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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玺书】(6-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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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宗卫若连这都没对你说,那你也该提防他。”少女一本正经道:

“我们的故乡穷山国,是南陵百国中唯一个由‘北人’所建立的国度,只我们的王室凤凰之血来自央土,开国以来,不仅邻国想把我们的先祖赶回北方,连国境内的南人也不服治理,动辄叛乱;几百年厮杀下来,血中有血、仇上加仇,早已无从排解。

“穷山国主有‘战王’之称,坐拥劲旅‘征王御驾’,高喊着‘历战四方’的战呼……这些都是不得已的,没几人真心愿意,稍有不甚,犹如南陵孤岛的长孙氏便死无葬身之地。

“更糟的是:终年有雨、不降冰雪,土壤肥沃,种什么都能收成,更别提有海洋林丘,食物和各种资源取之不竭的南陵大地之上,只有穷山国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岗,连牧人都很难养活自己。当北方来的长孙氏一族圈地自称国主时,连抵抗都是意兴阑珊的;他们认为北人终会被这块贫脊的恶地消灭,根本用不着动刀兵。”

少女神色自若,动听的嗓音带着奇异的魔力。透过她吟哦般的晓畅叙事,长孙旭仿佛能看见那片他未曾亲履过的深红砂岩之地,目睹它是如何夺走侵略者和原生之人的性命,一视同仁地教会他们敬仰自然之力。

“……我们的先祖,是怎么在那里活下来的?”

“劫掠。”湖衣淡淡一笑。“没有食物,就去抢食物;没有女人,就去无法反抗的村落抢夺,牲口金银、马匹铁器……全都一样。在制衡的力量还未成形前,穷山曾是南陵最强大的国度,杀掉的南人比央土朝廷多得多。

“后来,其他封国渐渐学会了穷山国打仗的法子,学会结盟、分进合击,先祖的劫掠就越来越难得手。但他们还能向北方的央土朝廷称臣,挟外援以威慑,或直接从央土得到赏赐接济,勉强撑持;等到诸凤殿的游侠开始维持和平,避免不义和无益之战,甚至教导南人团结起来,免被央土大军夷平,失去正统凤血传承,穷山国的好日子算彻底完蛋,至此一去不回。

“你若接下穷山国主的大位,将面临比你父亲更严苛的困境,却几乎没有应付的手段留给你。你会在王座上失去头颅,或承受你不曾犯下的罪行所积累的百年怨恨,遭致比死更可怕的折磨。这些,呼延宗卫有告诉过你么?”

他的确有,长孙旭心想。只是不若表妹这样沉痛而通透,诚实到能硬生生戳出血来。也许呼延宗卫不具备少女的视野,这也令他感到好奇。

“段慧奴计划扶植傀儡国主上位,她要拿穷山国怎么办?问题没变,就搁在那儿,谁来都得解决。”

湖衣摇了摇头。

“我猜她最终是想成为整个南陵的王,就像央土皇帝。到了那一天,南陵就不是几十个国家,而是一个国家了,各国做自己擅长的事就好,用不着做所有的事,丰饶处有余粮,就分一点给贫脊的地方,约莫是这样罢。”

长孙旭道:“这叫做‘互通有无’,实际上并不容易办到。要是商人,还能以利诱之,但朝廷操使公器,求的是大利,大利很多时候是不同于个人小利,彼此间甚至是冲突的。穷山国人再怎么会打仗,也不能举国都变成军队,无法提供武力的老弱妇孺,拿什么交换流通?”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湖衣道:

“穷山国的人只会打仗,最后就是通通上战场,越死越少,也就不耗粮食了。在此之前,穷山的困境丝毫不会改变,而她打算扶植上位之人,就是我的双胞胎弟弟。

“他同我娘一样,只看见王座的好,不见王座下堆满骸骨,上头以鲜血染成锦缎。他只知自己错失了一次成王的机会,段慧奴将给他新王座,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到后来眼里只剩下疯狂,像看仇人一样地瞧我,这些年总是这样。

“我并没有背叛段慧奴。我一直记着她不让我看我娘的尸体,我没有忘记这件事,我只是要阻止她害死我弟弟,哪怕他已经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下回你带他让我见见。”长孙旭一本正经:“表哥说说他。”

湖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皙小手本欲掩口,然而已来不及。两人相视微笑,片刻她才垂眸轻道:“别回南陵,别做那捞什子国主。你会死的。”拍拍手上的灰尘,按着湖水绿的膝腿起身,裙上绷出既苗条又浮凸的腰腿曲线,耸肩抿嘴:

“不找啦,该是没有的。”

“在找什么?表哥帮你。”长孙旭兴致勃勃。

“我也不知。”湖衣忍着笑。“冼焕云和勒仙藏不是一条心,我本以为会有什么要紧的物事藏着,找到的话回去也好交代。”见少年微一蹙眉,像听见什么不敢相信、又无法置之不理的事,心念电转,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长孙旭犹豫片刻,才慢吞吞道:

“原来你不是勾结冼焕云,而是勒仙藏那边的人。”

“他答应不让我弟去穷山。”湖衣一霎恢复镇定,咬了咬丰润的唇珠。

“段慧奴和她的人花费十年布局,说服国主和诸盟国,她是势在必得,无论如何不能放手,就像她不惜一切杀掉你。我在她和弟弟之间选择了手足,岂非理所当然?”

长孙旭温言道:“可你也掀开了草席。”

“她、她中蜈祖的蛊毒,躲着也是死,何必多受苦头?恁谁都会这么做……”一贯安静的少女忽激动起来,白皙俏脸涨起两朵异样红云,攒得小拳头浮露出淡淡青络,扬声道: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懂我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活着已经很难很难了,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婢子下人,连唯一的弟弟都快要顾不上,没法忠于主人;要说忠于自己……哈,又谈何容易?”被少年按住手背,才发觉自己隐带哭音,但到底是因何失控,一时也说不上来。

是卧底的压力太大么?她已做了好些年,时不时给勒仙藏报讯,经常犯险,都有些麻木了。没被逮到她总认为是运气使然。

长孙旭带笑的温煦眼神令少女莫名安心,应非血脉相连之故,她早过了相信这种话的年纪,或许这就是他的天生之材,同她的好运气一样。

“段慧奴不推你弟争峄阳国主,是为了让他回穷山国去,这点想必你也明白。既如此,她对你们姐弟就不是恩德,不过算计而已,但你念她阻止你观视被蛊虫毁损的母亲遗体,掀开草席向她示警,不希望她落入歹人手里,饱受折磨。这是你的善良。”少年柔声道:

“不能警告其他侍女,让你很痛苦吧?其中便有欺侮过你、无意友好之人,你也不忍心看灾厄降临在她们身上。我不会说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如你所言,活着够难了,再微小的善良都是珍贵的。

“你现在必须停止责怪自己。你本救不了、也毋须背负拯救所有人的责任。你已经很努力了。”

湖衣本想甩开他的手,身体却强烈排拒着这仅剩不多的倔强与尊严,她需要他那温暖、厚实,却又异常绵软的手掌,仿佛非这样无法继续撑持。

印象中母亲似乎说过,男人手软,代表耳根子也软;耳根软,心肠必定柔软,这种心性做不了英雄,无论何时都脏不了手狠不下心。但为什么,现在她会这么想依靠他?

“我原本是不打算当穷山国主的,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干这种累人的事,麻烦死了。但现在为了你还有大表弟,我向你保证我会认真考虑,毕竟表哥嘛。”

少女横他一眼,这回索性不躲了,嗔道:“这烂笑话让你再说!你又不认识我们,别开这种玩笑。回南陵你就死定了,你很想死么?”

长孙旭有种适合演滑稽戏的特质,毋须说学逗唱,光看他的脸就想笑;这样若还不够,那“下一霎眼就会自己笑场”的精致别脚感,简直就是会走路的搔痒棍,哪儿不行戳哪。湖衣想哭又想笑,不知怎的还有点想揍他。

“你让我明白一个重要关键:这事儿是不会完的,除非我彻底解决它。你说段慧奴想用混一南陵来处理穷山国,就好比我说‘等世界和平我娶你’一样,这就是‘一本正经脱裤子’。”

“……什么意思?”

“换个姿势放屁。”

少女忍俊不住,长孙旭却越说越起劲,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算她二十年能建立大一统王朝好了,在这二十年间穷山国除了打仗死人少费粮以外,和现在有什么不同?这不叫解决,这叫搁置!不会算就说不会算,不会写就说不会写,装着什么都会,却只拿得出这种破烂玩意,王座之下堆什么骸骨?教她自好去撞豆腐!

“这帮人动辄让人去死,很伟大似的,就为这个?也好意思!我爹你舅舅听说是很能打,我爷爷你舅公说是个更能打的,我瞧呼延宗卫也能打,显然‘能打’完全不能解决穷山国的问题,才让我这个半点儿不能打的从天而降,撞上了好时节。你信不信命运?”

湖衣辛苦憋着笑,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相信运气,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有一个字对上就行。世道这么难,要求两个过分了。”

长孙旭都没来得及脸红,攘臂陈词,满脸正气:

“这就是你相信的命运!命运让我来解决大家的问题:我当国主,大表弟就当不上,穷山国的困难我来扛,呼延宗卫开心,举国臣民开心,湖衣开心,段慧奴也开……开她妈的,鬼才理她!让她该干嘛干嘛去,穷山又不是峄阳,她自个儿家里难道没别的事忙?”

少女的白皙雪靥越胀越红,鼓起犹如一头花栗鼠也似,蓦地“噗哧”一声扶着柳腰,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迸出来了,就差没满地打滚。长孙旭原本就不是有意促狭,是说着说着激起了义愤,才把平常只在脑袋里逞威的吐槽旁白径直说出,被她一笑嘴角也难守住,不禁有些无奈:

“喂喂你不是吧,给点面子行不?我刚逗你你还嫌笑话烂,这么慷慨激昂、感人肺腑的讲演,你他妈别笑成这样啊!”

湖衣毫无矜持地大笑一阵,肩头像卸下几只米袋似的轻松许多,以羊脂玉般秀气小巧的指背拭泪,轻打了他手臂一记,感觉两人忽然间熟稔起来,颇有几分青梅竹马之感。

“你这人熟了什么话都敢讲啊!结巴是装的罢?”

“我也是看人的。”长孙旭握住她另一只柔荑,抹去指背湿凉,忍着笑一本正经。“世界和平我娶你啊,大表妹。”

湖衣没手掩嘴,差点笑喷在他脸上,狠狠瞪他一眼。

“谁说嫁你了?”娇嗔的模样竟和想像中一模一样,只这回不是见从的声音语气,甜如甘泉点蜜,偏又通透清澄,牛饮再多也不会腻。

长孙旭骨酥欲化,整个人轻飘飘的,这样的湖衣要能每天给她骂上几遍,也算做神仙了。

“……别回去。”片刻少女收了笑声,垂落眼帘。“你救不了也毋须拯救所有人,这可是你的话。天真会害死你的。别回南陵,算我求你了。”

垂落于廊龛前的层层纱幔里,传出一声蔑哼,气音慵腻,感觉却冷。

湖衣像受惊的小动物般闪电抽手,退后几步,虽还是那张越看越讨人喜欢的甜美脸蛋,表情却于一霎间化作食肉兽的精悍警戒,仿佛成了另一个人。长孙旭不确定少女懂不懂武艺,但她和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的恐惧就只是恐惧,而湖衣的恐惧是武器;他无法想像运用之法,却直觉能伤人。

“里面……有人。”湖衣的声音微微发颤着。

她先前搜过廊龛,包括设了软榻的这一侧,而冼焕云的浅薄果然未令人失望,这些麻烦布置仅是为了行淫而已,无有其他。

身为南镇幕宾派的读书苗子、蔑视小乘佛法的统军使大人,若肯于情报下点功夫,便知表面礼佛虔诚的峄阳太后,骨子里和他一样不信神佛,不过是安抚国主和本地贵族之用,更不会搞出不伦不类的假佛像,以为雕出男女交合的性器,就能折辱压服段慧奴。

长孙旭见她紧绷若此,赶紧出言安抚。

“别怕!我本打算一会儿再告诉你的,让你安心下山。并非所有侍女都不幸遇难,我误打误撞救了一位,寻到此间僻静,欲为她解去‘女阴狱’,却被蜈祖和冼焕云打断。”唰的一声拉开纱幔,一股掩捂许久、无比淫靡的蜜膣骚气混着潮汗腥咸,蜂拥漫出。湖衣光嗅到便即脸红,镇日出入宫廷的少女虽仍是完璧,却很清楚这是什么气味。

况且,这股浓重异味中那一抹若有似无的花果香气,以及几乎被咸骚所掩去的肌肤气息,已成为她生活里的一部分,湖衣再熟悉不过,掩口瞠目,整个人仿佛被浸入冰水,原本酡红滚烫的俏美小脸上,血色迅速消褪。

廊龛之内,铺于软榻的酒红色细绒被汗水爱液浸透,在透亮的牛油烛焰下呈现出深浓艳紫来;横陈其上的玉体修长窈窕,有着一双在南陵女子中罕见的美腿,宛若两只倒扣玉碗的玲珑玉乳浑圆饱满,酥绵却仍足够坚挺,便仰倘着略略摊平,依旧保有蜂腹般的丘墩形状,并未摊溢如酥。

北人最爱拿南陵女子的肌肤色泽说笑,说她们不是极黑就是极白,而女郎明显的央土血统正应在她那不算特别白皙的肤色上,此际却因胸口、大腿内侧等涌起的片片潮红,以及薄汗所笼上的一层晶莹液光,更衬得肌肤柔嫩,丝毫不逊少女。

真正令湖衣愕然无语的,是她从未想像过高贵雍容、光凭仪态气势便足以压服诸国国主的女郎,居然也有这般淫冶放荡的一面:

她修长的玉腿微微屈着,有点罗圈儿的味道,像被钉上砧板的雌蛙,天生的贵气巧妙去除了粗鄙低廉之感,彻底释放出艳姿的迷离魅惑,更别提剧烈充血、大大敞开的艳丽阴部,连同为女子的湖衣都想凑近,细嗅那近乎刺鼻的鲜烈异味,说不定还会伸舌舔舐,品尝刺刮腥咸轻咬舌尖的滋味——

湖衣从不知道,自己对她竟然有这样的想像。

女郎睡前习惯饮用特制的花果蜜水,将肠秽排泄一空,然后才沐浴精洁,让侍女以打磨光润的小巧玉棍蘸点香料油膏,以深入菊门保养;久而久之连股间都是香喷喷的,便是玉棍也搅不出半点臭气来,简直同佛经里说的“天人”没两样。

这活儿多半落到湖衣头上,女郎从未说过为什么。但每月湖衣休息那几天,据说女郎在睡前特别容易发脾气,待少女销假回来,看上去又特别愉悦,或是真喜欢她的服侍。

湖衣为她修剪长得又快又杂乱、宛若雨后蔓草般的茂盛阴毛,替她最私密的阴部抹油按摩,更别提就寝前的香膏和小玉棍。但无论何时,女郎都是高不可攀的,这些并未稍稍增加她的人味。段慧奴不管在王庭或闺阁,人前或人后,都是偶然踏足凡间的天人,随兴地施放暴雨雷霆,尽改江山之旧,指不定何时又乘风飞去,对一切皆无眷恋。

人见蝼蚁,又怎会生出半点爱憎,念兹在兹?神看红尘世人,亦复如此。

少女万料不到,会在此时、此刻,见到这样的她,一具活生生的、情欲勃发的血肉之躯,仿佛她真是个普通人似的。

(段慧奴她……为何会藏在这里,又怎会与他走到一块?)

第九折 对影成双 出庭入户

与长孙少年结有合体之缘的女郎,正是虎口下消失踪影、各方人马遍寻不着的峄阳国太后段慧奴。

她被淫药蒸得小脑袋瓜里晕陶陶的,好不容易出了身汗,再加上大量分泌的爱液,分薄了血中发散的药力,虽仍娇慵酥软,连想翻个身都撑持不起,神智倒是清醒许多,意外听见纱幔外兄妹俩的对话。

段慧奴御下严谨,靠的是一视同仁,赏罚分明,不因信宠而增减,就算地位高如何嬷,也别想往太后府里多塞个亲戚,更没有犯错免责,或恃老遇厚这种事,这也是妇人死前痛骂段慧奴冷酷无情之处。

她的好恶只在心底,外表不易看出。而她确实喜欢湖衣。

少女能毫发无损出现在这里,便是背叛的铁证。

要不以她出众的姿色,身具峄阳、穷山两国王室的高贵血统,沦入敌手,就算勒仙藏不欲奸淫自家侄女,多的是冼焕云这种人趋之若骛,况且女郎实不以为“乱伦”对南陵王族会是问题,特别是勒仙藏。

尽管沉痛依旧,但湖衣背叛的理由,居然稍稍消降了女郎的怒火,或还有一丝她不肯承认的欣慰。

湖衣的孪生胞弟长孙鲋浪是个草包,和他母亲一般的贪婪愚蠢,目光如豆,大抵干着同勒仙藏差不多的蠢勾当,会与荒淫好色的废物王叔走到一路并不意外。送他去穷山国作箭靶,段慧奴全无心理负担。

她认为长孙鲋浪在一两年内便会惨死,所引发的动乱,足以提供峄阳和周遭敌国够好的借口,举兵瓜分穷山国的领地,屠尽长孙氏一族,让纠葛数百年的仇恨落幕,了却宿怨。

没人对那片贫脊的荒山石岗感兴趣,是历史需要血债血偿,如此而已。

父亲曾经说过,异域之人落地生根六十年,只须三代人的时间,就能切断与原乡的车马联系,升华成为宗祠里的寄托;忘本是不可以的,但不以新乡为故乡,同样是愚蠢已极。

长孙一族几百年来与土人通婚,除姓氏外,连外表都是彻头彻尾的南人,但段慧奴无意为它们解套。穷山国在长孙林火之时,便是碧蟾王朝澹台氏的忠犬,到长孙天宗继位,不过是把摇尾乞怜的对象换成白马朝的独孤氏罢了,为虎作伥的习性不改,明里暗里针对她父亲,完全不值得同情。

不放湖衣归国,是为保护她不毁于这场亡国方止的复仇之火,却成为少女反叛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起码湖衣是看出穷山国的死局的,段慧奴想。女郎不曾、也没耐性教导任何人,这孩子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试图拯救废物弟弟,哪怕长孙鲋浪丝毫不领姐姐的情,她也没想放弃他。

段慧奴微眯星眸,慵懒地扬起姣美的嘴角,此生初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湖衣那千娇百媚的小脑袋瓜里一片空白,半晌才省起表哥那句“为她解去‘女阴狱’”是什么意思,失声脱口:“你同她好……好过了?”俏脸霜白,连微颤的樱唇上都无半点血色。

长孙旭脸颊烘热,不知该如何解释进错洞的事,但否认肯定会寒了巧君姑娘的心,见少女连连后退,忙道:“非是表妹想得那样,事急从权,我不是有意——”伸手欲挽,湖衣却尖叫一声,见了鬼似的踉跄逃开,跌跌撞撞扑至坛前,摸索着掀开了暗门,厉声叫道:

“别……别过来!”

长孙旭怕她闷着头倒栽进去,闻声顿止,一脸茫然。

湖衣意识到他什么都不明白,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颤着手从怀里摸出一物,喀喇喇着地滚去;中途两分,前前后后磕碰着,却是天龙蜈祖出示冼焕云的两只小瓶。

“我不知哪个是‘一心蛊’,哪个是解药,但……但我不能死在这里。”湖衣像拿暗门当屏障似,只要长孙旭有上前的迹象,她便要纵身跳进去,哪怕摔断腿也比被他触碰来得好。“对不起,哥……对不起。”

长孙旭瞧着她像是要崩溃,但湖衣说完后又迅速恢复了冷静。那是与他永诀的神情,她在片刻之间便已放下:相认的惊喜、掏心挖肺的倾诉,对他的倚赖,还有会心的促狭笑语……一切都是。

“我不会死的。”少年露出宽慰的笑容,差点又令她泪崩。

“……哥说了,咱们故乡见。你别担心,定要照顾好自己。”

湖衣咬着嘴唇,望向酒红软榻上诱人的女郎,暗把这笔新帐添上。“女阴狱”的恐怖她非常清楚,长孙旭若同段慧奴欢好,就算靠阳精替她解了毒,他也不可能没事,勒云高就是这么死的,只能祈祷蜈祖给的不是假药。

她想过喊破女郎的身份,但这样只会害表哥死得更快。段慧奴的目的是控制穷山国,傀儡是哪个于她浑无所谓,若是尝到了表哥的好处,忽然舍不得少年死了,或反过来长孙旭对女郎言听计从,段慧奴也可能改变计划,拿他来代替鲋浪,推上穷山国王座——少女的私心令她胸中隐隐刺痛,没来由地厌恶起自己,但事态如此变化,说不定就是最好的解法了,简直是天降的好运。

鲋浪与她毕竟一母同胞,有十八年的感情,同长孙旭相认还不到一个时辰,取舍不难。少女不知心痛何来,直到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与段慧奴的视线对上。

“草席的事,我们两清了。”女郎轻声道。

这么妩媚慵懒的段慧奴简直像是另一个人。这是让我别泄漏她身份的意思么?湖衣不解,却无意于此时廓清,点了点头。“我放出了鹰书通知吴老师,算算时间也快赶到。你待在这儿很安全,不会……不会有人打扰。”

“有你这么做叛徒的么?”段慧奴笑起来,居然还能更妩媚些,湖衣觉得眼都花了,险些把持不住。看来,她是不打算把匕首搠进表哥肚子里的,能取他性命的就只剩下那女阴狱蛊。

“我只是忠于自己而已。”她负气似的不肯认低。

“那也就不需要懊悔了。”段慧奴淡淡说道,听着不像是嘲讽。

湖衣闻言一凛,若有所思,估算着吴卿才收到鹰书传讯的时间,也不容许她再继续盘桓,瞧长孙旭最后一眼,娇小玲珑的湖水绿衣影随暗门关闭,迅速消失于少年的眼前。

长孙旭怅然若失,抓不准双姝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该做的还得赶紧做,重新闭门上闩,钻入廊龛,见巧君姑娘的俏脸上风情满溢,胸膛里怦怦直跳,肉茄硬得像要弹出裤衩,“骨碌”一声吞了口津唾,两颊发烧。

女郎的淫蜜骚气浓到都有点呛鼻了,但他不讨厌那味儿。

巧君姑娘引诱他似的开着腿儿,原本粉润的大小阴唇胀得彤艳欲滴,与一路长到肛菊周围的茂盛阴毛,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淫靡氛围,大如樱核儿的阴蒂圆润鼓胀,无论色泽形状,都像极了熟到垂落攀架的鲜嫩葡萄。或许手感也像。

长孙旭差点忍不住伸手,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得到允可,遑论鼓励。

不知是使不上气力之故,或还有其他原因,巧君姑娘半睁星眸乜着他,既衅且冷,似又有些轻蔑,总之就不像要缠绵的模样。

长孙旭不无心虚,将湖衣给他的两只小瓶放到女郎手里。“巧君姑娘,这是蜈祖交给冼焕云的药物,我分不出哪个是解药,哪个是一心蛊,料想一心蛊未抹在男儿的那……那个地方,应该没什么用处,你看要不要都瞧——”

匡啷一响,段慧奴将药瓶砸于榻下,冷笑:“天龙蜈祖的药你若敢用,怕是蛊虫钻进脑袋了。那一心蛊说不定是真的,但解药肯定是假,冼焕云若不畏惧‘女阴狱’,立时便成蜈祖的敌人,岂能给他真解药?”

这道理长孙旭自然是懂,只下意识拖延时间而已,讷讷道:

“那就只能……得罪了。”

段慧奴冷哼:“少啰唆,快来便是。用不着脱衣,我没想瞧你。”

长孙旭哭笑不得,原本硬得发疼的小日九,在女郎连番威压下,没同大表哥打声招呼就馁了,掏也不是、不掏也不是,随口转移话题。

“巧君姑娘,我先把纱帐拉起来,外头……血味重。”这倒不是胡说,冼焕云的乌浓血渍一路从神坛前拖到门槛外,迄今尚未全涸,他在习惯之前,也被薰得够呛。

段慧奴冷笑道:“你不是要做国主么?王座上的男人,个个都是在鲜血尸堆里还能想着女人、欲念同杀性一般强的豪杰,连这点血都能吓软你,南陵还是别回了罢?”

长孙旭挠着后脑傻笑:“我就是哄哄表妹,巧君姑娘莫取笑我了。”迟疑了片刻,才在女郎轻蔑的乜视下,挤进她双腿之间,一压软榻沼泽也似,落膝成洼,溢起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淫蜜;掏出半软的阳物,抵上那湿糯烘暖的妙物时,原本气势逼人的女郎也不禁发出受伤小动物般的呜咽,本能仰起螓首,又突兀扭过一边,像是避免直视什么。

但少年试了老半天,还是进不去。

就算是段慧奴,破瓜还是怕疼的,况且后庭破身之痛迄今记忆犹新,勒云高貌似粗豪,其实是体贴的情人,睡过的处女没一百也有几十了,手段甚高,阳物还不似少年伟岸,也教她趴了几天才能勉强下床;鉴往知来,她是有受罪的准备的。

一连“准备”了几次都没进,她紧张得都有些乏了,耐性向来不好的段慧奴无名火起,也不知哪来的气力推开他。“……没用的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妄想当国主!”

长孙旭叹息道:“巧君姑娘,非是我不尽力,而是你的身子没准备好,它不让我进。”段慧奴怒极反笑:“忒多被奸淫的女子,难道都是心甘情愿,把身子交给淫贼匪徒的么?荒唐至极!”

长孙旭道:“不一样。姑娘若想用那种法子,我虽没有经验,也愿为姑娘勉强一试。巧君姑娘想让我停下时,喊‘不要’即可。”

段慧奴微蹙柳眉。“又在胡说八……呀!你、你做什——”分明无有力气,却在少年身下挣扎起来,只如蜻蜓撼柱般,丝毫阻止不了他。女郎抵抗越发激烈,无助感却越强,莫名惊慌起来,仿佛即将吞噬理智。

长孙旭将她修长的玉腿连股抄起,膝盖几乎抵入坚挺乳丘;段慧奴连马都不会骑,没开过一天腿筋,小腿根本无法伸直,却被一把扳到极限,痛得她连叫都叫不出。

不仅如此,两只莲瓣也似、修长姣美的脚掌卡在男儿肩上,被宽阔的身躯往前压,这是连大腿根部的筋都硬着开了,段慧奴给掰得呜咽起来,眼角迸泪;好不容易清明略复,从齿缝间迸出娇腻哭音:

“不要……不要!”

弱女子般的哀唤连她自己都吓一跳,女郎已近二十年不曾以此声调说话。这是她原本的嗓音,甜脆之中略带酥软,很难区分是不是在撒娇。

丈夫死后,她发现压低喉音更易威慑他人,总比动刀好。这久违的哭音令她涌起满满的屈辱感,屈辱又迅速化成怒火,尽管少年立刻起身,微举双掌以示不动,段慧奴仍以惊人的速度仰起,啪的一响,狠甩他了一记耳光。

长孙旭居然是更不惊讶的那个,安静从容,平和的眼神让段慧奴一瞬间生出落败之感,却无法明确说出败于何处。

“……所以这法子不好。”

长孙旭边说话边解腰带,有条不紊地褪下衣裤,叠在一旁。

“巧君姑娘的手臂和大腿内侧,是不是热辣辣地十分疼痛?这就是要脱衣服的缘故,要不衣布摩擦肌肤,也可能会受伤的。我不是南陵豪杰,用这种强暴的手段半点也硬不起来,勉强进了,约莫也射不出。”果然胯下肉虫软软垂落,不复先前威风。

段慧奴不想听他教训,倔强地咬咬嘴唇,终于还是低了头。

“要……我要怎么准备,你才能进?”

“我也不知道。”长孙旭无视她瞠大的美眸,苦笑道:“但我想要的时候,那儿就会变大,我猜只有巧君姑娘想要了,身子才会打开来。”

段慧奴俏脸微红,本想啐他“再想也不会要你”,无奈形势比人强,若天龙蜈祖不曾发狂四出杀人,万不得已之时,自有大把虎狼叛军愿意替她开苞,拿浓精灌满太后娇贵的玉宫,即使是生不如死,起码也不会死。

此际外头恐无活人,吴卿才的援军不知何时会到,不知不觉间竟已无路可走,只余眼前这名少年。“我……不知道该怎么弄。”女郎放软口气,低声道:“你给我想想办法,好不?”

长孙旭点了点头,突然离开锦榻,在神坛舀了净手的莲瓣水清洗阳物,才又回到纱幔里。“巧君姑娘,咱们先从知道的做起。你给我嗦几口,教我硬了,后头也才好办事。”

段慧奴一愣,先怒后窘,小脸通红,但连她也知生气无益,勒云高都不曾叫她吸吮阳物,只知是低三下四的淫贱活儿,是不要尊严、无有心气的卑愚女子讨好男人的手段,但才智无法令女郎无师自通,不得不说出这辈子从没想过会出自她嘴里的话语:

“我……我不会。”

“这我也有办法。”

长孙旭似不意外,侧身往榻底一捞,以同一只手往阳物上捋了捋,露出蹙眉忍痛的表情,如遭啮咬,片刻才道:“巧君姑娘方才说一心蛊或许是真,咱们便来试试。蜈祖说阳物涂上这药,女子便会打从心底喜欢,说不定巧君姑娘便知要怎么做了;待进入时再洗去不妨,又或姑娘吸吮干净了,也用不着再洗。”

段慧奴一想,果然挺有道理,正想叫他躺下,却见少年站到面前,女郎只能跪在男儿身前服侍。

这事平常段慧奴是决计不能忍的,但今时不比往日,况且有个她不欲少年知晓的秘密,此举未必只有折辱,守着最后一点尊严咬唇道:“你闭上眼。”长孙旭依言而为。

她一咬牙捧起了那物事,近距离一瞧,更能领略尺寸之巨。

长孙旭皮肤甚白,不似南人,南陵女子虽有肤色极白腻者,男子却普遍黑黝,阳具色深是理所当然。但这白皙的少年居然也有一根粗黑狞物,视觉上更为慑人,对比他的矮个头,放大效果则又加乘,大到都有些不讲道理了。

段慧奴心惊肉跳,暗忖:“怪我身子不开,根本是他大过头,这才进不去。”但菊眼比穴儿更小巧,吞没此物毫无困难,也知不全是少年之故。想起那刮肠的快美,忍不住夹起紧并的大腿,伸出小舌,试探般轻点着圆钝肉尖,只觉满嘴清爽肉味,长孙旭似乎颇注重清洁,气味并不令人反感。

少年被她舔得长长“嘶”了一声,大腿发颤,忍不住仰头。

段慧奴却抓住他的手往下拉,示意似的拍他大腿,长孙旭顺从俯首,仍闭着眼睛,没敢睁开。

段慧奴对他的乖觉满意极了,她一向喜欢脑子快又听话的部属,女郎自己都说不好拍那两下大腿代表什么意思,少年却按着意义不明的指示低头,正合段慧奴的心意,有什么比这更舒心的?

一心蛊的药效起了作用,她对少年的阳物越发满意,或因想起衣柜里他是如何搅得她死去活来,那骇人的昂翘坚挺、一硬再硬,印象中连死去的丈夫都不曾如此悍猛能持,只能说年轻真个是硬本钱。若蒙眼挨肏,女郎肯定以为身后是野兽般的毛族巨汉,身长九尺以上,两膀怕没有几百斤气力,战场上的万人敌之类,怎知竟是个白胖小子。

心情一好,跪着都不怎么屈辱了。

她确定长孙旭的眼皮阖紧,未曾偷看,才缓缓抬起了视线,对正头顶上方。

包裹住整片廊龛的酒红绒布向上延伸,直至藻顶,赫然收于一块一人多高、三尺宽的长方形铜板后。这片铜版异常平整,打磨光亮,远甚寻常铜镜,连汲引幔外烛照都算得恰到好处,能在这片幽暗之中,清楚映出锦榻,纤毫毕现,望之极是动人心魄。

段慧奴看见一名浓发汗湿的赤裸女子,娇娇翻着淫冶的三白眼儿,张大的小嘴里插了条骇人的巨物,吮得女郎玉颊凹陷。铜版甚至连微晃的雪乳顶端,细细一点的勃挺乳蒂都能映出,说不出的淫秽诱人。

那个既像自己、又不是自己的妖艳女人,令段慧奴目眩神驰,恍如一场超然物外的迷离春梦。

然而,塞满檀口的滚烫钝尖,以及少年胯间那混杂了汗水、毛根脂腻的肌肤气味,使梦境真实到令她颤栗不已,逐渐松手沉沦,甚至开始享受起来——

这水磨铜版毫无疑问是淫具,说不定是冼焕云这堆无用设置里,唯一撼动她的机关。若不幸被俘,在这张锦榻上惨遭淫辱,最终得以攻破她的肯定就是此物。

段慧奴被带来此间时,一睁眼便瞧见了嵌于藻顶的铜版,以及映于镜中的、浑身赤裸的自己,瞧着瞧着,不知何时露出了痴迷的冶艳笑容,缓缓挪动肢体,观察细颤的粉润乳尖如何膨起,汗珠如何滑淌过浑圆紧致的大腿,兴奋时菊门如何轻轻开歙若鱼口,渗出玉户的爱液为何是饱经拈磨擦滑的乳糜状……

她知自己很美很高贵,从不知也能诱人如斯。

先王是该为她疯狂的,哪个男人——或是女人——不会这样?连她都想同自己耳鬓厮磨,好生亲热一番。

早放弃了的“身为女人”部分,就这么如鬼魂附体般,窃占了镜中的女子。要不是长孙旭那番狂言将她拉回现实,段慧奴早把食指插进肛菊,忘情自渎起来。

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

段慧奴急忙收回视线,掩饰心虚似的吐出新剥鹅蛋大小的光滑龟头,轻喘道:“好……好硬!这样可以了么?”长孙旭没有说话,蹲下与她四目相对,冷不防啄了她嘴上一口,显也非驾轻就熟,差点碰着了鼻子。

女郎用力推开他,怒不可遏:“你干什么!”露出一脸嫌恶。

长孙旭却不为所动,既不生气,也不像气馁的样子,温言道:“干你啊,巧君姑娘,我以为你打开了。”他这种完全不会受伤的态度,令女郎的刻意贬抑毫无着力处,攻击的一方破不了防,势必得承受反弹——段慧奴只觉他每句话都令人害羞欲死,把粗俗的“干你”二字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也罢了,什么“打开”……她觉得自己像朵花苞,或负气蜷起的含羞草,柔弱到令人生气,偏又拿他、拿这种窘迫毫无办法,嗔道:

“你……你……胡说什么……呀!”一声娇呼,却是敏感的双乳被他握住,少年顺势将她压倒于锦榻,娇躯嵌入湿腻的填充芯材,微微卡住,令她无从逃脱;逐渐变冷的湿榻使段慧奴不由一颤,柔肌泛起大片娇悚。

长孙旭记着她不肯与他接吻,贴着她的颈侧锁骨,喃喃道:“巧君姑娘的乳头这就变硬了呢,又挺又软……真是好厉害啊。”

“哪有……呜呜……啊、啊……你胡说!才……才不是……”

她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比剔净的樱核儿更光润的奶头被温暖的指腹夹住,把玩似的轻轻搓揉,明明他年纪忒小却半点也不莽,不是勒云高那种善用疼痛刺激的厉害手法,却比先王更宝爱着她。

段慧奴倔强地抵抗呵护,颤声呜咽道:“是……是冷……才这样的……啊……快、快住手……啊……别碰我……那边不行……呜呜……”

少年果然依言松开,女郎略感失落,他却挪下胸膛,用温暖的身躯压覆着她,一手一只地攫住了玉乳,五指箕张仍不能全握,灼热的掌心贴熨着最敏感的饱满乳肌,按摩似的恣意搓揉。

“啊,不要……你做什么……不行……啊啊啊啊……”

“还冷不冷?”少年朝撮起的笋乳尖端呵着热气,比铜钱略小的浅润乳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红膨起,樱桃儿似的乳蒂硬如红梅,段慧奴呜咽着弓腰,仰起雪颔,被他半握在掌里的嫩乳渗出新汗,湿滑黏手,揉得浆腻唧唧如搅泥,真个是又挺又软,眼看是不冷了。

段慧奴并不知道,长孙旭在流影城是一路顶着各式各样的攻讦嘲讽,才走到今天,这种程度的轻蔑贬抑在少年眼里,连恶毒都称不上,顶多是个笑话。清楚知道自己是谁,就不在意别人怎么说——这不是长孙旭的座右铭,而是他赖以生存的核心。

他一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算不知道,也能按条理分析找到方法。

长孙旭不急不慢地向下游移,抚摸啃吻着女郎的柳腰、削平的小腹,直到大大分开的股间;在把嘴覆上玉户的同时,蘸裹着乳糜稠浆的食指也插进女郎的肛菊,段慧奴的呜咽呻吟顿转成了销魂浪叫。

“不要……不是那里!啊啊……好麻……呜呜……好麻!啊啊啊————!”

女郎疯狂把他的头摁入腿心,舌尖上下刷着阴蒂带来的巨大快感,是她非常陌生、甚至是感到害怕的,初时只想挣扎逃开;肠壁里的钻挖适时分散了女郎的注意力,等娇躯适应过来,段慧奴已无法自制地挺动腰胯迎凑,宛若脱缰的小母马。

她不知攀上峰顶多少次,快感自阴户和菊门纷至沓来,不要命似的竞抢着,女郎早已应付不来。有股焦灼之感自胴体的最深处隐约蔓延,像藏在不明处的痒,从轻轻挠抓,逐渐膨胀成巨大的贪婪饥渴似将焚躯,段慧奴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挡。

“来……上来!”她揪着少年的头发将他扯到眼前,修长的玉腿迫不及待地缠上他的腰,勾着脚掌不让男儿飞去,饱满的阴阜抵着肉茄不断厮磨,却无法填补体内的空虚。

“要……我要……给我……快点!”她蛮横的命令中甚至带着怒火。

长孙旭喘着粗息覆着她,双掌撑在女郎胁下,唯恐压坏了巧君姑娘。

两枚浑圆乳球挤溢在男儿臂间不断向上抵着,但欲焰不能赋予养尊处优的女郎更多体力,段慧奴腰都快拱断了,酸爽到没敢停下,却无法从少年处得到更多,极度的空虚和挠痒持续折磨着她。

莫名的怒火攫取了段慧奴,女郎奋起余力仰起,狠咬住他胸膛不放,直到脱力仰倒,檀口中才尝到腥咸血味,而长孙旭仍未占有她。

她命令他、伤害他,始终无法得到她想要的,女郎几乎崩溃,忽然伸手捧住少年面庞,嘤嘤啜泣起来:“干我……干我!求求你……呜呜……”哀婉而断肠,仿佛又变回那个流落异国、顿失依靠的柔弱少女。

长孙旭低下头来,段慧奴本能地凑上樱唇,仿佛这样就能与他交融成一体。两个人四唇紧贴,吻得咕啾浆响,淫靡得不得了,身躯紧紧交缠到再无一丝空隙,胜似攀藤,竟是难舍难分。

在这之间,肉茄不知何时挤开黏闭的蜜缝,裹着稠浆一点一点没入,悬殊的性器尺寸按说是插不进的,杵尖却径直排阘而入,仅在撑顶着那片薄薄肉膜时略微一顿,随即粉碎了段慧奴的无瑕之证,彻底占有女郎。

“啊……好……好满……好胀……”

跟肛裂的痛楚相比,破瓜之疼远低于女郎预期,她颤着吐出一口悠悠断断的长气,梦呓的喃喃自语着,不旋踵又被欲焰吞噬,贪婪地抱住少年的脖颈献上香吻,扭着腰鼓励他一径深入,继续拓开她、填满她;未有外物侵入过的花心里麻痒若蚁啮,狡猾的童男攻破她坚守二十年的欲壑高墙,溃决的欲念登时泛滥成灾,难以遏抑。

蜜膣的穿刺感较肠壁更强也更贴肉,无论疼痛或快美都更加强烈,而长孙旭的粗硬成了唯一的解痒药,不算懂女人的少年单纯地插着她,细细品尝女郎的紧缩抽搐,舒爽到说不出话来,已泄三度的精关隐约松动,他都不晓得自己还能射出东西来,但即将喷发的销魂滋味又把快感提上另一个层次。

段慧奴被汗珠滴碎在脸上,忽然回神,伸手抚他的眼眉,头一次仔细端详少年的面孔,又从他宽阔而圆润的肩上望出去,见铜版里的白皙男子背肌虬鼓,布满细汗的肩胛腰脊起伏有力,耸动的节奏与膣户里那强而有力的撑开、深入、撞击等若合符节,和谐到令她心魂迷醉。

男子身下的女郎露出不可思议的幸福神情,她从未见过自己眉呈八字、檀口大张的迷濛媚态,笔直修长的玉腿穿出少年胁下,在他腰后交叉扣紧,那股子喷薄而出、毫无遮掩的需索迫切,淫艳到令女郎脸红。

段慧奴从没见过她男人干着她的模样。

勒云高总从她后面来,明明是极懂情趣的花丛老手,也不曾把嫩妻架到镜前好生针砭,所以她也没见过自己行淫时的模样。那时要是有镜子,该会映出勒云高一脸愧疚、饱受良心折磨的挣扎表情吧?

但此刻在女郎身上驰骋的少年却不一样。

段慧奴想起英雄了得的父亲,其实一直是温和敦厚、心肠柔软的,在拿出“英雄的心气”以外的时间里,父亲泰半是个爱笑又好说话、可能还有点不符年龄的淘气的好好先生,她不得不承认长孙旭有些地方像极了他。

她喜欢少年的巨硕和温柔,喜欢他攻城车似的钝重有力浑无花巧,碾得花心里酸碎如糜;喜欢他的龟棱刮人,和头粗尾细的棒槌形状;喜欢他狡猾,喜欢他往那儿虚抹一记,骗她是“一心蛊”的急智;喜欢他发现铜版却诈作不知,还利用它攻陷了自己。喜欢他听话,喜欢他对她的痴迷,喜欢他为了她不惜一命,喜欢他——

喜欢他。她喜欢他。

恍然一惊的霎那间,蜜膣急遽紧缩,像要夹断什么似的,又不似自己所为……或许是他又胀大了些个,但女郎已酸到无法分辨,只能死死吐息,咬唇呜咽。

“巧君姑娘,我……我要来了……”

他抑着低吼,一下比一下撞得更重。

好酸……好美可好酸……呜……真不行了……

“不……不准射!呜……没、没用的东西……啊啊……再一会儿……啊……还要……还要……啊啊啊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要什么,酸到弓起柳腰,绞拧着像要从他怀里溜出去,挣扎到活像条一行将崩溃的鳗鱼精。

受不了了……好胀……快死掉了,你……啊、啊……你为什么还这么有力……混账!啊啊啊……坏掉了……救命……呜呜呜呜……快求我啊!

“你都到几次了,别……别嘴硬啦!乖,再一下……”

他……为什么都知道啊!不是童男吗?段慧奴实在不服气。

但的确在短短一霎间她已来了第三回,连余韵都不及品尝,一波又一波的猛浪直往死里拍打,冲得她晕头转向。她在后庭从未品过这等骇人快美,始知快感不仅是会麻人的,甚至让人觉得痛苦。

被狠狠蹂躏的膣里持续传来雷殛般的强烈感觉,但只有憋尿般的刺疼她能勉强分辨,她既想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又想听他求她,哀叫着“巧君姑娘求你让我射”之类,听着讨人欢喜的舒心话语。

但真是受不了了。天啊……怎么能……天啊、天啊……呀————!

能在高潮之间转这等心思,也是没谁了。这让女郎的逞强听起来毫无说服力,就像边暴哭边撂狠话的小女孩,简直可爱到能要人性命。

“还要……再来……还不够……好没用……啊啊啊啊啊啊————!”听着更像她在求饶,可女郎受不住了,绷到了极致的快感连同心智瞬间断线。

长孙旭往前一顶,滚烫的浓精强劲射出,注满了女郎娇嫩的花谷,一股接着一股地激打着花心深处,段慧奴指尖几乎刺进他背肌里,玉腿箝紧男儿熊腰,一滴不漏地接收了全部精华。

段慧奴眼前一白,失去意识的瞬间,仿佛看见一片漆黑的无垠空间里,凭空悬浮着小小金球,表面焰光旋绕,流转如岩浆,充满旺盛生机,如初初诞生的东昇旭日。

长孙旭趴在她汗湿的雪乳间喘息着,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射精的一霎,他强烈感受狱龙共鸣,感知内的邪秽倏被净化一空,自也包括身下的美丽女郎。巧君姑娘看似文静高贵,其实是很贪欢的,是兴起便停不下的那种执拗,还特别好胜。

这点可爱极了,长孙旭忍不住露出微笑。

休息未久,少年感觉膣里隐约又有动静,正想劝她偃旗息鼓,必要时捉住她的手脚好了。巧君姑娘只要腰臀还能动,是做到破皮都要榨干他的——鼻端忽嗅到一阵淡淡尿骚,混了膣中气味和一缕铁锈般的血腥,惊觉身下温热,才听女郎以空灵气音喃喃道:

“……原来,是真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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