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点头应下,思索道:“你说的也有理。只是女学只教四书五经怕是不好,正巧宫中也有不少闲置的绣娘,便请她们去教些基础的织布、绣法、裁衣。日后朝中有了钱,再建女私塾也要这般,这才能引来更多人。”
并非赵钰认为女子合该学织布、绣花、裁衣等,而是这些东西都是一技之长,日后落难也能凭借这些混口饭吃。虽说刚开始入女学的定然都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可女红做得好也是贤德的体现,学了总不吃亏。
如今这世道,非要让女子们都学四书五经入朝为官未免太不现实。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若女子们能凭借自己的手艺混饭吃,在夫家自然也抬得起头,教养姑娘也有底气。
赵钰也觉得怪,谁不是母亲生下来的,怎么就又看不起母亲。就朝中那些大放厥词贬低女子的,也不知他们母亲听到了会有什么感受。
这个世道怪得很,赵钰作为君主明明处在最高层,但他向下俯视时总觉得胆寒。
柳安见赵钰沉默,清楚他内心所想,便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的手。
赵钰笑着揽住柳安,让刘康去通知工部前来。如今马上到正月,不宜动工,但先设计一番也可。做不到绝对的公平,也要先开了口子才行。
先不说坐冷板凳的工部近些日子就数着日子等年假,骤然听见皇帝召见有多忧心,听到些许风声的贾元春和陆颐可是高兴坏了。陆颐将自己手头的卷宗处理好后还特意去工部转了一圈,言说但凡难以测算的也可找她帮忙。
贾元春拉着陆颐的手,有些激动道:“陆姐姐,这回可好,马上就要有女学了!”
陆颐高兴之余也有些隐忧,看向贾元春道:“咱们二人算是走运,才能有识文断字的机会。可多少人都不屑女子进学,便是有学生,可又怕没夫子。”
贾元春垂眸道:“这有什么,柳郎中传信说陛下想着安排些纺织、裁衣的课程,头一茬的学生想来不多,我便能应付下来。”
实际上不管多不多,陛下既然这样提了,她和陆颐作为如今在朝中的女官也是要出力的。少说也要感化几个学生,几年下去她们也不算孤单了。
陆颐听贾元春这般说,面上却有些黯然道:“我虽有一身数学的本事,但却是被休弃的女子,只怕是去不了的。但我也有几个闺中好友,算是略通数学,也可为陛下引荐一二。”
贾元春见陆颐这样黯然,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安慰道:“说到底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咱们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用。说不定等真盖起来,也没人在意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