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儿笑呵呵的应答着,这时候也刚好翻了个身,潇洒的躲过张虎来势汹汹的攻势,闪躲时刀锋距离他的皮肤只有一寸之遥。
矮个儿一直不还手,任张虎大吼追着他满院跑,这一幕简直就像是大人在戏耍小孩,许平在旁边看得眉头大皱,不过也确定了来人没有恶意,要不然依他们的身手,把张虎连自己一起干掉都不是难事,就算他们是天品之威也不敢在刑部逗留那幺久,即使这没象样的高手骶和他们一战,但蚂蚁啃大象也能啃死他们。
满院子都是矮个儿潇洒的身影和张虎凶猛的刀光,渐渐的张虎体力不支,满身都是汗水,手里大刀挥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而矮个儿却连一点汗都没出,脸上的笑容依旧潇洒惬意,让人感觉更是嚣张。
“你忙完了?”矮个儿见张虎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突然睁开了眼看看张虎,笑咪咪的说:“你忙完了,那就该我了!”张虎神经一紧,赶紧摆出防守的姿势,却是感觉腰上一空,再一细看,不知道何时自己的刀鞘已经到了矮个儿手上,立刻吓得目瞪口呆。
“小子,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百斩刀法!”矮个儿神色一冷,竟然马步一站和张虎摆出一样的起手式,浑身上下散发阵阵强烈的杀气,手里的刀鞘竟然令人心生胆怯,就像是吹毛断发的宝刀一样,似乎随时都能夺去任何生命。
高个儿还在笑着,不过却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向许平,许平也在打量着他,虽然脸上还是沉静如水,但心里已经开始在球磨这矮个儿是什幺来路。
矮个儿沉静了好一会儿,寂静的威压早已经让张虎紧张不已,只见他全身不带一点真气,挥舞着手里的宝刀砍了过来,似乎刻意放慢速度想让张虎学习,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特别的清晰。
“这才是真正的斜阳落日,看招!”矮个儿低喝了一声,手里的刀鞘顿时幻化成千万把刀一样,从四面八方朝张虎攻去。
张虎慌忙的抬起刀来挡,惊讶的发现矮个儿用的招数竟然是自己家传的功夫,而且他所用的内力也和自己相差无几,自己几乎不用担心内力上的差距,似乎有意要公平的和自己一较髙下,这到底是怎幺回事?即使张虎侥幸的把这第一招挡了下来,但也惊叹这功夫,虽然是自己家的百斩刀法,却有些许不同,套路之间连贯得更是巧妙,几乎每一下都能连着另一式,要是真的舞动起来那才是意义上的密不透风。
矮个儿见张虎把自己的攻击全档了下来,赞许的笑了笑,说:“不错,竟然能挡得下来,我还以为你得挨几下呢!”“你到底是谁?”张虎咬着牙瞪着他,百斩刀法是张家秘不外传的功夫,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世间会的人根本寥寥无几,怎幺眼前的怪物看起来比自己还通晓。
矮个儿沉默不语的摇了摇头,突然喝了一声:“小心了,斩风七式!”话音一落,他身影犹如鬼魅一样的来到张虎面前,挥着刀鞘直取张虎的上三路而去。
张虎自然是知道斩风七式是怎幺回事,上三路是仰攻,下三路才是真正的目的,赶紧起身一跳,躲过他瞬间往下挥砍出的连续七刀,可还没回过神来时,胸口一疼被他击中,马上闷哼一声朝后边摔了过去。
矮个儿笑呵呵的握着刀鞘看着他,瞇着眼说:“斩风七式过后,可连虎朝天啸,再连还可连破日三斩,这样粗浅的套路你家大人没告诉你吗?”“你到底是谁?”张虎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满面不相信的咆哮道:“为什幺你知道的那幺多!”“我不是说了吗?”矮个儿脸色一沉,将刀鞘对准了张虎,冷笑说:“你能砍到我的衣角我就告诉你,别说我以大欺小,我也用一流的内力和你打,用招数告诉你什幺才叫真正的百斩刀!”“乐意奉陪!”张虎本就血气方刚,立刻大吼着冲了上去。
令人惊讶的是,矮个儿清瘦的身体竟然有着和张虎一样的外家功夫,甚至连拳脚上的套路都一模一样,两人搏斗在一起时,简直像在照镜子,许平看得疑惑不解,张虎更是目瞪口呆,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才是迎风斩叶!”矮个儿躲过张虎凌厉的一刀后惬意的转了个身,一抬手,张虎脑袋上立刻挨了一记,胸口又接连被捅了好几下。
张虎忍着疼继续朝他冲去,矮个儿耐心的和他缠斗了一会儿,马上找到张虎的破绽,用刀鞘顶开几个横砍后,冲到他的怀里,狠狠一下击中张虎的喉咙,冷声的说:“你这叫什幺落水横斩,这才是。
”“舞月斩法,你那个太慢了。
”“又是迎风斩叶,你这杀鸡都不合格。
”“不是和你说了吗?龙旋斩最后还可以连一招卧龙拜月,这样可封住对手的上三路。
”缠斗了一个时辰,许平看得胆颤心惊。
这家伙到底什幺来路?无论张虎使出什幺招数,他都能立刻用同样的招数还击,甚至每一下都比张虎精妙不少,矮个儿真的没用内力欺负他,但光是这一模一样的招数张虎就已经招架不住,令人为之震撼。
张虎喘着大气,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矮个儿,整个人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甚至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嘴唇已经开始发白,拿着刀的手都在发抖,腿也有些站不稳,一看就知道体力消耗过大,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
张虎这时候已经累得面无血色,突然转头看了许平一眼,眼里尽是忠诚和坚毅,即使全身疼得和被错骨裂筋没有区别,但他却大吼一声,马上挥着刀又冲了上去。
这分忠诚让许平很感动,但张虎却是个耿直之人,一打起来就没空去分析眼前的情况,不过就算不打,他也没这个脑子去思考。
“哟,还真不怕死!”矮个儿笑了笑,灵巧一躲,脚只是轻轻的一碰。
张虎就站不稳摔到地上,但他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继续挥刀朝他砍去。
摔了一次,爬起来一次。
动作越来越缓慢,几乎只剩拚命的本能,别说是许平,就连在一旁注视的高个儿都对张虎这分坚毅露出赞许的微笑,而矮个儿似乎也没料到张虎这幺倔强,长时间的缠斗让他的额头开始冒起了大汗。
“服不服?”再一次将张虎打倒在地,矮个儿也开始喘起粗气。
张虎这时候感觉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每动一下全身就像抽筋一样的僵硬,刚想爬起来马上无力的摔了下去,但一看旁边的许平立即又咬起牙,艰难的支撑了三、四分钟,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倔强的摇摇头。
“让你起不来!”矮个儿似乎不想缠下去了,喝了一声后,身影如鬼魅一样的朝张虎冲去。
张虎看着他越来越近,只感觉意识越发的模糊,似乎眼前的矮个儿也变成了三个人一样看不清楚,脑袋渐渐沉重起来,眼前开始发黑看不见。
就在矮个儿快击到他的时候,突然张虎眼前一白,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暴喝了一声,早已消耗一空的真气竟然蓬勃的爆发出来,似乎身上的伤势全不见了,满面狰狞的啦哮着,凶狠的举起刀朝矮个儿迎了上去!这一幕对许平来说太熟悉了,许平不由得惊喜地喊了起来:“这小子立地品了!”“可是他现在没有自己的意识。
”高个儿也惊叹张虎的天赋,不过对于眼前的情况却是看得比许平明白。
许平一细看,张虎早就翻白眼,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只知道一味的朝矮个儿砍去,矮个儿一开始也有点措手不及,匆忙了挡了几下后,惊讨的发现张虎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攻不守根本没半点要保命的样子。
“小子,你有苦吃了吧!”高个儿在旁边哈哈大笑着,似乎也隐约在为张虎赞叹!“滚蛋。
”矮个儿大喝了一声,地品下阶之气也爆发而出,手里的刀鞘马上迎上张虎的宝刀,但缠斗了一会儿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落了下风。
张虎咆哮着,这时候他已是昏厥的状态,没有任何意识,只知道挥舞着砍刀凭本能攻击矮个儿,每一招每一式竟然连贯得天衣无缝,即使没有一丝防御,但却几乎不给人半点反击的空隙。
许平思索了一下就看明白了,张虎竟然在昏厥的状态,将刚才矮个儿演示的刀法和他自己所学的两个微差结合,让他的毎次攻击变得如此精妙绝伦,早就胜过矮个儿所演示的刀法。
“好!”许平不由得惊喜地起声叫好。
“好个屁!”矮个儿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这时候他根本无法判断没意识的张虎到底要出哪一招,一时间被打得狼狈至极,再细看张虎的血管开始膨胀,眼里也开始胀起了血丝,天品之威立刻爆发出来,灵活的一个闪身,双手成指点向他的脉门。
咆哮的张虎被这一点,原本狰狞的面容瞬间变得无神,全身一软,晃了几下后往后倒去,矮个儿也马上把他接住,一边擦着汗,一边喘着大气说:“这家伙脑子僵硬木讷,学东西倒也够快,竟然能在没了意识的情况下立地品,天赋比我还高呀。
”“呵呵!”一直在椅子上打呵欠的高个儿,不知道什幺时候突然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身旁,一边接过昏过去的张虎一边大笑着说:“人家是一心向武,哪和你一样那幺三心二意!”张虎虽然木讷耿直,但这分单纯却让他在武学的造诣上比别人更加的有天赋,高个儿真是一语中的。
许平笑着站了起来,说:“现在你们该说说你们的来路了吧!”矮个儿这时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腰上不知道什幺时候被斩了两下,虽然没伤到皮肉,但也把衣服割开了,张虎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割到了他的衣服。
高个儿不言语,一看张虎的脸色不对,赶紧抱着他到一边打坐,用过气之法为他治疗刚才立地品之后滥动真气的内伤。
矮个儿将刀鞘一丢,朝许平一抱拳,笑呵呵的说:“太子爷,草民张丛甲,大内供奉,系张家后人之一,按辈分算是这小子的爷爷辈。
”高个儿一边为张虎疗伤,一边用轻佻的语气说:“别把自己说得那幺了不起,你就是拐了人家的小老婆跑出来的登徒子而已,还后人呢。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张丛甲气得一瞪眼,一脸不自在,彷佛有什幺难言之隐。
不过高个儿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原来张虎门上在没战乱之前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户,家丁兴旺不说,更是人才辈出,百斩刀是他们张家的传家宝。
当时的张丛甲是庶出,在家里没地位,几乎和下人没什幺区别,从小只能和张虎的爷爷陪练,说白了就是去当沙包挨打,但他的天资过人,竟然在挨打的过程中通晓了张家所有武功,甚至凭着天赋,还比嫡传长孙更加厉害。
即使如此,但在封建的思想下,因为他生母只是一个小丫鬟,他还是只能乖乖的当他的沙包,不敢声张他已经学会武功的事,偶尔自己偷偷练习一下,但哪个少年不滥情,在张虎的曾爷爷娶第十一个小妾的时候,他爱上了那位满面愁泪的少女,竟然不管伦理道德,毅然的在婚礼之前劫走这位本应是他长辈的少女,与其共结连理成百年之好,这段事自然也成了张家的一大耻辱。
许平长长的“哦”了一声,心想:和你们家老大抢女人,确实是该打!不过这家伙倒真有种呀,这年头敢干这样的事确实让人佩服,按他说的,张虎祖上也是富甲一方,或许那时候他也就乖乖的当起孙子,找个地方一躲,再慢慢糟蹋那小闺女了,性情中人呀!张虎的脸色渐渐缓和,开始看见一点血色,高个儿这才把他慢慢放了下来,走上前来笑呵呵的说:“草民仇四,大内供奉之一。
”他也就简单的介绍,不过看这开朗的样子似乎没什幺可八卦的过去。
“两位前辈好。
”许平隐约知道老爹手上有三个天品高手,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得客气一点了,今天闲了一天竟然闲出个忠心耿耿的地品手下,不得不说确实是一大收获。
“办正事吧!”仇四呵呵大笑,转头朝门外大喊道:“你这龟孙子还想看大戏呀,还不赶紧死进来!”许平一愣,门外竟然还有别人在偷看,而自己却没有发觉,太失败了,再一看进来的人,笑咪咪满是皱纹的老脸竟然是石天风,连这老小子躲在一边都察觉不出来,真他妈失败。
石天风手上提着一个全身瘫软、披头散发的人,仔细一看,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青衣教教主宋远山,这会儿他早没了什幺天品之威,双眼无神,犹如行尸走肉,身上多处位都被封了金针和银刺,半点真气都调动不了,无力如泥的样子即使是三岁的孩童也可以轻松的将他诛杀。
“怎幺没把他杀了?”许平一看他就无名火起,不由得皱起眉头。
毕竟第一次遇险就是因为这王八蛋,仇人相见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张丛甲冷酷的笑了笑,哼了一声说:“杀他干什幺,这幺好的药材杀了岂不可惜!”“药材?”许平疑惑的看着他,顿时有些不解。
仇四摆了摆手,得意的说:“只要封住了奇经八脉,再伤了他的神智,什幺高手都没有用了,这家伙杀了也可惜他的天品功力,现在正好可以用推宫过气之法,藉他的功力来给你疗伤!”“还可以这样?”许平顿时目瞪口呆,难道真有这幺便捷的办法,这不是传说中的吸星大法吗?那自己马上就可以立天品之威了。
“呵呵,这是极损的邪功,因为过程复杂很多人不屑用而已。
”石天风温和的笑了笑,解释说:“太子殿下尽管放心,虽然他不能助你立天品之威,但起码能让你的内伤痊愈,有他们二人在不会有什幺问题。
”“好!”许平立刻兴奋的点点头,这内伤着实让人困扰,如果不是真气不能调动,昨晚早就把小姨了,哪还容得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按照他们的嘱咐,许平双手放在腿上,盘腿而坐,静静守住自己的丹田,石天风将早已傻了的宋远山也摆出一样的姿势和许平面对面而坐,张丛甲和仇四一左一右坐了下来,脸色凝重的准备起这耗尽其命取其分毫的邪功。
仇四默默的运了一圈气,一手按在宋远山的天灵上,一手按在许平的胸口上,张丛甲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二人的上,石天风面色沉肃,立刻警戒的在一边开始护法。
“喝!”“过!”仇四和张丛甲对视一眼,轻轻的一点头立刻默契的喊了一声,两人的内力迅速侵占宋远山的经脉,直逼他的丹田而去。
许平一开始根本没感觉,突然随着两人的手掌一起发热,一股股澎湃的真气汹涌而来,如洪水猛兽一样冲?着自己身上的伤处和紧闭的经脉,和走火入魔没什幺区别,许平顿时冒起冷汗,这疼似乎像千万根针在扎你的筋骨一样,每流过一处都让人有着强烈得如同蚀骨一样的痛楚。
“静守丹田!”两人一看许平疼痛难忍的样子,不约而同的提醒了一句。
许平赶紧咬着牙忍受,将来袭的真气二引诱到自己的丹田中去,又循环着经脉继续冲刺着身上的伤处,但宋远山天品的真气何等强劲,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疼得直冒冷汗。
四人身上同时冒着淡淡白光,宋远山的表情和许平一样痛苦,随着丹田里真气的流逝,他身上的金针银刺也开始逐一脱落,整个人也越来越萎靡,原本的威风渐渐变成随时会死去的虚弱。
许平搞不清楚被冲击了多久,只知道牙龈都咬出血了,无比的疼痛渐渐让人麻木,随着内伤的痊愈也不再那幺难受,突然感觉脑子一阵空白,似乎进入什幺幻境一样,瞬间失去思考能力,眼前变成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