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渐大,不时有细雪飘落,池程带着人在战场上翻找了大半天,还是没发现苏念卿踪迹。旁边不免有人窃窃私语:“咱们西陵是不是风水不好啊?陈老将军刚走,郡主也没了,人家在北疆可是好好的,怎么刚到咱们西陵就出了事呢?”
“闭上你的乌鸦嘴!”池程这会看谁都不顺眼。
手底下人小心来询问他的意思:“送往京中的的战报该怎么写?筑阳城失守,京中难免问责。”
“王国舅弃城而逃,我等不明所以,守备失利,你就照实写。”
“那郡主呢?”
“先报失踪吧,你带人回守荆城,我再找找。”
这破地方缺医少药的,楚逸轩好容易找了间农户安置苏念卿,随舟不知从哪提溜过来的赤脚大夫,手抖得比楚逸轩心慌的都厉害,哆哆嗦嗦半天也只是略微给她止了血,拱腰不敢看他:“贵人饶命,她这骨头都断了,心脉更是损伤严重,小的顶多就会治一个头疼脑热的,这我实在束手无策啊。”
随舟原以为楚逸轩会发火,可他平静的厉害,或许是好几个大夫都这么说,早就麻木了吧。
他闻言也只是将苏念卿又抱上了马车,因怕太过颠簸,这马车行程缓慢,随舟在车外安慰道:“已经命人快马去请怀璧大师了,督主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他没应声,拿沾了水的帕子帮她把脸上的血迹泥沙擦洗干净,刚淘了一次水,铜盆中的水已被鲜红浸染,只在那水色的映衬下,这张脸愈发显得苍白无生意,唇上更是毫无血色。
楚逸轩凑近了亲一亲,冷的人心颤。
他又去擦她的手,十根手指,不同程度的外翻扭曲,僵硬到无法并拢。他顺着手掌去正那指关节,应当只是错位,喀嚓一声,原本错位的指关节被外力强制归位,他本以为她会疼,可她安静的紧,甚至连微表情都吝啬施予。
安静的根本不像个鲜活的生命。
咸涩的泪珠打湿她眼眶,楚逸轩再也撑不住了,他抱着她,像怕惊醒她却又怕吵不醒她,心急如焚道:“苏念卿你跟我说句话,你理理我,我求你理理我啊。”
玲珑剔透,在任何场合都处变不惊游刃有余的按察司都指挥使,此刻无助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