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所有自尊与高傲的来源,是他赖以生存的资本。更何况,移植腺体的手术是存在一定风险的,即使手术是由星海医药的权威医生操刀!
可是——
罗希雅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加可怕的疑问,他又是如何骗过星海医药的那些医生与护士,将一个没有腺体的潘花花送进手术室的呢?
罗希雅蓦地感觉心口怦怦狂跳,她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好好地认识过他...
罗希雅蹙眉看向潘花花,见他一杯又一杯不停地给自己灌酒,伸手拿走了他的杯子,“酒不是这样喝的!”
“可是我想醉...”潘花花落了泪,轻声哽咽道:“醉了就能忘了,把一切...都忘了...”
“就因为他骗了你腺体来源的事情,你就这样难受?”
虽然罗希雅还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但是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对这个潘花花的影响有多大。她不解地望着潘花花,半晌后,像是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蓦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诧。
潘花花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泪光中流露出的悲伤与痛苦让罗希雅有所动容,可是她也只能无奈地叹道:“如果你早就知道了,你就能保证自己不爱上他吗?”
潘花花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从默默垂泪一不可收到肆意地嚎啕大哭。
那每一个孤独夜晚中的彷徨与迷茫,恐惧与无助,那点滴情感积累起来的痴心错付,尽数淹没在了此刻汹涌的泪水之中。
他明白,如果他早就知道,他也依然会在看到薛鹿林的第一眼时,无法自拔地迷恋上他,依然会在他不经历间流露出脆弱无助的时候,给予他温柔的慰藉与温暖,也依然会义无反顾地陪他走入黑暗的森林...他为自己的懦弱无能而感觉到羞愧与愤怒。
那一夜的泪水似乎带走了许多的东西,潘花花很快地恢复了平静。第三天一早,薛鹿林登门的时候,他正舒服地窝在窗边的懒人沙里,安静地晒着太阳。
薛鹿林进门后并没有立刻出声去打扰他,脚步也在离他大概一米远的地方就停住了。
潘花花今天穿了一件米黄色的高领线衣和一条柔软的家居裤,修长的双腿自由地舒展着,看起来十分舒服。由于戴着耳机所以并没有听到门口的动静,等到薛鹿林走近了,他依旧闭着眼睛,微微扬着嘴角,一下一下轻抚着怀里的毛团子。
这两天夜里薛鹿林睡得很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身边人的存在,没有潘花花睡在自己身边,他竟然会辗转反侧到整夜不能入眠。现在他亲眼看到了这个人,心头上那由于缺乏睡眠而引起的疲惫与烦躁全都渐渐被抚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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