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我拒绝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去想和太宰还小的时候,他的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眼仁黑黑的,身子小小的,还没有我高呢,我总是欺负他,然后自顾自的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我们就这样当了十几年的朋友,直至现在,我忽然想通了,我不该和一个人产生十几年的羁绊。
我从刚刚就一直有自己的心脏要被撕碎的感觉,我认为这可能是我长这么大未被情感撕扯的惩罚,一下子无数的情感朝着我涌上来,快要把我压垮。幼时我的母亲患癌去世,我未当回事儿的痛楚,父亲不顾我的意愿和母亲一同离去的痛楚,仆从想要害死我,不顾多年情分的痛楚,小孩子们喜欢粘着我,但我又不能被他们所理解的痛楚……直到遇见太宰,我面临了新的痛楚。
我为他和我相似的境遇而痛楚,为他的孤独迷惘而痛楚……直至我们逃离,我又为小孩子辛苦奔波而痛楚、耗尽心力活着而痛楚、被侵犯而痛楚,最后,我因为太宰的‘保护’性远离而痛楚。
短短二十余年,我把这些痛楚全部的无视了,成为了一个冷漠无情的存在。而如今,一切又公平的在我身上反映,所有点滴混合而成的巨大的痛苦快要把我压垮,我感觉到脸上湿润,不禁摸了上去。一大股一大股的水液从眼眶中流出,永远不停歇的宣泄着一直以来的委屈,就这样在大街上,狼狈不堪的躲藏着,直至撞上了一堵墙。
“栗酱?”
五条悟撑住了我,避免我跌倒在地上。
我感觉到眩晕感,再次睁开眼,心情阵阵的平静。
“栗。”太宰治道了一声,我去看他,他挤出一个微笑看着我,很丑很惶恐,我闭上了眼。
“我们交往吧。”太宰他这么说,我不知道他到底用了怎样的决心说的这句话,不过他握着我的手很松,我想要抽出来,却又被他握紧了。
“……不会,不可能。”我说着。
太宰把手撒开,他若无其事又说着,看向了别处“我开玩笑的啦栗,活跃活跃气氛嘛。”
—
很稀的一幕。
五条悟倚靠在病房一角,看着太宰和栗的互动。
栗是个聪明的孩子,很久之前五条顺手帮助他祓除了肩膀上扒着的低级咒灵,后牧野栗主动的联系上了他,和他说了些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从此之后五条悟和他就再没断过联系。
五条之前以为牧野栗只是因为想要钱才会和他做情报交流合作,后来意识到他和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有微妙的联系,对此也不想要深究,总归在相处中五条知道牧野是个好孩子。既然是好孩子,那就总会做出正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