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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接近尾声t?,褚瑟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除了王妃赵临鸢有事先行离席,萧王这方并无其他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褚瑟揉了揉眉心,机灵的肖佐立刻迎了上来,为他斟茶。
肖佐其人,幼时本是坊间的一个小混混,有一次欠了赌债被打得半死不活时,被路过的一个小少爷救了下来。后来,也是经那位小少爷给予衣食,他才得以在玉京活了下来。
当年的那个小少爷便是褚瑟,那时的昭妃娘娘还未遭人陷害被驱逐去琼华苑,褚瑟也还是三殿下,而非西椋宫中那个受人冷眼的三皇子,可惜后来昭妃出了变故,褚瑟的境况便翻了天覆了地,再没有了照拂肖佐的能耐。
肖佐虽出自市井,却也是个重情之人,并未因褚瑟失了权势便另寻庇护,依旧选择留在他的身边,为他谋事。
褚瑟便受了他的这份心,将他委派到东宫当差,侍奉于前太子褚萧的座下。
再后来,肖佐常年对褚萧摆出一副谄媚忠心之态,深得褚萧的信任,但终究他还是褚瑟的人。
在褚萧落马后,肖佐便堂而皇之回到了褚瑟的身边,依着职务之便,游走于承欢宫与南霄宫之间,干着过往熟门熟路的活,为褚瑟监视起了褚离歌。
这些时日以来,许久未传来关于南霄宫的情报,这会儿瞧见肖佐的嘴皮子一凑上来,褚瑟便知应该是发生了不简单的事。
他若有若无地喝了一口茶,低声问:“何事?”
肖佐假意为萧王布菜,一边道:“刚才不知是否小臣看晃了眼,似乎看到王妃去往了南霄宫的偏处,不巧还与翊王打了个照面,殿下对王妃还须多留个心眼……”
其实,肖佐并未看清与他擦身而过的是否正是赵临鸢,但他深知褚瑟风格,宁可错杀也不放过,遂将所见及时呈禀,是真是假、如何裁断,便都交由褚瑟去判断。
褚瑟心中有了些掂量,面上却笑一笑,似不在意,“此乃翊王的生辰宴,这抬头不见低头也会踩脚的,就算王妃当真与他打了照面又如何?”
肖佐的嘴离褚瑟的耳根更近了些,“殿下有所不知,翊王登门那日,王妃亦曾出现在正殿。当时小臣并未多疑,且王妃说了要去看前太子,小人也不好阻拦,但小人后来查知那日的牢狱根本无人探视,王妃此举,好像……似乎……大概……”
正说着, 他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拧巴,胡弄不下去了便干脆承认道:“那日是小臣大意,看丢了王妃,还望殿下轻罚。”
褚瑟点了点头表示他确实大意,可很快又摇了摇头表示不会罚他,“你办事向来成一桩败一桩,若事事皆罚,你有几条命够本王消遣的?退下吧。”
肖佐便感恩戴德地退下了。
独自沉默了一会儿,褚瑟余光瞥了一眼原本属于褚离歌的位置,和自己身旁原本属于赵临鸢的位置,心中若有所思,斟酌片刻,他欲唤来扶欢,却发现那个常伴在他身侧不曾离开的女子,同样也不见了踪影。
想到扶欢的去处,褚瑟漠凉一笑,眸中显出了几分阴鸷来。
有一个藏了许久的计划,此刻便在他的胸中浮了上来。
第61章 61.云尚浅:赌她向着他的一颗心。
赵临鸢回到承欢宫的时候,已经是掌灯十分。
殿前有几名内侍焦灼徘徊,令她心中生疑:褚瑟从来没干涉过自己的行踪,怎么今夜特地派了人在这里等候?
在她沉思的时候,有一名内侍躬身迎了上来道:“夜深露重,王妃还是莫要在外逗留为好。”
赵临鸢饶有兴致地抱着臂,将说话那人打量了一番,再用余光瞥了一眼墙角后,漫不经心道:“既然是夜深露重,那么萧王殿下又为什么要在外逗留?”
听了这话,几人面面相觑,唯有藏在暗处看着她的褚瑟笑了笑,随即,黑暗处忽然现出一个身形,正是他缓缓朝赵临鸢走了过来。
褚瑟屏退内侍,轻轻揽过赵临鸢的肩道:“今日在褚离歌的生辰宴上,许久未见鸢儿身影,本王茶饭不思,心中也不愉快,所以才在此侯了鸢儿许久,盼能与鸢儿再一同进晚膳。”
赵临鸢瞪了瞪他,“你还吃啊?”
褚瑟看似落寞一叹,“既然鸢儿无心相陪,那本王便不吃了。”
赵临鸢被握住的手倏地一顿,停步,看向褚瑟,她听出了他话中有话,便也没再和他绕弯子:“殿下是怀疑鸢儿今日行径,有别的一番心思?”
“本王怎么会轻易怀疑鸢儿呢?”褚瑟温柔地摁了摁女子的发丝,但很快又敛住了笑意,“可是很遗憾,这一次,本王还真是有些怀疑你了。所以,今日宴席上,你与褚离歌私下见面一事,你能解释一下吗?”
赵临鸢怕他想偏了,连忙握住他的手道:“我可以解释,我是……”可她的话却被褚瑟打断。
“是不是说来话长?”褚瑟望了望四周,向赵临鸢投去一双复杂的眼,“若如此,鸢儿可否为本王备些糕点,咱们慢慢说。”
他又停顿一下,竟补充了一句:“我想吃昭云国的芙蓉糕。”
赵临鸢的目光在褚瑟的瞳孔里停驻片刻,心中斟酌着他的话,感受到今夜的气氛似乎很不寻常。
他究竟有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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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云国的糕点素有珍馐美馔之名,其颜色如皓月,形似饱满麦穗,皮酥而不散,馅绵而不柴,几年前传入相朝的时候,也备受相朝臣民的喜爱。
这样的糕点,赵临鸢常吃却不擅做,可是褚瑟忽然说他想吃,她便寻了扶欢来帮忙。
两个女子一番折腾后,香甜软糯的芙蓉酥呈了上来。
高座上,扶欢看了褚瑟一眼,为他斟了一盏茶后,便自行退了下去。
“鸢儿的手可真是巧,战场上能杀敌,卸了兵刃也能做这可人的糕点。”正说着,褚瑟伸手捏了一块芙蓉酥送进嘴里。
赵临鸢不应声,只波澜不兴地望了望扶欢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一会儿,她的手中也捏了一块酥饼,欲送进口中,却被褚瑟伸手一拦。
他不由分地夺过了对方手中的糕点,“这么晚了,姑娘家的可不能再进甜食,本王替你吃了可好?”
赵临鸢笑了笑,只当他是饿了,并没有作其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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