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想着说些京中风物来先活络一下气氛,可上首那人显然没这耐性:“我听丫头们说殷夫人在门外等了多日,想来不是专为找我闲话家长的,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殷夫人面露难色,迟钝的开口:“不瞒夫人说,我今日是特引了我这儿媳来给夫人赔罪的。她向来口无遮拦惯了,前些时日更是言语不周冒犯了夫人,望夫人大人大量,莫同个无知妇人一般见识。”
苏念卿抱着手炉:“夫人若单只为赔罪而来,我知道了,夫人且带人回去吧。”
“呃……确实还有桩小事想请夫人出面,”她面露尴尬:“臣妇的两个儿子,前些日子行差踏错犯在了楚大人手里,我本不该多话的,可是臣妇就这么两个儿子,夫人可否在督主面前帮我儿求个情,我殷家上下感激不尽。”
难怪肯登门赔罪,却原来是楚逸轩那边使了手段。苏念卿不知该作何感想,一个日理万机的人,也会为了这么些细微小事上心,无形之中,一对有力的臂膀给了自己十足的依仗。
“那夫人恐怕要失望了,”苏念卿如实道:“且不说外面的事我能不能插上手,夫人也知,我和督主是陛下赐婚,全无情意,我说话未必管用,夫人与其在我这耗费时间,不若当面跟他谈吧。”
殷夫人强撑着笑意,那必然是在楚逸轩那使不上力,这才想着来后宅中碰碰运气,原想着让人帮忙说几句好话,可她忘了自己同她之间并无交集,反而冒犯在先,凭什么指望人家不计前嫌仗义相帮呢?
她嘴里说着软话,千央万求的,拿着帕子不住的拭泪,那两个儿媳也是,一时间哭的苏念卿心烦意乱,只得应承下来,会在楚逸轩跟前提一嘴试试看。殷夫人得了允诺,这才千恩万谢的去了。
知盏则为苏念卿抱不平:“她们之前说话那么难听,夫人还真要帮她们说好话啊,依奴婢看,就得让咱们姑爷狠狠的整治她们,看他们还长不长记性。”
苏念卿被这婆媳闹的头疼,按压着太阳穴道:“督主什么时候下差?请他过来一趟吧。”
那家将来的不凑巧,他赶到按察司衙役的时候,楚逸轩刚好被皇帝叫去了宫里,等他赶回来已然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他瞧见府上家将在此,不免疑惑,家将则急忙开口解释:“是夫人身边的知盏姐姐嘱我来的。”
“可是郡主出事了?”他拉下脸色,恨不能立刻驾马而归。这家将是个慢性子,摇了半天脑袋才憋出一句:“夫人要卑职给大人带句话。”
符津抱臂倚在一旁玩话:“带什么话?难不成我嫂嫂想我哥哥想的茶饭不思,要我哥哥回去哄着?好像也不是不行哦。”
“不是,”家将是个直性子,听不出他话里的玩笑,顺带将这旖旎的气氛顷刻打破:“夫人说督主若下差早的话,请您去内院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