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次喝酒,夸张点来说,一整瓶是必须要的。他控制不住自己践行“光盘行动”。
酒量没有很好,也不至于很差。一瓶下肚,看东西会有重影,这让季知非逐渐烦躁起来,吊在天花板的在他眼里灯晃来晃去也没见亮堂。
他长长地叹息,酒气儿呼向空气,温暖了游动的空气里的分子,顺带让它们也醉上一把。
要继续装傻不认识苏风眠,还是坦白自己是谁。
季知非想不通,好像脑回路被堵住了,一下子转不过弯,他怪这是酒精的作用。
躺了蛮久,他还是决定去换了卧室坏掉的灯泡。房间太黑,并不利于他思考,他的思绪容易朝不好的方向走去。
换灯泡前,他泡了一点儿蜂蜜水,喝下去,醒了醒酒。其实蜂蜜水作用不大,他的心跳还是比平时要快。
随后从储物间搬来一个型梯,又去找来一只新的灯泡。他家什么都不算多,灯泡倒挺多,因为季知非不愿意也不需要请外面的人给他修电灯,而他家的电灯偏偏总坏。
季知非扶着型梯,晃一晃脑袋,确保自己是清醒的,踩上去,到了顶端,小心地旋下断了灯丝的旧灯泡,轻抛下去,旧灯泡落入柔软的床内。
季知非再将新的灯泡旋进去,一个卡壳,灯倏忽间亮了,可是季知非在此之前忘记检查开关是否保持关闭状态——于是距离他的眼睛不过一个巴掌这么近的灯泡兹拉一下亮起来快要闪瞎他,眼睛里瞬间晃入了几块光斑,他本能地身体后仰。
悲剧的发生总是如此突然,季知非摔在了床上,他虽然有进行医生日常体能训练,身子骨不算脆弱,不至于摔这一下摔出毛病。
但他毕竟四十岁了,腰板还是太硬,这么一摔在床上,腰硌到了床上的硬灯泡,酸痛感便如电流一样钻进他肉躯。
“嘶……”季知非这下酒劲彻底过去了,连着哀嚎几声,揉着后腰,慢慢坐起身,不断地揉搓揉搓再揉搓,长叹口气,“喝酒坏事。”
他揉搓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酸痛感褪去,反而越搓越酸。
这感觉......大概是撞上那破灯泡撞出淤青了。
季知非只好拿过手机,盘腿坐在床边,给一个骨科的同事发微信:你明天值班吗?在不在医院?
同事马上回复:不值班,我现在在值晚班。但我明天要回医院。
季知非放下心来,说道:明天帮我去一下淤青。太痛了,我怕过几天手术因为腰疼站不下来。
同事答应了他,他便退出聊天界面,看一眼时间,两点钟,他现在算得上是熬夜了。
熬夜时的季知非往往是个矛盾体,知道自己该睡了,却没办法入眠。但凡有一点困意,他都会粘上枕头,不放过任何一个睡觉的机会。
上了年纪,他睡得越来越少,所以格外珍惜睡眠时间,再加上明天有一天的假放,他本来是打算睡个天荒地老。
奈何一切事与愿违,这让他更睡不着。
几经思考之下他还是点进了那个软件,缓缓躺平身体,把床上的旧灯泡暂时搁置在床头柜上。
一个人的社交软件个人主页往往不能说明一个人的个性,苏风眠的也一样,季知非没打算从他那些照片和动态里寻找关于苏风眠的爱恨情仇,虽然他一条一条地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