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想想小阳那么样一个人,接下来的日子,他要怎么过?白天公安局里插科打诨,傍晚闹市熙攘,回到家打开灯,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上了年纪的李副局一向是行动派理性主义,估计这辈子都没这么用心给人当情感导师过。
“你们这样,还不像我和你婶子,你婶子整天见不着我人,身边好歹还有个孩子陪着,你们俩能有孩子吗?啊?”
谢遇知:“……”
李副局语重心长拍拍谢遇知肩膀:“我是从心里疼小阳的,拿他当自己儿子待,你回去想想清楚,男儿许国,可就许不了爱人了。”
的确,李副局说的这些,谢遇知从没考虑过。
自从秦展给他通过气儿,他想过在省厅那边给他留出来的时间内和宗忻把婚礼办了,也想过给宗忻留下大笔家产聊以度日,毕竟自己又不是真的会死,等任务结束早晚都会回来,却唯独忘了,他和秦展的情况不一样。
深海当年那场缉毒行动干得漂亮,彻底把陈丁卯和陈丁卯背后的毒品帝国瓦解的粉碎,重创之下根本没有东山再起的二次机会。
后面潘季后的落网,也的确证明了这点,没有人能再度成为叱咤滇缅线二十余年的大毒枭。
方尖当初只是打了个配合,暗网服务器是毁了,可网络这种东西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起来,并且能创造一夜渗透深网话的存在。
就算销毁十次、一百次,背后操控暗网的庄家抓不到,它依旧会不计金钱不计成本,百次千次的重新席卷深网。
而对于那些走私、贩毒、黑吃黑的家伙来说,捞钱是最简单最容易的事。
“想什么呢?”李副局声音忽然加重。
谢遇知回过,捏着档案毫不回避看着李副局:“这份档案,我能带走吗?”
“你想拿走就拿走吧,这件事当时局里都知道,也不是什么机密。”李副局倒是挺大方,“反正,盛祈言已经没有警籍了,就是个普通人,这份档案留在局里也没意义了。”
“嗯。”谢遇知收起档案袋,起身就走。
李副局忙道:“我说的,你回去好好想想,长痛不如短痛……”
哐啷——
谢遇知把门用力一带,李副局捧着茶杯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办公室门,长长叹息一句:“我自己闺女我都没操过这么大的心…”
办公室门外,宗忻双手插着裤兜,倚在走廊洁白的墙壁垂目看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