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脸上出现一丝笑容,说道:“因为我看出你身具天阳脉,天阳脉者,必有紫衫龙王在身。快告诉我,它变紫了吗?”
我大为惊讶,师傅可从来没提到过什么天阳脉,地阳脉的。赶忙点点头,说:“变紫了,上个月就变紫了。”
叶先生沉思道:“不对呀,怎么这么快?”突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问:“你练了什么内功吧?你师傅是不是教了你什么合欢采补之类的东西?”
我更吃惊了,这叶先生真了,什么都能猜到。连忙回答道:“是天地阴阳合欢功,照着一本叫做《天地阴阳合欢大乐赋》的书练的。师傅也没怎么练过,他教我读懂其中意思,然后让我自已照书练,练了两年了。”
我说着望着叶先生,他的脸寒了下来,“那你近来有没有感到下腹火烧般的庝痛?”
我点点头,“师傅说是练功练的,忍过去就没事了。”
“什么练功练的,你知不知道你是天阳脉,本来就很难活过二十岁,现在又练为种功夫,你恐怕也就一两年的寿命了。”我心中大惊,怎么会这样?叶先生继续道:“你师傅也太没见识,竟没意识到你的不正常,他可能毁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天阳脉。”
听他指责师傅,我心里有些不快,师傅是有点笨,可他才刚去世,你就这么说他,再说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想归想,却没表露出来。而内心早已经害怕起来。
叶先生说着拉起我的手腕,号起脉来,脸上怒气渐消,喜色渐浓。高兴地说:“还好,还好,情况还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可以接受我星宗的衣钵。”
星宗?那是什么东西,我不禁怪。但听他意思,我是有救了。而他激动起来,眼中隐现泪光,“我星宗隐匿数百年,终于又有传人了!”
接着他又转向我,声音慈和起来,说:“小同,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去交待一下,我们要立即起程,到一个地方去化开你的天阳脉。”
我摇摇头说:“没有了,我就师傅一个亲人了,他也死了。但我得回去拿些东西。”
反正师傅死了,我呆在扬州也没人养我了,又无他处可去,不管叶先生说的真假,且随他去了。再说叶先生除了刚才发怒时有点吓人,他一身儒雅气息,人又和蔼,感觉非常可亲。而且我也想不出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内心里已经信了他的话了。
于是一起回到蝴蝶居,也没什么好拿的,几件换洗衣服,另外也就师傅请人给我打的那把短剑。那本《天地阴阳合欢大乐赋》既然练了无益,本不愿带,叶先生却让我带上,说毕竟是道家书,扔了可惜。等我天阳脉化开,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接着练,于是便带上了。
师傅想让我清静练功,所以蝴蝶居连个下人也没有,倒是省了不少事。只是我走以后,这儿就要空寂下来,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在这儿住了两年,对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已有了感情,现在要离开,不免有些绻恋。
叶先生带我在运河渡口登上一条客船,那客船连夜开锚,沿运河北上。
在我们自己的舱房里,叶先生详细的询问了我以前的经历,我都会什么,都认识那些人等。我一一照答了,当时我原以为他会成为我第二位师傅的,自是毫无隐瞒,而我也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听完后,感叹一声:“你的经历也够坎坷的。”
又说:“只是你那师傅花蝴蝶在沦为淫贼之前,好歹也曾经是一位颇具才情的秀才,你跟他这两年怎么没学到些有用的东西,就学了他一身贼气呢?”
我不禁愕然,“我还学武功了啊,我会舞剑,会打蝴蝶镖,还懂得观女之术。”我赶忙辨道。
叶先生却是不屑一顾,“你那些武功不过是三流的击打技巧,叫不上武功。要不你师傅也不会被人家两个小姑娘给杀了。至于你学到的那些所谓的观女之术,不过是相术皮毛。你师傅也就那本《天地阴阳合欢大乐赋》算得上好东西,可惜你是天阳脉,它对你无益反而有害。”
我心中虽然不服,却也无从辩驳。叶先生看着我笑道:“不过还好你师傅教会了你识字,算是有点用,只是为什么不让你多读些书呢?”
废话!我师傅是要把我培养成一个采花郎,读书有什么用?我心里嘀咕,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叶先生却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似的,笑道:“很快你就会明白什么东西有用,什么东西值得学了。到星星谷后,你一切都要从头学起,最重要是先清理掉你这满身的淫贼味儿,我星宗的宗主可不能是一个淫贼。”
我脸上讪笑着,心想:难不成和淫贼师傅一起这两年,我真的沾上了一身淫贼味,白天在城外观音山的时候,那南宫天也说我一身贼气。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清理掉了我外表的淫贼气息,但却没能从骨子里将它们清除。我没有成为一个淫贼,却干了很多淫贼该干的事,甚至他们想干而没能办到的事。
我想我最终是没有辜负淫贼师傅的期望,他让我办的事我都办成了,不过不是以一个他所期望的采花郎的身份,而是以星宗宗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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