缓步逼近,“你有没有?桐
桐,你想不想好?”
四十
陆昕指尖摸到沉桐额上,沉桐本能缩避,理智又不大敢。
“桐桐,你是不是帮着爸爸恨妈妈?恨我们一家人。”
“......爸爸说他不恨你。”
陆昕点头,“你果然是站在你爸爸那边了。”
沉桐不知道妈妈今晚怎么了,话里话外都似另有意思,心平气和的,更让她
发怵。
在她手足无措时,陆昕撤身离开,不多久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这是你爸爸给我的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字了。”
不可思议,沉桐到底年纪小,不会掩饰情绪,大眼中满是震惊、疑惑、喜悦。
陆昕看得种种分明,眼光泛冷,“你这个爸爸很有手段,在他们单位小区买
房,闹得人尽皆知,拉出我腆着脸死不离婚的架势。”
将文件袋丢到桌上,“你交给他,他签上字,就自由了,有再婚的自由,有
生新儿女的自由。”
从奶奶那听一遍,从妈妈这听一遍,沉适彻底离开这个家庭,手握组建新家
庭、养育新儿女的自由,合人伦、合律法,沉桐想想都觉得心痛窒息。
* 算起来,除了沉芸在山上编织的花环,沉适记不清多少年没有收到礼物了,
久违的惊喜欣然。
坐在沙发上腮边咧笑,拆盒子时手指不断打滑,拿不稳,险些掉下来。
一枚很有质感的电动剃须刀,很有名的牌子。
沉适拿起它,抿嘴笑得灿烂,冲沉桐摇摇,一句话没有,意思很明显了:他
很中意。
“不要试试么?”沉桐脑袋一歪,眼睛清亮,模样可爱。
“那你也来。”沉适拉着人就往往卫生间去,把她挤在自己和盥洗台之间。
小心用酒精棉轻抹消毒,然后把剃须膏和剃须刀一齐塞进沉桐手里,“你来
帮我。”
沉桐没做过,不敢,“我怕刮伤了你。”
“不怕。”沉适双手扶在她腰间,满心欢喜,“刮伤了,爸爸以后摸到伤口
就会想到你。”
这种赤裸裸的情话,羞得沉桐面热,红着脸给他涂剃须膏,小心翼翼剃好后,
捧着她爸爸的下巴端详,干净清爽,“爸爸好帅,好年轻啊。”
四十一岁,正当壮年,人生不惑,一切都来得及重新开始。
这张小嘴,像樱桃一样嫣红、漂亮,沉适着迷,低头去采撷、轻嘬,香甜弹
润。
是啊,幸好他还没有到心如古井的年岁,摸到丰软的小丘,收拢入掌中,还
会为这份美好悸动,为她心颤。
“爸爸,嗯!”在最动情处,沉桐滑腻腻搂住沉适的脖子,“你想不想要个
小孩?”
正缠绵中,沉适身子一掣,有被这句话刺激到,格外激动,最后几下,刺得
快而有力,双腿杵在地上,蹙紧眉头,自臀以下,抖动射出。
疲乏软绵,沉适有些吃力地抱着人往花洒下,替她洗去一身的涔涔汗水。
沉桐任她爸爸作为,沉默听了许久水声,“离婚协议,妈妈签了。”
沉适替她洗脚丫子的动作一顿,又听沉桐的声音继续从头顶飘落,水花纷扬,
扰得话声低弱,“她说,你签了,就自由了。”
沉适起身关了水,扯过浴巾展开,帮她擦水,贴得那么近,水汽的温度和肉
体的气息笼成一团,“爸爸要自由了,你怎么不开心?那爸爸可以不签。”
就这么耗着,耗到尽头自己来临,以前不就这样打算的么。
沉桐摇头。
爸爸妈妈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她笃信有她的一份原因,已经抢了爸爸,怎么
还能利用妈妈来绑住他。
沉适好不容易可以摆脱一段没有爱的婚姻,她更没拦着的道理。
自己裹好浴巾,闷头出去,从包里翻出离婚协议。沉适换完睡衣,沉桐正把
几份协议在床上一一摆好,连笔都给准备了。
“桐桐。”
“你签。”
这光景,沉适要是再推却,倒成了无谓的扭捏,也好,一张张签字,能约定
时间顺利拿离婚证就离,若陆昕那边再有变故,就不离,糊里糊涂过下去,反正
沉桐也不想。
最后一笔收起,沉桐眼睁睁,看着沉适变成了和她家在法律上,甚至道德上
不会再有任何责任、义务和牵系的自由人。
沉适签好字,一抬眼,
对上沉桐木讷讷的小表情,凑过去啄了一口,垂眼自上而下扫过娇花般的面
颊,“你不是问爸爸想不想再要个小孩么?嗯?等你开学去学校,爸爸就去做结
扎。”
沉桐神思一醒,脑袋瓜如被洗荡,睁大眼睛,痴愣愣盯着她爸爸。只见沉适
拿来手机,坐在她身边,上网进省医院官网预约挂号,一番操作后,又向她晃晃
手机屏幕示意,颇高兴,“好了。上午送你去机场,下午爸爸去医院。”
沉桐眉心皱起,鼻子一酸,哇得就哭了。
“怎么了喔?”
沉桐抹着眼睛,抽抽噎噎,“一般男人都不愿意做这个......”
“我是爸爸啊,能让桐桐放心,都是小事。”沉适伸出拇指替她揩眼泪,逗
趣她,“浴巾要掉了。”
沉桐忙得缩手低头护住,沉适发笑,“爸爸先去做饭,你把衣服穿好。”
从柜子里拿衣服,沉桐心血来潮,翻找她爸爸的,找出一套球衣,给自己套
上,宽大轻便,越衬得她细腕细腿,照照镜子,孱弱得自己都想凌虐。
于是又捣腾出她爸爸的两条领带,捆住双脚,缠上双腕,用嘴系紧,曲腿睡
倒在床,双手举过头顶,不住扭身,叫,“爸爸,爸爸。”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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