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
我点点头,“救人过程如何?还顺利吗?”
“查庸生女儿的武功很好,不比阿虎差,我只好让她受了点伤。”老李答道。
我立即知道救人的过程并不顺利。“会不会让人联想到救那阎夫人的人?”
老李一愣,微垂眼皮道:“有可能,是老奴疏忽了。”
“不,也许这样更好,更能让人摸不着头绪,查庸生他们只会怀疑到我们正在查寻的那股秘势力身上,对我们的隐藏会更有利。”我沉思着说道。
老李点头。
“好了,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李婶会告诉李老如何处置那个阎夫人。至于周,我没想好如何驾御他之前,不许他离开这院子半步,不行就还点了他的穴。还有,他的轻功太好,雯雯不在这儿,最好别让他的伤全好了。”我向老李和李婶吩咐道。
“明白,老奴知道该怎么做。”老李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叶先生还没睡?”回到蝴蝶居已经很晚了,外面马上就要进入宵禁。王武和赵成已经睡下,叶先生还在客厅就着油灯翻看我上午带回的那些血案发生之夜,扬州出入船只的记录。
“没呢。在等你们。你们怎么这么晚?到老李那儿去了吗?那人怎样?”
“很好,今天有很多事需要叶先生你帮我分析一下。”我在他一边坐下。
“正好,我从这些记录中发现一些问题,也正想和宗主你推敲一下。雯雯,我带回一些冷陶来,在厨房里,你去端出来和宗主一起尝尝,是品玉阁将老板送的,做的很精细,赵成还喂王武吃了一块呢。”
雯雯转身去了,我笑道:“你下午和南宫律就是去了品玉阁呀?那妓院的大老板就只孝敬你这风月大家一些冷陶,没送你几个美女?”
叶先生一瞪眼,“什么风月大家?送什么美女?我就是随南宫先生在品玉阁和那蒋老板商量些将要召开的花会的事。”
“叶先生你还不承认?南宫先生可是告诉我他们要请你做花会的评判呢,你要不是风月界的名人,他们能请你做评判?”
“算不上什么名人,就是因为琴弹的好,遇到你之前四处找寻天阳脉,走的地方多,有点小名气,想不到他们到现在还记着。”
“唉哟,是吗?你走的地方多,是每到一处都跑到风月场里卖弄一下你的琴技吧?要不人家怎么能把你记住?”
“唉!风月场多多才多艺之人,我当然要交往了。”叶先生有些生气。
我笑道:“这些你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要不是今天南宫先生提起,我还不知道整天跟我在一起的琴圣叶先生竟然也是风月场中的名人呢!”
叶先生瞟我一眼,面露微笑,“是你从来就没问过,我可是向来都没打算瞒你。”
我嘻笑道:“那你现在就跟我讲讲,也教教我怎样在风月场中混得开?”
“你还用我教?”叶先生嘲笑道。
我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说你那段光辉的历史吗,也好让我借鉴借鉴。”
“咱们还是谈正事吧,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你要想知道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叶先生说到这儿,雯雯端了冷陶进来。
这冷陶全称应叫槐叶冷陶,以槐叶汁和面粉加以各种调料制成,是南方颇为流行的夏令一种食品。雯雯手中那瓷盘里整齐的码放着十几块切成方块状的冷陶,其色泽晶莹清翠,很能勾起人的食欲。拈起一块来放到嘴里,一股槐叶的清香盈绕于齿颊间,十分可口。
“嗯!好吃,做的果然很地道!雯雯,你也吃啊,你在谷中没吃过这东西吧?”
雯雯拈了一块尝了,答道:“爷爷有次出谷采购货物,给我带了一些,我不觉得好吃。但这个真的好吃。”
我又放了一块在嘴里,边嚼边向叶先生道:“是蒋老板自己家做的吗?下次让他多孝敬你一些。”
叶先生笑道:“那可不好办,这冷陶之所以能做的这么地道,是因为采到了新鲜槐叶。一年里也就那么几天能采到这种合时令的槐叶,早了味太涩,晚了又苦,所以想再吃这么好的,就等下一年吧。”
“原来这么难做呀!”我嘴里嚼着东西,有些口齿不清。
“所以你们现在能吃到这些,应该庆幸自己有口福。好了,宗主你边吃边看,你看这出入城的船只记录。”叶先生说着将记录推到我面前,指着上面一条记录给我看。
“水仙舫?”我惊道。同时伸手接了雯雯递过来的手绢,擦一下手上和嘴上残留的冷陶碎屑。
“正是这个水仙舫,你看它当晚戌时从南水门出城,然后第二天早卯时又从东水门回城。出城时这儿记着是有客人包了这条花舫要到运河上玩乐,进城时却只有一船姑娘。血案那晚是五日,并无月色,什么人会在这种夜晚包一条花舫到城外运上玩乐?”
我色凝重起来,“据那天王叔赵叔他们从点花楼得来的情况,云仙,云芳她们四姐妹不就是被吴谦包到一艘叫做水仙舫的花舫上陪客的吗?云芳就是在那儿把自己的绿色香囊送给了一个常州口音的小生,然后此香囊又被握在淮帮那小杰的尸体手里。如果这两条水仙舫是同一条花舫,那么它的问题可就大了。”
“肯定是同一条花舫!”叶先生断然道,“一条宝障河上不可能出现两条同名的花舫,妓家是很注重自己的名号的,不会和别人共用一名。”
我点点头,“今天上午查庸生告诉我,血案中那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乘客其名字已经排查出来,叫赵升。而据我下午从淮帮原来那个押船的小头目李志那儿了解到的情况,这个赵升是和吴谦的老子吴泰,姐夫萧家福一起从许州登的船,他们三人的关系很亲密。”
“这样说来,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汇合到吴家这个大少爷吴谦身上了?”叶先生眼睛眯了起来,“宗主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关雄会到吴家为吴泰吊丧,我先跟去看一下情况,有必要的话,明天晚上得去探探吴府。其实这个吴府我们早就该拜访了,只是这两天先是围剿升仙教,接着又被周闹了一通,给耽搁了。对了叶先生,周已经被李老和李叔弄回来了,现在就藏在他们那儿。”
“哦,怪不得你们在那儿呆到这么晚。不过这个周,宗主你使用起来可要小心,弄不好,他那臭名声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叶先生提醒我。
我点头道:“我会小心的。但我在老李那儿呆这么长时间,主要不是为了周,而是为了那外升仙教的阎夫人。”当下把从阎夫人那儿得到的情况向叶先生说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升仙教现在的教主及其在龙堂的属下都应该是光火会的余孽了?”
我凝眉道:“推测应该是这样,但有一点想不通。若真是这样的话,查庸生七年前剿灭光火会那被人津津乐道的一战岂不是很不成功?让人家现在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撑起一个升仙教。而且昨日凌晨剿灭升仙教后回城时,查庸生告诉我他认出几个升仙教徒,原来是光火会的,现在看来他认出那几个应该都是虎堂的人,因为那阎夫人这次除了自己的村民,只带有虎堂的人。可据阎夫人所说,虎堂的人是他丈夫的父亲的朋友,如此推测起来,升仙教现任这个教主只能是和光火会有一定的渊源,自己却不是光火会的。这样的话,他又会是什么人呢?七年前怎么会带着重伤和一批属下躲进深山?而且据阎夫人的口气,这位教主大人好像和查庸生之间还有什么仇恨,不知查庸生当年剿灭光火会时,是不是捎带着把另一个什么势力也灭了?这样才好解释升仙教现任教主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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