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一愣,有这么说话的吗?随即和丘英山一起大笑起来。
“丘大哥你没事吧?”却是起欣跑了回来,身后跟着赵鹤。赵欣依到丘英山身边,我一看两人的情,立即明白这是一对。赵欣我是不能再染指了。
丘英山笑道:“没事,我在和何兄切磋武功呢!欣妹你怎么回来了?小蝶没事吧?”
“没事,她回家了。我来找你。”赵欣答着,怪的看了我一眼。
赵鹤喊道:“丘兄,我们走吧。”
“那好,何兄,咱们改日再会。”丘英山跟着赵家兄妹离去。
我扭头看那群黑衣大汉,笑道:“怎么,你们还不离开?你们点花楼是这样待客的吗?”
一个满脸横肉,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家伙上前诌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何公子,我们不知道是您。您老回房继续,继续!”说着带着一帮人离去。我心里骂道,一如龟奴。
老扬的马车候在大门外,我带着王武赵成刚想上车,刚才不知躲到那儿的万财带着老燕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
“何大哥先别走,等等我!”
我不解的望着他,不知这小子又有什么事。
他凑到我跟前轻声问道:“大哥把那丫头怎么样了,她跑出来时怎么笑吟吟的?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笑吟吟?”我也觉得沈丫头不可捉摸了。看万财一脸的期待,我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打了她几下而已,没伤着她。”
“只是打了几下?怎么打,用什么打,打她那儿了,不会是用你……”
他停了下来,但看他一脸淫贱的笑容,我就知道这小子后面想说什么?不由好气又好笑道:“我是那种人吗?别想歪了。唉,不对呀,老弟,他可是你没过门的媳妇啊?”
万财却是一脸的迫切,“真的没有?”
“没有!”
我回答的很坚定,这小子竟露出一丝失望的色。随即拉着我道:“来,何大哥,车上谈,车上谈。”拉着我爬进车厢。
我怪这小子今晚这是怎么了,“你小子到底什么事啊?”
“一笔交易,何大哥,我们来笔交易怎么样?”他压低声音,秘道。
“什么交易?”我也来了兴致。
万财把头凑近,声音更低了。“何大哥你觉得小蝶怎么样?”
“不怎么样,除了漂亮点,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的。”
万财脸上露出焦急的色,“何大哥,你不知道,她乖的时候很可爱的,真的!”
我笑道:“这关我什么事?”
“是这样,我看那丫头好像对你有意思,何大哥你尽快把她追到手,让她答应和我退婚,我给你十万两银子。”
“什么?”我大吃一惊,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虽然我一直就没将他这个沈小蝶的未婚夫婿放在眼里,早就将沈小蝶视为我的猎物,可我实在没想到还有人花钱请我去勾引他的未婚妻。我呆呆的看着他。
“何大哥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俩不行,那丫头压根就不喜欢我,她就是拿我折磨着找乐子来着。唉!这婚事是两年前我老子和沈家定下的,当时我一看这么漂亮的妹妹,鬼迷心巧就答应了,结果这两年我……唉!不说了,总之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何大哥你一定要救我,看那丫头这两天对你挺上心的,只有你能救我。”
我觉得这事荒诞之极,笑道:“既然是你老子定下的,人要退婚,求求你家老爷子和沈家退了就是了,干吗要我来你们中间做小人?”其实这小人我是早就打算做了,没想到现在你求我,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很君子的去做了。心里早答应了万财,但总要推托一下。
万财一声长叹,唉!何大哥你是不知道呀,那丫头原来在我家老爷子面前表现的可乖巧了,硬是把我比成了一个恶棍,使我家老头子说什么也不答应给我退婚,还赐了那丫头一根专门打我的鞭子。
后来那丫头的狰狞面目露了出来,我老子也觉得我可怜,向沈啸天透露了退婚的意思,沈啸天却说怕伤着女儿的面子,要看那丫头的意思。
可那丫头她正折磨我折磨得不亦乐乎,她那能答应啊?结果我老子怕得罪沈家,就让我一直这么熬着。这两年我过得什么日子呀我?
不许进赌场,不许逛妓院,家里给的零花钱全部孝敬给那丫头,就这还不行,仍是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有一次那丫头冲进点花楼,连我的云仙都打了,你说我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我?
这小子越说越可怜,都差点哭出来了,让我大为同情,更坚定了我要做这个小人的信念。又一想不对呀!“唉,停,停,你先别诉苦了,你没钱怎么还能来点花楼?你没钱怎么支付我报酬啊?”
他稍一愣,嘿嘿笑了起来。“那还能让他榨光了,我现在已接管了我家大部分生意,百儿八十万的还不是随手就来。”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问一下,你家是干什么的?”
“我家呀,江南首富万山是我老子,全天下都有我家的生意,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做。”
我倒吸一口凉气,妈的,万山呀!那丫是个富的不能再富的巨富,八年前就听说过他,万财竟是他家的宝贝疙瘩,不敲他一笔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
“五十万两,五十万两白银我把事给你办了,保证救你出苦海。”
万财一愣,“太高了吧?”
“不高,引诱少女,再加勾引别人未婚妻,我可是担着名誉受损的风险呐,就这价,五十万,你不愿意就拉倒。”我坚决道。
万财眼里露出笑意,目光变得精明起来。“一百万两,我给大哥一百万两,你一个月内把沈小蝶搞定,另外何大哥允许我以后对外声称我是你兄弟。”
“兄弟?”我有些不解。
“这个你应该明白的,我家的生意遍布天下,我们需要一些强有力的人物的庇护,比如江湖上的一品高手。”
我笑了,妈的这小子原来不是一个草包呀!
“成交!”我伸手出去。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一起发出不太正道的笑声。我是真高兴,星宗的经费问题这么容易就被我解决了。
*** *** ***
马车在夜色中的青石板路上行驶着,马上就要宵禁了,路上已无行人,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单调的响着。
车厢里我突然注意到坐在我对面的王武的脖子上挂着一件东西,“王叔,你脖子里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这个啊?是云萍姑娘送给我的香囊。”他把一个黄色的香囊递给我。
精致的刺绣,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闻到这香味,我立即激动起来,“是云萍送你的?”我声音里的急迫让王武和赵成均不解的看着我。
王武道:“是啊,怎么了?”
赵成从脖子里一掏,也掏出一个香囊递给我道:“我也有,云晶姑娘给的。”
同样的刺绣,带着同样的花香,只是颜色是紫色的。
“这两个香囊和我从淮帮小杰尸首手里抠出来的那个是同一样式的,而且装有同样的香料,只有颜色不同。她们为什么要送你们香囊,我怎么没有?”
两人有点不好意思,但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王武有点期艾的说道:“因为我们是处男。”
处男?我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这是妓家常用的笼络客人的手段,遇到童身的哥儿会有些特殊的表示,怪不得我没有,我刚才表现的完全是个老手吗?不过这两个香囊怎么看都和小杰手里的那个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老扬,停车!”我喝停了马车,然后对王武、赵成道:“王叔,赵叔你们现在回点花楼去,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那两个女人说出这香囊的来历,还有,有没有绿色的,都曾经送给谁了?去吧,今晚别回家了,就在那儿过夜吧!”
王武和赵成对望一眼,“宗主,我们什么手段都能用?”
“唉!怎么不明白呢?暴力当然是不能用了,不过你们这么强壮的身子,那两个姐儿肯定早就爱煞了你们,从她们嘴里哄出几句话来,不用我一步步的教你们怎么做吧?”
两人不好意思的嘿笑两声,下车离去。静夜里又响起车轮碾过地板的声音。
“那香囊是点花楼四艳专有的,每人一个,分别为红绿黄紫四色,是她们一起定做来送给自己遇到的第一个童身男人的,内里装着点花楼自己特制的专供楼内姑娘使用的花粉。其中绿色的那个是云芳姑娘的,她在三天前被包出去陪夜时送给了一个外地小生。”清晨,王武赵成回到蝴蝶居向我和叶先生汇报着他们探听到的情况。
“那个外地小生是什么人知道吗?”叶先生急问道。
“不知道,云萍她们也不认识,她们听出是常州一带口音。不过她们认得包她们出去的是扬州城西吴家的公子吴谦,当时她们四姐妹被包到宝障河一条叫水仙舫的花舫上,有五位客人,全是常州口音。”
“吴谦?”我疑问道。
“他家是扬州富豪,拥有自己的金银矿,那吴公子经常到点花楼去。听说他父亲和他姐夫均在客船血案中丧生。”
“有这等事?”我望向叶先生,看他对这个吴谦的看法。
叶先生点头道:“这个吴谦嫌疑很大,有必要去查一下。”
“这个先让沈啸天去查。云萍她们说那小生他们五人都是扬州口音,常州有什么较大的使剑的江湖势力吗?”
“高家!”我和叶先生同时叫了出来。
常州高家,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名门录》第十四位,正好在淮帮之前。高氏回风剑,也是江湖上的一绝啊!我那淫贼师傅不就是死在高家高雅,高宁姐妹的回风剑下么。若他们与这血案有关,那可当真有趣了。
“叶先生,我们今天还是按原计划到城外去找找血案发生的最初现场吧,顺道拜访一下沉啸天,让他设法查一下吴谦的底细。而且他这么快就帮咱们清理掉了门外的暗桩,我们也需要表示一下谢意。”
沿运河河岸北上,一寸寸的搜索下去,直搜寻到半下午,竟未找到一丝能和客船血案发生联系的痕迹。
“不用再往上游找了,咱们这已走出近二十里,再往前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的。”叶先生叹口气说道。
我站在河岸御道边的扬树下,看着波光粼粼的大运河水面。这条人工运河一度是前朝那位有名的暴君不惜民力的铁证,但后世却是从这条河上获益良多。暴君早已远逝,当年栽下的小扬树如今都已经蔚然成林了。而天下先是经太宗的贞观之治,后续以高宗的永徽之风,至今天的则天女皇,虽是周革唐命,却仍修贞观,永徽之政。近百年的大治,一个盛世已经初现端睨。
当此之时,在眼前这美丽的运河上,竟发生了近二百人被杀的血案,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分不合时代节拍的刺耳音符。贞观以来,恐怕还从未出现过如此恶性案件。那里面包含着一百二十六名普通商旅的无辜生命啊!不知朝廷有何反应?
我长叹一口气,说道:“回去吧,看来没什么线索留下,我们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香囊那条线索上吧。”
“今天也不能算全无收获,既然我们在岸边找不到任何大批人埋伏的痕迹,那么就可以确定凶手是驾船从水面上掩袭客船的。我们应该设法查一下血案前后在扬州附近出没的船只。”叶先生说道。
我摇头苦笑,“这个恐怕很难,扬州这样的商业大都会,每天过往的大小船只少说也有五六千,要查凶手用的那条船,无异于大海捞针。问问沈啸天,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一行人无语,招手让老扬驾车过来,大家登车回城。
老扬驾着车一直远远的跟在我们身后,我们对他说是出城来散步游玩,因为查凶案的事现在还不想让淮帮知道,先让他们认定升仙教是凶手吧,这也是为了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
马车刚行了一段,雯雯突然叫停。“宗主,那边好像有打斗声。”
我知道这妮子的耳朵很灵,忙集中耳力听去,果然听见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兵器的撞击声,还有男人的怒骂声,还夹杂有……嗯,是女人的哭叫声。
“是有人打斗,我们去看看。”我说着带众人下车,朝声音处奔去。
雯雯眼尖,老远就看清了场中的情景。“宗主,是寿阳拉二胡的那位老先生呢!啊!那个小姑娘……”
我也看清了,那个在寿阳酒楼偶遇的老人手执一柄短刀,正被五个黑衣人围攻,而他的孙女在一边被另三个黑衣人摁在地上,从少女的哭叫和那群黑衣人的淫笑不难想像一群禽兽是在干什么了。
那老人听见孙女的哭叫,刀势已十分凌乱,围攻他的五个人实力明显高于他,二个使刀,两个使剑,还有一个使长棍。五人嘿嘿淫笑着,即不取老人性命,也不让他冲过去救人,逼得老者目眦欲裂,嘴里不停大骂着禽兽,畜生,只是骂声里已带有一丝无奈的哭音,悲凄而无助,倒是让那群黑衣人更加得意。
“王叔,赵叔,留一个活口问口供就行了!”我声音里带的杀气让王武和赵成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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