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生站起身,玉树临风,望向稚圭,冷笑道:「孽障逆种!」稚圭缓缓收敛脸上的无辜神色 ,眼神逐渐冷冽,嘴角挂起讥讽笑意。她好像在说,你能奈我何?
她就这样与齐先生直直对视。小院内外,仿佛有一双蟒蛟在对峙。两者互视对方为仇寇。
远处 ,宋集薪高声喊道:「稚圭,回家啦。」
稚圭立即踮起脚尖,乖巧回了一句:「哎,好的,公子。」
她推开柴门,小跑着与教书先生擦身而过,跑出几步后,不忘转身,对那个背影施了个万福,嗓音婉约可人:「先生,稚圭先走了。」
许久过后,齐先生叹了口气。
杏花巷有口水井,名叫铁锁井。一根粗如青壮手臂的铁链,年复一年,垂挂于井口内 ,何时有此水井有此铁链,又是何人做此无聊奇怪事,早已无人知晓真相,就连小镇岁数最大的老人,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老一小缓缓走向那口铁锁井,小家伙,是个还挂着两条鼻涕虫的孩子。此时孩子仰起头说道:「你该给我看看你碗里装着啥了吧?」
老人笑呵呵道:「别急别急,等到了水井边上坐下来,再给你看个够。」
原来是先前在老槐树下说完故事的说书先生,让这个孩子领着自己去杏花巷看那口水井。孩子起先不乐意,老人就说他这大白碗可有大讲究,装着了不得的稀罕玩意儿。那孩子天生活泼好动,所以当老人说那白碗里装着什么时,孩子立即就咬饵上钩了。
老人来到水井旁,但是没有坐在井口上,无形之中 ,老人呼吸沉重起来。
孩子已经站在井口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人,大声催促道:「你到底给不给我看白碗?!」
老人无奈道:「你赶紧下来,赶紧下来,我这就给你看!」
孩子将信将疑,最后还是跳下井口。
老人缓缓说到:「小娃儿,你我有缘,给你看看这碗的玄妙,也无不可。」
孩子眨了眨眼睛:「开始吧。」
老人收敛杂念,面朝井口,五指抓住大白碗的碗底,掌心开始微微倾斜,幅度微不可察。
孩子感觉等了挺久,也没见头顶那个白碗有丝毫动静,老头子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
就在孩子耐心耗尽的前一刻,只见手指粗细的一股水流 ,从白碗中倾泻而出,坠入水井深处 ,无声无息。
孩子龇牙,就要破口大骂,却突然闭上嘴巴,有些惊讶,片刻后,孩子的脸色已经从震惊变成茫然。再然后,孩子开始恐惧,猛然回过神,一下子跳下井口,往自己家逃去。
原来,老人用那只白碗倒入水井中水的分量,早就一大水缸都不止了。可是一直有水从白碗中向外倒出。孩子觉得自己肯定是白天见鬼了。
陈平安回到院子后,眼皮就一直在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于是陈平安坐到门槛上,开始想象自己在拉坯,双手悬空,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状态。勤勉是一方面,此举能够扛饿,也很重要,所以陈平安养成了一有心事就拉坯的习惯。
隔壁院子响起柴门推开的声音,原来是宋集薪带着婢女稚圭从学塾返回,英俊少年一个冲刺,轻松跨上矮墙,蹲下后,松开手掌,手掌里全是指甲盖大小的石子。
宋集薪丢出一颗石子,力道不重,砸在陈平安的胸口,后者无动于衷。再丢,这一次丢中了陈平安的额头,陈平安仍是岿然不动。宋集薪丢完石子,拍了拍手掌。陈平安长呼一口气,抖了抖手腕,根本不理睬宋集薪,想了想,低下头,左手五指作握刻刀状。
宋集薪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乏味,就跳下墙头进了屋子。
婢女稚圭站在墙边,她若是不踮脚,刚好只露出上半张脸庞,即便如此,已经隐约可见是个美人坯子。
她想了想,轻轻踮起脚跟,视线落在陈平安四周,最后在地上找到了两颗心仪的石子,一颗色泽猩红且剔透,一颗雪白莹润,都是她家公子方才丢掉不要的。
她犹豫了一下,压低嗓音,怯生生道:「主人,你能不能把那两颗石子赏给我,我挺喜欢的。」
陈平安按照她手指指向的方位,捡起那两颗石子,走到墙边,稚圭刚抬起手,他就已经将石子放在墙头上了。稚圭拿起两枚石子,紧紧握在手心。
陈平安笑问道:「敢要求我,知道怎么做么?」
稚圭听到此言,自然知道自己逾矩了,只得缓慢顺着墙壁蹲下。羞红着脸,解开腰带,缓缓地将两颗石子按在那理应只出不入的谷道处 ,一咬牙,一颗,两颗,按了进去。随后又站直了身姿,可再望向墙对面,已看不见陈平安的身影了。
一男一女拐入泥瓶巷中 。年轻男人头戴高冠,腰悬绿佩,像是个富贵公子哥儿。女子年龄不好辨认,身姿妖娆,从头到脚,有着一股倾泻直下的风流 ,走起路来,腰肢拧转,有着小镇女子绝没有的韵味。
女子左顾右盼,实在察觉不出蛛丝马迹,好奇问道:「苻南华,这里真是你说的隐蔽福地之一?为何我家老祖之前给出的堪舆形势图上,对这条巷弄并未着重标注?」
苻南华答非所问:「若是你我真在此地得了意外之喜,你如何报答我?」
女子侧过身,十指交错放在身后,衬托得胸口风光愈发饱满丰硕,她半真半假柔声笑道:「任君采撷,如何?」
苻南华不承想她如此直白,笑道:「蔡仙子,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按照之前的约定,这条泥瓶巷里的两户人家,一对主仆,一对母子,我可以由你先任选其一,押注的本钱,便是你们云霞山的特产云根石,每年送给我们老龙城十块。」
女子点头,笑意妩媚:「当然可以呀。」
苻南华缓缓前行,继续说道:「接下来,你一旦在此获得家族预期之外的机缘,那件物品必须交由你我双方祖师鉴定,给出一个公道价格,之后你们云霞山就得拿出一半的等价云根石。蔡金简,你可有异议?」
女子已经变了脸色 ,肃穆端庄,与先前判若两人,斩钉截铁道:「可以!」
蔡金简仔细想了想,片刻后睁眼说道:「宋集薪,顾璨……我选顾璨好了。」
苻南华挑了一下眉头:「好。一言为定!」
两人随即敲响了最近一户人家的房门,等了好一会,只见陈平安开了门,身着里衣,半个身子躲在门后说道:「有事吗?」
苻南华用娴熟流畅的小镇方言说道:「这里是叫泥瓶巷吧?想问你这边是不是住着一个叫宋集薪的人,还有一个叫顾璨的小孩子。我是京城人氏,我们家与宋集薪父亲是世交 ,我身边这位姐姐,姓蔡,是顾璨他娘亲的娘家人,所以我们两个结伴而行。」
陈平安嗯了一声,笑容腼腆。
苻南华笑意更浓,温声道:「那么敢问这两家人是住在?」
不承想陈平安摇头道:「我刚搬来这儿,还不熟悉街坊邻居,你要不要问问别人?」
蔡金简笑道:「小弟弟 ,说谎可不好,你觉得我们像是坏人吗?退一万步说,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能做什么坏事?」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陈平安挠挠头,身形单薄,眼神清澈。
苻南华猛然站直身体。结果看到一个满身书卷气的少年,蹲在不远处的墙头上,正在打量他们。那一刻,苻南华心思大定。眼前少年,必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那少年站起身大声问道:「你们找人?」
苻南华和蔡金简只得仰起头,前者说道:「对,我找你。我身边这位姐姐,要找顾璨,你能帮忙吗?」
少年皱眉道:「你认识我?」
苻南华笑道:「我当然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如今在礼部任职的宋大人。」
宋集薪开门见山问道:「帮你找鼻涕虫顾璨,可以。好处是什么?」
苻南华二话不说,摘下腰间绿佩,高高抛给站在矮墙上的宋集薪:「归你了。」
宋集薪入手后,微微心惊,脸色却并无异样,低头对婢女稚圭说道:「你去吧。」
稚圭点了点头,出了院子,当少女安静站在狭窄巷弄中时,整条泥瓶巷仿佛刹那间鲜亮起来。
苻南华对陈平安笑道:「小家伙,送你一句话,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
然后他率先走向稚圭那边。
蔡金简没有挪步,眼神玩味,对陈平安低声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她眼神熠熠,没来由来了兴致,不等陈平安回答,就开怀笑道:「其实就是告诉你,你错过了一桩大机缘。这位公子,只要从他指甲缝里抠出一点来,也足以让你这辈子里,在『山下』活得无比滋润。不过运气好的是,你应该这辈子都不晓得今天错过了什么,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要不然你得悔青肠子。」
苻南华听在耳朵里,觉得她是在对牛弹琴。
小镇之外,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尤其是高低之分,比阴阳之隔还要巨大。
蔡金简倒退着走向那名婢女,所以是面朝陈平安:「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记住哦。」
陈平安一直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只是蓦然大声道:「小心脚下……」
蔡金简猛然身体僵硬 。
陈平安放低嗓音:「湿泥巴。」
蔡金简当时后退着行走,其实当那一脚踩下去后,她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只见巷弄之中 ,倒退行走的蔡金简一脚踩滑,身子向前倒去,正正好好倒向陈平安身前,她那只晶莹如羊脂美玉的纤手,慌乱之中拍开了挡在陈平安身前的简易门板,显露出了他的完全身型。原来在此二人敲门问路之前,陈平安正在自己屋内进行自渎之事,所以开门时只穿着里衣,又由于身下金枪不倒,只好在开门时用门板遮挡一二。而如今蔡金简手忙脚乱的拍开了门板,倒是让他的小兄弟完全显露了出来。
蔡金简神色一动,不知是摔倒的意外,还是对少年天赋的惊异,可也来不及摆正身姿,直接一头栽到了陈平安腹部。她只感觉到,一根灼热的铁棍从她双乳之间划过,正正好好抵在了她的脖颈处 。还来不及站稳,只觉一股暖流从那铁棍头部喷射而出,顺着她的衣领,射进了她的衣衫里。
众人当即呆住,只见那一股白色的浊流持续喷射 ,将她胸前衣襟完全浸透,随后继续贴着身子向下流去,最后顺着小腿 ,流到脚背,淹没了她的脚趾。随即又将她的那双鞋子灌满,溢出,在她脚边汇聚成一个白浊的小水池。
大约过了五十息,那根大肉棒才停止了喷射 ,而这五十息内 ,无论是宋集薪还是稚圭,还是那与蔡金简一路同行的苻南华,都被那场景震撼到呆滞在原地。
直到陈平安开口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姐姐,你看要不来我的院里清洗一番,换件衣裳?」
蔡金简心神未定,饶是修行了数十年,她也未曾想过,今日会面临这种场景。感受着被精液浸透的衣衫紧贴身躯的黏稠不适,感受着双脚浸泡在精液灌满的鞋里的奇怪触感,感受着那顶在自己脖颈处的巨大肉棒仍然坚挺,她半晌才回复:「好…好…」
陈平安随即将其扶进了自己的院子,顺手关上了大门。
苻南华此刻也回过神来,他数十年的养气功夫被破了个彻底,自己只走了几步路,还没有跨入宋集薪的院子,怎么就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了这么夸张的事情 ,只得默念自家秘传的静心密语,缓慢恢复心神。
宋集薪从墙头下来,脸色阴沉不定,看不出心思变化。
无人关注的婢女稚圭,站在原地,寂静无声,某个瞬间,她眼眸当中 ,浮现出两双淡金色的眼瞳,一眼双瞳。
宋集薪双手揉着太阳穴 ,打发了婢女稚圭去买酒水 ,将苻南华邀请进了自己的院子。
宋集薪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隔壁的水声,这让他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刚才的画面。以至于苻南华在他身后的言语,他也未听清楚。
这位老龙城少城主 ,只得重复一遍:「宋集薪,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与你们大不相同?」
宋集薪终于回过神,平淡道:「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说,他们生死人,肉白骨,长生久视,道法无边?!」
苻南华点了点头,欣慰道:「我们能算半个道友。」
宋集薪眼角余光瞥向了隔壁,略显心不在焉,不合时宜。
苻南华开诚布公道:「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不管你有什么,只要你肯开价,我砸锅卖铁,也要买下来!」
突然,隔壁传来了一声极度淫靡的浪叫,两人原本正经的氛围当场崩塌。
宋集薪痴痴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和那个女子之间,你的家世地位,要高出一筹,但你们毕竟是一路来的,你不去…管管?」
苻南华正要回答,隔壁的浪叫声又起,叫得二人心烦意乱 。
宋集薪实在受不了隔壁,只得说道:「去屋里说。」
苻南华点头道:「好。」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本被宋集薪支开去买酒水的婢女稚圭,正趴在陈平安门口的地上,思考着要不要去舔食,刚才蔡金简身上流淌汇聚而成的那一汪精液,随后被陈平安一把抓进院内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