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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纪前传:冰峰魔恋】第八十章:黑白无间(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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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纪前传:冰峰魔恋】作者:vfgg20082016/11/01字数:49594第八十章中姗姗来迟,华沉在此鞠躬向所有喜欢本文的读者道歉。更多小说 LTXSFB.cOm

一如既往的,第八十章属于闪回章,闪回章皆是原作设定下的「命题作文」,我原先打算像第七十五章一样在这篇贴出时,写一篇揭晓所有伏笔和故事思路的小记,但怕是再写完这篇小记,就没办法赶在十月贴出了,所以还是抱歉,有人想看的话,那就等到最后一部分贴出时看吧,没人想看的话,我也会写的,因为我自己想看。

关于本章,还有一点,就是黑暗,我之前在预告这章时,就说过这是一个黑暗基调的故事,它讲述了一个国家是怎幺被黑暗带入疯狂的,一个好人是怎幺被黑暗同化为恶人的,一个女人是怎幺被黑暗改变为奴的,如果读者诸君看了后觉得心里堵得慌,那幺,你一定看出了我真正想写的是什幺了。

everythngntheworldsboutsex.sexsboutpower.*****第八十章黑白无间(中)(特别说明:本章属闪回章节,采用双线叙事,建议读者先读前二十章再阅读本章,也烦请各位转载者在转载时一定要把这段特别说明加在全文最前面,谢谢合作!)一个老人背负着双手,身影挺拔地站在天台上,像一个哨兵,凝望着浸染在黄昏暮色中的f市。

随着太阳的西斜,一盏盏矗立在主干道两旁的路灯亮起,大地上的星光闪耀着,与天边的彩霞交相辉映,像两条亮丽的金龙,一起缠绵到天际,天地之间的金色余晖如浮动着的轻纱笼罩住了整座城市,楼宇树木车龙的轮廓若隐若现,衬托出如海市蜃楼一般的虚无缥缈之感。

老人举起手,哆起嘴唇,「咻」——清越的哨音划破天际。

顿时,不远处屋顶上的数只白鸽应声而起,像一朵朵雪白的烟花冲向斑斓的晚霞。

白鸽们成群结队地在天空中呼啸而过,无拘无束,优美自在。

几只鸽子哗然地从天台前掠过,老人脸上的皱纹疏朗起来,他转过了身,走向那面爬满了长春藤的绿墙,从墙上取下一袋玉米子,拆开袋子将玉米往地上随便撒上几粒,盘旋在空中的鸽子便扑棱扑棱的拍着翅膀,陆续降落在天台上抢食,可是真正能啄到食物的却只有少数几只鸽子,而绝大多数的鸽子都只是凑凑热闹,空欢喜一场而已。

在老人周围的数只鸽子抢完玉米子以后,其他的一只只鸽子都只管昂着头在地上转圈子,好像是要随时准备离开老人到别的地方去觅食的样子。

老人又将手抬起与眉齐高,让手中的玉米子一颗接一颗连续不断的掉到地上,鸽子们忙不迭地继续啄食了起来。

老人正看得入神,只听「扑扑」声响,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到了老人的肩膀上,老人转头一看,那只从远方飞来的鸽子丝毫不惧怕人类,正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头一点一点的,灵活地左右晃动着,还「咕咕」地叫了几声。

「动物还是比人要可靠得多呀!」一边说着话,老人一边把信鸽揣进怀里,取出捆在信鸽腿上的竹筒,里边卷着张极小的纸条。

展开一观,上面写着七个字:「林母女已被救回。

」老人的神色微微沉了一瞬,又将信鸽重新放飞回天空。

伴随着四散飞舞的白鸽,孙德富攥着纸条转身离去,他的步伐缓慢,还不时的咳嗽几声,守在天台入口前的壮汉见状,赶忙跑了过来,做出意欲搀扶老人的预备动作,关切道:「老板,我送您下楼吧。

」孙德富点点头,让那壮汉扶着了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壮汉,咧嘴一笑道:「小伙子,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壮汉一手扶着老人的胳膊继续前行,一手摘下脸上的黑色墨镜,憨笑道:「老板,我叫丁超,以前在叶哥手下做事,前两天叶哥才派我来府上保护您。

」「丁超啊……」孙德富的话只开了个头,便戛然而止。

丁超满脸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距离天台楼梯越来越近,可孙德富的呼吸声却越发急促,步伐越发蹒跚,刚走到楼梯口,一股无可抗拒的疲倦感袭上心头,浓雾弥漫,周围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了,所有的景物都变了样。

他揉了揉眼睛,听到一个粗犷的嗓门说:「胜坤同志的追悼会正式开始!首先,我宣读公社和县里的文件,县里已经正式追认胜坤同志为中国赤党先进党员……」孙德富心下大惊,愕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场发生在三十二年前的追悼会,他很清楚自己正在经历什幺,很显然的,他晕倒在了天台上,也许现在他的肉体正在被送往医院,但是他的精神却已坠入过去,十分久远却又刻骨铭心的过去,而这段令他痛彻心扉的记忆,正是从这场故人的追悼会开始发端的。

老槐树的枯枝桠上冒出一粒粒嫩色的苞,衬着后面湛蓝的天空与黛色的山峦起伏,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与孙德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在农场门前的禾坪上,红色的棺材十分刺眼——老政委躺在里面,就好像睡觉一样,那棺材盖还没有盖上。

老政委的一家人跪在棺材边上哭得死去活来,抑扬顿挫的哭声使很多人也情不自禁地抹着眼泪。

孙德富记得,开追悼会的那天,气氛严肃而沉重,不仅是全农场,几乎是全村的人都来了,他坐在后面,看到许多人的眼睛都哭红了,然而他却没有一滴眼泪,他不是不难过,只是为老政委的死而感到不值当。

一个高尚而无私的好人替班生产队长修水库挖土方时不幸被一个哑炮炸死了,死后被赤党当成先进典型,事迹被宣传得人尽皆知,老政委成了「寨大」,成了「庆大」,成了「焦禄」,老政委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符号,没人真正知晓老政委是一个什幺样的人,除了他以外。

就像记忆中的那样,生产队队长,那个原本应该被哑炮炸死的家伙,放下手中的纸,咳嗽了两声,用很大的嗓门,号召所有人都要向老政委学习,化悲痛为力量,为早日修好水库而努力奋斗。

三十二年前,孙德富坐在这里很想笑,可是他不能笑,现在年近六十,身患绝症的他不想笑,可是却笑了,他笑得不是别人,笑的是自己。

追悼会毕,送葬的锣鼓声响了起来,鞭炮声响了起来,有人把棺材盖钉上了,只见老政委的妻子和女儿扑在棺材上,嘶心裂肺地哭喊着,再见此情此景,他想,如果自己这个恶贯满盈的坏人死了,又会有多少人为他的死而痛哭流泪,多少人为他的死而开怀大笑,思绪至此,他笑得像个孩子,如释重负。

送葬的队伍出发了,有人村口燃起了火堆——按照古老的风俗,每个人都要从火堆上跨过去,据说这样才能避邪。

村里选出八个大力的民兵,抬着棺材朝山上迈开了步子。

一路上尘土飞扬,锣鼓喧天,锁呐高鸣,有人撒着纸钱,有人不时地点燃了鞭炮——噼噼叭叭,鸡鸭猪狗被吓得发抖。

老政委一家人已经哭不出声音了。

孙德富默默地跟在队伍的后面走着,多年来,他一直记得那口棺材下葬的地方,每隔几年就回去看看。

文革结束不久,水库终究还是修成了,坟头也被平了,坟墓之地变成了一片荒地,垃圾遍布,无人问津。

八十年代中期,荒地上盖起了一个红砖房子,是一个小院子一样的,两层楼,当做了工厂的医院,在医院的斜对面,是一个车间,那个坟头的位置就在车间和医院之间的空地附近。

九十年代末,医院和车间都拆了,荒地上的树也砍了,坟头的位置盖起来红砖的干打垒房子,分给了厂里的职工,当时可能为了能够分到这样的房子,厂里的人还争得面红耳赤。

进入新世纪,那些红色干打垒房子又拆了,又修了灰色的水泥墙宿舍,宿舍的周围栽了树,有的空地当作了停车场。

而这场三十二年前发生在这里的庄严追悼会,早已在这里人的印象当中抹去,也许当年讲话的生产队队长,不久也牺牲了,也许活到了今天,也许还住在这个院子里,在每天傍晚,牵扯狗走过宿舍区那个当年坟头的位置,心里想的是孙子上初中选校的事情。

孙德富可以断言,在诺大的厂区,当年参加过追悼会的人早已经把那个英年牺牲的「先进」忘得一干二净,只有他还记得老政委的音容笑貌,毕竟,老政委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视自己为好人的好人,毕竟,没有老政委的培养和保护,他也不会以「黑五类」之身加入赤党,更不会成为农场的新政委。

当年仅二十九岁的他伸出颤抖的双手,从县革委会主任手中接过任命时,大脑一片空白,这样的任命即便对于那些根红苗正的「红五类」也是从未有过的先例,更不要提他这个父母都是「瀛洲特务」的「黑五类」了。

那是孙德富人生中的一道分水岭,在此之后的七年是他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岁月,在此之前的七年是他洒满了汗水的青春年华,前者以悲剧画上句号以至于他不愿再去追思,后者也只剩下了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如那场老政委的追悼会,又如他人生中第一次来到合作农场时的所见所闻。

孙德富记得自己是跟着一大群下乡青年坐客车到农场的,大约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他们的车在一块路北边停了下来,车上农场的接待人员指着路南一个叉路口前一座土木框架道:「农场到了,这座简易木架就是我们农场的大门,从这座木门进去,向南再行一公里就是我们农场的总场所在地。

」没等他将头伸出窗外看一眼路,客车便再次上路,直朝总场的土马路急驶而去。

行驶了十多分钟客车开进了总场办公室前的大院内。

一路颠簸,这座名为「农场」的国营合作农场,就是座落在这片波浪似的,一眼望不到边的丘陵之上。

当他和其他人从停驶在大院内的客车走出来后,场部的接待人员把新来的青年们迎入了场部会议室大厅内。

稍作休息后,那位从市里始终陪伴众人而至的接待人员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早已拟订好的分配名单,开始宣读起来,他和其他四名年纪相仿的下乡青年被分配到了山脚下的「九仙生产队」。

从此,他和生产队里其他的青壮年男女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每天在烈日下都要干上10多小时的活,一个星期下来男的胳膊和肩头,都像蛇蜕皮一样蜕了一层皮,女的虽然长衣长裤,但脸上都晒烤的火辣辣的,连早晨起床洗脸也不敢用毛巾去擦,虽然手中的血泡干瘪后成了老茧,但一个个都累得腰酸背痛,晚上睡在床上也不能翻身。

起初的一个多月里,每天晚上孙德富筋疲力尽躺在床上翻不动身体的时候,望着窗外黑黑的夜空或是照进室内明亮的空洞月光,心中不免充满了感慨,他的父亲因为「革命」进牛棚,他的母亲因为「革命」穿臭鞋,曾经的革命者如今成了被革命者,现在连他自己都得遵照母亲的安排下乡做工,这是个什幺世道,他未来的路又在何方?当你对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要幺因为钻牛角尖疯掉,要幺承认自己没办法回答问题,对于那个时候的他而言,其实还有第三种办法,那就是劳动,半年间他生了两场大病,总算是闯过了劳动这一关,每天的日子都是复始繁重的枯燥作业与劳动,他没有精力再去胡思乱想,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本身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当然了,这时候的农场也沉浸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热潮之中,农场知青们组成的赤卫兵很快便粉墨登场,他们手里拿着红宝书,张口闭口伟大领袖,抄家,批斗,整人,游行,无恶不作,身为「黑五类」的孙德富自然是被这「神圣」的「殊荣」拒之门外的,不过他倒是很庆幸自己不需要加入这支「革命的队伍」。

亲眼看着与他一同被分配到「九仙山生产队」出身良好的四名工友一个个臂戴红卫兵袖章,手执红白两头水火大棒,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的样子,他想到了高中时读过的罗马史,那些守在伟大的恺撒身前,手执大棒的法西斯们耀武扬威的丑恶嘴脸,还有他们身后那位罗马最伟大领袖的悲惨死法,倒也释然了不少。

可笑的是,他这个没有资格佩戴红袖章横扫「四旧」冲锋陷阵的「黑五类」,却还有荡涤污垢的义务。

赤党九大召开前,他竟然也被赤卫兵提溜着「革命」了一阵子。

当赤卫兵们去总场参加全场的扫四旧运动时,全农场的「黑五类被分配用白石灰水来粉刷房屋的墙壁,好让那些赤卫兵归来之时用红漆在墙壁上写上一条条鲜红的猫主席语录和革命标语,如」大破四旧,大立四新「」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红卫兵运动万岁「等口号。

而他这个劳动积极,工分第一,乐于助人,大义灭亲的「可教子女典型」,「黑五类」中的良好分子,则被生产队副队长安排用梯子爬到农场附近一个寺庙的屋梁上去铲除梁柱上充满「封建糟粕」的木刻版画与彩绘,也就是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老政委。

因为那里过去是一座尼姑庵,是佛教徒们烧香拜佛的场所,屋梁上雕刻的都是佛经上的典故,平心而论,他是不愿毁掉它们的,但他不「革命」,就会有人革他的命,所以他别无选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斧头就砍,拿起砍刀就刮,因为用力过猛,他差点一脚落空摔下来,关键时刻老政委为他扶稳木梯,鼻梁上的眼睛替他摔得粉碎,他自己则保住了一条命。

从木梯上下来,孙德富第一次见老政委时他完全没没认出来老政委,还一个劲地感谢那个那个戴着雷锋帽,脸晒得黝黑的中年男人,老政委笑笑亮明自己的身份,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并把自己戴着的眼镜送给他,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对他说:「孩子,破旧没错,但没有旧,也就没有新了,革命的热情要有,革命的头脑也要有。

」赤党九大后,「革命」的浪潮更盛,有天上午,生产队召开了全体工人干部家属大会,责令人人回到房间,将自己桌上和箱子里所藏的书籍一起搬放到会议室的大桌上一一进行检查。

除猫主席着作和部分革命书籍,其它的书籍统统堆放在一起焚之一炬。

孙德富不舍得交出从家中带来的古典名着《三国演义》与《红楼梦》而被赤卫兵翻箱倒柜仔细搜查一番。

甚至连平时与母亲的通信信件也翻出一一过目,看有没有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内容。

孙德富终究还是让那些「革命小将」们失望了,《三国演义》与《红楼梦》没找到,信里全是猫主席语录,赤卫兵气急败坏地揪他出来站在烈日下进行批斗,他该「认罪」就「认罪」,这些小将们拿他毫无办法,只好做罢。

这个主意可不是他这个当年才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想出来的,他的《三国演义》与《红楼梦》也没有藏在他的房间,让那些满心「革命」的赤卫兵们吃瘪的人正是老政委,那个告诉他要有革命头脑的中年男人。

自寺庙相识,孙德富和老政委很快就成了忘年交。

每当夜深人静,老政委睡不着觉失眠的时候,他睡不着觉想家的时候,两个年龄差了整整一轮的人便会在山野间闲谈,越是深交,他就越是敬佩老政委,越体会到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好人是多幺困难的一件事,比较之下,像他这样的平庸之人,做恶人就容易多了。

孙德富已快活过一个甲子,打过交道的人不计其数,这些人之中有人善,有人恶,有人奸,有人憨,但像老政委这样的人,也唯有老政委一人而已。

一个旧时代的知识分子,凭借着先人三步的远见卓识巧妙地躲过赤党历次的政治运动,把一个贫瘠的农场经营的井井有条,不仅能保证农场的工人们顿顿吃饱肚子,过年还有牛羊猪肉的额外福利,真可谓是国士无双,但他死得轻如鸿毛,死后连个墓地都留不下来,受过他帮助的人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记得他的反倒是自己这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恶人,也实在是殊为可悲。

老政委逝世,照理说县革委会应该再委派一个新的政委,但不知老政委用了什幺办法,竟说服了县革委会直接任命他来做新的政委,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当这个决定在全农场的工人干部家属大会上宣布时,没有一个人对这项任命提出异议,众口同声道:「我们大家一致拥护赵政委的遗愿,坚决支持小孙同志的工作,请组织放心!」孙德富就这样当上了农场的政委书记,而且一当就是七年。

那时已经是「文化大革命」的第九个年头了,时移世易,一首名为《知青歌》的民谣在全中国四处传唱,歌词他已经记不全了,反正有这幺几句:「告别了妈妈,再见吧故乡,还有那金色的学生时代,只要青春进入了史册,一切就不再返回;告别了妈妈,再见吧故乡,我们去沉重地修理地球,那是我们的神圣天职,我可怜的命运哟!」作为农场的政委书记,孙德富敏锐地嗅到了非比寻常的气味,不出他的预料,年末y省知青为了返城发动了集体暴动,赤党中央又惊又惧,事态平息后下文立马宣布下乡知青符合条件者可申请回城。

文件一出,县党委书记就亲自来农场安抚他这个知青政委,他明白领导的意思,他是符合条件的,是随时都是可以走的,所以党委书记希望能挽留住他,好给其他知青做个表率,知情全走光了,农场的生产就会一落千丈,直接担责的是县党委书记,其次才是他这个小小的农场政委。

与其说是社会主义的「糖衣炮弹」留住了孙德富,不如说是人类的原始欲望留住了他,只需要他一个简单的返城批准,就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甘情愿?寻▽回△网#址╝百∴喥△弟▼—◣板◥zhu△综◇合#社╚区╔地奉上自己纯洁美妙的身躯,这样的特权对于孙德富来说,简直有如吸毒一般不可自拔。

说来也可笑,在那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年代,农场知青们最常见的娱乐竟是谈性交、性骚扰和打扑克。

而且谈得越下流,你就越安全,各种原因他也是年过四十岁后才逐渐想明白的。

在一个政治话语取得绝对霸权的社会里,留给个人的仅有一条狭窄的宣泄渠道,就是谈性和性交,于是这条渠道便汹涌澎湃,一泄千里,不可收拾。

诚然,这也是人性的一部分,但这部分的恶性膨胀势必挤占了伦理道德升华的空间,社会大众正是在大力号召要做「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时全部低俗化了。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朝代、一种机制能把劳动密集型的工作场所变成群体性的娱乐场所,而且在这种场所中如果正常谈论社会、时事、人生、友情,都可能有「传播小道消息」、「拉帮结派」、「散布反动言论」、「诋毁猫西泽思想」之嫌而招来麻烦,只有谈论性交最安全。

越下流就离政治越远、越保险。

性,有着广阔的空间和无比的深度,谈之不尽,诉之不完,能让人作最大限度的探讨和挖掘,又何乐而不为?革命群众,特别是下乡知青们,其实是懒于劳动的,不过,这才显得出他干活得格外卖力。

每天出工,众人到了田里,都要先进行「雷打不动」的「班前学习会」。

所谓「班前学习会」,指的是所有人围坐在田边地头,通常是读一篇报纸上的重要社论,没有重要社论就读猫主席着作,每个人都板起面孔听:「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班前学习会」一般十分钟就结束了,一起身拿起工具,娱乐活动就开始了。

每个人都有夜间的故事,聊起来不仅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还带露骨的表演。

「学会会」上与会后的反差和背离,达到了登峰造极的荒诞无稽。

虽然离家去农场前,孙德富已经不是一个处男了,但若是以经验论,说他是处男也不为过。

七年的做工,让他在田间地头获得了丰富的性知识。

原来,性交不止在在床上,男女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可以交媾,而且交媾的姿势千奇百怪,交媾时发出的声音和话语无比丰富,这又与他儿时模糊的记忆联系起来,用绳子把女人的手脚和身体绑起来,用鞭子抽打女人,等等诸如此类在批斗女人时的方法,也全都是性交的一部分,名曰「性虐待」。

可说到底,光说不练还是假把式,尽管他也热烈地参与到众人的讨论,但他从来没有过一次艳遇,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不能对不起还在等自己回家的未婚妻张燕,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属于「黑五类」,既不高,也不俊,更不会讨女人欢心,农场的女知青们从来不曾倾心于他。

因此,当他做了农场的政委,当自己的一个简单的返城批准,就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纯洁美妙的身躯时,孙德富选择了留下,对女人的欲望简直有如吸毒一般让他不可自拔。

如今,孙德富已经忘了自己玩过了多少女知青,但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第一个女知青,也是农场女知青中唯一一个与他两情相悦的女人,他是忘不了的,孙德富觉得,自那女人死后,他才真正成了一个恶人。

这女人是b市来的,很温婉可人的南方姑娘,她很怕冷,总是借着去牧场取牛奶的机会,在牛棚多待一待,暖和暖和。

挤奶的老农就献殷勤,给她热奶,好言安慰,小恩小惠,再采取手段,终于把她弄到手,搞大了这女人的肚子。

消息很快在农场里传开了,人人骂她,谁也不去想,这个姑娘个子高,又苗条,如花似玉,非常好看;那老职工又矮又丑,还是独眼,这姑娘怎幺会看上那老家伙?农场的知青,全村的村民,没有一个人同情她,都认为她无耻,她徒步走到几十里地以外的医院打孩子时,医院不留她住;从医院回农场的路上,长途车不叫她坐,没有人怜惜这个「轻贱」的女人。

有次,这女人与另一个知青吵嘴,立刻好多人一拥而上,把她的上衣撕得粉碎,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奶子,当然是为了羞辱她。

从此这女人颓废了,接二连三,跟了好几个,直到允许返城的文件贴出,这女人又一次看到了希望,打起了他这个年轻的知青政委的主意。

在某个盛夏之夜,这个女人敲开孙德富的门,站在了他的面前。

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女人面若桃花,两腮绯红,乌黑的青丝柔披在略显瘦削的香肩上,肌肤洁白如玉,脸蛋更是如光洁凝脂般,散发出白里透红的光芒,长得相当秀美。

女人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朴素,倒也干净整洁,丝毫没有遮掩她那发肓良好的凹凸有致的身躯,高耸饱满的胸部透过衣服,仿佛呼之欲出。

那雪白的乳沟更是深不可测,犹如沟壑。

更令孙德富血脉贲张的是,这女人竟然穿了一条麻纱制成的暗灰色平角短裤,一双洁白无瑕,丰腴而修长的玉腿显露无遗,双腿紧紧地绞缠在一起,微微蹭动着。

全农场人尽皆知的「贱货」如此装扮在夜里走进自己的睡房,孙德富心里如明镜一般,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将她推翻在床,可嘴上却明知故问她的来意,这女人倒是比他坦然多了,妩媚一笑,什幺话也不说,身子左一扭右一扭地掀起她的上衣,敞开她白花花的大奶子坐到了床沿边,此举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勾引了,孙德富看得脸红脖子粗,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冲动。

他这幺做不仅仅是因为那时他还尚存良知,最主要的考虑还是他自己的前程问题,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他这个知青政委离被枪决也就不远了,毕竟在此之前已经有此先例了。

于是,孙德富呵斥女人穿好衣服离开,并说自己绝不会做此等龌龊之事,如果她符合回城的条件,即查出身患疾病或者考上了大学,自己绝不会不让她离开。

眼见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哭中带笑,像疯了一样的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又把脱下来的衣服一点点撕成碎片,孙德富是拦都拦不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自己也已经在心里把这个女人当成了人尽可夫的「贱货」,认为女人如此举动是在不要脸的勾引自己,直到看到这女人发起疯来,孙德富方才醒悟,一个从大城市而来的妙龄少女放下尊严和廉耻,主动来自己的睡房,不是因为她自轻自贱,而是因为她除了自己的身体以外再没有什幺可以换得一张返城的票了,而自己的那番话虽然铁面无私,正气凌然,却毁掉了她对生活最后的希望。

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孙德富心中愧疚无比,跪在这女人的面前,向她道歉,说自己是全中国最自私的男人,说自己不该骂她「贱货」,说自己不该赶她走,一遍又一遍的道歉,许久之后,女人才停住手,不哭不闹了。

也幸好他没住在原来老政委留下的房子,而是住在离集体宿舍较远的单身宿舍中,否则这女人如此大闹,恐怕全农场的人都要来看热闹,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自己的清白了。

女人自己也觉得闹得有些过分,咚咚的在泥地上朝他磕头,他急忙拦住女人,女人抬起头,凄然一笑,用含泪的大眼睛盯着他说:「孙政委,你是个好人,求你今晚别赶我走,我愿意陪你睡,你想要对我做什幺都可以……」事已至此,孙德富心软了,为女人披上一件自己的破衫,把炕烧得更旺,和女人一同坐在炕上聊起天来,谈话中他完整得知了女人的悲惨经历,还有那几个奸污过女人的男人。

说完这些,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眼泪又下来了,把桌子上放得一盅酒一口喝尽,红着脸说:「我现在其实也不是很想家了,要是能走,我想去黑龙江的大森林里面去,我听说那里有不少跟我一样的『破鞋』去,在那里成了家立了业。

那里缺人,不用证明也可以落户,我只有到那里才能抬得起头,谁要是能带我去,我一定嫁给他,给他做牛做马,给他生儿育女……」女人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对未来的憧憬,孙德富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已经七年没开过荤的孙德富如饿狼般急得连闪闪烁烁的油灯都不吹,一把扯开自己亲手为女人穿上的衣衫,如饿狼般猛然搂住了女人的纤腰,一只手端着她的美臀,将她往炕上抱去,女人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满脸春意的伸出两条胳膊勾到了他的脖子上。

衣衫褪去,女人胸前那两团丰满的肉峰如离弦之箭般猛然弹出,他的双手没有停留,继续扩大战果,最后,剥得女人只有一条棉质的小内裤,尚残留在她身上。

谁知,孙德富在攻陷最后一道防线时,却出现了意外。

这条黑色的棉质小内裤,看似轻薄,实则相当结实。

他着牙关,用力一扯,谁知用力过猛,他一个踉跄,脑袋重重撞在炕头上,嗡嗡作响,他顾不得揉着撞出了一个大包的脑袋,又如饿狼饥虎般猛扑了上去。

在女人那肌肤若雪的身躯上,那两团饱满挺拨的人间最美也最小的山峰之巅,他看见了镶嵌着两颗粉红色的珍珠。

孙德富张开着血盆大嘴,直奔那红色的珍珠而去,咬,吸,舔,凡是他能想到的,他都做了。

慢慢地,女人的呻吟声渐起,包含着无数柔情蜜意,两条白暂粉嫩的玉腿焦急地绞缠在一起来回摩擦,那一片黑乎乎迷人的毛葺葺森林地带若隐若现,仿佛正急不可待地召唤着勇士的进入,大腿之间已是一片水的沼泽。

「政委,干我,干我,干死我,我要做你的女人,求求你快点干我吧!」孙德富揉了揉眼睛,又狠掐了一把自己,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抹了把汗,解开裤子,掏出早已一柱擎天的肉棒,把住女人分往两边的大腿,肉棒缓缓地插进了女人大张的粉嫩淫穴之中。

女人虽然年轻,但已经历过不少人事,技术一点不赖,很是懂得配合。

就在肉棒进入她的身体之时,她搂着孙德富的屁股顺势一推,推往了自己的身体的最深处。

两条玉腿时而紧夹时而放松,收放自如,令孙德富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愉悦,仿佛一双无形的手紧握着肉棒,有种整个人都被吮吸了进去的感觉。

孙德富居高临下看着躺在炕上的女人,那羞涩而又淫荡的表情,大摊着的身体,不断刺激着他的欲望,每一次的抽插都使劲摆动腰身和屁股尽根而入,女人的身体本能地挺直着,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荡。

投怀送抱的满足感,性感的呻吟,龟头传来的阵阵麻痒,棒身感受到的挤夹和阻挠,孙德富终于攀上了欲望的巅峰,灼白的精液从马眼喷涌而出,全都射进了女人的身体之中,而此刻,女人已是意乱情迷,随着精液每一次的喷出都会颤抖着,摇动着丰翘的屁股迎合着身体里肉棒的挺动……粗重的喘息和娇喘的呻吟,响彻了整个房间。

正所谓,将与良才,旗鼓相当。

两人不断地变换着姿势,巨大的愉悦犹如波浪一般,一阵紧接一阵。

剧烈的暴风雨过后,女人淋漓地柔柔地躺在了孙德富的怀里,一脸娇羞,深情款款地看着他,「政委,你觉得我还行吗?」孙德富无比满足地抚摸着女人赤裸的身躯,开玩笑道:「你别看我都快三十了,算上你,我也只有过两个女人,说起经验来,我还不及你呢,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此话一出,刚才还一脸柔情荆华的女人却突然失声痛哭道,「孙政委,你……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脏,嫌弃我是个『破鞋』……孙政委,我是真的喜欢你,才把身子给你玩的,我不是『贱货』,我不是……」孙德富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动情的说:「我明白,我都明白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会保护你,我会疼你爱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咱们一起走,走得远远的,重新开始生活。

」就像孙德富一生中做过的无数个承诺一样,这个在男女交欢后头脑一热所做出的承诺,他食言了,又或者可以说他背叛了这个真心爱她的可怜女人,在权力和爱情之间他选择了前者,抛弃了后者。

这份感情只存在了五个月,因为在第五个月,女人的大肚子再也遮不住,所有人都知道她又一次怀孕了。

在那个年代,未婚先育几乎会毁掉一个女人的后半辈子,农场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别人问她孩子的父亲,她从来都不回答,因为她傻傻地相信这个农场的政委会带她走,可是她没有等来这一天,就先死在了难产的手术台上。

拿到女人死亡通知书的那一天起,「爱情」在孙德富的心里永远的死了,与「爱情」一同逝去的,还有那个曾经视老政委视为人生榜样的好人,从那一天起,他把自己的灵魂典当给了恶魔,开始了他为恶多端的后半生。

第一个被他亲手毁掉的女人,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曾经的未婚妻张燕。

有关于他和张燕曾经的关系,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更不要提那个他要带进坟墓的秘密。

这件除了他和张燕,世间再无第三个人知道的事情发生在1976年的五四青年节。

这一年的五四青年节,赤党为了平息全国各地知青的不满情绪,向大量农场知青点派了慰问团,为知青们送去生活物资和消炎药片,有的地区还给知青们安排了慰问演出,孙德富所在的农场便是慰问演出团光顾的地方之一。

五月四号的早上,作为农场的政委,孙德富亲自带着农场的全部知青在村口迎接慰问演出团。

慰问团是坐着两台解放牌大卡车来的,车上插着红旗,挂着横幅,横幅上写着「慰问下乡知识青年」八个大字,车厢里坐着猫西泽思想文艺宣传队,宣传队员们使劲的敲着锣打着鼓。

当孙德富在车上看到张燕的身影时深感惊讶,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也没什幺,毕竟两个人已经八年未见,通讯来往也断了有快三年,以张燕的外貌身姿和「革命」热情,选择进入文工团表演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在慰问演出团来之前,主席台已经事先搭好了,下午两点整,县革委会代表、公社革委会主任、大队书记、知青代表,也就是他这个农场政委坐在前排桌子后面。

会议开始,首先是慰问团长讲话,照着稿子念过,然后是公社革委会主任讲话,也照本宣科,然后由生产队长讲话。

生产队长没念过几天书,平时光知道喝酒骂人,他的稿子是孙德富给他写好的,教他熟悉过好几遍,但他上台以后还是很紧张,干咳两声,磕磕绊绊道:「贫下、中农、同志们!知识青年、同志们!无产阶级革命、派、战友们!今天,慰问、团长、途跋涉、同志、来、慰问、我们,我们、表示、业(热)烈欢迎!」念不下去了,鞠了一躬,坐下,大喊一声:「说完了,操。

」公社革委会主任赶忙站起来救场:「演出马上开始!演出马上开始!」十分钟后,表演开始了。

宣传队员们没有话筒,没有喇叭,没有音响设备,只能拼命地呼喊大叫,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动作都比正常的演出夸大了许多,他们试图让所有的观众们看得清他们的表演,听清他们的声音。

孙德富全程都在注视着张燕的一举一动,她含着唢呐哨子的嘴唇拼命地拉、拼命地敲、弹、吹,虽然音也许不准,但她却努力让嘴里的乐器发出最大的声响。

然而,在这出表演结束后,台下的观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体没有任何动作,像是一尊尊裹着粗布,一动不动的雕像,气氛尴尬极了,县革委会代表、公社革委会主任,大队书记三名干部见情形不对劲,命令知青们鼓掌鸣谢,知青们不仅没有执行他们的命令,反而齐刷刷的站起来,高喊「我们要回家」,冲突一触即发。

干部们的脸气得跳脚不已,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中央早已下有命令,各地不能再激起知青暴动事件,这个时候他这个知青政委自然是不负重托,在混乱中护送慰问团离开,路上悄悄对张燕耳语,约她傍晚在树林见面,张燕冲他微微一笑,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回去对众知青发表演讲,劝说大家再忍耐一些时日,给中央一些时间,并且今晚加餐吃肉,愤怒不已的知青们终于陆续离去,一场暴动就这样被他消化于无形。

傍晚时分,孙德富在农场后山的小树林中如愿等来了前来赴约的张燕,比起白天演出时,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卸下,但在黄昏的余晖中更显出她的柔美,朴素的衣服紧紧包裹着她看起来又大了一圈的乳房,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笔筒裙紧绷着她丰翘的肉臀,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韵味。

孙德富两眼放光地在张燕前凸后翘的成熟胴体上徘徊着,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正意欲抱住未婚妻野合,却被张燕随后的一番话给彻底剿灭了满心的欲火。『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原来,自八年前二人分别后,孙迪傅一直在锲而不舍的追求张燕,堂叔孙毅安也积极撮合自己的儿子孙迪傅和张燕,但张燕始终没同意嫁给孙迪傅,直到1975年底孙毅安逝世,孙迪傅回家省亲,老人家临终前把她的手和孙迪傅的手放在一起,恳请她嫁给自己的儿子,死者为大,张燕怀着愧疚答应了老人家的请求,跟着孙迪傅回到了他被下放到外地的农村举办了婚礼。

婚后,张燕经当地革委会主任的推荐,参加了当地的文工团,此次慰问演出是她第一次正式演出,出发之前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幺巧,上级竟然把她所在的文艺宣传小队派到了孙德富所在的知青点,而且还见到了已是知青代表和农场政委的孙德富。

她之所以答应和孙德富在树林相见,不是要同他约会,而是要同他说明情况。

听完张燕的话,被失望与痛苦所蒙蔽的双眼看不到张燕的愧疚和自责,孙德富认为张燕的一切说辞都是在为背叛自己的行径而狡辩,他又想到不久前因难产而死的女知青,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下子用手勒紧张燕的玉颈,窒息了她的呼吸,张燕下意识地扭动着细腰,丰硕的肥臀一挺一挺地,两条美腿拼命踢蹬,想要挣扎开。

张燕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在孙德富盛怒下迸发出的力量挫败,并且失神的晕了过去,紧接着,张燕被他拖进了树林的深处,在那片树林之中,他粗暴地强奸了张燕,尽管这幺多年过去了,但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最初的失神之后,张燕清醒过来,美丽的脸蛋憋得通红,顿时拼命扭动着,踢蹬着丰腴修长的美腿,孙德富把自己的皮带解下来,勒住她的脖子,两条腿则压着张燕的香肩,向下夹住了她的腰肢,这样一来,张燕就只能一挺一挺自己的肥臀,做着徒劳的反抗。

只见张燕妩媚的脸蛋憋得通红,漂亮的大眼睛完全翻白,丁香粉舌长长地吐了出来,这样用不了多久,就得被他给活活勒死了,那是他原本的想法,可看到张燕满是潮红的俏脸,心中不由得一颤,如此一个美艳的少妇,连操都没操上一回就弄死,未免有些浪费了吧?「骚货,老子才不管你嫁没嫁人,今天老子就是要玩你,你要是再嚷嚷乱动,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他忽然觉得有些舍不得,当这个念头冒起的时候,另一种奇妙的亢奋滋味,突然涌上了脑海,胯下的肉棒不知不觉已经硬了起来,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张燕高耸的酥胸上,隔着薄薄的上衣,抚摸着两团丰硕的肥乳,柔软的乳肉让他感到无比安逸,却又刺激得远超一般性交。

就这样孙德富一边用皮带勒住张燕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力揉捏着她肥硕的乳房,狠狠地狂笑着那次毕竟是他第一次试图杀人,加之心中的紧张,孙德富揉捏得兴起,连伸手进去都忘了,两条腿上的力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在垂死中死挣扎的张燕再度疯狂地扭动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喊叫声,只可惜孙德富已紧紧地搂住了两条丰腴的美腿,而且随着的两条腿的痉挛,让他抱得更紧了。

享受着美腿那温润柔软的滋味,孙德富忍不住低下头,把张燕的两条大腿紧紧搂在怀里,因为挣扎,张燕身着的笔筒裙向上蜷起,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裙底,一条白色的三角小内裤包裹着张燕肥美的阴户,在微微坟起的阴阜下面,隐约可以看到微凹的密缝,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甜淫靡气息。

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孙德富把所有的道德准则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毫不犹豫地将脑袋伸进了裙底,将鼻子凑近她肥美的阴户,贪婪地呼吸着成熟女性散发出来的淫靡香味,终于忍不住伸出舌头,脱了她的内裤,舔食起张燕那两片肥美的阴唇。

充斥全身的刺激感显然让这个已为人妇的巨乳女人十分难熬,因为她两腿之间的淫水已汩汩流淌,孙德富顺着阴户向上,准确地命中了张燕那已充血发情的阴蒂。

强烈的性快感如同电流般从阴蒂上激射而出,在张燕柔软的小腹爆发开,无边的快美浪潮喷洒向她的全身,孙德富恰到好处的在此时放开皮带,张燕彻底失去了理智,完全沉溺于肉体欲望的淫靡之海中,憋在嗓子眼里的一口大气,终于泄了出来,连同身体一起,颤抖着发出了一声淫浪无比的叫声。

孙德富嘿嘿笑了两声,把张燕的上衣脱去,掏出自己粗壮坚硬的大鸡巴,腰上一用力插进了水汪汪的淫穴,窄小的阴道被粗悍的肉棒生生顶开的触感,使他发出一声低沉的狂吼,伸出铁铸般的臂膀,一手拍打着屁股,一手摸着她的奶子,开始像一个上满弦的怪兽一般,凶猛的抽拔起来。

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猛,越来越急,缩成一团的睾丸不停地撞击着张燕的阴蒂,大腿狠狠地撞在张燕的屁股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张燕的身子在响声中颤动,两只浑圆硕乳在胸前垂挂着,摆动着,像个破布娃娃。

终于,孙德富停止了抽动,用尽全力深深地插了进去,龟头直顶住张燕的子宫口,一股热流直射出来,结束了这场强奸,但他仍然继续把自己的肉棒插在这个成熟少妇的身体里,一直到变软,好似是在宣誓所有权一样。

事后的第二天,张燕随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农场,孙德富没有送她,张燕也没来跟孙德富道别,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把这件事咽进了肚子里,几年前张燕因车祸逝世,把这个秘密带进了坟墓,事到如今,这世上就只剩下他还知道这个秘密了,很快,他也会带着这个秘密撒手人寰,可问题是,他有些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够了。

年轻时,孙德富从来不觉得时间不够用,现在他老了,身患癌症,命不久矣,身后事一件件都得安排好,他真是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用,生怕哪天一闭眼,这辈子付诸努力得来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哪怕是死,他也要安心的闭眼,他绝不会像老政委那样死的轻如鸿毛,所以他修建了一个豪华的地下墓室,让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陪在自己的身边,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死得重如泰山,就像「伟大领袖」一样。

在他作政委的第二年八月,县革委会通知他去市里的干校参加「工农干部学习班」,在众人的欢送中,他坐着农场唯一的一台130汽车风光的回了城,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权力的味道。

如果说在农场做政委的七年让他学到了什幺,那就是人性之恶会被权力放大百倍千倍,绝对的权力更是会吞噬干净一个人的善念与良知,把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这是世间唯一的真理,更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

至于那所谓的「学习班」里所教授的内容,无非还是猫主席的着作和讲话,倒是换了个名头,叫什幺「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对学员的管理却严格的很,每天早五点钟起床出早操,晚上十点钟上完自习才能睡觉。

尽管孙德富跟其他学员一样,每天都「认真」地学习「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可事实上,从父母被赤卫兵「革命」开始,到老政委逝世前他在农场的所见所闻,孙德富的思想一年比一年觉悟,戴着红袖章的赤卫兵无恶不作,张口闭口「无产阶级专政」,东一个「司令部」,西一个「司令部」,动不动就武斗死人,这样的「革命」竟然还叫「文化大革命」,简直荒谬到了极点,查中国历史五千年也未曾得见。

可笑又可悲的是,直到这场「触及灵魂」的「文化大革命」的最后一年,与他同寝的那些根红苗正的学员们还在深夜里激烈地就史达林问题展开争论,然后,那件改变了他的命运,改变了全中国所有人命运的大事件来了。

到市里学习是1976年八月的事情,到了九月初,「学习班」给全体学员们放了七天假,不少学员回他们所属的单位或农场工作去了,而他和其他几个参加上山下乡运动的知青被特许回家探亲,那时他已经八年没回过家了,从旁人的嘴里听闻父亲在「牛棚」撤销前就因病逝世了,母亲没再扫厕所了,不过也没落实原职返岗的政策,现在暂时在学校食堂里打饭,能回家当然高兴。

晚上,母子二人相见,母亲老了,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满头白发,手上的老茧厚得如农村的老妇,母亲看到他长高长大笑了,笑着笑着就哭,母亲哭,他也哭,这场阔别了八年的母子相见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回到家的第二天,他借了邻居的一辆自行车想要去给父亲上坟,骑出家门不远的路上,突然听到收音机里传来了哀乐声,这是邻街住户特意把声音放大的,为了让更多人听到。

1976年对赤党来说是悲伤的一年,在这一年里哀乐时常从喇叭里传出,每当哀乐响起,就意味着又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咽气,先是人民群众永远的总理,然后是战无不胜的猪委员,下一个是谁呢?孙德富马上下车,顺着声音走去。

播音员连续重复了赤党中央、人大,政务院,中央军委、沉痛公告后,接着说:「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肘来恩』同志逝世。

」他马上意识到,「红太阳」猫主席落山了。

果然,第二遍播报时,「肘来恩」就变成了「猫泽西」,那一刻,他多幺想放声大笑,但他知道,自己隐忍多年绝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现在是政委书记,绝不能在政治上犯错误,「要有革命的头脑」,老政委如是说。

那天,他终究还是没给父亲上坟,他在荒山上找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有一个墓碑上写着父亲的名字,他死得轻如鸿毛,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而那个曾经亲自接见父亲的「红太阳」,却死得重如泰山,人尽皆知。

回了家,母亲照常做饭,一句多的话也没说,只是交代他回农场后要万事小心谨慎,可是他的心里怎幺也平静不下来了,那一夜他几乎没睡,脑子里一会儿想着瀛洲的童年,一会儿又出现「文化大革命」的一幕幕片段,一会儿又浮现出年初「四六」天平门「反革命」事件和社会上传出的种种「政治谣言」,一会儿又想起了干校老师的授课内容,甚至还想到了苏盟史达林咽气后,马林克夫接班,又被哈鲁晓夫赶下台的历史,越想越乱。

早上六点钟,吃了口母亲为他准备的早餐,他就与母亲告别直奔干校,按照假期他是提前三天回来的,但当他走进干校大门时就看到几乎所有学员都主动回来了,就属他和几个知青回来的最晚,灵堂已经设好,他走进去,加入了哭领袖的?u>游椋薜蒙?u>心欲绝,不是他演技太好,而是那个氛围实在是太容易入戏了。

晚饭后,他所在的学习小组的学员们聚在一起,讨论他们这些年轻干部还应该做点什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过后,组长定调说要每个人都向本单位所属的上级党委写一份思想汇报。

他大概写了三千字左右,觉得满意后,又工工整整地炒一遍,次日在学校里就邮寄回了知青点,后来听说,县党委接到他的「思想汇报」后,党委书记亲自批示,在国营合作农场的广播站连续播了好几天,作为知青悼念猫主席的宣传内容。

即便是现在读一读那份「思想汇报」,常人也会觉得情深意切,但只有孙德富自己知道,在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下那篇满纸荒唐言的「思想汇报」时,脑子里全是坐在130汽车上的风光,权力的味道是会让人上瘾的。

干校是政治敏感性很强的地方,猫主席咽气干校的领导和教员们想的要比学员要复杂得多,特别是他们的主要信息和教学内容都是来至省委党校,而当时本省省委正是宣传鼓动「继续革命理论」的急先锋。

在这种形势之下,「学习班」就很难再安排教学了,大课就是集中看电视,收看各地人民群众悼念猫主席的报道,小组活动改为学习猫主席的「老三篇」,再就是参加f市组织的各项悼念活动。

原教学内容基本停止了。

赤党中央组织召开猫主席追悼大会的第二天下午三点钟,f市也在新城广场组织召开了大规模追悼大会。

参加的人员非常多,可能历史上也是空前的。

干校的学员队伍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入场了,正对主席台最前面的方队,主席台上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主席台上方有一幅猫主席的巨幅画像,两侧配有两条醒目的大标语,一条是「继承猫主席的遗志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一条是「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反击右倾翻案风」。

下午追悼大会正式开始,这时本来就很昏暗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一块厚厚的乌云随风扑来。

当主持人宣布默哀三分钟时,狂风夹着大雨点急速倾泻下来,这时一幅用角铁焊接的大标语突然被刮倒。

当默哀后一两分钟,狂风暴雨即刻就停了,那块厚厚的乌云也被疾风席卷而去。

追悼会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古人云,天子失德,灾降下民,现在失德的天子归了天,下民们的未来又会怎样呢,没人╜寻╘回◇网↑址∴百?喥?╒弟?—∴板╮zhu╜综?合∵社□区?知道,他也不知道。

三十多年后,历史给出了答案,猫西泽与他的「革命」一起咽气了,一个新的时代来了,大时代改变了每一个人的命运,他不可避免地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恶人,若是眼前棺材里装的这个好人知道后来的一切,老政委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比如,让一个老实憨厚的好人接他的班,可是历史已经发生,谁也无法改变了。

送葬的队伍终于走到终点,老政委的棺材被埋进了坟墓。

蓦地里,天空和大地都变成了黑色,他恍恍惚惚的站着,只觉天地在不断的旋转、旋转,彷佛穿越了一层又一层的时空……不知过了多久,在恍恍惚惚之中,孙德富从混沌的世界里惊醒了过来,眼睛一睁开,首先看到的就是天花板上的吊灯,正在散发着柔和悦目的光芒,脑袋里还残存着些许的眩晕感,他揉了揉额头,费力的撑起半个身子,目光茫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高级病房的病床上,身上还盖着张薄薄的被单。

房外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孙德富竖起耳朵,听到是丁超和殷秀文在窃窃私语。

「丁超,老板在晕倒前见了什幺人,说了什幺话?」殷秀文忧心忡忡的问,语气十分不安。

「秀文姐,老板晕倒前就喂了鸽子,再就是问了我的名字,其他什幺事情也没做,我扶着他下楼,老板就突然晕了过去,我把老板送到医院后,马上就给您打电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殷秀文又开了腔:「我明白了……看来老板的病又重了一些。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语声哽咽的说,「丁超,我也跟你透个底,老板得的是癌症……」「秀文姐,您别难过,老板吉人自有天相,癌症怕什幺,又不是没有治好的先例。

」丁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和冷静,但殷秀文却依旧带着忧虑:「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老板要是明天早上还是没醒来,恐怕帮里就要大乱了,现在咱们也只能向上天祈祷了。

」「但是,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记牢了!」殷秀文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一字一字的说:「老板的病和今天的事情你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叶胜军也不行,他若是问起老板的情况,你必须回答一切正常,否则我拿你是问。

」「嗯,您放心吧,我丁超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这个道理我是懂的。

」丁超轻声说道:「秀文姐,您进去看看老板吧,我在外面给您守着。

」清脆的足音响起,殷秀文的身影出现在了卧室的门口。

她一眼就看见孙德富已经坐了起来,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交集的神色。

没等孙德富招呼,她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坐在床边,语无伦次的说:「爹,女儿不孝,女儿来晚了……您的病不能再瞒下去了……女儿好害怕您……」孙德富打了个哈欠,笑了笑,一把将殷秀文搂进怀里,温柔的安慰道:「小红啊,你不用害怕,我这个老头子的命硬着呢,刚才啊,到地底下走了一圈,给人家阎王老子扔出来了,想死还死不成呢……」殷秀文不答腔,只是不停的亲吻孙德富,用光洁的额头磨蹭着他的面颊,喜极而泣的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顺着腮帮落到了他的唇边。

孙德富可以感觉到,那泪水是温热的,里面蕴含着她对自己的深厚感情——既有女儿对父亲的依恋,也有女人对男人的爱恋。

十年前,孙德富从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刚到他家时这才十三岁,但已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那时他刚经历丧亲之痛,在这个女孩身上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父爱,人心都是肉长的,女孩一开始对他还不冷不热,但很快就接受了他这个养父,后来孙东回国,一家人过得也算是其乐融融。

这个女孩便是化名为殷秀文的孙红霞,现在的她公开身份是孙氏企业集团的高管,实际上是孙家帮财务和情报的总负责人,而她与孙德富的关系,则很少为外人所知,不少人猜测她是孙德富的情妇,她也从不辟谣,因为她明白,只有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才能替养父看好这一大摊子的家业。

「小红,你去把丁超叫进来,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孙德富接过殷秀文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说,「今天我呀,要是没有人家给送到医院里来,怕是真要一命呜呼了。

」殷秀文起身出门,把丁超叫了进来。

「老板,您叫我进来,有什幺吩咐?」看到孙德富醒来,丁超长舒了一口气说。

脸色黯淡发黄的孙德扭头看向一旁的丁超。

看到孙德富向自己望来,丁超快步走到病床旁握着孙德富的手。

与此同时,殷秀文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临出门前,她轻轻拍了拍丁超的肩膀,提醒他注意孙德富的情绪。

待房间内只剩下孙德富和丁超之后,孙德富方才轻轻拍着丁超的手背,想要说些什幺。

张了张口,他犹豫了一下低低说道:「丁超啊,想必你也知道我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孙东那小子我已经送走他了,等我死后,帮里帮外的事情,我打算都交给你……」听到孙德富的话,丁超惊讶不已,他紧紧握着孙德富的手想要开口说些什幺时,但却被孙德富扬手阻止。

「你也别问我为什幺,我这幺做自然有我的用意。

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为人,你可千万不要推辞,要不然我可是死不瞑目啊!」「老板……我……我答应您就是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这个家还得您来当,只有您有资格当这个家。

」丁超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孙氏企业的董事长,孙家帮的帮主竟然会把一切都交给自己这个小小的马仔,简直就跟做梦一般,莫非,他现在就是在做梦吗?不,他没有在做梦,孙德富,他的老板,现在正拉着他的手,对他讲话,「小丁啊,你能有这个勇气,我就算放心了,另外,我还有个忙要你给我帮一帮,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老板,没什幺愿意不愿意的,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情,我去做就是了。

」丁超斩钉截铁的说。

孙德富咳嗽了两声,又缓缓道:「送我回去,这就是我的命令,医院是死人的地方,我不想在这里过夜。

」此话一出,丁超的脸上就犯了难色,连殷秀文也急得冲了进来,焦急地劝说孙德富道:「老板,您现在可不能回家,您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这种程度,再不治疗就来不及了啊,更何况您……」殷秀文的话被孙德富轻轻抬手制止了,只听他提高嗓门,正色道:「秀文,你去办出院手续,办完手续你就回家去,这是命令。

」他又转头看着丁超,用同样的口吻命令道:「丁超,你现在就到车里等我,随时准备出发。

」孙德富一言九鼎,丁超和殷秀文尽管都不理解,也不同意孙德富离院回家,但他们必须执行命令。

于是,二人对视了一眼,充满无奈的各自去办各自的事情了。

***************凌晨前是夜晚中最黑暗的时刻,一辆窗户挡的严严实实的黑色防弹车停在了位于闹市区的庄园门前,轻轻地按了两下喇叭,沉重的大铁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车子平滑地启动,驶入庄园内。

威严的大铁门随即紧紧关闭,把庄园里的一切都严严实实地隐藏了起来。

随着大铁门的关闭,防弹车停在了主楼前,丁超先从前门下来。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才上前打开了后车门。

从车里走出来的人是孙德富。

他和迎上来的管家交换了个眼神,管家上前搀扶住他,丁超紧跟在孙德富的身后走着,待前面两人走进大厅之后,丁超回身关严了房门,他背起双手,面朝外,像尊门神一样守在了门口。

此时,在主楼一层的大厅之中,管家已经让佣人准备好了茶水,孙德富没在大厅做丝毫逗留,径直上了楼,管家忙招呼佣人把水送到书房门口,由自己端进去照应。

位于主楼三层的书房并不大,约五六十个平方,左边的墙边放着两个两米来高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在窗户旁边,摆放着一张写字台和一把靠椅,那是孙德富平日读书休息的地方。

管家推门而入时,显得有些昏暗的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坐在写字台后面皮椅上的孙德富面色沉重,管家察言观色,一语不发的放下茶水,然后悄无声息地碎步离开了。

孙德富沉默了好一阵,才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走到书架前,把书架上《二十四史》之中的《三国志》向外一拉,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原本贴墙摆放的书架向两边滑开,中间一个长宽均为一米的保险柜出现在面前。

保险柜没有把手,只是在金属正面的中央位置多了一个像镜头一样的黑色玻璃板,玻璃板上是密码键位,孙德富按下「19770714」八个数字,然后伸出大拇指,贴在宽大的确认键上,约三秒后,保险柜的门缓缓打开了。

这是一个并不算大的保险柜◎找╮回?网?址?请#百喥◣索▼弟?—◎板↓zhu△综╗合☆社╝区,内部结构也很简单,一共分为三层。

最下边的一层整齐的码好了几摞美元,中间一层摆置着一些金条,相比于前两层,最上层显得非常空旷,里面有一本封皮已经发黄的旧相簿,一根女人的发辫和一双小巧的绣花鞋。

「小红,老爷来看你了。

」孙德富小心翼翼地将旧相簿从保险柜中取了出来。

然后,他关了保险柜,再次坐回皮椅,拍了拍封皮上的灰,翻开了那本旧相簿。

相簿中的第一张照片是一张黑白照,照片上是个梳着两根辫子的年轻少女。

虽然身上穿的是洗的快发白的旧军装,但却掩不住她那天生丽质、清纯脱俗的气质,更掩不住她那发育的十分成熟的身材——尽管她的俏脸颇有那个年代普遍的饥色,但胸前却奇迹般的丰满隆起,有着即便是今日大多数女性都要为之嫉妒的「伟大」胸围。

看到这张已上了年头的黑白照片,孙德富的脸上忽然露出如孩童般单纯的笑容,他笑着把照片取出,并翻到了背面,只见右下角处隐约有一行钢笔写的小字:「瞿卫红,切记关照,1977年7月14日。

」这行小字是他在1977年7月14日亲手写下的,这一天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瞿卫红——至少是在照片上见到。

从这天开始,一个命中注定属于他的女人走进了他的人生,而这一切的开始,始源于一封信,一封改变了瞿卫红和他自己命运的信。

这封信是一个名叫石英健的人写给他的。

石英健是赤党第一代领导人中不可忽略的存在,他的所作所为在赤党的革命史中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些都是人尽皆知之事,但很少有人知道,石英健还是他的父亲,死后五年才被平反的英雄将军孙殿臣的忘年之交,甚至就连石英健本人,也在父亲出事后,矢口否认与父亲曾经把酒言欢,畅谈革命胜利后的民主新中国。

赤党建政以后,审时度势的石英健托故离开赤党的权力中心帝都,远赴东南做ny军区司令,统领东南诸省以自重,权势最盛之时,就连猫西泽本人也拿他无可奈何,更不要说他这个小小的农场政委了,信上说请求,实则是命令,命令他的农场接收一个因未婚先育被军队文工团开除的女兵,并在待遇上给予一定的优待,且对瞿卫红的情况要对外保密不能声张。

石英健的信里没有写明要他接收瞿卫红的原因,也没有写明为什幺要对瞿卫红给予一定的优待,但孙德富也可以猜到七八分原因,一个文工团的女兵未婚先育,按照部队纪律开除了就是,何须惊动他这个堂堂的军区司令?除非,这个年轻美丽的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与石英健有关,石英健本人绝不可能是孩子的父亲,赤党的老一辈革命家还是有一些操守的,但他的儿子可就不一定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石英健把瞿卫红安置到自己的农场,还不让他声张的命令,也就全都能解释得清楚了。

孙德富也不知石英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竟在信封里装了一张瞿卫红的照片,看着照片上那清丽脱俗的容色,还有那丰满挺拔的乳房,他的心里直发痒。

那时,他已经心安理得的睡了十几个想要返城的女知青,尽管只是一张照片,但瞿卫红的风姿却显得那样高雅出众,不要说与那些水桶身材面黄肌瘦的女人比,就是跟张燕和那个为了自己而死的女知青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因此,他才在那张照片背后写下了「切记关照」四个字,不是因为石英健的吩咐,而是他自己的私欲,他把这张照片压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每天睡觉前都看一眼瞿卫红,每一次做梦瞿卫红都在自己的身下放荡的呻吟,他把每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都当做瞿卫红狠狠地操干,在等待瞿卫红的快三个月时间里,他近乎走火入魔了。

他与瞿卫红第一次见面是在农场所在镇的镇医院,时间大约是1977年国庆节前后,一见钟情这个词,孙德富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在他看来,当一个女人足够惊艳美丽时,所有的男人第一眼见到她时,脑子只会想到这个女人在床上呻吟的淫荡模样,这样的感受应该称之为「见面操逼」,与狗屁爱情没有丝毫关系,完全是荷尔蒙在作祟。

不过还是要文雅一些,从他到医院接瞿卫红去农场,在医院门口见到抱着孩子的瞿卫红的第一眼,他就对瞿卫红「一见钟情」了,他给瞿卫红分配最轻的工作,他给瞿卫红分配条件最好的宿舍,他让瞿卫红吃小灶,他试图用这些百试不爽的招数让瞿卫红献上自己的肉体,但他失败了,瞿卫红拒绝了他所有的优待,住最差的宿舍,干最重的活,吃大锅饭,对他的态度也从未改变过,冷漠且保持距离,提防又礼貌有加。

不光是他失败了,农场里所有试图把瞿卫红骗上床的男人也都失败了,除了一个人,他的堂弟,他曾经的未婚妻张燕的丈夫——孙迪傅。

孙迪傅是1977年底到农场来的,严格地来说,他是来避难的,因为他闯了大祸。

这件祸事亦与瞿卫红有关。

正如他在接到石英健的信时猜测的那样,石英健的小儿子石康的确是瞿卫红所生女婴的父亲,他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瞿卫红把孩子寄养在了农场附近一个姓石的人家。

石英健给自己的小儿子石康擦完屁股后,又将石康下放到距离农场百里以外的一个村子,并在那里为儿子娶了一个唐莉,巧的是,孙迪傅也被下放到了那个村子,张燕嫁给他后,自然也在那个村子里过上了平静无趣,没有一丝幸福的日子。

这两场婚姻很快就出了问题。

张燕这边,据孙迪傅自述,自从她生下儿子孙威后把所有的注意力到放到了儿子身上,连让他碰一下都不可以,更别说性交了,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淡,吵架越来越多,于是,他出轨了。

石康这边的问题要更严重一些,因为两个人完全没有感情基础,加之石康一直心念瞿卫红,因此一直与唐莉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唐莉也想讨好丈夫,但次次碰壁,终于心如死灰,也出轨了。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的话,那幺跟他孙德富也没什幺关系,无非就是一则谈资罢了。

但问题就在于,这两个出轨的人住在一个同一个村子,他们在某天相遇,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互相成了对象出轨的对象,正在苟且之时不料被前来看儿子的石英健给撞见了。

祸事就这幺来了,一时之间,这件事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还上了报纸,石英健勒令儿子与唐姓女人离婚,以维护家风,孙迪傅也为此丢了工作,还差点就被派出所抓住,张燕看不下去,又铁了心不想让孙威这幺小就没了爸爸,连夜带把丈夫逃到了他所在的农场,和丈夫一齐跪在自己脚边,恳请他收留丈夫。

孙德富明白张燕的心思,她这是在威胁自己,要是自己不收留孙迪傅,她肯定会把一年前的事情告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孙迪傅能捷足先登,先把瞿卫红骗上手玩,是因为他对张燕所作所为而导致的后果,这是他一时冲动所付出的代价,而且这份代价他一直承担到了现在。

黑白照片被放回了相簿,这一页被轻轻的翻过,孙德富的目光注视到了又一张照片上。

这是一张彩色的集体合影照,已经有些微微泛黄了,正上方的一行字——「f市c县v镇国营合作农场1977年春节合影留念」,写明了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和地点,照片中包括孙德富在内,共有近百人,瞿卫红也在其中。

只看她与其他人一样,穿着粗布棉衣,留着两个马尾辫,手里拿着本红宝书,美丽而憔悴的面容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拍下这张照片的人,正是留在农场做技术员的孙迪傅。

孙德富记得,拍完这张照片后,农场在小镇的露天广场放电影聚餐,以贯彻上级指示,欢度春节。

酒过三巡后,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男知青骚扰瞿卫红,孙迪傅拉上他借花献佛,英雄救美,算是在瞿卫红面前留了个好印象。

相簿再往后翻,又大多都是黑白照了,这些照片几乎都是孙迪傅用农场的相机给瞿卫红拍的农场生活照,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接触的越来越多,再后来,瞿卫红大病了一场,期间孙迪傅悉心照料,胸大无脑的瞿卫红就这幺给他骗上了手。

随着两人正式确立关系,瞿卫红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尽管已经过去了这幺多年,但照片上瞿卫红那一颦一笑的动人风情却还是活生生的无比鲜明,仿佛真人跃然眼前。

在那一段日子里,每一天对孙德富来说都如在地狱般煎熬,看着自己想要得到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他不甘心,不甘心极了,但碍于兄弟关系,他又不好当面戳穿孙迪傅对瞿卫红撒下的弥天大谎,思来想去,他给张燕寄了一封信,白白的信纸上他一个字也没写,只在信封里装了两张照片他偷拍孙迪傅和瞿卫红幽会时的照片。

孙德富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张燕收到信没多久,就在1978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带着饺子来农场给孙迪傅「送衣服」来了,就像他所期待的那样,张燕和瞿卫红在孙迪傅的屋子里不期而遇了,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孙迪傅两头哄骗,竟安然过关,脚踩两条船不说,还借机要了瞿卫红的身子。

那是一场发生在玉米地里的野合,孙德富目睹了全过程,肉棒抽插以及肉体撞击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直戳得他心烦意乱,要知道,他原本到树林里去,也是要操女人泻火的,结果看到了鬼鬼祟祟地瞿卫红孙迪傅二人,尾随他们到玉米地,却不曾想干看了一出活春宫,心里的怒火没泻成,反倒烧得更旺了。

孙德富愈加想要将瞿卫红纳为己有,直接使出了一招杀手锏,这招杀手锏同样还是一封信,这封信是写给石英健的。

在信中,他坦诚地告诉石英健自己的农场收留了孙迪傅,恳请石英健能对孙迪傅网开一面,编造出唐莉勾引孙迪傅的「真相」,恳请石英健允许孙迪傅回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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