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日常被厚重逾卌斤的乌银重铠紧紧包覆,让人难以发现。
现在的姿势却是在不知不觉中,突出了巨大屁股的高耸圆润。
虽然隔着裙甲,但侍立在她身边五尺处的一个士兵却是眼尖,很快就发现了这一若隐若现的风光,他内心顿时涌起一股淫邪念头……不过他又一想,作为军人,要坚守忠义节信四字,怎么能对上级的肉体想入非非!便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不一会儿,颜菸抬头扫视一圈,她眼前这十几个士兵年龄从十八到四十不等,有庶民也有贵族子弟,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成为她的亲信。
「将军有什么任务尽管交代就是,卑职务必鞠躬尽瘁!」蒋实强看出了女将军目光中的犹疑,上前一步单膝下跪,主动请命。
看其他人也要效仿,颜菸赶紧把蒋实强扶起,开口解释,「现在战局紧张,再拖下去只有全军覆没,我观虏人阵中有二人乃总指挥者,只须偷营实施斩首刺杀,若成,则有望敌一蹶不振,如一盘散沙。
」「方才我带你们探查的地下建筑,为古籍上所载,又听城中百姓言说附近山林中多具深洞,实乃藏兵洞之隐秘出入口。
我已让田琳副将带人横穿全部石窟,确认有一个入口可通至虏营旁山坳……」田琳站出来补充,「由于山高泥泞,人员难以翻山突袭,以地洞中通道前进,虽然逶迤曲折,但只须两个时辰就能到出口,再行走不到一刻钟就是敌营了。
」「可天气寒冷,我们千军万马都不是虏人敌手,数人前去刺杀岂不是羊入虎口——送死?」蒋实强虽然认为此计有几分可行性,也不免担忧。
颜菸点点头,拿起桌面上一个大拇指般长、两寸直径的绿瓷瓶,摇晃了几下,「我让尉迟阳召集城中大夫研究了许久,反复尝试最终炼出了两斤灼骨散,这瓶子里的是二两,其他的在城中李大夫店中……我尚需观察一下敌营情况,诸君好好考虑,如果不想冒险可以直说,到时我会作为行动的首领率先服用灼骨散……」「将军言重,到时咱们只要是爹娘生养的,一定在所不辞,誓死追随」在场所有人都向颜菸单膝下跪。
他们没有发现自己语言中的敏感词,「誓死追随」?若是让有心人听了,怕是会疑心她就算造反他们也会无条件支持。
众人很快退下了,帐中忽然静了下来,只有桌上灯在不住闪烁。
她用了一刻钟才将身上的铠甲脱掉,再将包裹整个躯干的锁子甲剥离,又拆除保护大腿的银丝软铠,整个身体就只有棉质衬衣和衬裤的遮掩,动人的曲线显露无遗。
在灯具火光的映照中,这具年轻身体显得更加明艳。
真是丰乳肥臀,恰到好处。
吹灭了灯火,她翻身上床,双眼闭合了很久,迟迟不能入睡。
辗转反侧了半个时辰,她穿上靴子,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营帐。
军中帐之间距离多是半丈,将军的后帐则是一丈,虽然如此,颜菸还是尽力不发出声音,避免人起疑。
「唐韵……」听到有人叫自己,睡得四仰八叉的唐韵缓缓醒来,迅速地起身向帐门走去,她太熟悉这声音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不和姐妹们一块,我总是睡不着。
」颜菸的头从门中探了进来,脸上挂着一些尴尬。
唐韵曾是公孙炜桓麾下。
后来调到了颜菸部下,经过数次并肩战斗,对这个女将军,唐韵还是很心悦诚服的。
听到这话,她连忙跪下,「将军不必如此,兵营随时欢迎您进来,只不过将军与士卒同寝,怕是有不便。
」唐韵说话时,颜菸已经走了进来,并示意关上门,「军中五禁六忌又没规定不许将卒同眠,再说了,我们都是女孩子,有什么不方便的。
」一帐可容纳百人,但通常都会有一些空位,颜菸驾轻就熟地找到了一个位置,不顾仪态地爬将上去。
「你忘了带被子吧,用我的吧。
」唐韵看见女将军倒头就睡,一脸关心的上前询问。
见对方没有再生分地用「将军」这个称呼,颜菸顿时觉得亲切了不少,「好吧。
」看唐韵抱着一床洁白的被子到了旁边,颜菸忽然一把抱住她,「我看这被子挺大的,我们两个女孩一起挤一挤吧……」唐韵没想到对方已经身为将军还能如此和蔼,顿时微笑着点头。
…………「不出意外,虏人会在两日后来犯,经过前阵子的损坏,城墙恐不能御敌哪怕一刻。
」「我看……还是议和吧,书帛已经写好了,是我手书的……」「大胆!你不怕被夷九族吗!陛下绝对不会接受这种结果。
」「怕什么,先斩后奏,到时就给圣上说再战只会徒增伤亡,而且颜将军的母亲是陛下胞妹……」颜以安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们够了,儿郎自应携刀弓,克复朔北众城州。
议和?那是穆将军所希望的,诸位和他同样怕死吗?」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他拍案而起,「到时力战,诸人需舍生忘死,置之死地而后生。
其他的事,不得在士卒中传播,以防军心涣散。
」看着颜以安拂袖离开,围坐在长案四周的几个校统都无言以对,他们都对辰王朝忠心耿耿,自然不会贪生怕死。
可他们,以及那些士兵,都是有家人的,一条命,就只值死后会有的那些津贴福利吗?颜以安走出自己的后帐,这是一个清新的早晨,天空阴沉沉的万里无云,虽然隐隐觉得不祥,他还是决定向慕容臬伦告知自己的想法。
…………天行?克伐宁赫骑坐一匹褐色战马,行进在队伍前端的最右侧,他身后和旁边都是骑兵。
一共有一万人。
包括他本人在内,这些草原勇士都没有太精良的装备,身上胡乱披挂一些发绿或发灰的铁板,手上拿的,或是粗陋的阔刃砍刀,或是长过一丈的大矛。
当看见一队骑兵出现在视线中,天行发觉了不对,对旁边的乃摩说,「这情况不对劲,让全军暂停前进。
」行军中,传达命令必须声音洪亮,不然前后左右行动不统一,容易发生踩踏、互相碰撞。
「全军暂停前进!」乃摩虽然说已是白发苍苍年近古稀,声音却比天行这个年轻人还大,当真是老当益壮。
他的声音被后面人听见,又继续向后呼喊,以此类推。
队伍用了半刻钟才完全停止。
「都脱木、帕台难。
随我去窥探敌军情况,他们出现得太早了。
」驭马向前几丈,天行对队中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下令。
三骑飞驰而出,到了距敌半里处停下,从这里看去,前面的那些人矗立在距离蕯城城墙约四里,从左到右有上百骑,纵深则有几十骑,堪堪堵在路中央,他们下面结冰的土地,似乎都要被马匹散发的温度融化。
天行将贴着马身放置的长剑承泣拔出,以防敌人放箭攻击,「兵者凶也!你们何必苦苦相逼!只要将褫夺的城池归还,我承诺决不南下。
这些年我族的许多人已经适应了农耕,若没了冗昌之地,有很多人都会饿死!」果然,迎接他的又是一阵乱箭,乌黑的羽箭飞蝗般落下,一共有十支。
天行左手举起承泣,在身前有规律的挥动,将来箭全部打落在地。
前面传来一声怒吼,「呔!草原狗辈休要假惺惺,想要抢走我明族土地就来吧,老子们与你血战到底!犯我天朝者,虽远必诛!」又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东土已经改朝换代,你们不要用演朝那个傻逼皇帝做理由了,是男人的,就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