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下面的人是丘明扬,聂阳心中涌起满腹疑云,难道和董凡作的人其
实是他?那他现在为何会成了这副样子?若许鹏才是内鬼,杀人灭口也犯不着如
此大费周章才对……
心中猜测不出缘由,自然也不敢轻易现身,他本也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人,
眼见那沙弥尼已经痛得昏死过去,性再静静观望一阵。更多小说 ltxsba.me更多小说 ltxsba.info
丘明扬显然中了什么奇毒怪药,抱着那幼小裸躯舂米般疯狂动作,浑身的肌
肉紧绷如铁,一下一下插的那娇嫩私处血流如注,白生生的小腿都开始抽搐。
眼见那幼尼从昏厥中痛醒,又惨叫着再次痛昏过去,聂阳终于按捺不住,从
瓦缝里了块碎石,扣在指中用力一弹,哧的一声打在了丘明扬肩头。
这一下打得他向前一扑,双手抱住了身前少女才不至于摔倒,不料这一下仍
不能让他停下,仿佛此刻除了奸淫面前的少女外,再没有什么其余事情能印进他
的脑海。
聂阳暗暗吃了一惊,伏低身子小心的挪到房檐处,双脚一钩探头向里望去。
内里是女尼起居住所,外间门窗大开,里面只能见到几件破碎衣服凌乱的丢
在地上,转过内室之中的情形却看不到,只是能听到一丝呜咽之声断断续续的漏
了出来。
难不成真是摧花盟的余孽?还是说里面是摧花盟中董凡安插之人?
想来不出手无法解惑,聂阳把心一横,双手一撑轻飘飘落在了丘明扬身后。
那丘总镖头浑然不觉,仍自顾把一根涨的紫红的肉棍想着血涌如泉的幼尼下体忘
命耸动。
看那女尼已经面色死灰气若游丝,聂阳不敢再耽搁,一掌斩在丘明扬颈后大
血管上。
就算是武功高手,此处要害被重重一击也要晕厥片刻,何况丘明扬这种二流
武者。可谁知这一下下去,他不仅没有倒下,反而嗬嗬怪叫起来。
聂阳心中一惊,左掌护住胸前向后跃开两步。丘明扬也没头,口中胡乱的
吼叫起来,突然抱着那昏厥幼尼狠狠一搂,浑身颤抖不住,竟像是泄了阳精。
果然,丘明扬虚脱一般瘫倒在地上后,一大股浓浊精浆紧接着混在大片鲜血
里从那幼尼股心流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聂阳上前看了看,丘明扬双目赤红,但隐隐已经可以感到正在恢复神智,他
口中喃喃不断地说道:“不……不会给你……绝不会……不会给你……”
不会给谁?什么东西?难道是幽冥九歌?聂阳心中一动,虽然明知幽冥九歌
早已被慕容极妥善处理,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只是此刻危机四伏,还不是可以安心问话的时机,他无声无息的拔出长剑,
摸到了被强行破开的屋门外,小心翼翼的探了进去。
不知是否为了便于清修,内室门外还挂着厚厚的棉布帘子,把里面的声音隔
绝的极细极微。
聂阳犹豫了一下,撩开门帘,门闩似乎已被破坏,门扇敞着一条缝隙,里面
传来的哭叫哀求之声登时清楚了许多。
他推了推门,门扇打开一线,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一样。他微微运力,里面的
阻碍摩擦着地面挪开,打开了惨不忍睹的淫狱之门。
聂阳一看便知,自己恐怕被发现的担忧实在是多余,性大大方走进了门里。
门内是庵中女尼的卧房,一列简陋硬木小床整齐的排到长屋尽头。四个赤身
裸体的精壮男人,都正如丘明扬方才一般狂性大发,各自按着一个女尼大肆奸淫,
其中一人比起门外的那个还要幼小一些,娇小的身子已经不见动弹,只是僵硬的
随着男人的动作上下摇晃。
其余三个都是年轻女尼,下体鲜血淋漓但却承受的住,口中哀号不断浑身伤
痕,也不知被折磨了多久。
一边的墙上还绑着四个妙龄女尼,个个神情惶恐面色煞白。
而地上躺着的三个年长尼姑,已经断气多时,两个被人掐断了脖子,一个被
人砍下了头颅,遍地血色如毯,惨不忍睹。
聂阳皱眉挪开一步,才发现刚才挡着屋门的也是一具尸体,面上皱纹交错眉
目慈祥,想来便是这里的持。
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处得罪了神佛,要让这清静尼庵横遭如此人祸。
一个被绑着的女尼瞥见了聂阳,精神顿时一振,大哭着喊道:“救命啊……
这位施救命啊!”
聂阳剑入鞘,但并不急于上前松绑,而是大步走到那四个男人身后,倒转
剑柄用力砸在那四人颈后。
果然那四人也和丘明扬一样没有即刻晕厥,仍都在裸尼身上最后突刺了几下,
才软软瘫倒在一边。
那三个妙龄女尼顿时如遭大赦,哭哭啼啼的挣扎爬起,手足酸软的勉力将破
碎的青衣布袍套身上。
聂阳对这些遭难女尼仍然心存戒心,远远退开到门边,让他们自行松绑,想
着其中一个看起来还并未太过恐惧失常的尼姑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尼抽抽搭搭的坐在床边,用衣袖挡着颜面,断断续续的讲述起来。
事情经过意外的简单,这女尼虽抽泣不住,脑筋却还算清楚,三言两语便交
待清了这清静处的横来惨祸。
原来丘明扬和他手下这些镖师被送来时都还不省人事,面目赤红好似得了什
么急症,领着一些苦力将这些人送来的是个面罩黑纱的窈窕女子,声音嘶哑想必
便是龙十九。
庵中持与龙十九在内室商议片刻,收下了这些男人,不过只允诺到今夜子
时之前,妥善照顾。
谁知道晚膳过去不久,这些人就先后醒来,先是给他们送去米粥的女尼惨遭
毒手,紧接着唯一略通武功的持也横尸就地,一众女尼被狂性大发的男子擒住,
轮番蹂躏。
初时他们还恍若有些理智,只是兽欲沸腾无法自持,到了后来,一个个变得
直如野兽一般。这清修庵堂,也便沦为了靡靡地狱。
聂阳心道龙十九多半想从丘明扬身上得到什么,才打算用淫毒相逼,不料洗
翎园事败,没能及时赶到,反倒连累了这一众女尼。若是如此,这里除了隐秘之
外,应该也还有她的同伙才对。
他将信将疑的在这些衣衫不整的女子身上打量一遍,她们都羞耻的低下头,
露出光溜溜的头顶,默默哀泣,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一个看起来年纪较
长的女尼口中喃喃念着什么,双肩起伏看起来颇为激动。
聂阳后退两步,心想这些尼姑都已经不会再有危险,自己最好还是隐到暗处,
说不定龙十九的同伙还未接到信息,到时冒冒失失来了,便将他擒下。
这时就听那喃喃自语的女尼一声凄厉无比的长号,猛地从地上抓起一把镖师
掉落的厚背大刀,双手握住,一刀砍向那镖师脖颈,咔嚓一声血光四溅,一颗头
颅咕噜噜滚到床间间隙之中。
聂阳此刻已转身欲走,头想要阻止已来不及,那女尼伸出赤足把无头尸身
踢翻过来,手起刀落一刀刀砍在那男人身上,找准胯间便是一阵乱剁,把那还粘
着女子血痕的祸根斩成肉酱。
剩下的女尼也都疯了一样,哭喊着扑到方才在自己身子上肆虐的男人旁边,
指挖嘴咬,全然没了出家人的模样,倒像是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聂阳知道那些镖师淫毒深重,带救治多半也无力天,就此在昏迷中死掉,
早入轮也好。性不再去管屋内情形,盯着内里倒退出屋,大步走到院中。
丘明扬此时看来清明了许多,双眼也有了几分神采,不过面色灰败口中不住
吐出血沫,倒像是油尽灯枯前的光返照。
聂阳提气护住身前,在丘明扬身畔蹲下,小声问道:“丘总镖头,到底发生
了什么事?”
丘明扬张了张嘴,口唇中血红一片,噗噗冒了几个血泡,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绝望的盯着聂阳的脸,仿佛极不情愿却又没有其余选择,最终还是沮丧的微微
摇头,伸手扯住自己袖口,用力扽了两下。
聂阳隐约猜到这袖口封边之中多半有些什么,便帮他撕开,随之掉出一张叠
的非常仔细的纸条,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
他一时顾不上细看,先收进怀中,伸掌压住丘明扬心脉,试图帮他说出话来。
不料眼前的灯影突的一闪,聂阳心中一动,顿时运足真气。丘明扬双目圆瞪,
用尽最后一丝余力在他臂上一推。聂阳顺势向旁飞身纵出,长剑一抖已用聂家剑
法护住侧后空门。
只听一声闷嚎,一杆长枪将丘明扬胸背贯穿,死死钉在地上。
聂阳就地一翻站定,失声惊道:“韦日辉!是你?”
马上,他就发现了异常,韦日辉双手微微颤抖,一双眼睛血丝密布,透着一
股茫然,额头满是大汗,神情异常狰狞。
聂阳缓缓移动脚步离开死角,紧张的扫了一眼周遭,并没发现旁人,倒是庵
门大开,看来韦日辉是堂堂正正走了进来。
“聂阳……我、我要杀了你!”韦日辉咬牙切齿的低吼,抽长枪一挺,染
血红缨直指聂阳前胸。
“韦兄,我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你。”聂阳知道他多半着了谁的道儿,但好歹
也要有个挑唆的由头,不论什么法子也凭空变不出如此恨意。
韦日辉迅捷无比的踏前,枪尖斜挑矮身垫步,试探着攻了上来,手中长枪章
法有度显然武功并未混乱,“你做下的事,还能抵赖不成!”
聂阳挥剑抵挡,口中道:“我做下的事从来也不曾抵赖半分!”
韦日辉此时功力比起聂阳已经逊色许多,连出数招均被轻松化去,面上杀气
愈发浓重,目中几乎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姓聂的!你……你欺辱了花姐姐,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口中说出这话同时,他双手一分开握枪身,镔铁枪头更加
迅捷,招招向聂阳要害刺去,全然不留后路,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聂阳心中讶异,他对韦日辉和花可衣的关系全不知情,只不过看对方这癫狂
痴态,隐约也能猜到一二,看来韦日辉心中嫉妒不知被何人利用,使了手段挑唆
成这你死我亡的搏命局面。
知道他和自己同是邢碎影仇家,此刻也极可能是中了摧心术之流的邪法,聂
阳不愿痛下杀手,连连后退,找着制服他的机会。无奈韦日辉破绽虽多,手中
武器却占了很大便宜,聂阳几次试探,反而被枪尖险险擦过肋侧,挑穿了衣襟。
听到了屋外的兵器响动,两个胆大些的女尼从门内探出了头,看到韦日辉步
步紧逼对聂阳痛下杀手,都惊讶的捂住了嘴,对视一眼后,奔了屋内。再出现
时,已是四人,手中都有了兵器,愤愤的盯着韦日辉的背影,显然把他当作了丘
明扬等人的同党。
看她们架势就知道武功低微,聂阳皱眉扫了她们一眼,担心其中有诈,反倒
提防起来。他更加小心的布下剑,幽冥九转功运起八成,一旦迫不得已,也只
好把韦日辉先重伤于剑底。
韦日辉仿佛对背后情形浑然不觉,只是拼命的点刺戳挑,杀招不断。那四个
女尼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数步之内,胆子最大那个深深吸了口气,咬紧了下唇举刀
砍了下去。
“聂阳!你果然埋伏了帮手!”韦日辉一声怒喝,双手向后一收,枪杆结结
实实撞在身后女尼胸口。那女尼惨呼一声飞出丈余,软软倒在地上。
另外三名女尼胆怯的退开两步,不敢再上,不料韦日辉此刻已经狂性大发,
身形一转挺枪刺出,直接贯穿了一名女尼咽喉。
聂阳怒气顿时上涌,心中暗暗后悔不该如此多疑,剑招一变迅影逐风,直取
韦日辉后背空门。
“来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韦日辉高声叫道,枪杆一抖把剩余两名
女尼震到一边。
聂阳剑势极快,韦日辉震开两人已然闪避不及,一声闷哼,三尺青锋带着森
寒杀意刺入他肋下。
他也不闪避,反而收紧了肌肉夹住剑锋,一声怒喝转枪身从另一边腋下反
刺去。
聂阳早就防着这同归于尽的手段,并未强行收剑,反而运起幽冥掌力在剑柄
上一推,顺势向后躲去。当下这一剑便深至没柄,韦日辉也被掌力波及,跌跌撞
撞向前扑了两步,那一枪自然也刺了个空。
遇上聂阳这样可以随时弃剑的对手,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也只有伤自己的命而
已。
这一剑让韦日辉受伤不轻,粗布上衣已经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染出一大片污痕,
他神情显得有几分迷茫,似乎这一剑让他找了些许神智。
聂阳不愿多生事端,道:“韦兄,你如果清醒些了,过来让我给你止血。”
韦日辉的眼珠四下转动,也不知在找什么,他皱着眉心,突然咬紧牙关一
把把剑拔了出来,一蓬血花随之喷散开来。
“你现在清醒些了么?”聂阳将掌力蓄足,并未靠近,仍旧站在原地询问。
韦日辉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看来他本身意志还算坚定,只是妒火攻心才
被人控住心神,“你……不要管我。”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韦日辉当啷把剑和
长枪都丢在地上,点住伤口穴道,转身向庵外走去,“这次是我欠你的,我若还
有命在,将来一定连本带利还你。”
“你是要去找她么?”聂阳追上两步,高声问道。他已经猜出是什么人把韦
日辉害成这样,那一定是他非常信任,绝不会怀疑的人。从他方才的表现来看,
答案呼之欲出。
“我一定要问个明白,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韦日辉沉声答道,不知是伤
重还是心神未复,他的语声听起来无比的疲倦。
“你这样去必死无疑。你告诉我地方,我正好也要去找她。”聂阳拾起长剑
收入鞘中,跟着韦日辉走出尼庵。
韦日辉停下脚步,摇了摇头,“我不信她会杀我。你给我一个时辰,一个时
辰后,你到孔雀郡逐影原本的落脚点找她。她正好也想见你。”
聂阳踌躇片刻,觉得她终归也算是和韦日辉有过情缘,又共处良久,而且她
也才救过自己,这中间必定有什么蹊跷之处,即便他跟去,也不可能直接向她出
手。不如让韦日辉先去,也许能问出其中内情,好让人知道为什么她会和龙十九
同流污,反而背叛了一直同甘共苦的同伴。
或者,她从开始就不是真心加入逐影,而是别有所图。
知道以韦日辉的性格,不可能让他跟去,聂阳也就没再追出,返尼庵中,
帮那几个幸存女尼草草收拾一番,叮嘱他们保存好丘明扬的尸身,再仔细追问了
带这些人过来的那女子的更多细节,才向孔雀郡返。
空气显得更加沉闷,他心中诸多事端也憋闷的纠缠在一起,让人更加烦躁。
他有些担忧的意识到,在他和邢碎影这既简单又复杂的两条线之下,不知道有多
少人在暗中谋划,导致了现在这千丝万缕状如乱麻的局面。
现在唯一清楚的是,逐影和摧花盟这场玉石俱焚之战过后,随着明面上争斗
的两股势力的消失,暗鬼终于不得不浮出水面了。
只是没想到,这第一个,就让他有些意料不到。
他原本是相信,最恨邢碎影的人里一定有她一个,加上那记忆犹新的颠鸾倒
凤救人之夜,让他还对她添了几分好感,因此她帮助龙十九唆使韦日辉来杀他这
事,实在令人不解。
一定有什么内情吧。聂阳这么想着,不禁有些自责的摇了摇头,总是对有过
肌肤之亲的女性心软,让他对自己升起一股气恼的心思。
思绪纷杂,程倒比去时多用了一倍时间,一路没人埋伏偷袭,看来韦日辉
被操纵也许并不是什么阴谋的一步。
城门开了一线缝隙,到不用再费力翻墙。聂阳抹了抹额头油汗,闪进郡内。
逐影在郡内的落脚点魏晨静曾经提过,叫做吉祥客栈,与鸿禧客栈遥遥对应,
各占一角,只不过这边临近洗翎园,生意要红火得多,这般时辰了,还有醉醺醺
的客人在门口大声吵嚷。想到魏晨静,也不知那个可怜的姐姐现在究竟在哪儿,
重伤未愈下落不明,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到约定时间,聂阳便先了一趟据点,找到慕容极把情况
大略交代了一下。慕容极也有些不太相信,皱眉道:“当真是花可衣?”
此时他人多已休息,屋中只有他们二人,说话倒也不必那么小心,聂阳点了
点头:“九成是她,如此一来,很多事情便有了解释。不管花可衣是哪方的内鬼,
那一方都有能力把逐影引导到需要的方向上。”
慕容极沉吟道:“这么说,她来救你也是她背后的人不希望你死?”
聂阳思忖道:“要说这些纷纷杂杂的人里,除了天道,倒也没有什么人希望
我马上死掉。只要是想着趁此机会捞些好处的,恐怕都不愿看我毙命。”
慕容极微笑道:“那看来聂兄的安全倒是很有保障了。”
聂阳苦笑道:“与其被抓,倒不如干脆杀了我。”他捏紧了茶杯,缓缓道,
“有时候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倘若邢碎影被我活捉,我一定会让他希望自己立
刻死掉。”
这些日子心中受的挫折,大多又变成了新的恨意,叠加在了邢碎影身上。慕
容极目中微带忧色,不着痕迹的瞥了聂阳一眼,转而道:“你找到花可衣后,有
何打算?”
聂阳半闭双眼,靠在椅背上,道:“如果是还在旗门镇时,我一定会杀了她。
现在,我只想问出她所隐瞒的事情。如果她确实对我有杀心,不得已我也只好废
掉她的武功。”
连日来不断的死亡终究还是让他产生了对死亡的厌恶,这种厌恶第一次超越
了一直深种在心底的仇恨,除了邢碎影,他现在唯一想杀的人,就只剩下董凡而
已。
他并不知道董凡到底做了什么,他只是从心底感到这个人的危险。而且,心
中那种隐约的异样感变得愈发清晰,那种一直忽略了什么的念头再一次浮现出来。
“慕容兄,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一直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慕容极皱了皱眉,道:“没有,幽冥九歌的真本我早已交给燕堂,邢碎影
的事情也一直在进行,没有什么事情被遗漏才对。”
“不……我不是指这样的事。”聂阳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算了,也许
是我多心了。不提了,其余人有消息了么?”
慕容极摇了摇头,道:“参战的崆峒子陆续来了几个,不过都没提到什
么有用的消息,反倒显得几分可疑,我已经叫人注意上了。”
“没有……清清的消息么?”聂阳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厌恶自己这种无谓的
关心。
慕容极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道:“有时候,没有消息未必不是好消息。至
少,他一定没有落在董凡手里。”
从慕容极房中出来,聂阳往自己房间过去,打算休息一时半刻,平复一下心
头的燥热。
开门进去,桌上还燃着油灯,床上鼓鼓囊囊的床被外露着一头水润乌黑的长
发,他走到床边,看着田芊芊香甜沉静的绝美睡颜,不禁有些恍惚,心中颇难把
面前的少女同不久前威逼龙影香的那人重起来。
也不知道她把龙影香如何安置,不要再出什么乱子才好。
“嗯嗯……聂大哥,讨厌……你就不能对人家笑笑啊……”也不知做了什么
梦,田芊芊秀眉微皱,粉嫩的唇瓣里溢出一串甜酥酥撒娇一样的声音。
聂阳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对她曾经的冷漠着实要被她记上好一阵子了。
也许……他在没有幽冥九转功帮助的情况下,是真的无法对女人狠下心来。
想到马上就要面对的花可衣那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的慵懒娇笑,他就觉得一阵烦
恼。说不定……还是要拜托芊芊来审问才行。
在床边发了会儿楞,他起身灭了油灯,把屏风轻轻拉到床畔,轻手轻脚的离
开了卧房。
希望韦日辉能得到真相,聂阳不得不承认,他并不真的希望花可衣就是帮凶。
也许……那个可怜的女人只是又被骗了一次而已。
吉祥客栈对聂阳这样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可言,他轻易的就从外壁攀了
上去。
过了后院,靠西的一层二层都被逐影包了下来,可此刻都没有一点灯火,一
时也看不出韦日辉和花可衣究竟在那间屋中。
聂阳从屋顶倒钩三层的外檐,小心的落在西厢二楼一扇半开窗内,屋中无人,
多半是哪个倒在城外血泊中的女子的房间,有股淡淡的香气。
他唯恐有毒不敢多闻,屏气开门到了廊内,本打算一间屋一间屋摸过去,
没想到隔壁的门就开着一条小缝。他贴近一嗅,门缝内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推门进去,屋内没有灯火,月光也被乌云遮蔽,几乎目不见物,靠着廊外灯
笼的微光,聂阳找到桌上烛台,掏出火石点亮,同时留神戒备着屋内四周。
借着亮光,他轻易的就找到了韦日辉。
只可惜,花可衣不在,而韦日辉究竟知道了什么,聂阳也无从知晓了。
死去的韦日辉脸上,带着一种极为惊讶的表情,一双几乎渗出血来的圆瞪双
目,死死的看着前方。
聂阳握紧了左拳,缓缓蹲了下来,小心的检查着韦日辉的尸体。
两排肋骨都被打断,这刚猛的拳力自背后直透前胸,断裂的骨头甚至从皮肉
中刺出一截。韦日辉对杀他的人,可以说完全没有防备。
难道……真的是花可衣……聂阳紧锁眉心,仔细的着尸体各处,虽然这
拳力刚猛十足,但女子高手如果带上铁连环,也不是打不出这一拳之威。
花可衣呢?聂阳起身找遍了房间,也没找到花可衣留下的蛛丝马迹,反倒是
找到不少男子杂物,看起来好似这房间本就是韦日辉的。逐影男子不多,大多三
人一间,一时到也分辨不出还有谁也住在这间屋中。
聂阳有些沮丧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阴沉闷热的天空,双手死死的捏住了窗
框。
他并不知道,花可衣就在不远的地方。
他的视线飞跃了一排客栈后的低矮民房,而在那些房屋错复杂的小巷中,
有一家清静小院的内室依然灯火通明。
花可衣双手抱着膝盖,身上披了一件袍子,单薄的衬裤完全无法遮盖她饱满
修长的双腿迷人的曲线。她赤着白生生的脚,看着新涂了花汁的嫣红趾甲,无聊
的摆动着整齐的脚趾,不时打量一眼并未闩起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