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辛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儿,心里更烦躁,车都开快了。
“你你你慢点开!”月眠紧紧抓着安全带,生怕廖辛一个想不开就拉着他同归于尽,毕竟这人脑子有病。
“让不让我去?”
“让!让让让!”
这还差不多。
这会儿正是晚高峰刚开始,路上有些堵,黑色奥迪随着车流走走停停。廖辛也不着急,脑子里在想月眠那番话。
那番话,说白了就是一番清高发言,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人人处事圆滑,甚至擅长用利弊来衡量一段关系,有好处了就往前上,弊大于利就干脆地放弃,但也不能说是唯利是图,只能说算一种自我保护手段。
这小弱智似乎也明白这些,可就是要坚持自己那一套,也不想想清楚,本来就脑子有病,现在还麻烦缠身,聪明点儿就主动贴上来讨好他,别说官司,连吃穿住行都给他管上了,也不需要讲明,彼此默认给他做个小情儿不好吗?
却偏不要,即便已经做过,还是不愿和他亲近。
虽然对此很烦,但也有一种新感伴着兴奋冒出来,廖辛转头看向月眠,眼变得熠熠的。
“你、你干嘛……”
趁着这会儿停下车,廖辛又把委托书拿出来,然后跟月眠报了个数字,他的雇佣费。
月眠一双眼都瞪圆了,直到廖辛再重复一遍,他倒抽口冷气,在心里默默计算需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拿出来。可廖辛也没吓唬他,真的是那么多。
实在不行,就把丈夫的车卖了吧,他想,再努力工作赚钱,应该能还清的。
“现在能签字了吧,大小姐?”他捏着委托书往月眠脸上戳,“还是你觉得肉偿更好?”
“……”月眠白他一眼,拿起笔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堵车大队缓缓动起来,廖辛听着歌,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忽然月眠开口道:“谢谢你廖律师,我、我回头把禹桥的车卖了,先给你、一部分,剩下的……我能分期付吗?”
“……”这叫什么话?廖辛有点来火,怎说得他跟放高利贷的一样?都逼着人要卖车卖房了,他就那么恶吗!
“我说了再说就再说!”廖辛没好气道,“不是,你跟秦铭也这么生分吗!”
月眠很无语,看着廖辛,问:“你怎么、总是提秦铭?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那可就糟糕了,大蟒蛇喜欢秦铭,秦铭喜欢他,这算什么?三角恋?听上去就很麻烦,他不着边际地想。又想,那大蟒蛇跟他上床该不会是为了让秦铭吃醋吧?天……他才不要搅合进这种狗血三角恋好吗?
他开小差开得专心,丝毫没注意廖辛已经是一脸要吐血的表情。
真的,他很想把这小弱智的脑壳给凿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为什么能联想到他喜欢秦铭上去?啊?为什么啊??
廖辛实在忍不住了,闭了闭眼,一字一句道:“孟月眠。”
“啊?干嘛?”
“我——”
我什么?廖辛说不下去,他看见月眠正抠着左手臂,防晒袖都被抠得皱起来。他忽然想到那天在派出所,那两口子逼得月眠犯了病,硬是抠破了刚长好的伤口,流了很多血。
虽然不是什么吓人场面,但也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他把话咽回去,干巴巴蹦出两个字:没事。又去拉月眠的胳膊,“别抠了,好容易才长好。”
月眠低头看看手臂,再看看廖辛,拉起防晒袖给他看,“没事,昨晚、被蚊子咬了个包,挺痒的,我、我就挠挠。”
一个粉红色的小鼓包在伤口旁边,上面还有两个指甲印。
“你看我、干嘛?专心开车。”
……服辣。
回到家,月眠洗了手换了衣服去厨房忙,廖辛就在房子里转来转去地看,于是又看见墙上的合影,联想到小弱智在床上的生涩表现,更加笃定这两人只是表面婚姻,可为什么呢?
但吃饭问这种事影响胃口,廖辛暂时没提,专心吃饭,心里却打小算盘,想着等吃完饭再问,这不就有留下来的借口了?
月眠做了道清炒虾仁,廖辛吃得停不下来,多半都进了他嘴里,连米饭也多吃了一碗。月眠看着,心想,这人饿死鬼投胎吗?
廖辛心满意足地擦擦嘴:“难怪秦铭总惦记来你家。”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月眠懒得搭理,起身去收拾厨房,廖辛跟过来给他帮忙。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高些,一个矮些,厨房的暖黄灯光洒下来,客厅那边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怎么看怎么像同居生活。廖辛想得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问你个事。”他说道。
月眠警惕地看看他,拉开距离:“什、什么事?”
“你和你丈夫是事实婚姻吗?”
月眠“啊”了一声:“问这个干嘛?”
廖辛关了水龙头:“不干嘛,我吃饱了撑的。”
“……”月眠气闷,“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总是、阴阳怪气。”
“那你就好好回答问题。”
这不废话吗?月眠想,两份婚姻申请书都给这人看了,还有结婚证,这都做不了假的。
“是。”他简短答道。
廖辛抱着手臂想了一会儿,又说:“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上过床?”
月眠心里咯噔咯噔。
“我见过不少人为了房子、户口或者其他什么假结婚,”廖辛难得耐心解释,“最后有成功达到目的的,也有被揭穿了、什么都捞不到的——”他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月眠,“如果你和你丈夫是假结婚,不管你们各自为了什么,如果让他爸妈知道,就算你能拿到继承权公证书,等上了法庭他们一定会利用假结婚这点让形势变得对他们有利,到时候我们的处境会很难,这么说明白了吗?”
一时间,月眠脑子有点儿乱。
他无意识攥紧水池边沿,指关节都泛了清白,半晌,用一种近似飘忽的声音说道:“我、我能不回答吗?”
廖辛挑了挑眉:“所以是没有?”
“……”
“那就难办了。”
月眠一颗心都悬起来:“那、那怎么办!他们、他们会、抢、抢——”急得话都说不出完整。
“亲我一下。”
“……啊?”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流氓!月眠偏开头:“爱、爱说不说!”
廖辛凉兮兮哼了声:“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吧。”说完就打算走。
看着他穿好鞋,手也伸出去要开门,月眠急死了,一头汗都急出来,嘴巴张张合合就是不出声。
咔嚓,门开了,廖辛一只脚迈出去。
“我亲!”月眠喊出来,声音又低下去:“我……我亲……”
廖辛合上门,勾了勾手指。月眠磨磨蹭蹭走过去,顶着一张视死如归的脸凑到跟前。眼看着要亲上,廖辛却故意退后半步,月眠也只好上前半步,仰着小脸,闭紧眼睛,往他跟前贴。
所以说他这人有时候真的很讨嫌。可也不能全怪他,他在心里狡辩,小弱智不情不愿服他命的模样特别可爱,好像正正戳中他某个点,让他一而再再而三想欺负这个人。
嗯,很幼稚的小学生行为。
不过万事一个点到即止的道理,廖辛没多为难月眠,转了下头,一个轻轻的吻落在脸颊上。
“……行、行了吧?”
“还行。”
“所以、怎么办?”
“这个嘛……”
廖辛若有所思看着月眠,目光在嘴唇上转来转去,心想,是真的生得很妙的两片唇,上唇薄些,下唇肉肉的、厚一些,且红润有光泽,整形都整不来,亲起来软弹,感觉特别棒。
但最妙的是下唇中间的浅痕,竖着的短短一道,像被指甲轻轻掐了个印子,越看,越想贴着那处狠狠磨鸡巴。
“……你、你干嘛那么看我?”
月眠往后退了些,忽然廖辛把他拉回来按在墙上,低头吻住嘴唇。
“你——唔……”
没说完的话被堵回去,变成细微呻吟从唇边溢出。
是很色情的接吻方式,廖辛吸吮着月眠的嘴唇,又用舌尖撬开牙齿,伸进去,勾住舌头熟练地缠绵起来,他仗着身高体重优势,连月眠整个人都压到墙上。
……这人怎么又耍流氓啊。月眠很愁,推了廖辛几下都没推开,还反被攥住手腕按在头两侧。
他自知自己不是廖辛对手,反正大蟒蛇就是想做爱,快点做完还能快点放过他。这样想着,随便廖辛去了。
廖辛的舌头在他嘴里灵活地动着,偶尔退出来舔舔唇瓣,口水渡来渡去,有几丝从相贴厮磨的唇瓣间漏出来,顺着嘴角滑下,月眠被廖辛亲得迷糊,两只手什么时候被放到这个人腰上都不知道。他仰着头,廖辛捧着他的脸,看看他脸红红眼迷离的模样,摸了摸颧骨处的浅浅雀斑,又一次低头吻他。
“嗯……呜……”
月眠泄了声低低的呻吟,廖辛听得鸡巴硬,抬起膝盖,若有似无蹭着月眠的裤裆。
“等下,”月眠推开廖辛,喘了喘,“你不是、喜欢秦铭吗?”
……哎我操啊。
廖辛踩掉鞋摘了领带,抓着月眠一起倒在玄关的地板上,低头逼近,手指腹抚弄着饱满的下唇,一边说:“等下你就知道老子喜欢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