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
蔡梦君也冲着她莞尔一笑,微微欠身施礼,结果了纸帕,擦干了脸上的水珠。
紧接着,那女人对着镜子拿出了化妆盒,补了补脸上的粉底,又拿出唇彩补了补口红,随即跟蔡梦君几乎同时从洗手间出来,并径直走向了服务员给她指向的她预订的座位。
——我和蔡梦君的位置在靠里面点的角落,而且因为这家店故意要营造一种日韩式酒吧会所的氛围,所以其实越往里面的座位这里,光线越不是那么的好,我俩的位置是梦君挑的,她可能也看出来我对白塔街这片属于太极会的地盘稍微有点敏感,所以刻意选了个不是那么特别显眼的座位;而那个刚刚出现的女人,跟她的那位早已坐在那张桌里的穿着华丽的小情郎的座位,则是靠着餐厅的落地窗,他们那里很容易看到此刻夜里快十点钟还喧嚣非凡的外面的街景。
在我跟蔡梦君的这一桌,和她的那一桌中间,刚好很巧妙地隔着店里装饰用的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画着「春香传」、「洪吉童」、以及李舜臣击杀来岛总通故事的细条竹帘,而那个女人除了偶尔会看看窗外热闹的场景,两只眼睛的目线又完全放在她那看起来少说比她小了五岁的小情人的身上。
因此,那个女人似乎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也在这家店里;但我,则在一边吃东西一边跟蔡梦君搭茬的时候,一边监视着那女人的一举一动。
并且,我此时才想起,那天在「庆尚宫」洗浴城的男更衣间里,除了供奉了一尊小一米高的关云长神像之外,关公左手边还供着的一尊小白脸根本不是通常关帝庙里的关平,右边的粗犷武将今天一见,根本不是周仓而是李舜臣
,因此,我在这会儿再跟蔡梦君说起话的时候,也都是压低了两档音量的。
「我回来啦!嘻嘻!」蔡梦君擦干了脸,笑着坐回到了我的身边,对我眨了眨眼睛,对我笑着央求道,「喂我!」我回过头看了看她此刻的素颜,尽管光线很暗,但我还是注意到在她左眼的眼角下方有一粒小巧得令人不易察觉的朱砂痣,一颗剔透的水珠还留在其上。
于是我抬手用拇指揩掉了她眼镜旁的水珠后,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一片青椒、一卷金针菰放在了米饭上,又用勺子舀下盖着菜肴的米饭,端到她的唇边喂到了她的嘴里。
她一口含下米饭后,一边嚼着一边眯着眼睛对我笑着,然后双手缠上我的右臂,靠着我的肩膀依偎了好一会儿。
「吃开心了?」「嗯,开心了」她侧过头,用她那双杏眼仔细地看着我,「咱俩谁也不跟谁生气,多好!」又指了指桌上的冷面,「你也吃!」「嗯,吃开心了,然后再接着去找你那帮从小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友去,听他们怎么损我、怎么血口喷人、辱骂我妈和我家」我用筷子挑起一缕冷面,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又来?」「可不是我故意找茬啊。
不信你等着,明天早上,你的那些所谓的『发小』朋友还得找你。
今天晚上我给他们揍了,对你我来说算是给你解围,但是对他们而言,那可是把我的罪过又横填了一笔,他们可是得更恨我了」「才不是呢……」可蔡梦君这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等她拿出来一看,此刻她的手机里已然存了八十多条末读消息,清一色全是刚才在姜家兄妹的生日宴上出现的那些人发来的,内容也几乎相同,全是劝她离开我的,尤其这会儿他们应当是都知道了我把刘公子和李允汉给揍了之后,消息数量还在逐步提升。
「你看,我说啥来着?」我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冷面汤,此刻我已经心如止水了,「就因为你,以及我跟他们本来就不认识,地位、阶级、家世、立场都很悬殊,我跟他们这帮人就不可能相处得来。
我要是从小也跟你们一起长大的,那可能就另说了,但毕竟对于你们这个圈子而言,我既不是官二代、党少爷,也跟你们不知根知底——你看看,你以前上小学到高中的时候,班里有没有转校生?有的话你没发现转校生想要融入集体都挺困难的么?」「会么?我见过的那些转校生……就……都还好吧?而且我们大学也有转校来的啊!就今晚帮着我拦刘显扬的,那还有一个女孩子是在大二的时候,0从K市化工大学转来的呢,跟我们的关系都不错的啊!」我摸了摸下巴,又夹给她半个白水煮蛋,夹了一片辣白菜和泡菜萝卜盖在蛋黄上面,又问道:「那我这么问你:蓝党Y省党部其实也不止你父亲和李允汉他『阿布吉』周围的这帮人吧?Y省有十二市呢,而你们这帮人的家长,大部分都是常年在F市驻扎的,对不对?那E县的和D港的蓝党领导的孩子们,你么会跟他们在一起玩么——就算跟他们在一起玩,你们这帮人,会像对待你、对待李允汉那样仗义、亲密么?」「……咱们之间倒是有过几次聚会,但是,也是跟着父母一起参加的。
而且聚会的时候,聚着聚着,就都是F市跟F市的一起玩、D港跟D港的一起玩了」「那你看看,不就是这么回事么:你们这还都是蓝党干部的子女呢,单纯就是成长的城市不一样,在一起都有隔阂,你觉得我能真正融入你那个圈子么?我退一步说,今天假设是D港那边,出了个事说,某个官家的子弟的女朋友被人抢走了,我估计,呵呵,那个刘显扬都不见得像今天这样帮着那位李三公子那么跳!」「你又来了……秋岩,我得跟你好好说说,」蔡梦君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太阳穴两边的头皮都不由得紧绷了一下,我一抬起头先朝着刚才那个给蔡梦君递上纸手帕的巨乳女人的那边盯了一眼,但此刻,那个女人的注意力依旧完全在她那个小情郎的身上——很明显,那个女人对她的那个小情郎相当的上心,吃饭的时候动作跟蔡梦君此刻也是如出一辙,也是双手缠绕着对方右臂、依偎在肩膀上、目光被那男人的脸庞完全勾住了;而那个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则似乎有点不冷不热,很多时候都是在自说自话,偶尔侧目,目光更多时候也是瞥向女人豪放的肉峰上,而几乎不怎么去看女人的脸——确认好这一切后,我才放下心来,继续听着蔡梦君说道,「我不是被你『抢走』的,我在遇到你之前不属于任何人;而且就算我跟『他』谈恋爱的时候,我也并不属于『他』,我只属于我自己。
是我遇上了你,选择了你,而你又选择了我。
我不是谁的附属品,我不是任由谁去抢来抢去的一种东西,你明白吗?」「明白啦,你意思是,『你不是东西』,对吧?嘻嘻……」「去你的!大坏蛋!」「哈哈,逗你玩!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有的时候,梦梦,人并不在乎你我之间的想法——是,我尊重你的想法,女孩子并不是谁的附属品,但是你周围的那帮人却不见得会认同的。
否则,你
想想刚才在餐桌上他们是怎么说你我的,又是怎么骂我妈妈的?尤其是那个刘显扬和那个祝康所说的话,你好好想想:他们岂止是把你在你、我和李允汉之间的关系给你物化了,他们甚至把世间所有人都给物化了,早已以万物为刍狗了」听我说到这,蔡梦君好奇的眼睛突然一亮:「对了,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刚才我听你跟刘显扬和小康之间的话,我怎么感觉你们过去就有梁子?你们之前不是不认识么?」「是不认识,但是祝康她妈妈的事情,我可早就耳朵里都塞满了;而至于刘显扬,我没见过他本人,但是我们家可跟他们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而且就在去年秋天……对,大概就是我不再跟你和段亦菲见面之后的一两周以后吧,他叔叔差点就把我妈给害了」「啊?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把邱康健他妈妈水芷茹跟祝唯华的过去,以及夏雪平差点被刘显扬他叔叔坑奸的事情,一点点都给蔡梦君讲了——当然,故事肯定是删减版的,邱康健跟他母亲水芷茹之间的母子恋情我是一点都没跟她说,至于我和夏雪平的事情,以及我接到张霁隆报告给我的夏雪平在仙乐大酒店里被下药时候、我在宿舍里跟美茵曾经的那位老师孙筱怜差点发生的事情,我也全然都没跟她说;讲到这的时候,我也好几次下意识地朝着靠着窗户那边的那个座位看了好几眼,但还好,那个女人和她的小鲜肉情郎的坐姿几乎都是背靠着我们的,我这才在略微忐忑的心态下,把故事给蔡梦君一点点说完。
最^新^地^址:^.CC「还有这样的事情……」蔡梦君听完,眉头紧皱,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祝唯华的事情跟我其实不相干,但是这事儿确实让人义愤填膺——我说句八卦的,我看过新闻说祝唯华有儿子、但是没有丈夫,今天我听说你那个发小的名字之后,我都怀疑那是她跟当年那个驾校教练一起生的;而至于刘公子,按说他们刘家人跟我妈那头的夏家之前是世交,这都没想到刘家人能下流到坑夏雪平的地步,好在当时有张霁隆大哥通知我、我赶去得也还及时,夏雪平还有点清醒、拳脚功夫也不差,否则……否则后果怎么样,我是真不知道了……他们俩都属于那种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你也不知道他们家什么样,顶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逛逛公园什么的;而且也不是时时刻刻总在一起的,对吧,所以他们在你见不着的时候,经历过什么、发生过什么样的性格和人生观、价值观的变化,你也不知道。
因此,你怎么就能认为,就因为你跟他们一起长大,他们就一定是好人呢?你这么想,客观地说,梦梦,是有些偏颇的……梦梦,梦梦?怎么了?」我说着说着,却发现蔡梦君又低下了头,并且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脸上的阴云一层压着一层。
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摇头,对我说「没事」。
我当时心里只觉得可能我讲的故事给她的三观造成彻底的颠复,毕竟,让一个人认清自己周围全都是些魑魅魍魉,这其实是一件很难让她接收的事情,于是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慢慢把自己的那份冷面和半份儿牛肉蔬菜饼吃完。
而后来,就我所知道的是,在此之后,蔡梦君确实除了姜家兄妹之外,没再跟她所谓的那些「发小」们保持联络了。
等再后来她才告诉了我个中原因——原来,在她听到夏雪平被刘显扬的那位叔叔给下了「生死果」的时候,她才终于意识到,先前自己之所以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李允汉给奸骗,其实就应该是被人下了「生死果」:那天晚上也是他们那帮「发小」们一起出去小聚,本来吃完饭是要李允汉送自己回家的,而半路上,蔡梦君看见路边有一家南岛式茶饮,犯了馋虫,就想要喝饮料,而饮料则是刘显扬买给自己和李允汉的——她还记得,在李允汉接过刘显扬手里的饮料之后,刘显扬还很诡异地朝着李允汉使了个眼神;而后来,在自己和李允汉边轧马路边喝饮料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口干舌燥,而且越喝饮料越渴,乳腺和子宫处也开始渐渐发热、发痒,没走出去一公里,脚心和腋下又痒得发麻,而在这种浑身热痒的刺激下,内裤已经湿了一大半了;然后她的精神世界就变得混乱而迷煳,她只知道自己突然就变成了h小说里那些丝毫不顾廉耻的女主角,但是同时,整个人又像做梦一样,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到底是虚无还是真实……但等她再次醒过来,发现一切都复水难收了。
而至于她确定自己是被人下了药,是因为当我给她讲解什么是「生死果」的时候,她突然会想起,在那次被李允汉奸骗之后,她还吃过一次生死果——就在段亦菲家的地下室,跟我搂抱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跟她被骗了处女时候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她还说,自己第一次吃「生死果」之后让她生不如死;但是第二次,因为是跟我在一起,所以她一点都不后悔。
但此刻的我,只是看她不说话,于是我想了想,在将碗里的冷面一扫而光之后,我擦着嘴对她说道:「梦梦,我能跟你说句心里话么?」蔡梦君这才回过神来,她看我吃得差不多了,她也连忙提起勺子
,扒拉在快干锅之前就被我把下面酒精块拿出来的牛肉锅和自己的米饭:「嗯,想说啥呀,你说吧」「我其实一直都觉得你特别善良,咱俩在一起之前也是,最近这在一起之后的这几天也是。
善良得让人心疼」「呵呵,亦菲也这么说过」「但有的时候,我也挺不希望你这么善良下去的。
你该警惕也得警惕,该计较的也得计较。
你看看,你那些发小,你再看看你大学里的那些朋友……」「秋岩,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担心我,为我好,但是我也不是分不清好坏;我之所以不愿意把人想得那么坏,就是因为我不愿意每天去猜度、去提防、去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我不愿意计较,但不表示我不能分辨是非。
倒是你,秋岩,我觉着你在你们市警察局根基还不稳呢,你就活得这么清醒又尖锐,万一变成让你去跟人斗来斗去的情况,我可觉得这不是啥好事」「无所谓了,是坏人我就揪、看不惯我就怼,我向来如此,习惯了,改不了了。
不过,哈哈,『不愿意计较但不表示不能分辨是非』,这话是你说的——能不能分辨是非、看不看得准一个人好坏,可不是你自己说说就算数的」我故意逗她道,「这样吧,咱俩打一赌,怎么样?」「怎么赌啊?」「嗯……咱们就在这店里面,挑一个人,就赌她是不是坏人——赌她到底会不会做一些为人不齿的坏事,你看怎么样?」「啊?随便挑?」「嗯」「那……挑谁啊?」我朝着窗边那一桌,对她指了指那个胸部异常丰满的女人:「喏,那边那个女人怎么样?」「她?她挺善良的吧……我刚才跟她擦肩而过来着」蔡梦君有些狐疑地看着我,「她看着不像坏人啊?」「行!那就她了!你说的,她不像坏人的哈?」「嗯。
对,我说了」蔡梦君的胜负欲也随着她的嘴角上扬而被我激起,笑着看着我道,「那咱俩赌点啥呢?」「我输了的话,你让我干啥都行。
怎么样?」「干啥都行?」「嗯,干啥都行」「那好啊。
那要是我输了呢?」「要是你输了……」我搔了搔额头,「我还真有件事想求你帮帮我……我爸最近好像,遇到点事儿。
他原先说他出差去外地,后来回来F市之后就待了一个晚上就走了,说是去了Q市,但是……最近有人要找他,却联系不上,我这边和我妹妹给他打电话也联系不上,目前,唉,很可能是回来F市了,也可能是去了蒙东或者M省,也可能是失踪了……我现在已经拜托好些人在找了,可是我总觉得还不保准,心里其实也挺别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我合计说,你看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你去跟蓝党特勤处的人说说,让他们帮忙联络一下整个东北的特勤处的人帮忙注意一下?」「哎哟,我的天!秋岩啊,这事儿你还跟我拿来打赌?然后你还跟我置气、还跟我吵架?你就应该咱俩今天一见面的时候,在车上你就应该跟我说的好吗?你可真是……」说着,她便拿起了手机查了查通讯录,然后又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放下手机对我接着说道,「这事儿你跟我打不打赌我都帮你办,但是这个点儿时间太晚了,这么着,明天上午或者中午我去直接联系特勤处,你就别担心了」蔡梦君想了想,又对我笑着说道,「但是咱俩的赌注得换换了——这事儿我帮你干是理所应当的;除此之外,我要是输了,我就得再答应你无条件帮你做一件事,嘻嘻……」接着又娇羞又挑逗地靠凑近我的侧脸,眯着眼睛红着脸对我笑着,「随便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看怎么样?」「行」我则是心满意足地露出了「计划通」式的笑。
「还跟我笑!哼,莫名其妙的职业病……你是不是看谁都有人品问题啊?真是的……人家俩人就是在一起约会,能有啥……」——我心说,姑娘,你能在这个赌约上赢了我就怪了:人是我挑的,而且此时已经到了该通常该睡觉休息的点儿了,刚才我俩刚来时候,店里还在的食客这个时候都撤了,所以在这时候这家餐厅里的人除了我俩之外,就靠窗户边那一桌男女了;其次,那位胸部非常浮夸的女人,我从她刚走进这家餐厅之后我就认出来了她是谁。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我所听说的,她在被卷入市一中正副校长的丑闻、被拘留了一阵子之后,应该是跑到了北郊经济开发区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了楼盘销售,同时也在郊区那边兼职做辅导班老师,而且我记得前一阵子,我还见过她一次,就在我家附近开的那个货仓式超市门口,我当时还饶了一件警服棉袄,按说她脱离了市一中那几个被张霁隆整得难受的小官吏家的败家子,以及一中原本的那两个一个比一个坏透的校长,又没了工作,赚钱也不多,我老早听我父亲说,她丈夫又酗酒又好赌,也没多少收入,今天一看,她的穿着其实相当不错:羊绒衫是巴宝莉的,防滑雪地靴是阿玛尼的,手里那个极小的不引人注意的钱夹是杜嘉班纳的,我觉着在郊区做一个普通的售楼员再兼职当补习班老师,也不至于赚得太多
,她浑身上下看着最不起眼的,倒也就是她那件穿在外面的洗到掉色的长款运动棉袄——也多亏如此,要不然她可算是从头到脚穿得比蔡梦君还扎眼;当时我看她被她丈夫欺负得毫无颜面,心里倒还真挺可怜她,尽管她丈夫对她的愤怒我是能理解的,毕竟任谁摊上这么一个人尽可夫、极度性饥渴且一身媚骨的肉便器老婆,谁的自尊都挂不住;而这会儿都这个时辰了,她出现在这里,跟一个比她小了不少的看起来一身名牌儿的小鲜肉约会,我是觉得她肯定没憋着什么好屁——若说她是离了婚、然后又找了个有钱有闲的富二代小情人,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倒是更愿意相信她是偷偷熘出来搞破鞋的。
我和蔡梦君这边把桌上的餐食都吃得差不多了,还喝了两壶大麦茶,孙筱怜那边才跟那位小鲜肉公子哥离了席,等他俩前脚刚拿完大衣外套,我俩也跟着起了身,并跟他们二位隔了差不多三四十步远的距离紧随其后。
我拉着蔡梦君的手,隔着我俩各自的皮手套和布绒手套,我都能摸到蔡梦君突突地跳个不停的动脉,其实跟踪的路程并没多远,但是中间至少有三次,蔡梦君连着紧握我的手指间好几下、然后小声问我要不要算了、不跟了,但是被我连哄带诈的,她又咬着嘴唇、红着脸,壮着胆子握着我的胳膊,继续跟了下来。
她说她从小到大这算是第一次跟踪别人(当然,事后我才想起来,其实这应该是第二次,不过这两次她都是跟我一起跟踪的),心里还觉得挺刺激的,她说她还真挺喜欢跟我一起做这种刺激的事情,她喜欢我,就是觉得我这个人能带着她撒野。
白塔街,顾名思义,其实在这条街的附近有一座在顺治年间由汉白玉砌成的舍利白塔寺,但是因为街上到处是朝鲜族跟南北朝鲜半岛移民开的美食店和服装店,且早在红党专政时期,这里的酒吧、茶楼、按摩院、KTV等场所就暗带着经营各种各样的皮肉生意,早已是着名的红灯区,所以往来这里的人,无论本地还是外地的,大多都只是在这条街上游玩寻欢,却没有多少人真正愿意去看一看那座汉白玉佛塔。
于是,靠着白塔寺逐渐发达的白塔街灯火通明,而白塔寺别说香火,大门早已紧锁,原本写着「功德无量」的白色围墙上已然满是灰尘蛛网、以及各种各样小广告跟尿渍,那里贴着住宅区跟旁边朝鲜族高级中学的狭长小路,也成为了另一条基本上没人注意的暗巷。
孙筱怜跟那个男孩手挽着手,匆忙地窜进了那条暗巷里面,我和蔡梦君也在后面跟着,跟到了巷子口,我俩立刻停住,屏息凝神地往里面观瞧,巷子里瞬间一股混杂着尿骚的似水果腐烂后的气味扑面而来,蔡梦君躲在我的身侧不敢作声,忍着恶心掩着口鼻缓了好一会儿,而我再一嗅,才反应过来,那股子带着氮臭的气味,应该是发酵的大麻叶灼烧过后产生的味道;等我忍过了被那冲鼻的气味熏得头晕的劲儿,刚站定了之后,我才发觉自己似乎还踩碎了一个什么东西,借着微亮的夜色我定睛一看,地上居然丢弃着两把注射用针管,而被我踩碎的那玩意,是一支空空如也的杜冷丁玻璃瓶,我对毒品这种腌臜玩意深恶痛绝,又怕蔡梦君觉着害怕,连忙抬腿把那两根注射针管踢到老远去。
——鼻子里嗅吸的植物腐化然后燃烧后的恶臭、脚下踩过盛过麻醉药物玻璃瓶,接连的小插曲,让我对这条巷弄的存在,开始产生生理不适。
而就在这个时候,巷子里的孙筱怜却突然尖叫了一声:「哎呀——」我和蔡梦君全都颤抖了一下,我和她都以为自己跟踪这俩人的行为被对方发现了,她一紧张便往我怀里躲,我抱着她也往巷口佛寺的围墙后面闪躲。
可等我俩定了定神,却听见暗巷里的孙筱怜又突然带着怨嗔的意味嬉笑了起来:「干嘛呀……坏蛋!你把衣服推上去不就好了么?干啥要这么撕开啊!」但听那小子用着嘶哑的烟酒嗓,操着浓厚的Y省西边的又垮又土的口音笑道:「咋的?这件『叭宝儿粒儿』本来就四俺给你买的,俺缩撕就撕!废那么老些鸡巴话!不撕开衣服,我咋扯你的大奶罩、咋这么拍你这对儿大咂啊?嘿嘿……这『夺』刺激、『夺』逮劲儿……我操!这大咂……」我这边已然明白当下在那暗巷里会是一种什么情形,其实我是有点不想看的,因为该看的我早就看过、甚至已经摸过了,但是架不住蔡梦君这姐姐好奇,过后她跟我说她也是没听清里面在干嘛,于是等我一回头,她已然趴在墙上往里面瞧去了,而我也只好跟着往里面看——里面一点儿灯光都没有,但是也能看出来个大致轮廓:孙筱怜的衣服被撕开之后,身前的那两只巨大而挺拔的肉瓜立刻在那小子的眼前乱晃着,那小子也不含煳,伸手对着孙筱怜的巨乳就狠抓了起来,那动作那力度,彷佛恨不得把孙筱怜的乳房抓爆一样,越是这样,孙筱怜肉峰里面的乳腺似乎就越是觉得舒服,于是她便也不管干净埋汰,把身子向后倚靠着,挺着身体任由那小子蹂躏自己的酥胸。
享受归享受,孙筱怜那向来吐不出象牙的嘴巴却也没饶了那小子:「哼啊……坏死你!妈的……你可真是贼他妈的猴急到姥姥家了!衣服无所谓了……哼唔……这他妈的大冷天……嗯哼……你是想冻死我?」「嘿嘿!冻上了,爷们儿正好吃冰淇淋了!」「
我去你大爷的!呃啊——使劲儿……使点劲儿抓!」「你不知道人跟人之间脱了衣服抱着就不怕冷了?何况,爷们儿的鸡巴贼鸡儿滚烫、『耶』乎着呢!」说着,男人就解开了自己的皮带,直接几层一起把裤子扒下,又猛地一一下把孙筱筱的肩膀一按,迫使孙筱怜蹲了下来,又对着孙筱怜的目光甩了甩自己胯下还没硬起来的那玩意,「快,用你这俩大咂儿给你爹捂捂!」蔡梦君见到这一场景,不由自主地从腹中到喉咙发出了一声「汋」的反胃声音,我真害怕她的动静被那二人听见,所以连忙把她抱在怀里,捂了一下她的嘴巴。
其实这会儿,我和蔡梦君之间的赌局胜负已分,所以我正想问她要不要走,正当这时,暗巷里的孙筱怜又发话了:「去你大爷的!你他妈吃过老娘的奶、还给老娘又舔屄又亲屁眼儿的,从这儿论你得管我叫声『妈』!猴急的大骚包……你先别跟我俩扯犊子:会所的票呢?」——会所的票?我的职业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
「呵呵,那我先问你,我的药呢?」孙筱怜一边媚骚着扭动着身体,时不时用自己的乳尖在那小子虽然有些反应但尚末完全勃起的阴茎上蜻蜓点水式的触碰几下,一边操着听起来就让人筋骨酥软的嗓音尖声说道:「呵呵,没那玩意儿,你是不行吧?你先把会所门票给我,我再把『生死果』给你,要不然你像上次……嗯?把裤子一提就跑了,然后你去跟市警察局那个老骚屄乐呵、享受、见世面去了,那我咋整?让我在温泉山庄外头眼馋、羡慕嫉妒恨?」——怎么还有我们市局的事儿?——我勒个去……所谓「命运女神」可真是个婊子!我似乎知道了眼前这个暴发户家的富二代,到底是谁了,孙筱怜嘴里骂的那个「市警察局的老骚屄」,说的八成可能是王楚惠。
「嘿嘿……我没那意思……吃醋了?」「去你妈屄的吧,懒得吃你的醋!快点儿吧,票给我,我的奶子可还冻着呢!」孙筱怜有点没好气地说道。
「行行行,给你给你……」那个小富二代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接着从大衣里怀掏出了一张票子,同时又拿出了手机,用手电照了下那张票,展示给孙筱怜后,甩在了孙筱怜那白花花的胸肉上。
而这时候,我身边的蔡梦君却突然照着我的胸口打了一拳:「哼?」「怎么了?先别闹……我……」等我再回过神来,我才发现原来此刻,蔡梦君的小酥手已经摸进了我的裤裆里,而比起暗巷里那个不争气的半天还没硬起来的小子,我的裤裆上早已也是很不争气地一柱擎天。
「小色狼……你是不是喜欢大的啊?」蔡梦君略带幽怨地对我悄声问道。
「我……我没有……」「胡说……她的就那么大……又大又白,你能不馋啊……你都这样了,你的『小肉锤儿』上面的眼儿都流水了,我手心都湿了……」「你……先别说话哈……乖!」「哼……」蔡梦君怨怒地看着我,同时,她的手却也逐渐运动了起来。
我抑制着心里的烦闷以及逐渐从双脚上产生的热烈,继续仔细听着,且见孙筱怜把票子收进自己的钱夹里,同时说道:「这还差不多……你领着老娘去过一次,就别合计第二次你能把我甩了。
而且,我反正告诉你,市警察局的人,全他妈的都不是啥好鸟善类,但这话我告诉你,你爱听不听……」「不是我说你,孙姐,你最近逼话怎么这多了呢?奶炮你也不赶紧给我打、药你也不赶紧给我,你上来就问我要票?你还跟我说惠儿姨的事儿,那惠儿姨都四十多了快五十了,都没你这逼样儿,你才三十出头,咋啦,你更年期提前了?」「去你妈屄的!你才更年期提前呢!你全家都更年期提前!」孙筱怜突然有点愤怒地站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两只巨乳藏在了自己的棉袄里面,来不及拉上拉链,她便从棉袄的拉链口袋里摸出一板药片来:「喏,四粒儿,给你!以后少他妈管我要了……跟你的『惠儿姨』你俩以后找别的门路去吧!」——原来如此,合着她现在已经成了个毒贩了,在卖生死果呢。
孙筱怜说着就要往外走,我和蔡梦君顿时又是一个激灵,然后同时往后躲;好在那小子立刻拉住了孙筱怜的手腕,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道:「欸?不是,孙姐……你这就走?你咋的你也得先等我看看药效行不行?」「咋的?我还能在这上闪你、忽悠你一下子?」孙筱怜夹着衣服捂着胸,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卖这玩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找我拿这玩意的也不少,我也是有信誉的!这玩意我也不是没跟你一起吃过我能骗你吗?你爱信不信……」「你别……我信你……我信你但我谨慎点儿,我验验还不行么?」「那你验吧。
验完你自己搁这儿撸管子打飞机吧,我是没心情了……」孙筱怜白了他一眼,把头别向了暗巷另一头。
「呵呵,行……」孙筱怜眼看着对方从药片铝板里起出来一粒,那小子先把那粒生死果吞到嘴里,紧接着却咔嗞咔嗞地嚼了起来,随后竟然从自己的大衣
外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根注射器,拔了注射器的推栓,对着注射器就往里面连着口水带着被嚼碎的药面儿吐了进去,紧接着又从那个小包里掏出了一只针剂——借着那小子自己手机手电的光亮,我远远望去,发现那瓶针剂的瓶子跟我刚才踩碎的那个空玻璃瓶应该是一样的,所以他手里的应该也是一支杜冷丁。
等他把杜冷丁的药剂瓶打碎了,用针头吸进了药液后,他还在手里晃了晃药瓶,让杜冷丁和生死果充分混合——杜冷丁兑生死果,我还真是头一次见有这么玩的——晃了差不多三四下后,那家伙对着自己已经留下了针孔疤的大腿,找了个仍然光滑的青筋暴露的内侧肌肉,一针扎了下去,然后把混合了杜冷丁跟生死果、以及自己唾秽的液体推下去了一半,并且随着药剂推下去,那小子开始瞪大了眼睛,随即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扭曲,脸上的肌肉也逐渐僵硬了起来,而同时,他的阴茎也终于真正充血且膨胀了起来:「嗯——嘿!嚯哟——」随着这一连串的交换,那小子的脸上转瞬间露出了狰狞而享受的笑容:「牛逼!生死果,这名起得好!来劲儿!」在这小子药劲儿刚上来的时候,孙筱怜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要走:「行了,验过了吧?你现在这打着嗨针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哎!你干嘛啊!」而就在孙筱怜还没把话说完的时候,那小子突然拔出了还剩下一半溶液的针管,随后一把拉住了她——随着这一拉一拽,孙筱怜原本就没拉上拉链的衣服瞬间被敞开,而嗨完了毒品的人,按说在在当时的那一瞬间,无论是力气还是反应能力,都会出现短暂下降,但是这家伙反而力气似乎变得更大了、动作速度似乎也更快,他一把就将孙筱怜的后背重重地摔贴在了墙上,然后对着她的脸颊猛扇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一声响起后,原本一只手还在我裤裆里摸索着的蔡梦君突然跟着了魔一样地想要往前冲,我见状立刻搂住她的双肩,并且捂住了她刚要说话的嘴巴,对她摇了摇头。
「别去!」我横着眉毛对她命令似的说道。
她挣扎了片刻,见我态度坚持,便只好作罢。
而那小子在把孙筱怜后背着墙,重重摔了一下过后,又猛地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直接扒下来孙筱怜的保暖裤袜,然后将那针头对着孙筱怜肥翘的大屁股,一针扎了下去,并迅速将毒品溶液推进了她的身体里:「妈的……老子扎完针肯定渴!都这节骨眼了……我还能让你个母狗骚屄跑喽?来吧宝贝!」「操你祖宗的!你别——不行!啊——嗯……」孙筱怜一边怒骂一边嚎叫着,但是叫出来第一声的时候药液已经完全推进她的身体里了,等到第二声的时候,她便浑身一针剧烈颤抖,接着连着动静带着身体就都软了下来;而随着那小子把针管跟药瓶随手一扔,又举起此时已经完全硬挺的肉棒,对着女人的阴道毫不怜惜地一插到底、且反手捂住她的阴部上端、用食指和中指开始摩挲,另一只手又在她的身前那两只大肉球上轮番掐捏的时候,她嘴里能发出来的,就只有带着口水调的「哼——哈——嗯哼——哈」的毫无表意的淫啼了。
而原本想要见义勇为的被我抱在怀里的蔡梦君,此时在巷子外面,完全看得呆了。
「我俩走吧,梦梦」我放开了蔡梦君,拽着她的手,用平常的音量对她说道——因为我看得出来,那个男人此时一边从后面猛肏着孙筱怜,一边嘴里发出着彷佛猪叫一般的呻吟、眼睛也是闭着的,说明此刻连同生死果带杜冷丁的药效已经同时起作用了;这种感觉我体会过,先前好几次我跟夏雪平都喝了酒之后,再一起上床交合做爱,即便可能床都要被我俩折腾塌了,我俩的精神世界和记忆里都是一样,不觉得累不觉得乏,甚至都不知道我俩后来做了多长时间、用了什么姿势、各自来了几次高潮,大脑里的完全一片空白之中,只剩下从内到外的难以名状的无限的酥麻性快感,受想行识在这一刻彷佛是被人按下了停止键、又或者暂时被人抽离了、留在了我俩性器官的结合之处,后来好几次我和夏雪平自己想想都觉得后怕,因为在那个时间段里,就算是突然有人冒出来、拿剪刀绞我俩耳朵我俩都可能不会觉得疼。
这会儿对于孙筱怜和这个满嘴土话的小鲜肉也是一样的,就算是我和蔡梦君走到他俩身边,给他俩拍张照片我估计他俩都反应不过来、事后也肯定不会记得。
——我甚至还真想去给他俩拍张照片,但是看着我身边此刻又是想吐、又是害臊,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蔡梦君,我想此刻最好的举措,便是带她速速离开这里。
于是我拽着她走向主路,并且叫了一辆出租车,尽管商业中心和F市火车站距离白塔街这边不远,但是这附近都属于太极会的地盘,人多眼杂,我则是反其道而行之,让司机开到了天聪皇陵公园附近的皇冠假日酒店,用蔡励晟的给我的那张卡开了一间双人房。发布地址: <ref="http://www.com" trget="_blnk">www.com</> 收藏不迷路!【回家的路:WwW.ltxsFB.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