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思念亡妻的薛公子却再也爱不起原本甚有好感的美丽公主,于是女皇的这份母爱就造成了公主一生感情生活的不幸,她嫁入薛家后,得到的除了全家的敬畏,就是自己丈夫的白眼与冷漠。
可怜的公主是在自己丈夫牵连入李氏诸王谋逆,被酷吏逼死狱中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后,公主为自己心目中圣的爱情守了几年寡,心灰意懒的嫁给了武氏家族的武攸嗣。
看到她脸上那悠远的遐思还有眼中那凄迷的目光,我知道她是因沈小蝶的境况而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了,心下暗吁一口气,知道沈明其中痛苦的她不可能在谢锦婕一事上为难我了。
太平公主发现了我偷偷打量她的目光,叹一口气,“唉,我这是想到那儿了。昨晚你们在洛阳楼还好吧?”
原来她已经知道女皇看望小蝶的事,忙答道:“好,小蝶很喜欢那饭菜,她当时十分快东。”
“母亲和我说了,她说小蝶想家了,想回扬州,过两天你们就回去吧?”太平公主悠悠道。
我心中大喜,经济繁华的扬州相当于是江湖的都城,让我回扬州就是让我回到江湖了,行礼道:“是,臣多谢公主知遇之恩。”
太平公主面色一转,冷哼一声道:“你也先不用谢我,你这段时间的经历应该可以让你明白到一点道理,一个强有力的政权是绝不可能让江湖脱离它的控制的,你的一切尽在朝廷掌握之中,你们星宗前三代宗主取得的成就你不可能达到,因为他们生于乱世,面对的都是一些软弱无力,政局动荡的朝廷,而你何同面临的是一个太平盛世和一个政局稳定能够对天下施以强有力控制的朝廷,无论是为小蝶考虑,还是为你自己考虑,甚或为你身边的其它女人考虑,你和你的星宗最好收起你们的野心,别玩火自焚,否则本公主也救不了你。就算你回到江湖,我也会在这边一直盯着你的,我随时都有能力让你变得一无所有,希望你好自为知。”
我心中暗凛,知道她对我星宗进行过深入研究,对我了解颇深,但我也不能在她这些威胁的话语下低头,仰脸望着她道:“微臣明白该怎么做,定不会辜负公主的知遇之恩的。”
太平公主微点下头,突然问我,“南方那个白莲教你知道吗?有没有江湖人参与其中?”
这位公主还真是耳目聪灵,什么都知道。却不知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我这个,当下点头道:“知道,当初查先生让我调查扬州客船血案时,微臣查到一个叫荷花教的秘密组织,根据忆萍她们线人网传上来的资料分析,这个白莲教和这个荷花教之间存在着紧密关联。”
太平公主点头道:“这就对了,看来你确实该回到江湖去了。菩提园宝性大师带着慧能僧的伽纱明天即可到京,母亲明天会亲自出城迎接僧佛衣。而宝性大师此番来京为的就是白莲教徒冲毁寺院一事,要朝廷给出应对措施。因此朝廷不日内就会有针对白莲教的举措,你回到扬州后的当务之急便是协助朝廷处理好此事。这种邪教颇能蛊惑民心,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酿成民变,你注意处理好你江湖那一块。”
我点头答是,心道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下午还想着借白莲大仙之事回到江湖,现在她就叮嘱我回江湖后处理好此事。
“公主放心,微臣定不负公主厚望!”我朗声答道。
太平公主吁出一口气,“好了,你的事就这样了,你只管再在洛阳刑督的位置上坐两天,朝廷自会对你有所安排。现在叫小蝶她们进来,我今晚想带小蝶和忆萍到我府上住一晚上,你不反对吧?”
我沉吟一下,望着她道:“公主,微臣觉得这样不妥?”
“有什么不妥,本公主想和自己外甥女好好说一晚上话都不行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但我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怒气,她瞪向我的目光也凌厉起来。
我坚持不让步,回瞪着她,“为了小蝶着想,公主最好别这样。微臣不想让小蝶知道她的皇族身份,这会打乱她现在平静而快乐的生活,而且对公主对皇上都不好。小蝶跟着我生活的很快乐,我不想让她的生活受到任何打挠,希望公主谅解。”
太平公主愣了一下,叹口气道:“可能你说的有道理,好吧,我尽量不打扰你们的感情生活,也不会让小蝶知道我的身份,让我再和她说会儿话总可以吧?”
我点头道:“这个当然可以!我这就叫她过来。”
“把忆萍和那个关玲都叫过来吧,都是小蝶的姐妹!”太平公主说道,这让我知道这位公主还是深暗人情世故的。
*** *** ***
夜深了,刚与沈小蝶和关玲经历过鱼水之欢的我仰躺着,望着头上粉红色的帐顶,听着身边两女尚在激情余韵中细细而湍急的喘息声,感觉无法入睡。头脑里不停的想着今晚和太平公主会面的情况。
这个女人既是李氏皇室的公主,又是武氏家族的媳妇,手里握着仅次于女皇的权柄,她确有能力于瞬间剥夺我的一切。
而且她身为月宗现在的负责人,对魔门掌故知之甚详,因此对我星宗的历史相当了解,她从来没和我见过面,却早已看透我图谋江湖的野心,没有根除我,一来可能是因为沈小蝶,二来大概是她暂时还找不出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来管理江湖,只好顺水推舟接爱丁忘忧和查庸生的推荐。
三来可能是因为她的自信,认为我绝对脱离不了她的掌握,她随时有能力将我拿下。而且在洛阳刑督任职一事上她已经向我证明了她的这个能力。
我想起她警告我的那些话,我不可能取得前三任星主那样的成就,因为我面临的是一个太平盛世和一个政局稳定能够对天下施以强有力控制的朝廷。
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承任她说的话有道理,在一个太平盛世,有一个强有力的朝廷在上面盯着,我确是很难完成我的江湖霸业。但现在这个朝廷的政局真的有那么稳定吗?
现在的朝廷里,朝臣一系与张氏兄弟宠臣一系,势同水火,其矛盾早晚要来一个大爆发。
武氏家族在宠臣一系崛起后,虽表现的偃旗息鼓,默默无闻,但这个女皇的本姓家族仍是现今朝廷里实力最强大的一个派系。
其对皇位的觊觎之心不可能就此消失,朝臣一系全力支持的李氏皇室内部还存在着兄弟间因为皇位的猜忌与勾心斗角,太子府的后面更隐藏着一个蛰伏多年却野心勃勃的韦氏。
这个被太平公主称为淫妇的女人身后有明宗和韦氏家族甚至整个老牌关陇贵族集团的支持,那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所有这些矛盾现在都被女皇用她那强有力的手腕压了下去,但它们早晚都得爆发,现在朝廷的风平浪静只能解释为暴风雨来临前那平静的前夕。
一旦局势发生动荡,我看她太平公主或者朝廷还有能力顾及对我的控制?那时我要让江湖姓何,她太平公主也只能干瞪眼。我想着心里豪情突起,抚在沈小蝶酥乳上的大手不觉间就使上了力,揪的沈小蝶一声娇呼。
“何大哥你弄疼我了?”怀里的女孩娇嗔一声,按着我胸膛直起身来,锦被滑落,一大截洁白玉润的香肩暴露于昏黄的灯光中,一对酥乳却有大半隐在被窝昏暗中。莫提马送的那宝石项链垂到了我胸膛上。
这香艳情景让我忍不住又将手伸了过去,邪笑道:“疼了啊?何大哥给你揉揉!”
沈小蝶咯咯笑着拨开我的手,说道:“不要,痒!”手上黑绿色的手镯在外面晃了一下,在灯光下映出一道诡异的光芒。我便伸手将她这只戴玉镯的手拉到被处灯光下欣赏。
一边的关玲也将戴着同样默绿色手镯的小臂伸了出来,和沈小蝶的并放在一起,两只手镯箍在两只白藕般的玉臂上,闪烁着诡异的光,隐隐可见手镯内有条黑色的小蛇,随着两女轻晃玉臂,光晕流转中仿佛动了起来,正绕着这两只白嫩的小臂爬行。这诡异而香艳的情景让两女看呆了。
“你小姨真是有钱人啊,第一次见面就送咱们这么好的手镯!”关玲看着手上的镯子,向沈小蝶感叹。这对手镯是在和太平公主分手时从太平公主的双腕上转移到了小蝶关玲两女的腕上。
沈小蝶听得关玲此说,便露出自豪的微笑,得意的在我眼前晃动她的玉臂。
我面露不悦,喝问:“有了新手镯就忘了旧的吗?谢家姐姐送你们俩那碧玉镯呢?”
两女微笑一下,将另一只手伸出来,那上面戴的正是订亲那天谢锦婕送给两女的一对手镯,我早知道两女都还戴在手上,我喜欢让她们戴着各种高档首饰我和欢好,这些精玉宝石可以让她们那白嫩娇躯更加美艳。
“嗯,以后在人前不要戴那黑色的手镯,只戴谢家姐姐送你们这绿色的。”我说道。
关玲也不问为什么,立即点头应诺,沈小蝶却噘起了嘴,“我觉得我小姨人挺好的,何大哥你为什么为好像不喜欢她呢,查姐姐也好像挺害怕我小姨似的,怎么回事啊?我小姨也是的,竟告诉我她住那儿,以后怎么找她吗?”
“不许去找她,有事她会来找我们的。”我不悦道。
“为什么啊?”沈小蝶瞪大眼睛问我。
我一虎脸,“什么为什么,不许就是不许,你敢不听何大哥的话?”
关玲看情形不对,一转身就缩进了被窝。沈小蝶先是噘下嘴,小手在我胸膛上抚摸着,很快在脸上荡起媚笑,“我没听你的话,你怎么惩罚我呀?”随着这句带有十足媚惑性的话语,她的一只小手已柔柔的移到了我小腹下。
我舒服的叹了口气,斜睨她一眼,知道这丫头现在在想什么,猛一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狠声道:“小浪蹄子,看我整不死你!”
沈小蝶咯咯笑了起来……
第二日,女皇出宫迎接慧能僧的佛衣,接佛衣仪式举行的十分盛大,宫城,皇城,廓城的南大门全部打开,整个洛阳城万人空巷,十里长街人声鼎沸,女皇带领群臣从宫城出发,在城南门处接到佛衣,亲自手捧佛衣返回宫中,送佛衣的宝性宝见师兄弟自然也受到了隆重接待。
刑督衙门配合着金吾军和宫中御林军千牛卫维持秩序,忙活了大半天。我在人群中窥得,所谓佛衣,不过是一袭烂袈裟,弃入街市,三文钱不值。之所以宝贵,全因为它是从一个叫慧能的僧身上脱下来的。
慧能乃秀僧的师弟,同为达摩东渡中土后的第六代传人,秀在北,慧能在南,皆为佛界至高无上的精领袖,但传言中真正承袭达摩衣钵的乃是这位拒不入朝的慧能,而非秀。
则天女皇如此隆重的迎接这件破袈裟,不外是为显示大周朝对佛教的推崇,鼓励天下白姓归依佛主。
其实女皇对佛教的推崇也是含有浓重的政治意味的,周乃革唐命而立,李唐自称是道教始祖老子李耳的嫡系后裔,奉道教为国教,周革唐命后,女皇便以佛教来压制李唐的道教。
而且女皇还曾在佛经《大云经》中觅得一名经文,证明自己登基是应天命而行。那名话是佛说的,“汝,下生人界,天下悉尊汝为女王!”
所以女皇提倡佛教,实际上就是在巩固自己的统治。但现在这件事对我而言却是件好事,那白莲教竟不开眼的冲击佛寺,女皇既然这么隆重的迎接佛衣,那么相信很快就会对白莲教之事做出反应,有姚崇,太平公主等在朝中为我运筹,很快我就可以借此事返回江湖。
下午我就见到了宝见,将他延至家中,询问白莲教之事。
“唉,其实那些教民对佛寺的仇恨也是有情可愿的,我佛门中的一些败类利用自己佛门弟子的特权勾结权贵,肆意欺压良民,侵吞民宅民田,造成极大民愤,白莲教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蛊惑民众入教,并冲毁了一些寺院。”宝见叹口气道。
“哦,那地方官府是如何处置的?”我问道。
“当然是要搜捕那些冲毁寺院的民众,但这样一来却激起了更大民愤,让白莲教乘虚而入,大获民心。而且这两年江浙至越州一带连遭涝灾,得不到收成,而官府赋税却不减反增,致使民生流离,佛门弟子拥有免赋税特权,很多寺院中更屯有大量余粮却不肯拿出救济白姓,这样如何不遭百姓忌恨?而白莲教白莲大仙却自称仙降世,专为解救世人苦难而来,再显些迹,做出些救助百姓的善行,这样那些身陷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如何不被其蛊惑?有那居心叵测的白莲大仙在一边蛊惑,佛门与百姓间的冲突还得继续下去,唉!”宝见忧心忡忡道。
原来这样,李夫人给我那些消息里还没有如宝见这般从白莲教教民的角度考虑问题。这和尚看问题还是颇有见地的。
宝见看看周围客厅,扫去脸上忧虑,微笑道:“何公子都在这儿安家了,难道不想回江湖了?”
我知他这句话有试口风的意思,看来江湖上对我滞留京城已生出疑心,遂笑道:“江湖肯定是要回的,但既然身为朝廷官员,不免要常到京城,置一所宅第方便些。这次大师师兄弟奉佛衣入京面圣,相信朝廷很快就会对白莲教之事做出反应,我有可能随大师一道南归啊!”
“朝廷可能派何大人去处理白莲教的事?”宝见讶道。
我摇头微笑道:“白莲教的事我那处理得了,自然得派精干朝臣前往,但我恐怕得负责相关的江湖事宜啊!”
“哦!”宝见似有所悟的点点头,“怪不得,贫僧也猜测白莲教后面有江湖背景,看来这猜测是真的了。”
我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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