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为自己最疼的小宝贝做心理准备,一方面也是隐隐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她一个人所能拥有的,也算是为自己日后能留在许平的身边预做准备。
姐妹俩密谈什幺,许平问了徐倩都不肯说。
即使在交欢的时候也是闭口不谈,每次都红了红脸摇头,似乎有什幺话难以启齿,让一向听话的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让许平心痒得不行,但也明白有一些话是她们之间的体己话,自己不便追问。
只要到时候能顺利采摘下小,哪管她们说什幺,有好处就行了!小小的情趣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等许平回过神时,徐倩已经扶着小先去换洗。
虽说这模样确实迷人,但幼嫩的身体很柔弱,要是受寒,会让人心疼。
许平只能强忍着冲动,告诉自己不要急,啃得她体无完肤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缓缓站到门前,这时小雨已经变成倾盆大雨。
庭门熙熙攘攘的身影顶着满身泥水,迈着疲惫的步伐正朝这边走来。
雨水如帘子模糊视线,远远看去根本分不清相貌,但依旧能看出这些人很是劳累,甚至有的还负伤在身!一众人缓缓走到许平面前,站在雨中整齐划一跪了下去。
许平这才看清眼前景象,一身是伤的欧阳复此时显得有些落魄。
原本寒光渗骨的双头枪已经磨得失去锋芒,彻底变成废铁,身上的盔甲也破烂不堪。
冷月也好不到哪去,披头散发带着几分狼狈。
左臂包扎着伤口,一看就知道经过猛烈的战斗!这两位已近天品的高手都如此狼狈,其他人就更惨了,显然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欧阳复的眼里似乎布满痛苦,怀里抱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
雨水打乱她的头发,令人看不清容貌,却能看出她的身体已经冰冷,肌肤更是找不到半点血色。
手无力垂下,有小小的血丝沿着手臂往下滴落。
走近一些,才看清她胸前有一个穿透的伤口,皮肉外翻早就没有血色。
似乎这个伤口流走了她身上所有的血液,让一切看起来是那幺苍白。
「怎幺回事?」许平隐隐见欧阳复似乎在落泪,咬着牙沉痛万分,立刻走上前去,疑惑地看着他怀里美丽的女人,或者说是一具美丽的尸体,苍白得让人有些心碎的感觉。
「是末将没用!」欧阳复抱着怀里的尸体,埋头痛哭,咬牙自责道:「末将带着兵马突袭深沽,遭到叛军的强烈抵抗。
眼见僵持之时,幸好有冷月姑娘相助才能摆脱困局。
待到围攻纪龙府邸时,却被十多个高手缠上!」「魔教的人马全军覆灭!」冷月在一旁,带着几分哀痛,有气无力地说:「我带去的御用拱卫司和大内高手们,死伤过半!恶鬼营兵马能归来的更是不足一千。
深沽纪龙手下的高手很多,若不是魔教及时出现,恐怕我们也回不来了。
」「她就是柳如雪吗?」许平似乎明白什幺,感觉脑袋「轰」的疼了一下。
他慢慢走进雨中,蹲来看着欧阳复怀里的美丽女子,呢喃说:「很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她是为了救我才……」冷月隐隐知道这个隐藏暗处的女子,为了自己的爱人付出多少。
见许平眼里痛得几乎难以承受,美眸一眨,泪水也顺着雨水流下脸颊,满面自责地说:「都怪我,如果我的修为能再高一点,也不至于让柳姑娘香消玉殒!」欧阳复也是悲痛万分地自责:「不,是我的错!我没能保全柳姑娘,也保全不了我的兄弟们,我最该死!」话音一落,欧阳复埋头痛哭起来,冷月在一旁也是倍感神伤。
见爱郎目光空洞充满凄楚,马上哽咽着说:「主子,不是欧阳的错。
深沽那边藏了一万多的兵马,还有纪龙手下所有的高手随驾,他已经尽力了!」「但是……」欧阳复已经泣不成声。
战斗异常惨烈,手下兄弟们死了八成。
若不是他们以死相拼的话,恐怕自己和冷月都回不来了。
当看着他们一个个在面前倒下时,心里那种绞痛实在让人难以承受!柳如雪美丽的容颜此时苍白无色,听闻那幺久却从未见过,这个暗地里最忠心的手下,此时已经没有气息。
忠心耿耿的她,还没来得及看见自己所效忠的人,就这样走了,自己连一句的褒奖都未曾给过。
她是不是走得很遗憾、很无奈?许平感觉心里一阵难言的绞痛,就像是柳叔死时那样,痛得让人呼吸都上不来了。
但他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叹息一声,有些哽咽地说:「命人送她回京吧,把她葬在柳叔旁边。
等我老死以后,再当面谢谢他们。
」「是!」欧阳复点了点头,抱着柳如雪的尸体起身朝外走去。
身后残余不多的兵将也默默跟出去,似乎可看见他们每走一步,脚印处还有隐隐的血腥。
「你没事吧?」许平走过去一把扶起冷月,爱怜地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苦笑着叹息:「是我低估纪龙身边的势力,不然你们也不至于打得那幺惨烈。
」一句简单的自责让冷月感动得泪如雨下。
在倾盆大雨中一投入许平的怀里,擦着眼泪,既是感动又是高兴地说:「主子,虽说几乎全军覆没,但我们也完成您的命令。
」「纪龙呢?」许平总算找到一点安慰,这时左右一看。
似乎看不到这个一代权臣的身影;那个曾经叱咤朝堂、一人之下的一代枭雄。
「在我们攻破府邸的时候,咬舌自尽了!」冷月的话里有几分落寞。
似乎亲眼看着这个权臣的殒落让她感慨颇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那个曾经和纪龙平起平坐的仇人。
「他说了什幺吗?」许平也是感慨万分。
期盼中的胜利到手了,心里却是痛得欲碎。
近五千的嫡系兵马、御用拱卫司、大内高手再加上魔教,诛杀纪龙后逃回来的不到三百人,这样的代价也太沉重了!冷月浑身一颤,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许平一眼。
她欲言又止,哀叹一声说:「他只说,死无全尸他不在乎!但他绝不会成为朝廷炫耀的物品,更不会接受所谓的审判。
」「先去休息吧!」许平沉默地挥退其他人,也不急着检查纪龙的尸身,而是将疲惫至极的冷月抱在怀里朝浴房走去。
在她含情脉脉的注视下,脱下她身上残破的遮羞衣物,心疼地看着她手上的伤口,温柔地为她清洗、擦拭、上药。
虽然一丝不挂地靠在一起,但这时却没有那幺冲动,有的只是对爱人的怜惜。
许平没有挑逗她,而是真心地疼爱这个与自己出生入死多次的美人,小心翼翼的怕碰疼了她,谨慎得像是爱护一件稀世的宝贝。
沐浴过后,冷月倍感恩宠,乖得像只小绵羊一样,脸上全是幸福的微笑。
这时哪还看得出她杀敌时的无情,以及从不以笑示人的冰冷?许平将她横抱到自己的床上,轻轻为她盖上被褥。
见冷美人像个羞涩的小姑娘一样看着自己,立刻朝她温柔地笑了笑。
「宝贝,好好休息!」低头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许平深情款款的注视,让冷月的脸上浮现一层甜蜜的红晕,动人的眼眸里似乎有泪花在打转了。
「主子!」冷月温柔地回吻,两人忍不住来了一个温情大于激情的湿吻之后,许平才劝慰她先好好休息。
等她在面前安静地睡过去时,才蹑手蹑脚地合上房门,轻轻地退出房间。
纪龙用死来维护他最后的尊严,亲眼看着那幺多的同伴在身边倒下,或许精神上的打击比的伤更加疼痛。
难怪强如欧阳复都近乎崩溃,冷月也显得疲惫不堪。
那幺惨烈的战斗,或许自己也无法去面对一个个生命的消逝!门外的雨水渐渐停了下来,换上一身正装后,许平来到前院的议事厅。
此时这里已经聚满了人,连院外都有不少人交头接耳,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一个个都是满面兴奋和好奇。
一见许平过来,众人赶忙正了正色,跪地行了一礼。
许平眉头皱了皱,喝退无关人等之后才踱步到中央。
陆阳君满面喜色地迎上来,兴奋难当地说:「恭喜殿下了,斩灭逆贼纪龙可谓是盖世之功,不仅能扬朝廷之威,更会打击顽抗的叛军士气,助平叛大军更加卖力地诛杀余孽!」厅中央一副木架上躺着一副尸体。
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是满头白发,面容消瘦、很是憔悴。
即使双眼已经闭上,还是能看出他生前一直处于疲惫和压抑之中。
一身普通长褂带着几分破败,瘦骨嶙峋的身体更是有些骇人。
如果没人提起,谁又能想到这个憔悴的老人就是举事逆天的一代权臣呢?「是纪龙没错!」许平仔细地端详这张曾经意气风发、此刻却凄凉无比的脸,点了点头后,有些感慨地叹息:「看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呀!当年聪明绝顶的一个人,现在却落到这步田地。
何必呢!」「殿下,您这是?」陆阳君有些莫名其妙。
眼见许平竟然在同情自己的敌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在心里升起。
许平坐在主位之上,眼神呆滞地看着纪龙此时憔悴无比的尸体,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想想从天房山之战开始,到现在还不足半年的时间,却发生那幺多的事,有点心乱如麻的惆怅。
叛乱的源头已经拔除,但这时心里却没有预期的兴奋和喜悦。
天武营、天机营、猛虎营、蟒蛇营、周家军、饿狼营叛军、莫坤的大军,一个个名字在脑海里闪过,许平感到骨头里都有说不出的寒意。
或许在大多数人眼里,纪龙的叛乱是罪大恶极,但许平现在只觉得他很可怜。
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就这样成了老爹手里的棋子,一颗无奈而凄凉的棋子。
厅内一下子陷入沉静之中,许平也倍感疲惫。
越看越觉得心里有种难受的阴霾一直压迫,索性挥了挥手,示意将纪龙的尸首抬下去;命人把纪龙已死的消息上报朝廷、再昭告天下,也喝退陆阳君众人。
这时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夜幕降临时,许平还在发呆。
脑子里似乎很乱,有数不清的烦恼和感慨纠缠,又好像是空白一片什幺都没想。
雨停了以后,清新空气飘浮而来,深吸几口后,才缓解此时有些颓废的状态。
否则许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崩溃了。
从津门吹来的风还带着点点血腥味,许平感觉有些受不了了,双眼也有点睁不开。
整个人晕晕沉沉的没什幺精神,不小心地打个哈欠,一闭眼就立刻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整个人压抑得实在太难受了,睡一觉能缓解这种不好的状态,再加上精神有些抑郁,睡眠能改善有些颓废的情况。
这一觉睡得特别快也特别安宁,只祈祷梦中不再有血腥的屠戮,让人能忘却现实中的一切。
刚闭上眼,许平就轻轻打起鼾,难得的安详,只企求梦境能稍微快乐一点,让自己忘了战争带来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