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支援深夏禁毒支队行动的时候,他在死人堆里见过这张脸,腾纾德,统计报告上去的死亡名单中,这个人照片下标注的名字。
参与过制毒、贩毒、走私,手里攥着十几条缉毒警察的命,虽然当时情况混乱,禁毒支队伤亡惨重,没能及时对尸体进行正规处置,但撤退前,他们仍旧认真检查了死亡人员的生命体征,腾纾德,确实已经死亡,而且,是他亲自确认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人能起死回生?
不过,他可以确定,腾纾德不认识他,就算当时腾纾德装死意识清醒,他脸上涂得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退一万步说,即使腾纾德看到了他,现在他也因为身体大面积烧伤植过皮,脸动了刀子,长相和以前有很大区别,肯定是认不出来。
宗忻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痛苦的嘶喊,赶忙回头。
是朱七,他正捧着鲜血淋淋的手,额头青筋凸显冷汗直冒,旁边马仔提着刀,把一根血肉模糊的东西扔到了朱七面前的黄土上。
“要不是你之前救过德叔孙子,砍下来的就不是这根手指,而是整条胳膊了,你们老板的面子,在德叔这里算个屁,呸。”
刘怀吓得瑟瑟发抖,抓着朱七胳膊的手抖如颠筛。
几个马仔骂骂咧咧跟着德叔走出祠堂,只留下他们三个人和带他们过来后就老老实实站在边缘毫无存在感的四喜。
见人都走了,四喜才揣着手缓缓走过来,“你们,怎么嘴上就没把门的?都是跑了多少次的老人了,手指断的冤不冤?”
刘怀这才醒过,一屁股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他是真的要被吓死了。
宗忻摸出卷医用纱布走过去给朱七缠断掉的手指头止血,顺手悄无声息把地上那半截小指包起来塞进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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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图像科
陈林看着电脑屏幕上调出来的个人信息,抓抓鼻梁,给谢遇知汇报。
“谢副队,查到了,这三个人一个叫刘怀,是新海城仓库管理员,七年前就跟着新海城老板程华做事,干过技师、保洁、前台,因为个人形象不好,长相猥琐多次调岗,没有什么前科,唯一一次进派出所是因为偷井盖,当时是十一岁未成年,派出所只有个手写笔录,没有正式的案件受理记录。另一个人朱七,也是新海城员工,不过这个人就不怎么干净,有一次行政拘留两次刑事拘留案底,原因都是因为打架斗殴,我让小王去他犯事地区派出所走访了一下,三次斗殴都不算很严重,但也不轻,差点就判了两年有期徒刑,后来是对方主动撤诉,才只拘留了15天。”
“好,我知道了。之前那个报案的号码定位,查出眉目没有?”
“还没有。”
“继续查。”
谢遇知掐掉通话,带着白手套在抽屉一摞纸张里翻找半天,终于抽出那张记着赵乐国名字的货单,他轻轻推上抽屉,从后窗户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