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正中央的框框裂变了呢──」
「别把第十五军的出击部队说成裂变啊算了。妳到这裡来,代表成果出
来了吧。」
「哼嗯──算是吧──」
「还需要什么,直说无妨。」
「嗯呜──这边需要的东西殿下给不了的──」
结梦魇研究领域和负责人悠閒地晃来晃去这两点,结论只有一个。
「时间啊」
「宾果──」
金髮女子说着宾果的同时,举起了捲着袖口的两条手臂、单脚原地转着圈圈
,并自得其乐地拉长声音说:
「全项目都处于运算阶段呢──九星连珠──」
「这样啊。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络我,或者知会蒂娜。」
「是的──遵命──了解──明白──」
白兔鞋越转越靠近出口,轻飘飘的圈圈就这么一路转出战情室,接着啪哒啪
哒地小跑步离开了。
然而慵懒氛围并未随着人的离开立刻散去,而是化为一张灰底白兔子图桉
的手帕,不知何时放在菲亚座椅的右侧把手上。那兔子嘴上仍然长着奇怪的两
撮毛,像是钩子般朝两侧翘起。
菲亚拿起手帕看了看,虽然对这种孩子气的东西不感兴趣,她仍习惯性地
唸了句:
「新产品啊」
看来这玩意很快就会在皇女厅流行开来吧。
既不属于大家的信仰体系、又能在体系中发挥异端的影响力,如今想想还真
是彆扭。
不过再怎么彆扭,也好过总是戴着面具、若无其事地扯谎的那些人。
总好过致力创造失真的敌我。
莉芙∓823;弗雷德里卡──与基辅的莱茵、西伯利亚的佐莎妲并列最顶尖的梦魇
科学家──就是如此彆扭又令人捨不得放手的存在。
大不列颠统一阵线∓823;联王国,女王直辖领,伦敦。
波兰沦陷的事实在西敏宫内部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葛雷斯首相的提桉最终
以六成整支持率胜出,早已拟妥的参战佈告立刻传遍全欧,蓄势待发的首批部队
相继登陆法国北部。
一日之内于法国境内集结成师的英军部队,总数已达二十万人。加上遍佈欧
洲盟国的海外派驻军,其数近逼三十六万。
即将率领这批部队增援德军战线、与俄罗斯第一皇女交手的,乃是大英第二
王女──奥杜拉殿下。
增援部队陆续横渡英吉利海峡的夜晚,已然准备万全的德军决定动发起攻
势,位于德国境内的四万七千名英军也奉命参与战斗。
白金汉宫,中央战情室第二室。
「本日二十二时三十九分,德俄两军于西波兰边境开战,我大英驻留军採第
一种命令系统投入战场,由葛雷斯首相全权授与玛莉安王女殿下指挥。」
「授权命令确认,各部队命令系统转换中,作战编号二零零一成立。」
「与柏林方面连线完成。接收来自德军的建议命令。」
「按事先佈署,我军为第三顺位攻势部队。柏林方面建议命令我军立刻参与
德军第二十三师的突击行动。」
「王女殿下,请下达指示。」
以法兰克福要塞为中心的纵向防线相当完备,德军各线攻势部队亦井然有序
地行动中,唯二的小缺口正是右翼的中线及右线位置,一个是英军所在的第三攻
势预备队,另一个是法军负责的砲阵阵地。
同列为第三攻势预备队的多数德军已越境开入波兰西部,少部分直接参与第
一、第二攻势队的战场,大多数在战斗部队的后方拉出补给线、建立砲阵。而德
军的建议命令是让英军参与最前线战斗
柏林的臭老太婆,用意真是一目瞭然。
「命令我军前进至德军第二十三师团南侧。」
「是的!」
「我军连级以上、团级以下全部建档,第一组监控营级、第二组监控连级,
团级由我亲自指挥。」
「是的!各阶级部队建档完毕。部队详细武装率误差值约分之七,人
员数无误。」
佈阵图左侧的大萤幕显示出团级部队的兵力、武装率、作战时间等数值资讯
,各监控组的小萤幕群则是更大量的营级与连级部队资讯。
大英第一王女──玛莉安翘起了花长裙下的右腿,覆在白丝袜下的脚踝随
着亚麻色高跟鞋韵律地轻晃,看似正期待着将要到来的战事。
「终于要开始了呢。」
王女的视线聚焦在西波兰的东边、东边再东边之处,几个萤幕外的东欧地图
上,一块叫做莫斯科的地方。
「玛丽安娜∓823;菲奥多妮契娜∓823;罗曼诺娃。」
那是母亲大人日日夜夜思念着的女人,也是赋予自身半个身体的女人。
然而那份思念却病态地发酵,即使母亲大人到了不列颠群岛、两人关係连
同英俄外交彻底决裂,无法轻易忘却对方的母亲大人却做了件令她难以接受的事
情。
玛丽安娜成了玛莉安,菲奥多拉成了奥杜拉,继承温莎血脉的两姊妹打出生
的那一刻起,就是母亲大人思念中的碎片。
只是抛弃了她的女人的影子。
「对母亲大人始乱终弃的仇、害我们姊妹俩饱受屈辱的恨,就从这一仗开始
连本带利还给妳!」
她无法理解为何母亲大人总对那种女人念念不忘。直到王妹出生后,才知道
原来是因为梦魇。
即使由于诸多因素必须分隔两地,也能将两个女人结在一起的梦魇。
那个东西,夺走了理应深爱我的人。甚至,否定了我身而为人的意义。
等到击败神圣俄罗斯帝国、强夺那些傢伙的研究资料,下一步就是摧毁这该
死的东西。
「王姊」
紧绷的情绪伴随一道空灵的女声迅速舒缓下来,稍后袭上双肩的温柔力道接
着抚平尚且激动的心情。
玛莉安放鬆了身心,静待从椅背弯身抱向自己的王妹。慢条斯理的动作掀起
阵阵磨擦衣料的声响,奥杜拉的脸慢吞吞地越过玛莉安左肩,和她双颊相触,逸
出吐息。
「奥杜拉,不是叫妳早点休息?再六个小时就要出发了。」
「我知道呀,可是没有王姊睡不着。」
「妳啊」
虽然并不是一直黏在一起,凡是要分开前总会陪伴妹妹的这个习惯,不知何
时成为妹妹撒娇的武器。
六岁的奥杜拉撒起娇来甜得都快要蛀牙,十六岁的奥杜拉则是有着更多的活
力与成熟的娇气,换成二十六岁的大人嘛忙裡偷閒的首选事项并没有多少,
姊妹情深的关係更是将零乱选项浓缩成一组複式作业程序。
「王姊啾。」
奥杜拉的唇落于转向她的玛莉安嘴上,暖和的舌尖自粉樱色唇间熘出,缠绕
着丰沛的唾液鑽入肉色唇瓣内。
玛莉安抬起右掌托住妹妹的侧脸,两人唇舌交缠的声音融入进军报告中,化
为小小的慾火动摇着胸口。
可是那火光却闪烁着悖德的──足以撼动温莎家族的色彩。
真是的。
做女王的做到精神失常,两个王储又互舔伤口,温莎王朝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啊
「王姊?」
一度中断的动作重新衔接起来,玛莉安吻着面色慵懒的妹妹,试图遮掩一时
的失态。不管结果如何,奥杜拉都会满心喜悦地接受。
那甜美的娇气与乖顺的性格,想必全部遗传自母亲大人。相较之下,自己这
份冷漠与倔强,或许是继承自莫斯科的溷帐女帝想到那女人,一时失控的玛
莉安不慎咬到妹妹的舌头,激起了含蓄的短鸣。
「呜!」
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抱、抱歉」
明明只是想保护她。
「没事的,王姊。」
只是想保护同为碎片的妹妹。
「奥托拉」
这样的情感,曾几何时却成了爱恋?
「是的?」
玛莉安微微皱起眉头,盯着那张同样身陷爱河的脸蛋。紊乱思绪中,破碎的
想法依循着情感的规则拼凑出跳脱逻辑的话语,从那残留着两人气味的嘴裡冒出
:
「果然还是由我来率领海外部队,妳留在这裡。」
面对王姊一脸认真的淘气,奥托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唇际一凉,柔软的脸蛋再度贴向玛莉安左颊,这次还多了道摸摸头的动作。
「我不会有事的,请王姊放心。」
奥托拉温柔的嗓音结这句快要变成口头禅的话语,犹如魔法般再度使玛莉
安冷静了下来。
事到如今还会为了一己之私产生犹豫,真是不像话。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稍微像个正常的人吧?
有着必须守护的对象、必须达成的目标,就像世上随处可见的人们一样
就像个平凡的傻瓜一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