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 吴小妹去而又返,手里抱着两件救生衣跑过来, 塞给苏韫亭,“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苏韫亭接过救生衣毫不客气的穿上,把另一件拍到宗忻手里,“盛队长,走吧,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宗忻看看手里的救生衣,再看看朝气蓬勃的苏韫亭,不自觉弯起嘴角,其实苏队这个人还挺好的,活的像个太阳,特别有感染力。
三人同行,回到海边,吴小妹从绑在一排的十几艘渔船里解开自己家渔船的纤绳,招呼宗忻和苏韫亭上了船。
“今天我给姓周的那个老板送水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要去糖水湾,从三娘湾到糖水湾只有一条航线,你们就在甲板上好好坐着,我从小生活在海边,经常跟着大人们出海,知道近道,肯定追得上。”
吴小妹系好斗笠,拉开发动机,船就缓缓向海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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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枪口抵在周宴琛眉心。
有好几秒的时间,周宴琛浑身肌肉都僵硬了,呼吸几乎完全凝固住,咕咚、咕咚、一下一下的心跳贯穿着耳膜。
他紧紧攥着手掌,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想通过疼痛刺激|肉|体|有所反应,可是,刚刚打的局麻,越是掐的狠,手掌就越木,毫无感觉。
谢遇知扣动扳机,轻蔑一笑,一步一步把他逼退进卧室,勾上门在里面反锁了。
周宴琛被他逼退到墙角,抵住墙挂的时候,肩胛骨一阵钻心的疼,疼痛刺激到经,让他绷紧的肌肉立刻有了反应,恢复了些行动能力。
“你是怎么混上船的?”他缓缓举起手,停在齐肩的高度,“居然没有人发现你!”
“当然没有人发现我。”谢遇知勾唇一笑,“我是方尖,我想去什么地方一直都可以做到不知鬼不觉,你不知道吗?马克。”
周宴琛脸色瞬间发青,嘴唇煞白,他死死盯着谢遇知,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一种从内心里涌上来的黑暗正在逐渐将他的理智吞噬。
马克!马克!
不,那个他听到就浑身发抖的名字,那个被所有人唾弃的小孩,被围堵在男厕所殴打,书包扔进大便池,那些人在笑,全都在笑,他们薅着他的头发,嘲笑他的长相,说他是个外国猴子白皮猪,他努力想要改变被欺负的窘境,发疯嘶吼,奋尽全力挣脱出去,却再次被按在地上殴打,更加动弹不得。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当他终于开始抱着刀子去上学的时候,他的母亲才发现他已经变得极度心理扭曲,为了给他看心理医生,母亲拼命赚钱却为此劳累过度,早早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已经彻底不记得他了。
那个垃圾男人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露面,骗他要带他回英国,却反手卖掉他一个肾,还把他丢在金三角。
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
他从来都活在烂泥里,从一出生就注定要在烂泥里生活。
“不!我不是马克!我不是!我是周宴琛,我是周宴琛!我的母亲叫周翠萍,是一名普通的电子厂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